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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寿宴

    人群中一张熟悉的脸闪过,柳轻言不敢大肆寻找,只能余光偶尔找下。

    一早上柳轻言将所有的耐心都摆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出错,可是方才一闪而过的那个人,让她克制不住的焦急,不停的告诉自己冷静,一双手紧紧的攥紧衣袖强逼自己镇定。

    “怎么了?”

    太后细心的关怀着。

    “紧张!”

    柳轻言坦然自己的紧张,磕巴的说着。

    “别怕,本宫给你撑着!”

    柳轻言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妾是市井小民出生,实在是难以平定紧张!”

    太后轻抚着柳轻言的手。

    “算是如此,你也是优秀的,该给将军府撑住的体态都撑住了,要不是都如大家说的,我还以为你是哪家大户小姐出身的!”

    “多亏了顾嬷嬷跟叶嬷嬷的教导!”

    柳轻言只能抱歉的拿着顾、叶嬷嬷二人当挡牌了。

    “她俩啊,可算是宫里头优秀的宫女被姐姐带在身边的!”

    顾、叶嬷嬷两人闻此赶紧行礼以表谢太后的夸赞。

    “怕是这场面没见过,紧张的累着了!”

    顾嬷嬷赶紧走了上来摸摸柳轻言的手。

    有点凉,不禁担心的皱起眉头来。

    “那赶紧到里边歇会儿吧!莫要累着了!”

    太后赶紧找人安顿柳轻言,将她安排在里屋休息。

    顾、叶嬷嬷紧紧跟着。

    “没事了,那老妖怪应该不会搞什么事了!”

    叶嬷嬷在柳轻言耳边小声的说着。

    柳轻言满脑子刚才的那个人。

    “怎么了?”

    顾嬷嬷轻轻的摸着柳轻言的脸。

    “我···我没事,昨晚没睡好,今早又站那么久,实在是累的!”

    柳轻言故作疲惫的摸着自己的脸。

    “那就歇会儿,反正应该接下来没咱们什么事了。”

    “国公夫人!”

    外面的人恭敬的喊着。

    顾、叶二人眉头一皱。

    “大丧没来,大婚没来,这会来干嘛?”

    叶嬷嬷满脸的嫌弃。

    “那是你表姑母!”

    顾嬷嬷提醒着。

    柳轻言点点头。

    这也算是秦家沾点边的秦家人吧,听说大丧的时候来点过帐,让她儿子来的,目的显而易见,但却被顾、叶嬷嬷二人以未见将军尸体唯有拒不办丧,而赶回去了。只要不办丧,谁都不能说将军府没了。

    这也是皇帝给找婚的理由吧,实在是这两位嬷嬷太坚持了。

    在外人看来将军府更像是这两位嬷嬷当家。

    但是两位嬷嬷也是又底气才这么做的。

    按照顾嬷嬷说的,只要没有明确的抬着少将军的尸体摆在她们面前他们就是不办丧,娶将军夫人也是为了冲喜的,也是二位提出的要求,八字也是她们给的。

    柳轻言知道后更是佩服两位嬷嬷。

    还有一个很隐晦的理由,顾叶嬷嬷两位没说,但是从这些时日的吐槽来说。

    这皇家人亏欠秦家,而且是很大的亏欠,不然也由不得两位陪嫁出去的嬷嬷在那里乱来做主。

    只是对外来说皇帝仁慈宽厚罢了。

    叶嬷嬷实在是无奈过去把门打开。

    “国公夫人安好!”

    恭敬的行了个礼,国公夫人算是客气,浅笑着回礼,就这么进来看这柳轻言,也是一愣,方才离的远没瞧清,近了确实怪吓人。

    “国公夫人安好!”

    柳轻言恭敬的行了个礼。

    “别那么拘谨!在将军府可安好!”

    “都好!”

    “有什么可以跟姑母说说,姑母能帮的都帮你!”

    “谢姑母!”

    “这丫头除了脸,真是哪哪都没得挑呢!”

    “国公夫人,夫人有些乏了,待歇息好了出去找您!”顾嬷嬷客套的说着。

    国公夫人倒也不在意,笑着就离开了。

    “笑那么开心,心里指不定的怎么咒骂咱!”

    叶嬷嬷待人走后又是一番吐槽。

    “不管!”

    “夫人,可好些了?”

    顾嬷嬷担心的问着。

    “好多了!”

