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琅 拾陆【上】
晚风自武城吹拂而过，淡淡的血腥气息随风一直向东，顺怀水而下，直至没入那座城镇之中。
这城市大多数时候被叫不上名字的雾蒙起，很少能见到天空，四周，残垣与野兽骸骨成海，一眼竟望不到尽头。
天上乌鸦盘旋高空，时不时停下来吃着些早已腐烂的肉，其中，尚有人三两作伴，从腐臭的空气中穿行，勉强为这里带来了丝人气。
穿过这片骨海，再走几十步，雾气便自动散开来，举目便是蓝天白云，不远便是耕作人家，人声嘈杂，与外界别无二至。
刚归来的农民脸上带着笑，捞起手中的汗巾抹了一把脸，吐出口浊气。
“哟，二狗，回来啦？”
“可不是嘛叔，今年多亏了神明大人，俺田里的稻子一年比一年长得好。”
“瞧你小子这点德行。”
竹椅上斜躺着个皮肤黝黑的长者，穿着薄衫，袒胸露乳，手持蒲扇正悠闲地扇着风。
二狗憨笑着挠头，肩上扛起锄头：
“俺不知道啥好坏，能让俺家吃饱就行。”
长者往一旁啐了口唾沫，拿着蒲扇指着他，脸上笑容也灿烂起来：
“跟了那位，还有的是好日子嘞！”
“那是，那是……诶唷！”
在路旁玩闹的孩子一下子撞上了二狗，登时哇哇大哭，人也不气，抱起其中一个女孩笑着哄道：
“妹儿，不哭不哭，叔带你去吃东西，给你杀鸡吃！”
“鸡腿！”
女娃儿一听到有好吃的，立刻停下了哭泣，搂着二狗的脖子跟他去家里杀鸡吃去了。
长者扇着蒲扇，看向城镇方向，今天城镇中所有叫得上名的大人都要在正午前到达城镇中央。
为了迎接他们祭拜的神明。
镇中尚且悠然自得，城中便更为富庶，人们身穿华服，哼着歌，人人手中捧出一盏霄灯，准备迎回他们的神明。
“妈妈！快点快点！要迟到啦！”
女孩手里拿着盏做工精致的小兔子纸灯，急急忙忙向着城中央的圆台跑去。
她今年一定要给神明大人献上她亲手做的纸灯！
“好好，慢点啊瑶瑶。”
身材丰腴的妇人紧跟着出来，牵住瑶瑶的手，面容姣好，即便已经年过28，皮肤也像十七八的少女般嫩滑，“你可得小心看好这个纸灯，不然一会弄皱了，他们就不收了。”
“瑶瑶会看好的！瑶瑶已经长大了，可以跟神明大人一起守护大家了！”
妇人笑着摇摇头，揉揉她的脑袋，眼中带着光辉：
“好~我们瑶瑶最棒了。”
俩人手牵着手，一路来到城市中心的圆台当中，那圆台宽阔大气，台面地板和侧面都刻满了细密的古文字。
台下人头攒动，大家摩肩接踵，伸长了脖子就为了看到他们神明出来的那一刻。
台上有四名头戴蛇头面具，鬓插羽毛，身穿羽衣的祭祀呈正方形站着。
他们拿起手中的蛇头杖，一齐唱起神圣的颂歌来。
几列长队带着鸟面，同样身披羽衣，围着平台跳着奇怪的舞蹈。
随着颂歌结束，舞队也停下脚步，有黑雾渐渐从平台渗出。
随后包裹，融合，凝聚成形，片刻时间，已然化为一座高楼，四名祭祀见机更进一步，继续朗诵起另一首全然不同的颂词来。
每一位神灵都有属于自己的颂词，共分九段，台下骚动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都摒神凝息等待着。
九段颂词还未结束，便已有七名形态各异的神明光临楼中。
为首一人身穿玄色龙袍，其中游龙绣得栩栩如生，随着那人的动作起伏，似要活过来。
所有人纷纷下跪，伸出双手，嘴里高喊着：
“参见吾皇！”
东皇玄道一抬手，人们便带着感激纷纷站起，又立了十来分钟，便各忙各的去了。
“坐。”
东皇玄道挥袖坐在主位上，云尘，煞秋，笙春便依次坐下，最后才是东君，河伯和山鬼。
还未发话，便早有美人献出美酒，为他们上满了方杯，再添酒食后，这才纷纷退下。
“山鬼，河伯，东君。”
“在。”
