楚歆 拾
此刻快至戌时，可这雨却不肯停，哗啦啦的水珠落至城市，如同一层薄薄的雾帘，随风抖动，卷起轻轻的烟。
“这雨怎么还没停。”
南熙伸出手，感觉掌心上落了几点雨滴，收回手，眼中有淡淡的担忧。
但时间不等人，他敲响楚歆的房门，还没等打开，“砰”的一声，南熙结结实实吃了一门板。
南熙捂着鼻子后退两步，只见楚歆从里面探出头来，一副贼头贼脑的心虚样：
“诶？人呢？”
“歆。”
“南熙你怎么躲到门后面去了啊，是准备跟我玩捉迷藏吗？”
楚歆连忙窜出来，看着南熙通红的鼻子，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南熙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伸出手揉了揉楚歆的眼尾，那眼下有浓重的乌青，眼睛里也带着点点血丝：
“没休息好吗？”
“没，刚刚下雨了，就不是很睡得着。”
楚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时间到了吗？那我们快走吧！”
“歆，你先等等。”
南熙意外严肃地抓住楚歆的胳膊，从怀里掏出一株草药递给她，“此次去程凶险，你带上这能提神的草药。”
“哦，好。”
楚歆接过草药，想都没想就把草药丢进嘴里吃了，南熙愣了两秒，砸吧着嘴唇，想到草药吃下后并无害处，硬生生把想说的话给咽下了。
“呸呸呸，难吃！”
楚歆还没嚼两下，就被草药冲人的苦涩味顶到喉咙，直接把它吐了出来，这么一折腾，即使是她不想醒脑，也得醒了。
“此次出行危险，你须得记住……出现危险的时候去我们曾经去过的那家粥铺找我……”
南熙喋喋不休地说了半个小时的注意事项，惹得楚歆又昏昏欲睡起来，南熙顿了顿，敲了一下楚歆的脑袋，“都听进去了吗？”
“啊？听了听了！好了南熙你不要说了，我们走吧！”
南熙被楚歆拽着衣袖，眼看就要被拉走，他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交代，于是停下步伐，刚想开口说话，郗浮似乎也听不下去了，站在楼下喊道：
“喂——时间到了！还不快走就来不及了啊！”
南熙无奈，只得紧紧抓住楚歆的手，撑起一把旧伞，领着她出门。
这次跟楚歆第一次进入城中不同。
夜市开在街道上，几个小摊打着灯笼，支起棚子三三俩俩吆喝招呼着客人，虽灯火稀疏，濛濛细雨飘在灯笼上，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热粥！暖呼呼的热粥！吃了一碗管饱！”
“馄饨五块钱一碗！”
“好吃的烧饼！来看看啊！”
楚歆好奇地观望着那路边的小摊，空气中的香味让她垂涎。
她穿过稀疏的人群，正朝着自己想吃的小摊走去时，南熙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把她重新带回自己身边。
“南熙，怎么了？”
“我出行前就告诉过你，不可以乱跑。”
南熙扶着额头，一副“你果然又没听进去”的模样，楚歆伸手指着路边的烧饼摊：
“可是可是烧饼真的很好吃诶！”
“不行就是不行。”
南熙坚决摇头，楚歆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凑近南熙，手指小心翼翼指向烧饼摊：
“可是，南熙哥哥，烧饼真的很香，人家饿了嘛——”
“……”
南熙犹豫着顿了一下脚步，楚歆以为有机会，刚想撒娇时，被南熙拖着无情带离：
“不行就是不行。”
“南熙你个大坏蛋！”
“那也不行。”
南熙这次是铁了心，夜晚危险，人又杂乱，即使拒绝楚歆，他也不想让楚歆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他拉着楚歆，一路朝着灯火通明的宜春楼走去。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有人一身蓑衣，躲在角落里悄悄观察着俩人的行踪，不一会，他不知对着谁，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大人，现在怎么办？”
“……”
“是。”
云尘不知听到了什么，一抹阴暗的笑容出现在脸上，紧接着，整个人消失不见。
宜春楼前，还没等南熙进去，就有穿着光鲜的老鸨扭着腰肢走出来，一看是个穿着朴素的公子哥，立刻拉下来脸来。
直到她目光看到南熙身边领着的美人楚歆，手中帕子一晃，脸上霎时才笑开了花：
“诶唷~这位公子爷，这是要卖女孩，还是要吃酒啊？”
南熙并没有恼怒，只是握着楚歆的手又紧了一分：
“烟雨朦胧天。”
老鸨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瞬，而后又露出更加谄媚的笑容，连忙挪开自己肥胖的身躯，让开了位置：
“没成想竟是贵客~那位想与您对诗的爷已经在二楼等着了~”
“不必，只有她要去。”
南熙松开楚歆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就在旁边的粥铺，万事小心。”