    柳轻言想要出去。方才听着好像她们都去花园了。

    她想自己确定一下。

    柳轻言跟着两位嬷嬷一起跟上都散了的人群。

    方才那个熟悉的衣衫在前方闪动,柳轻言忍不住的加快了脚步。

    “别急,什么人,我给你看着!”

    顾嬷嬷赶紧拉着柳轻言,眼神带着训斥。

    柳轻言知道自己失态了。

    “想要平安回家,万事都要小心!”

    叶嬷嬷抓着柳轻言的手说着。

    柳轻言这才羞愧的垂下头。

    “我···好像看到我妹妹了!”

    顾、叶两人一愣。

    柳轻言知道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些真话来填补奇怪的。

    “我有个姐姐,大荒那年jin走散了!”

    “放心,我跟叶容帮你瞧着,你莫要乱!”

    顾嬷嬷说着便开始加快步子跟上根据柳轻言的描述开始寻找着。

    不一会变回来了。

    “你确认?”

    疑惑的跟着柳轻言说着。

    “应该不会错,我不会认错我妹妹的!”

    “你说的那装扮的只一人,她是礼部尚书的千金,现在是献王的王妃!”

    ·····

    柳轻言一愣。

    “我···我想自己确认下!”

    看拗不过,顾嬷嬷只能带着柳轻言来到献王妃的跟前。

    柳轻言紧张的偏过头看着。

    顾嬷嬷看着两人忽然皱起眉头。

    叶嬷嬷忽然捂着嘴差点惊呼。

    顾嬷嬷赶紧拉扯,两人忽然换边站着。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还是忍住了。

    旁边的人感觉有人看着自己,不解的转过头。

    看着柳轻言一愣,然后展开一抹绝美的笑容。

    柳轻言颔首回应。眼光却怎么都挪不开。

    “怎么了吗?”

    女子不解的摸着自己的脸。

    “娘亲脸上有什么吗?”

    不解的问着怀里两岁的娃娃。

    娃娃开心的一笑。

    “有美美的眼睛!”

    稚嫩的手指着女子的眼睛。

    柳轻言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出神,转而看向女子。

    “没···没有,我认错人了!”

    说着低垂着头离女子远远的。

    顾嬷嬷紧紧的握着她发冷颤抖的手。

    柳轻言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却还是说服不了顾嬷嬷跟叶嬷嬷。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三人都是离那个女的远点。

    一直到晚宴开始,柳轻言都有点神态游离。

    “再坚持坚持!”

    顾嬷嬷紧紧的拍了拍柳轻言的肩头。

    柳轻言像是被灌了力量般,提起精神放眼望去。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这里面。

    而她却被特地安排在了太后的旁边。太后又一遍隆重的将她唤到身边。

    “说来你的婚礼,本宫也没去参加,口口声声的与姐姐多么的情深,她的子嗣婚宴,我都没去,实在是惭愧啊!”

    不停的摸着柳轻言的手,柳轻言始终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这镯子便予你了,就当是本宫对你的祝福!”

    说着就从自己的手腕上取出碧绿的翡翠给柳轻言戴上。

    柳轻言赶紧跪下谢恩。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

    柳轻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安的浅吃着。

    不远处的洛梁奕似笑非笑的看着柳轻言,柳轻言倒是想要甩个白眼过去,但是还是忍了。

    侯爷卸下一脸的紧张。

    而那个美丽的女子疑惑的抬头看这柳轻言。

    柳轻言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眼神,低头吃着自己的饭菜。

    你活着啊,真好!

    努力克制自己的颤抖跟泪水,只是安静的低头吃着食物。

    宴会结束,许是年纪大了,太后早早就离席了,皇帝也似有心事便离开了。

    按照顾嬷嬷说的,今晚她们可以出去了,宴会结束了,她们的留宿也就昨晚一晚,好像皇帝对她这个将军夫人似乎也没什么话说的,更多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只是简单的照个面客套几句便走了。

    人走了都差不多了,柳轻言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跟着公公离开皇宫,却在路上听到妇人的哭喊。

    “潋儿!潋儿!”

    “别急,潋儿说不定在哪里躲着。”

    柳轻言紧握着双手,顾嬷嬷看着她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公公,好像有人孩子走丢了!”

    公公一愣,朝着呼唤走去。

    “哟,献王的世子,奴家这先去帮忙寻人。各位等等!”

    公公紧张赶紧迎了过去。

    柳轻言咬着嘴唇走了过去。

    “潋儿,有瞧见我的潋儿吗?”

    女子哀伤的拉着柳轻言不停的落泪。

    “不急,一定会找到的!”