东皇玄道拿起酒杯，小抿一口才问道：
“我境可有威胁？”
东君立刻恭敬起身，抱拳行礼后才敢回复：
“回吾皇，我等三人以按吩咐再三审查，怀阴十二城，怀阳十七城，均未发现外人。”
“人口？”
“均为自然凋亡，不存在缺失或增多，属下已统筹完毕。”
“九重天方面？”
东君一愣，思考片刻才回答道：
“几日前，二位泽神已动身前往九重天，现在未归，据昨日回信，天庭目前并不准备插手八城，似乎是守律命令。”
笙春撇着嘴，刚捧起酒杯想喝一口，便笑着被云尘夺过，给换成了果汁。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漆黑，但也没多说，只是撅起嘴喝着自己的饮料。
云尘倒是冷笑出声，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再随意放下：
“哼，他们肯定没去干正事，我听说帝都有盛大的庙会，估计是去那凑热闹去了。”
“嗯……”
东皇玄道看向笙春，不多时，目光又转回云尘身上，看得云尘直起鸡皮疙瘩。
“喂喂，玄道你看我干嘛？”
顶着东皇玄道的目光，云尘抽了抽嘴角，给自己添了杯酒，终究败下阵来，“好啦，出了点差错嘛，别生气，大不了回头请你去我宜春楼吃饭。”
“……”
东皇玄道虚扶着自己的额头，看向笙春，“少司命。”
“抱歉，大人。”
笙春私底下狠狠掐了一把云尘的腰，惹得正喝酒的云尘差点没喷出来，“几日前，我已经设计降服祸斗，险些得手……”
“道歉的话就免了，说重点。”
“是。”
笙春眼底带着愧疚，“据记载，祸斗一族可勾人杀性，我便向其注入混沌，希望引出其底牌，不曾想……”
云尘拍开笙春的手，笑着敬了玄道一杯，替笙春解了围：
“那只狗吸了太多混沌，直接妖化了，在武城大闹了一场，再接下来，你们就知道咯。”
这城市大多数时候被叫不上名字的雾蒙起，很少能见到天空，四周，残垣与野兽骸骨成海，一眼竟望不到尽头。
天上乌鸦盘旋高空，时不时停下来吃着些早已腐烂的肉，其中，尚有人三两作伴，从腐臭的空气中穿行，勉强为这里带来了丝人气。
穿过这片骨海，再走几十步，雾气便自动散开来，举目便是蓝天白云，不远便是耕作人家，人声嘈杂，与外界别无二至。
刚归来的农民脸上带着笑，捞起手中的汗巾抹了一把脸，吐出口浊气。
“哟，二狗，回来啦？”
“可不是嘛叔，今年多亏了神明大人，俺田里的稻子一年比一年长得好。”
“瞧你小子这点德行。”
竹椅上斜躺着个皮肤黝黑的长者，穿着薄衫，袒胸露乳，手持蒲扇正悠闲地扇着风。
二狗憨笑着挠头，肩上扛起锄头：
“俺不知道啥好坏，能让俺家吃饱就行。”
长者往一旁啐了口唾沫，拿着蒲扇指着他，脸上笑容也灿烂起来：
“跟了那位，还有的是好日子嘞！”
“那是，那是……诶唷！”
在路旁玩闹的孩子一下子撞上了二狗，登时哇哇大哭，人也不气，抱起其中一个女孩笑着哄道：
“妹儿，不哭不哭，叔带你去吃东西，给你杀鸡吃！”
“鸡腿！”
女娃儿一听到有好吃的，立刻停下了哭泣，搂着二狗的脖子跟他去家里杀鸡吃去了。
长者扇着蒲扇，看向城镇方向，今天城镇中所有叫得上名的大人都要在正午前到达城镇中央。
为了迎接他们祭拜的神明。
镇中尚且悠然自得，城中便更为富庶，人们身穿华服，哼着歌，人人手中捧出一盏霄灯，准备迎回他们的神明。
“妈妈！快点快点！要迟到啦！”
女孩手里拿着盏做工精致的小兔子纸灯，急急忙忙向着城中央的圆台跑去。
她今年一定要给神明大人献上她亲手做的纸灯！
“好好，慢点啊瑶瑶。”
身材丰腴的妇人紧跟着出来，牵住瑶瑶的手，面容姣好，即便已经年过28，皮肤也像十七八的少女般嫩滑，“你可得小心看好这个纸灯，不然一会弄皱了，他们就不收了。”
