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选择
房间里，元逸终于从那种痛苦之中解脱出来。
仿佛潮水退去，刚刚还让他生不如死的剧痛在短短几秒钟之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其温暖的力量，那股力量很奇妙，温柔地在他身上流淌，覆盖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让元逸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
就好像一个在寒冬里只穿了一件衣服的可怜人跳进了一池温泉里。
温暖将他包围，那股力量开始修复他身上的伤口。
元逸躺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终于熬过去了。
地面上到处都是血痕，在地板上绘出毫无意义的图案，元逸只觉得满满的力量充盈体内，他从地面上爬起来，发现那个小男孩已经不见了。
他突然察觉到一件事情。
为什么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如此之大呢？
之前他躺在床上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站在地面，才发现那张床是那么地大，几乎和自己齐腰。
还有桌子、椅子甚至是房间里那块全身镜，都好大。
就好像......
就好像自己是从一个孩子的视角在看着这些物品。
小男孩去哪里了？自己应该怎么离开这里呢？
元逸看向房门，那扇门的门把手几乎和自己的下巴齐平，他向着房门走了过去，然后路过了那块全身镜。
他的脸上露出巨大的震惊和不解。
镜子里，那张年幼的脸蛋上写满了惊讶与困惑，肉嘟嘟的胖脸让人看着就想要上前捏一下。
正是那个神秘的小男孩的模样。
......
元逸睁开眼睛，再一次看见了那纯白色的天花板。
他扭头向两侧看去，只看见洁白的房间和两台精密的仪器。
一个陌生的男人急冲冲地从门外进来，跑到床边，脸上还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还痛吗？”那个男人问道。
“不痛了。”元逸摇摇头，目光已经完全被这个男人吸引。
这是元逸从小到家见过最好看的男人，相比之下，那些影视明星中的男主角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显得黯淡无光。
太好看了，这是元逸的第一个想法。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好看？
这是元逸的第二个想法。
戴明月长舒了一口气：“不痛了就好，感觉怎么样？”
“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元逸回答，随即又问到，“你是谁？”
“我是你舅舅的朋友。”戴明月说。
听到舅舅两个字，元逸的眼神暗了下去。
大火、惨叫、熊熊燃烧的大楼旁，他亲眼目睹自己的舅舅被人砸死，就在他眼前活活砸死。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戴明月。”那个男子接着说到，“神行会余城分部部长，是一名超凡者。”
元逸的眼神刹那间变得犀利。
“超凡者......”他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没错，原本你应该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下去，但是由于内鬼的存在，我们在这次行动中出现了巨大的错误，导致你接触到了超凡世界的存在，也导致了你舅舅和普通人的死亡。”戴明月说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回归正常的生活，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神行会的巫师会抹去你这一段记忆，你每个月能拿到差不多五万块钱的资助，一直到你去世为止。”
“第二个就是加入你们是吧？”元逸抢话问到。
“是的。”戴明月点头，“你的身上已经觉醒了超凡之力，算是一只脚踏入了超凡世界，你可以选择成为一名超凡者，这会让你找到真相，也会让你在未来有向救世军复仇的机会。”
“我想加入你们。”元逸回答。
戴明月却是又说出了另一番话。
“从某种意义来说，我其实不是很想你成为一名超凡者，或许少年的幻想里，飞檐走壁惩恶扬善很是快意，而你为舅舅报仇的决心更是让你想要成为这股力量的持有者。
但是我还是要很认真地和你说一些心里话。
元逸，对我来说，你是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活着，但是进入超凡者的世界后，这个最简单的心愿却是很难实现，超凡力量在蓝星已经传承了将近五百年，神行会先后有过数百万成员，但是目前为止，能够活到自然死亡的不过区区两千多人，这是非常恐怖的一个数据，我们做过数据分析，神行会成员能够活到五十岁以上的概率是千分之六，而低阶超凡者在进入神行会的前五年死亡率是百分之八十八。
做为余城的部长，我当然非常欢迎你的加入，但是从私人情感上来说，我其实更偏向于让你回归普通人的生活，每个月五万块已经可以让你活得比大多数人都要滋润，类似金阳小区这样的事件毕竟是少数，只要不成为超凡者，你这一生很大的概率不会再和超凡世界有任何接触的机会，你会健康安全地长大，娶一个喜欢的女孩，有一个自己的家，然后安稳地老去。
我当然知道你想要为山鬼复仇，也知道你对超凡者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但是元逸，想一想吧，想一想那天晚上发生事情，如果你成为了超凡者，你就会不断遇到那样的情况，只要有一次不小心，你就会死掉，就像那天晚上前去支援山鬼的十二名神行会成员，如果不是因为我赶到，已经全军覆没了，而哪怕我已经全速前往，依然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
元逸，这是你自己的性命，对很多人来说，和黑暗力量做搏斗而牺牲，听起来只是一个简单的概念问题，但你已经在死神面前走过一次了，你问问自己，是否真的还有勇气去面对那样的情景？当远远比你强大的对手向你出手时，你会不会后悔今天选择了加入神行会？”
这一番话说得是认真至极，戴明月脸上的表情严肃而正经，如果有其他人在这里，早就惊讶得叫了出来，从来没有人见过戴明月说这么多话，在所有人的印象中，他就像冰山，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都是冷冰冰的，能让他说出超过三十个字都非常难得。
这一番话说出来后，元逸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在那场大火中浑身燃烧着向他伸出手的陌生人，想起了自己舅舅被人那个强壮的男人抓住头发在地上砸的样子，想起了那名救世军成员向着自己一拳打来的模样。