“好吧——那你要记得给我买烧饼。”
楚歆依然心心念念着自己的烧饼，南熙无奈，点点头，目送着楚歆走进宜春楼后，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放松，转头打算先去给楚歆买烧饼。
另一边，楚歆跟着老鸨上了楼，她左右打量着，宜春楼与别的地方不同，装修额外雅致，若不提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文人雅士喝茶的去处。
只可惜脂粉味太重，熏得楚歆忍不住在鼻子前扇着风。
老鸨领着楚歆三步一回头，瞧着她的腰肢身段，脸上露出“我懂”的笑容，领着她来到尽头的房间：
“小姐，请吧？”
“哦。”
楚歆并没有多在意老鸨的目光，直接走了进去。
房间吊养着几株兰花，小小的白色花朵点缀着整个房间，里面并没有很浓的脂粉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熏香。
即便如此，楚歆也还是找了靠窗的地方，支开窗子坐下。
在她手边，却好巧不巧有一本奇怪的图册，楚歆拿起来一看，居然还是印的现代简体字和这里的字两种。
这下她终于能看懂了，上面赫然写着“言玉卷其十九”。
“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楚歆疑惑着打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一副有点眼熟的美男含花图，右边写着一行字“今朝首榜楚地仙云中君云尘”。
楚歆更疑惑了，就当她想继续翻下去时，门被再次打开。
“小姐，我来迟了。”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其貌不扬。
明明是初次相见，楚歆不知为何内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带了些警惕，她靠在椅背上，隐下心中的疑虑：
“你谁啊？”
“……”
伪装成暗探的云尘心中一阵无语，他退出去，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子，内心一阵疑惑：没错啊，是这个地方啊。
于是他又走了进来，以为是楚歆从未见过这个暗探，张口便打算先解释一下。
“额，小姐，我是上个月刚到武城的……”
云尘话还没说完，楚歆就恍然大悟，双掌一拍，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
“哦！所以说，我应该要认识你对吧？”
说完，楚歆离开椅子，双手握住他的手，上下晃了晃，“你好你好，看你的样子应该认识我，那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啊，坐，坐。”
“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楚歆就不知哪来的怪力，竟生生把他拽到了椅子上按下来，甚至让他有点动弹不得的意思。
听着楚歆云里雾里的扯话，他的脑袋有些当机，内心一遍又一遍的思虑道：
这女人是什么情况，天然呆吗，不对，凌驾于数千人的头领不该如此。越是大大咧咧，越有可能深藏不露，甚至可能已经识破了我的伪装。呵，楚歆，无论你是想拉近距离，收买人心还是想试探我的身份，结果都不会如你所愿。
想到这里，他长舒了一口气，故作镇静，偶然间，眼睛扫到了桌子上，那本还未来得及合上的《言玉卷其十九》，上面赫然摆在了云中君的那页上。
云尘指了指言玉卷，问道：
“小姐，你这是……”
“哦，你说这个骚包啊，没什么好看的。”
“……”
云尘额头已经隐隐浮现出青筋，手攥成拳，不过一会又放松开来，自我安慰道：没关系，也许只是巧合，又没人知道那是我，无知者无畏，我忍。
楚歆放开云尘，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笑容依然灿烂，“所以你这次来是要告诉我什么呢？”
“咳咳。”他正了神色，“小姐上次吩咐的事已经都做好了，需要现在给您过目吗。”
“好啊好啊，让我看看。”
楚歆依然面带笑容，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街道。
他呼出一口浊气，心里提着的石块微微放下，从怀中拿出几支草药，介绍道：
“这就是云姐上次提到的草药了，楚地称呼它为黑艾蒿，可镇魂去邪，当地多拿这东西贴在脸上，有些许清凉，用来缓解黑雾入体的症状。”
“哦？真是神奇。”
楚歆接过草药，抬起眼看了云尘，眼神微眯，看起来与刚才截然不同，惹得云尘再一次心脏提到嗓子眼上。
结果，下一秒，只见楚歆把药直接丢进自己嘴里嚼了起来，边嚼还便赞赏道：
“诶呀，这个比之前那个好吃多了。”
“喂！小姐！那个不能吃！”
“你也来一口？”