“瑶瑶会看好的！瑶瑶已经长大了，可以跟神明大人一起守护大家了！”
妇人笑着摇摇头，揉揉她的脑袋，眼中带着光辉：
“好~我们瑶瑶最棒了。”
俩人手牵着手，一路来到城市中心的圆台当中，那圆台宽阔大气，台面地板和侧面都刻满了细密的古文字。
台下人头攒动，大家摩肩接踵，伸长了脖子就为了看到他们神明出来的那一刻。
台上有四名头戴蛇头面具，鬓插羽毛，身穿羽衣的祭祀呈正方形站着。
他们拿起手中的蛇头杖，一齐唱起神圣的颂歌来。
几列长队带着鸟面，同样身披羽衣，围着平台跳着奇怪的舞蹈。
随着颂歌结束，舞队也停下脚步，有黑雾渐渐从平台渗出。
随后包裹，融合，凝聚成形，片刻时间，已然化为一座高楼，四名祭祀见机更进一步，继续朗诵起另一首全然不同的颂词来。
每一位神灵都有属于自己的颂词，共分九段，台下骚动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都摒神凝息等待着。
九段颂词还未结束，便已有七名形态各异的神明光临楼中。
为首一人身穿玄色龙袍，其中游龙绣得栩栩如生，随着那人的动作起伏，似要活过来。
所有人纷纷下跪，伸出双手，嘴里高喊着：
“参见吾皇！”
东皇玄道一抬手，人们便带着感激纷纷站起，又立了十来分钟，便各忙各的去了。
“坐。”
东皇玄道挥袖坐在主位上，云尘，煞秋，笙春便依次坐下，最后才是东君，河伯和山鬼。
还未发话，便早有美人献出美酒，为他们上满了方杯，再添酒食后，这才纷纷退下。
“山鬼，河伯，东君。”
“在。”
东皇玄道拿起酒杯，小抿一口才问道：
“我境可有威胁？”
东君立刻恭敬起身，抱拳行礼后才敢回复：
“回吾皇，我等三人以按吩咐再三审查，怀阴十二城，怀阳十七城，均未发现外人。”
“人口？”
“均为自然凋亡，不存在缺失或增多，属下已统筹完毕。”
“九重天方面？”
东君一愣，思考片刻才回答道：
“几日前，二位泽神已动身前往九重天，现在未归，据昨日回信，天庭目前并不准备插手八城，似乎是守律命令。”
笙春撇着嘴，刚捧起酒杯想喝一口，便笑着被云尘夺过，给换成了果汁。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漆黑，但也没多说，只是撅起嘴喝着自己的饮料。
云尘倒是冷笑出声，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再随意放下：
“哼，他们肯定没去干正事，我听说帝都有盛大的庙会，估计是去那凑热闹去了。”
“嗯……”
东皇玄道看向笙春，不多时，目光又转回云尘身上，看得云尘直起鸡皮疙瘩。
“喂喂，玄道你看我干嘛？”
顶着东皇玄道的目光，云尘抽了抽嘴角，给自己添了杯酒，终究败下阵来，“好啦，出了点差错嘛，别生气，大不了回头请你去我宜春楼吃饭。”
“……”
东皇玄道虚扶着自己的额头，看向笙春，“少司命。”
“抱歉，大人。”
笙春私底下狠狠掐了一把云尘的腰，惹得正喝酒的云尘差点没喷出来，“几日前，我已经设计降服祸斗，险些得手……”
“道歉的话就免了，说重点。”
“是。”
笙春眼底带着愧疚，“据记载，祸斗一族可勾人杀性，我便向其注入混沌，希望引出其底牌，不曾想……”
云尘拍开笙春的手，笑着敬了玄道一杯，替笙春解了围：
“那只狗吸了太多混沌，直接妖化了，在武城大闹了一场，再接下来，你们就知道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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