在那样的情况下，生命没有任何价值，就好像公园里的草坪中一株小草，可以被随意地践踏。
而当时的自己是怎样的反应呢？
那个人向自己求救的时候，自己害怕得后退；舅舅被人砸死的时候，自己浑身发抖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提不起来；那名救世军成员向自己挥拳的时候，自己更是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有的人在绝望中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力量，有的人却只会无力地接受一切命运的不公然后闭上眼等待结局。
戴明月好看的眼睛一直看着元逸，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着眼前这个男孩的回答。
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一旁仪器上间断响起的嘀嗒声。
夏日的阳光刺目而又明亮，透过窗纱在病床的一角投射出光斑，戴明月就坐在病床上，身体的一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元逸坐在病床靠里面一点的位置，阳光正好洒在他的手掌边上，只差一点点就能触碰到这位少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某一个时刻，低着头沉默的元逸终于开口了。
“我舅舅这个人，怎么说呢，我一直觉得他很不着调，他虽然快四十了，但是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性格也像个小孩一样，完全没有做长辈的样子。
我经常在想，我舅舅这辈子可能是找不到对象了，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那我不就是他的孩子吗？
虽然舅舅给了我一张我爸妈的照片，但是我真的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我爸妈了，我一点都回想不起来九岁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在我心里，舅舅就是我的爸爸。
我念书成绩不好，我舅舅从来没有骂过我，我长这么大，他只骂过我一次，那一次是我考得太差了，所以偷偷改了试卷的成绩，但是舅舅一眼就看出来了，狠狠骂了我一顿，他后来告诉我，他骂我不是因为我考得差，而是因为我骗了他，他说骗人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特别是对于爱自己的人来说，欺骗会让对方很伤心。
但是这个家伙骗了我这么多年，直到最后死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是普通人，也终于知道他工资为什么那么高。
我舅舅这个人没什么坏心眼，对我也很好，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我本来想给他养老的，我想以后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还是要把我舅舅接过来和我一起住，所以我后来才那么努力念书。
但是他死了，不是车祸，不是生病，他什么也没做，就莫名其妙被人抓住脑袋在地上一下一下砸死了。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当时很想冲上去救他，但是我做不到，我甚至怕得完全站不起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最疼我的舅舅，在我面前被人打死，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当时我也有那种力量该多好。
如果当时我有着比那些人更强大力量，我舅舅就不会死了。
我很恨那些人，但我也很恨我自己，我为什么那么弱小，我为什么那么懦弱，我为什么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元逸说到这里，抬起头看向戴明月，两个人的眼睛在这一刻对视。
“我不想再这样了，从某个角度来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希望那个弱小而怯懦的我就在那场大火里死去，那些人杀了我舅舅，他们也杀死了很多人的亲人，你刚刚说的数字我听得很清楚，那个小区里，有些人我认识，有些人我不认识，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隔壁的李婶逢年过节总是会给我们家送腊肉，楼下小卖部的王叔叔每次都会给我打折，十六楼的小孩每次看见我都会很热情地喊一声哥哥好，这些事情都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对我来说是我生命里为数不多的美好。”元逸的眼神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坚定，太阳随着时间移动着位置，那光芒终于也照到了他的身上，“我要成为超凡者，不只是为我的舅舅，我想守护这些美好，我需要守护这些美好的力量，那种痛苦我经历过，我希望这个世界上不要有那么多人在未来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
仿佛潮水退去，刚刚还让他生不如死的剧痛在短短几秒钟之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其温暖的力量，那股力量很奇妙，温柔地在他身上流淌，覆盖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让元逸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
就好像一个在寒冬里只穿了一件衣服的可怜人跳进了一池温泉里。
温暖将他包围，那股力量开始修复他身上的伤口。
元逸躺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终于熬过去了。
地面上到处都是血痕，在地板上绘出毫无意义的图案，元逸只觉得满满的力量充盈体内，他从地面上爬起来，发现那个小男孩已经不见了。
他突然察觉到一件事情。
为什么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如此之大呢？
之前他躺在床上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站在地面，才发现那张床是那么地大，几乎和自己齐腰。
还有桌子、椅子甚至是房间里那块全身镜，都好大。
就好像......