楚歆瞧着云尘想上前阻止，二话没说把另一颗草药也塞进他嘴里，云尘避之不及，竟生生把草药吞了下去。
“咳咳咳……”
霎时，云尘面露扭曲之色，跪在地上猛咳不停，眼神却不忘往楚歆那边瞟去，心中更加紧张起来：不是吧，这女人识破我了？
只见楚歆脸色不变，借着喝水的功夫，抬起袖子，暗暗把自己嘴里含着的草药吐了出来，随后才抬起头来：
“大哥，吃颗草而已，你怎么反应这么大？该不会肾虚吧？”
“小姐，你在干什么。”他心下疑惑，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前去确认楚歆的状态，“是药三分毒，您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适。”
“有啊。”
楚歆一脸正经，面露些许痛苦之色，云尘心中略显慌张，眼中带着关切：
“小姐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给您找郎中”
“肚子痛，要上撤硕。”
楚歆捂着肚子对他眨了眨眼睛，一副憋不住了的样子，“撤硕在哪？”
这下云尘彻底被磨得没脾气了，只敷衍一句，“您没事就好。”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怒骂：谁家把外敷的药当饭嚼啊！不对不对，冷静点，这个女人行为过于反常，怕不是怀疑我了，不行，还得看看情况，再忍！
片刻，他才缓过神来，问道：“小姐，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没事可以给我倒杯水。”
“……”云尘当场转头，拔腿就想走，“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去看肾虚？”
“去找郎中，肝疼。”
“你们……”
楚歆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云尘，站在他身边贼兮兮道，“该不会瞒着我搞了什么小动作吧？”
“哈？我有这么闲吗？”
“所以说，那个火狗不是你们准备的表演咯？”
说罢，楚歆夺门而出，拔腿就跑，如见了阎王一般，片刻不留。
“哈？”
云尘蒙了片刻，抬起头看向窗外，一颗巨大的火球向自己急袭而来，火球之中，恍若有一只野狗奔腾，他瞳孔微睁，嘴里不自觉吐出两个字，“我草……”
“轰”的一声，火球砸进了房间，将桌案一同炸成了焦炭。
“这雨怎么还没停。”
南熙伸出手，感觉掌心上落了几点雨滴，收回手，眼中有淡淡的担忧。
但时间不等人，他敲响楚歆的房门，还没等打开，“砰”的一声，南熙结结实实吃了一门板。
南熙捂着鼻子后退两步，只见楚歆从里面探出头来，一副贼头贼脑的心虚样：
“诶？人呢？”
“歆。”
“南熙你怎么躲到门后面去了啊，是准备跟我玩捉迷藏吗？”
楚歆连忙窜出来，看着南熙通红的鼻子，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南熙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伸出手揉了揉楚歆的眼尾，那眼下有浓重的乌青，眼睛里也带着点点血丝：
“没休息好吗？”
“没，刚刚下雨了，就不是很睡得着。”
楚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时间到了吗？那我们快走吧！”
“歆，你先等等。”
南熙意外严肃地抓住楚歆的胳膊，从怀里掏出一株草药递给她，“此次去程凶险，你带上这能提神的草药。”
“哦，好。”
楚歆接过草药，想都没想就把草药丢进嘴里吃了，南熙愣了两秒，砸吧着嘴唇，想到草药吃下后并无害处，硬生生把想说的话给咽下了。
“呸呸呸，难吃！”
楚歆还没嚼两下，就被草药冲人的苦涩味顶到喉咙，直接把它吐了出来，这么一折腾，即使是她不想醒脑，也得醒了。
“此次出行危险，你须得记住……出现危险的时候去我们曾经去过的那家粥铺找我……”
南熙喋喋不休地说了半个小时的注意事项，惹得楚歆又昏昏欲睡起来，南熙顿了顿，敲了一下楚歆的脑袋，“都听进去了吗？”
“啊？听了听了！好了南熙你不要说了，我们走吧！”
南熙被楚歆拽着衣袖，眼看就要被拉走，他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交代，于是停下步伐，刚想开口说话，郗浮似乎也听不下去了，站在楼下喊道：
“喂——时间到了！还不快走就来不及了啊！”
南熙无奈，只得紧紧抓住楚歆的手，撑起一把旧伞，领着她出门。
这次跟楚歆第一次进入城中不同。
夜市开在街道上，几个小摊打着灯笼，支起棚子三三俩俩吆喝招呼着客人，虽灯火稀疏，濛濛细雨飘在灯笼上，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热粥！暖呼呼的热粥！吃了一碗管饱！”
“馄饨五块钱一碗！”
“好吃的烧饼！来看看啊！”
楚歆好奇地观望着那路边的小摊，空气中的香味让她垂涎。