    柳轻言宽慰着,奇怪的是女子竟然真的安抚了下来,献王在前面找着。

    柳轻言眉头一皱,似乎散席的时候有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池塘走去。

    柳轻言想也不想的朝着那片池塘而去。

    只见湖面上挣扎的身影在慢慢的减弱。

    柳轻言不管不顾的纵身而下,跳进池塘里朝着那慢慢下沉的小人儿而去。

    潋儿,潋儿,你一定要没事啊。

    泪水滚着池水。

    柳轻言拼尽全力游去。

    终于抓住了下沉而且的头发。

    一把提上来。

    扛着肩头往回游。

    柳轻言翻转孩子,不停的排着他的背,可是就是没声。

    柳轻言赶紧翻过来,看着孩子的嘴巴,嘴巴里被塞满了泥巴。

    柳轻言气愤的颤抖着手把泥巴扣出来,拿出袖口的帕子给孩子擦嘴,再翻转拍着孩子的后背。

    柳轻言跑的快,让人一时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

    “啊~~~~~”

    一口水吐出,孩童啼哭声响起,柳轻言泪水也涌了出来。

    孩子浅浅的睁开眼睛,看着柳轻言喃喃的低吟“娘~~”

    “是姨娘!”

    柳轻言小的细不可闻的声音自我呢喃着。

    “潋儿,潋儿!”

    女子跑了过来献王紧紧跟在身后,女子紧紧的抱起孩子,不停的颤抖着。

    献王攥紧拳头,眼神狠厉的环顾四周。

    柳轻言被顾、叶嬷嬷二人带着悄悄的离开。

    柳轻言拿着帕子捂着自己的脸,赶紧离开,退回到方才等人的地方。

    顾嬷嬷赶紧用宽大的披风给柳轻言盖上。

    “好在小世子无碍,不然真的要出事了!“

    公公自顾自的说着,后怕的擦着额头的汗,全然观察不到柳轻言的状态。也无心观察柳轻言,想着赶紧带出去好歇班,顺便感慨下那献王的恐怖。

    坐进马车里,柳轻言抱着自己什么话都没说。顾、叶二人也没有说话,车夫按照时间下午便来了,此时驾着马车缓缓离去。

    柳轻言忽然无声的哭泣了起来。

    顾嬷嬷轻叹一息为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叶嬷嬷为她脱下鞋子,谁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忙着,自顾自的轻泣着。

    待柳轻言醒来,天已经亮了,马车还在前行着。

    不知什么时候一身的衣物被换了。

    顾、叶嬷嬷二人担忧的看着柳轻言。

    “不烫了!”

    顾嬷嬷摸了下柳轻言的额头。

    “可算是醒来了!”

    叶嬷嬷赶紧扶柳轻言坐起,拍了拍马车,马车停了下来,顾嬷嬷下车一番,回来手中端着热乎的汤药。

    “先把药喝了!”

    柳轻言乖乖的结果药一口喝完。

    “本想着在都城住一晚的,想来还是不安心,就带你匆匆看了下大夫继续赶路,还是早点回将军府早安心。”

    “事情你想说便说,不说我们也一直将你当作将军夫人待着!你安心便可!”

    顾嬷嬷小心的照顾柳轻言,结果她喝完的空碗,叶嬷嬷简单的弄了点吃的给柳轻言,三人又缓缓前行了起来。

    “她像极了我的姐姐。可是她不是,我便不自觉的把她当成了姐姐!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柳轻言轻声的说着。

    顾嬷嬷跟叶嬷嬷都没有说话。

    “啧,我实在忍不了了,那池塘,不是常往宫里走的人是没那么熟悉的!”

    叶嬷嬷终于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柳轻言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瞧见那孩子朝那方向走去!所以我就按照原路跑着,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到那里的!”

    “你说什么我都信!”

    顾嬷嬷温和的说着。

    “我信我看到的人是个怎样的人!”

    顾嬷嬷的笑让柳轻言的泪水再也藏不住的落下。

    叶嬷嬷深吸一口气双手一摊。

    “都这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顾、叶嬷嬷两人相视一笑。将柳轻言拦进了怀里。

    在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柳轻言脚步踏进大门,她才开心的欢呼了起来。

    真是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老鼠窝啊!

    一家子的老人瞧着柳轻言宠溺的笑着。

    顾、叶嬷嬷二人更是随她撒疯,也不管着,想着怕是在宫里那几日给憋的!

    回来就好!

    安全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