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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刃在暗处

    “上古有佛修?”

    “佛修一脉已失传?”

    烟台明烈刚才的讲述激起了他内心的波澜,也触及了最深的秘密,古离的脑袋此刻如翻腾的江水,不停的拍打着他的思绪和回忆。

    他每日念诵的《菩提正觉经》开篇便是佛祖著衣持钵为众弟子讲课,这不正是佛修吗?父亲曾说,此经练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就是练心?

    “难不成,佛修即为修心?”

    古离的精神深处瞬间有种明悟,《菩提正觉经》的经文在脑海中自动轮转,识海中不断出现旷古佛语,那一声声低沉的梵音吟诵声,每一声都是醍醐灌顶,声如洪钟,字字入心。

    更为神妙的是,经文大字在古离的识海中闪烁金灿神虹,古朴佛语光华璀璨,佛光带着古离的意识来到了那处空无之地,此处依然空空旷旷,虚虚蒙蒙,似有万物,却朦胧不可视,但那道佛光一来,此地瞬间变得透亮无比,只是光芒太盛,照的人睁不开眼睛,待光虹散去,此地再入迷蒙空无之象,古离倏地发现,在这片虚无缥缈之地竟然长出了一棵树苗,树干只有寸许长,有一叶苞呼之欲出。

    经文神芒渐渐散去,古离意识回到现实,周遭一切如旧,唯一不同的是他此时的心境,心如明镜,平静如水,对外界的感知力翻倍增强,这种感知力不是眼睛看到的,也不是耳朵听到的,而是一种用心的感受,它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粒粒尘埃,能感受到大衍宗天空的道道法阵,能感受到千里之外雷劫之后草木渐渐复苏。

    古离对着房间桌子上的水壶轻轻一指,水壶便凭空而起,水壶的内部纹理在他的感知下原形毕露,他仅仅将一丝元气依附在水壶的几个关键点,水壶便腾空而起,这种不浪费一丝元气的御物,只有充分了解所御之物才能做到。

    只见他心念一动,水壶在房间内快速飞行,一圈又一圈,速度之快,水壶已经成了一束光圈,然后又化为一道空气波动,肉眼不可见。

    御物术有三层,第一层是物随气动,第二层是物随意动,第三层是随心所御。古离原先在藏书阁便学会了物随气动,实际上只要是纳气第二层之后,都可以学会物随气动,但这个层级首先御物慢,且只能御使轻巧的物体,只有到了第二层,才能驾驭更大更重的物体,这时才有可能御物飞行。

    若将御物之术用在攻击上,最厉害的手段还是速度,只要速度够快,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一针一线皆可成为厉害的法宝。

    古离心境清澈,能够清晰的感知物体结构,所以将元气运用得恰到好处,剩下的元气便化作了推动力,让所御之物不停的加快速度。不过刚才只是一个小水壶,若是换成大重量的物体,限于纳气第四层的元气,估计连搬动都有困难。

    古离此刻才发觉父亲让其每日念诵的菩提正觉经竟如此神妙。“父亲教给我的都是上古之术,却不知他从何得来?”古离内心虽然有疑惑,但是父亲本就是满身秘密,他已经见怪不怪,此刻他只想去室外继续练习御物术。

    翠云峰外围的某处空地,古离不停的御使所能看到的各种物体,从小树枝、小石块到一截大树干或者稍大的岩石,逐步提升难度。元气枯竭了他就原地坐下呼吸纳气,体力不支了他就吃下一颗基础补元丹,不知不觉已经练到了夕阳落山。

    “五十,五十一,五十二……”

    夜幕下,月光洒在一根腾空旋转的粗壮树干上,树干表面莹莹闪动,周围被卷动的风浪呼啸而鸣,树干两端似被拳头砸断,重量在百斤以上。

    “六十九,七十!”

    “噗通。”古离原地倒下,大声喘气,满身大汗,形容憔悴,这根树干是古离用炼体之劲将一棵古松砸断,截取了一段自己可以承受的重量用来练习御物。刚才他做完了最后一次练习,此时精疲力尽,只能原地躺下休息。

    古离就地吐纳,怀中一物不断向他疲惫的身体输入一股温润的清流,令他的身体迅速恢复,这正是他取自五色湖温水潭的青石,今天练习之时他已经发现,这种青石不仅滋养身体筋肉,同时还能滋养元气,每次气竭后,丹田处那贪婪的气海就像饥饿的婴儿向青石索要能量。

    一刻钟之后,古离干涸的气海便慢慢充盈起来。他支撑着站起,准备走回落霞居。

    “咻——咻——”

    身后的密林中传出异响,声音破空,快如闪电,古离警觉地向后望去,月夜下,肉眼无法看清来者何物,但古离的感知力何其灵敏,只觉眼前出现一点幽光,他立即一个俯身后蹬,身体腾空旋转,但左小腿还是一阵吃痛,落地时险些跌倒。

    古离身体迅速冲入密林,因为在外门是敌暗我明,而密林中幽暗易躲藏。多年的打猎经验让古离精通密林的隐匿之术,他如幽灵一般将自己藏了起来。

    “嗖——”

    刚才的利物再次回转而来,古离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柄短刃,月光下还能看到短刃刀口的血迹。

    “可恶!”古离内心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柳辉,他初来翠云峰,没有树敌,唯一产生纠葛的便是在求索桥上的事情。吴士贤当时还提醒过古离,没想到真的来得那么快。

    柳辉在暗处御使短刃,内心暗骂:“哼,臭小子,我好不容易巴结到齐石伟这块肥肉,想从他身上讨要点纳气丹,助我突破纳气九重,眼看就要成功,可偏偏被你小子给搅和了,他觉得我办事不利,纳气丹的事情要暂且缓缓。可恶,今日不把你打残,难消我心头之恨。我看你能躲哪里。”

    柳辉这两天已经调查过古离才刚进外门,一个刚进外门的人顶多纳气第一层圆满,他自然不会将古离放在眼里。

    锋利的短刃散发幽幽黑芒,在林间缓缓而行,犹如一双魔鬼的眼睛在探查鲜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