她穿过稀疏的人群，正朝着自己想吃的小摊走去时，南熙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把她重新带回自己身边。
“南熙，怎么了？”
“我出行前就告诉过你，不可以乱跑。”
南熙扶着额头，一副“你果然又没听进去”的模样，楚歆伸手指着路边的烧饼摊：
“可是可是烧饼真的很好吃诶！”
“不行就是不行。”
南熙坚决摇头，楚歆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凑近南熙，手指小心翼翼指向烧饼摊：
“可是，南熙哥哥，烧饼真的很香，人家饿了嘛——”
“……”
南熙犹豫着顿了一下脚步，楚歆以为有机会，刚想撒娇时，被南熙拖着无情带离：
“不行就是不行。”
“南熙你个大坏蛋！”
“那也不行。”
南熙这次是铁了心，夜晚危险，人又杂乱，即使拒绝楚歆，他也不想让楚歆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他拉着楚歆，一路朝着灯火通明的宜春楼走去。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有人一身蓑衣，躲在角落里悄悄观察着俩人的行踪，不一会，他不知对着谁，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大人，现在怎么办？”
“……”
“是。”
云尘不知听到了什么，一抹阴暗的笑容出现在脸上，紧接着，整个人消失不见。
宜春楼前，还没等南熙进去，就有穿着光鲜的老鸨扭着腰肢走出来，一看是个穿着朴素的公子哥，立刻拉下来脸来。
直到她目光看到南熙身边领着的美人楚歆，手中帕子一晃，脸上霎时才笑开了花：
“诶唷~这位公子爷，这是要卖女孩，还是要吃酒啊？”
南熙并没有恼怒，只是握着楚歆的手又紧了一分：
“烟雨朦胧天。”
老鸨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瞬，而后又露出更加谄媚的笑容，连忙挪开自己肥胖的身躯，让开了位置：
“没成想竟是贵客~那位想与您对诗的爷已经在二楼等着了~”
“不必，只有她要去。”
南熙松开楚歆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就在旁边的粥铺，万事小心。”
“好吧——那你要记得给我买烧饼。”
楚歆依然心心念念着自己的烧饼，南熙无奈，点点头，目送着楚歆走进宜春楼后，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放松，转头打算先去给楚歆买烧饼。
另一边，楚歆跟着老鸨上了楼，她左右打量着，宜春楼与别的地方不同，装修额外雅致，若不提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文人雅士喝茶的去处。
只可惜脂粉味太重，熏得楚歆忍不住在鼻子前扇着风。
老鸨领着楚歆三步一回头，瞧着她的腰肢身段，脸上露出“我懂”的笑容，领着她来到尽头的房间：
“小姐，请吧？”
“哦。”
楚歆并没有多在意老鸨的目光，直接走了进去。
房间吊养着几株兰花，小小的白色花朵点缀着整个房间，里面并没有很浓的脂粉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熏香。
即便如此，楚歆也还是找了靠窗的地方，支开窗子坐下。
在她手边，却好巧不巧有一本奇怪的图册，楚歆拿起来一看，居然还是印的现代简体字和这里的字两种。
这下她终于能看懂了，上面赫然写着“言玉卷其十九”。
“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楚歆疑惑着打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一副有点眼熟的美男含花图，右边写着一行字“今朝首榜楚地仙云中君云尘”。
楚歆更疑惑了，就当她想继续翻下去时，门被再次打开。
“小姐，我来迟了。”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其貌不扬。
明明是初次相见，楚歆不知为何内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带了些警惕，她靠在椅背上，隐下心中的疑虑：
“你谁啊？”
“……”
伪装成暗探的云尘心中一阵无语，他退出去，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子，内心一阵疑惑：没错啊，是这个地方啊。
于是他又走了进来，以为是楚歆从未见过这个暗探，张口便打算先解释一下。
“额，小姐，我是上个月刚到武城的……”
云尘话还没说完，楚歆就恍然大悟，双掌一拍，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