就好像自己是从一个孩子的视角在看着这些物品。
小男孩去哪里了？自己应该怎么离开这里呢？
元逸看向房门，那扇门的门把手几乎和自己的下巴齐平，他向着房门走了过去，然后路过了那块全身镜。
他的脸上露出巨大的震惊和不解。
镜子里，那张年幼的脸蛋上写满了惊讶与困惑，肉嘟嘟的胖脸让人看着就想要上前捏一下。
正是那个神秘的小男孩的模样。
......
元逸睁开眼睛，再一次看见了那纯白色的天花板。
他扭头向两侧看去，只看见洁白的房间和两台精密的仪器。
一个陌生的男人急冲冲地从门外进来，跑到床边，脸上还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还痛吗？”那个男人问道。
“不痛了。”元逸摇摇头，目光已经完全被这个男人吸引。
这是元逸从小到家见过最好看的男人，相比之下，那些影视明星中的男主角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显得黯淡无光。
太好看了，这是元逸的第一个想法。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好看？
这是元逸的第二个想法。
戴明月长舒了一口气：“不痛了就好，感觉怎么样？”
“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元逸回答，随即又问到，“你是谁？”
“我是你舅舅的朋友。”戴明月说。
听到舅舅两个字，元逸的眼神暗了下去。
大火、惨叫、熊熊燃烧的大楼旁，他亲眼目睹自己的舅舅被人砸死，就在他眼前活活砸死。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戴明月。”那个男子接着说到，“神行会余城分部部长，是一名超凡者。”
元逸的眼神刹那间变得犀利。
“超凡者......”他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没错，原本你应该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下去，但是由于内鬼的存在，我们在这次行动中出现了巨大的错误，导致你接触到了超凡世界的存在，也导致了你舅舅和普通人的死亡。”戴明月说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回归正常的生活，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神行会的巫师会抹去你这一段记忆，你每个月能拿到差不多五万块钱的资助，一直到你去世为止。”
“第二个就是加入你们是吧？”元逸抢话问到。
“是的。”戴明月点头，“你的身上已经觉醒了超凡之力，算是一只脚踏入了超凡世界，你可以选择成为一名超凡者，这会让你找到真相，也会让你在未来有向救世军复仇的机会。”
“我想加入你们。”元逸回答。
戴明月却是又说出了另一番话。
“从某种意义来说，我其实不是很想你成为一名超凡者，或许少年的幻想里，飞檐走壁惩恶扬善很是快意，而你为舅舅报仇的决心更是让你想要成为这股力量的持有者。
但是我还是要很认真地和你说一些心里话。
元逸，对我来说，你是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活着，但是进入超凡者的世界后，这个最简单的心愿却是很难实现，超凡力量在蓝星已经传承了将近五百年，神行会先后有过数百万成员，但是目前为止，能够活到自然死亡的不过区区两千多人，这是非常恐怖的一个数据，我们做过数据分析，神行会成员能够活到五十岁以上的概率是千分之六，而低阶超凡者在进入神行会的前五年死亡率是百分之八十八。
做为余城的部长，我当然非常欢迎你的加入，但是从私人情感上来说，我其实更偏向于让你回归普通人的生活，每个月五万块已经可以让你活得比大多数人都要滋润，类似金阳小区这样的事件毕竟是少数，只要不成为超凡者，你这一生很大的概率不会再和超凡世界有任何接触的机会，你会健康安全地长大，娶一个喜欢的女孩，有一个自己的家，然后安稳地老去。
我当然知道你想要为山鬼复仇，也知道你对超凡者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但是元逸，想一想吧，想一想那天晚上发生事情，如果你成为了超凡者，你就会不断遇到那样的情况，只要有一次不小心，你就会死掉，就像那天晚上前去支援山鬼的十二名神行会成员，如果不是因为我赶到，已经全军覆没了，而哪怕我已经全速前往，依然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
元逸，这是你自己的性命，对很多人来说，和黑暗力量做搏斗而牺牲，听起来只是一个简单的概念问题，但你已经在死神面前走过一次了，你问问自己，是否真的还有勇气去面对那样的情景？当远远比你强大的对手向你出手时，你会不会后悔今天选择了加入神行会？”
这一番话说得是认真至极，戴明月脸上的表情严肃而正经，如果有其他人在这里，早就惊讶得叫了出来，从来没有人见过戴明月说这么多话，在所有人的印象中，他就像冰山，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都是冷冰冰的，能让他说出超过三十个字都非常难得。
这一番话说出来后，元逸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在那场大火中浑身燃烧着向他伸出手的陌生人，想起了自己舅舅被人那个强壮的男人抓住头发在地上砸的样子，想起了那名救世军成员向着自己一拳打来的模样。
在那样的情况下，生命没有任何价值，就好像公园里的草坪中一株小草，可以被随意地践踏。
