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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他听见了吗”

    皇帝抬头问身边服侍多年的老太监。

    要不等回答，皇帝就喃喃起来“他听见了，一定听见了。听见了”

    一边说一边离开偏殿，人一走，偏殿就空了，华丽的空虚。

    宁余拐了个弯，看见云翼飞在此处等他，看见宁余出来，云翼飞远远的看他，眼眶微红，微微低着头，就那样看着宁余一步步走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发现他能说些什么呢。

    宁余对自己计划之外的事情从来不感兴趣，见云翼飞没有开口的意思，就径直走过去。

    云翼飞一直跟着宁余，一直到宫墙外面，才停下。

    宁余察觉到云翼飞停下了，也还是走着，她准备回宁府，这是她的计划，她不会停止。

    宁余已经离云翼飞几步远了，云翼飞开口叫他：“宁余”

    宁余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他，等着他说话。

    云翼飞没有叫过宁余的名字，这一叫，让他有些局促了。

    “宁余，我被赐婚了。”

    宁余一只手背在身后，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云翼飞：“嗯”

    宁余该不会以为他是来提醒他的吧，就回他个嗯是什么意思。

    云翼飞快走两步，走到宁余面前：“宁余，我被赐婚了。”

    云翼飞知道，他们俩这两步的距离，宁余是不会动的，自己不走过来，他们之间的两步就回变成三步，四步，五步。

    “嗯。”

    又是一个嗯字，云翼飞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果他不往前，那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这一个嗯字，云翼飞有些头疼，甚至想伸手打宁余。

    云翼飞苦笑：“我没来得及拒绝，这婚事，我不想的。”

    宁余以为云翼飞是在向他求助，眼睛看着云翼飞，淡淡的说：“我也没办法。”

    云翼飞气笑，看着宁余无辜且坚定的眼神，又发不出火：“我被赐婚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宁余有些疑惑，这些关他什么事，出于礼貌，他还是说了句：“那恭喜你？”

    云翼飞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我不想娶她。”

    “随你，都行。”

    原本就是如此，各人管好各人，各走各的路，都随意。

    没什么好说的，他的心思只能永远的藏着，自己慢慢的埋起来，在月亮之下偷偷的品一小口，就有些发胀了。

    散了，两人散了，可能就没在一处过。

    两人分开后，云翼飞回了东宫。

    宁余沿着红墙，往宫外走。走了一小会儿，天上飘起了雪沫，今年的第一场雪，下了。宁余也要走了，去北境，那是容希的父母待过的地方，容希也要去了。

    容希这个名字，是她母亲取得，希望的希，挺好听的。

    宁余停下脚步，立在红墙之下，仰起脸，闭上眼睛，任由雪花轻飘飘的的落在脸上，凉凉的，痒痒的，落在温热脸上，没一会儿就化了。顺着脸颊留下水汽，远远看过去，倒像是眼泪在流。

    半晌，宁余低下了头，将手从衣袖里拿出来，接了一片雪花，即是指尖冻的通红，冰凉冰凉的，一碰到那洁白洁白的雪花，那雪花也无丝毫留恋的化了。

    容希出生在秋季，她的父母连一场大雪都没陪她看过。

    她孤零零的来，也终将孤零零的走，就像现在。

    容希想他们了。

    宁余又伸出手攥着一片雪花。将手缩回袖子里，真准备走，忽然从拐角处走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