“哦！所以说，我应该要认识你对吧？”
说完，楚歆离开椅子，双手握住他的手，上下晃了晃，“你好你好，看你的样子应该认识我，那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啊，坐，坐。”
“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楚歆就不知哪来的怪力，竟生生把他拽到了椅子上按下来，甚至让他有点动弹不得的意思。
听着楚歆云里雾里的扯话，他的脑袋有些当机，内心一遍又一遍的思虑道：
这女人是什么情况，天然呆吗，不对，凌驾于数千人的头领不该如此。越是大大咧咧，越有可能深藏不露，甚至可能已经识破了我的伪装。呵，楚歆，无论你是想拉近距离，收买人心还是想试探我的身份，结果都不会如你所愿。
想到这里，他长舒了一口气，故作镇静，偶然间，眼睛扫到了桌子上，那本还未来得及合上的《言玉卷其十九》，上面赫然摆在了云中君的那页上。
云尘指了指言玉卷，问道：
“小姐，你这是……”
“哦，你说这个骚包啊，没什么好看的。”
“……”
云尘额头已经隐隐浮现出青筋，手攥成拳，不过一会又放松开来，自我安慰道：没关系，也许只是巧合，又没人知道那是我，无知者无畏，我忍。
楚歆放开云尘，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笑容依然灿烂，“所以你这次来是要告诉我什么呢？”
“咳咳。”他正了神色，“小姐上次吩咐的事已经都做好了，需要现在给您过目吗。”
“好啊好啊，让我看看。”
楚歆依然面带笑容，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街道。
他呼出一口浊气，心里提着的石块微微放下，从怀中拿出几支草药，介绍道：
“这就是云姐上次提到的草药了，楚地称呼它为黑艾蒿，可镇魂去邪，当地多拿这东西贴在脸上，有些许清凉，用来缓解黑雾入体的症状。”
“哦？真是神奇。”
楚歆接过草药，抬起眼看了云尘，眼神微眯，看起来与刚才截然不同，惹得云尘再一次心脏提到嗓子眼上。
结果，下一秒，只见楚歆把药直接丢进自己嘴里嚼了起来，边嚼还便赞赏道：
“诶呀，这个比之前那个好吃多了。”
“喂！小姐！那个不能吃！”
“你也来一口？”
楚歆瞧着云尘想上前阻止，二话没说把另一颗草药也塞进他嘴里，云尘避之不及，竟生生把草药吞了下去。
“咳咳咳……”
霎时，云尘面露扭曲之色，跪在地上猛咳不停，眼神却不忘往楚歆那边瞟去，心中更加紧张起来：不是吧，这女人识破我了？
只见楚歆脸色不变，借着喝水的功夫，抬起袖子，暗暗把自己嘴里含着的草药吐了出来，随后才抬起头来：
“大哥，吃颗草而已，你怎么反应这么大？该不会肾虚吧？”
“小姐，你在干什么。”他心下疑惑，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前去确认楚歆的状态，“是药三分毒，您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适。”
“有啊。”
楚歆一脸正经，面露些许痛苦之色，云尘心中略显慌张，眼中带着关切：
“小姐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给您找郎中”
“肚子痛，要上撤硕。”
楚歆捂着肚子对他眨了眨眼睛，一副憋不住了的样子，“撤硕在哪？”
这下云尘彻底被磨得没脾气了，只敷衍一句，“您没事就好。”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怒骂：谁家把外敷的药当饭嚼啊！不对不对，冷静点，这个女人行为过于反常，怕不是怀疑我了，不行，还得看看情况，再忍！
片刻，他才缓过神来，问道：“小姐，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没事可以给我倒杯水。”
“……”云尘当场转头，拔腿就想走，“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去看肾虚？”
“去找郎中，肝疼。”
“你们……”
楚歆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云尘，站在他身边贼兮兮道，“该不会瞒着我搞了什么小动作吧？”
“哈？我有这么闲吗？”
“所以说，那个火狗不是你们准备的表演咯？”
说罢，楚歆夺门而出，拔腿就跑，如见了阎王一般，片刻不留。
“哈？”
云尘蒙了片刻，抬起头看向窗外，一颗巨大的火球向自己急袭而来，火球之中，恍若有一只野狗奔腾，他瞳孔微睁，嘴里不自觉吐出两个字，“我草……”
“轰”的一声，火球砸进了房间，将桌案一同炸成了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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