而当时的自己是怎样的反应呢？
那个人向自己求救的时候，自己害怕得后退；舅舅被人砸死的时候，自己浑身发抖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提不起来；那名救世军成员向自己挥拳的时候，自己更是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有的人在绝望中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力量，有的人却只会无力地接受一切命运的不公然后闭上眼等待结局。
戴明月好看的眼睛一直看着元逸，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着眼前这个男孩的回答。
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一旁仪器上间断响起的嘀嗒声。
夏日的阳光刺目而又明亮，透过窗纱在病床的一角投射出光斑，戴明月就坐在病床上，身体的一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元逸坐在病床靠里面一点的位置，阳光正好洒在他的手掌边上，只差一点点就能触碰到这位少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某一个时刻，低着头沉默的元逸终于开口了。
“我舅舅这个人，怎么说呢，我一直觉得他很不着调，他虽然快四十了，但是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性格也像个小孩一样，完全没有做长辈的样子。
我经常在想，我舅舅这辈子可能是找不到对象了，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那我不就是他的孩子吗？
虽然舅舅给了我一张我爸妈的照片，但是我真的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我爸妈了，我一点都回想不起来九岁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在我心里，舅舅就是我的爸爸。
我念书成绩不好，我舅舅从来没有骂过我，我长这么大，他只骂过我一次，那一次是我考得太差了，所以偷偷改了试卷的成绩，但是舅舅一眼就看出来了，狠狠骂了我一顿，他后来告诉我，他骂我不是因为我考得差，而是因为我骗了他，他说骗人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特别是对于爱自己的人来说，欺骗会让对方很伤心。
但是这个家伙骗了我这么多年，直到最后死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是普通人，也终于知道他工资为什么那么高。
我舅舅这个人没什么坏心眼，对我也很好，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我本来想给他养老的，我想以后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还是要把我舅舅接过来和我一起住，所以我后来才那么努力念书。
但是他死了，不是车祸，不是生病，他什么也没做，就莫名其妙被人抓住脑袋在地上一下一下砸死了。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当时很想冲上去救他，但是我做不到，我甚至怕得完全站不起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最疼我的舅舅，在我面前被人打死，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当时我也有那种力量该多好。
如果当时我有着比那些人更强大力量，我舅舅就不会死了。
我很恨那些人，但我也很恨我自己，我为什么那么弱小，我为什么那么懦弱，我为什么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元逸说到这里，抬起头看向戴明月，两个人的眼睛在这一刻对视。
“我不想再这样了，从某个角度来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希望那个弱小而怯懦的我就在那场大火里死去，那些人杀了我舅舅，他们也杀死了很多人的亲人，你刚刚说的数字我听得很清楚，那个小区里，有些人我认识，有些人我不认识，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隔壁的李婶逢年过节总是会给我们家送腊肉，楼下小卖部的王叔叔每次都会给我打折，十六楼的小孩每次看见我都会很热情地喊一声哥哥好，这些事情都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对我来说是我生命里为数不多的美好。”元逸的眼神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坚定，太阳随着时间移动着位置，那光芒终于也照到了他的身上，“我要成为超凡者，不只是为我的舅舅，我想守护这些美好，我需要守护这些美好的力量，那种痛苦我经历过，我希望这个世界上不要有那么多人在未来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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