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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刺杀

    江重夏没那么多弯弯绕,什么都不瞒肖慕。“是我哥的表姐,父母双亡,从小养在帮里。我哥十六岁生辰的时候定了亲,转年表姐回江东扫墓,帮中事忙,我哥就没陪着。结果回来的时候遇上暴雨,表姐搭的客船沉了,一船人都没了踪迹。这些年我哥除了打理帮里的生意,就是天南海北的找表姐,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过年他就二十二了,寄父想给他再结门亲事,可他死活不同意。寄父也拿他没办法。其实这么多年了,表姐要是没死早该回来了。这大江大水的,遇水难的多了,有几个能找回尸首的。就我哥死心眼儿,非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想不到杨少帮主还是个情种......”肖慕感慨道。

    江重夏叹口气,“如果幸运的话,商姑姑能探到一星半点的消息,让他死了心也好。寄父上年纪了,想早点抱孙子。”

    肖慕挑挑眉毛,“你寄父有看好的人了?”

    “寄父盼了这么多年,哪个他看着不好?我看他只要是个母的就成。”

    肖慕不禁失笑,用手指戳她脑袋,“好歹是个大姑娘,别一张嘴就是公的母的。你寄父觉得你怎么样?”

    “他是我寄父,自然觉得我好的!”江重夏自豪道,“前年寄父上寨子,跟大寨主说想让我嫁给我哥。大寨主不愿意,杨祺岳也不愿意。嗐,一笔糊涂账,弄得我好几天没敢回家。”

    肖慕:“大寨主为什么不愿意?”

    江重夏摇摇头,“我哥闹腾的厉害,说就拿我当妹妹,就算以后再娶也不娶我。寄父一开始压着他,后来大寨主把大黑摆在寄父面前,说我的婚事只能我自己做主,除非我要死要活的非要嫁,她跟周状元是永远不会给我订婚事的。再后来,沈蓝姐姐和沈副帮主上了山,跟寄父和我哥又是一顿闹腾。生生把大寨主闹烦了,一起轰下了山。后来我听樊凤说,沈姐姐想嫁给我哥,两人是惦记着跟表姐的婚约,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肖慕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多故事,杨祺岳果然当得起情种二字。看来江离对女儿的望头亲虽然不满,但还是信守诺言的。虽不至于迂腐到让女儿一辈子为个不知死活的人守寡,却也不会从她和周状元这里给江重夏订亲事。如果将来江重夏遇上心爱的,再另当别论。想来即算前晋不灭,以江重夏的性子,她看不上的人,送上山也是不会要的。

    “你哥不要你,你没有不高兴吗?”前年的话,他还没上齐云山。杨祺岳人不错,对江重夏又好,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法。

    江重夏摆摆手,“我不喜欢话多的,我哥太唠叨。”

    肖慕:“......”他笑起来,是笑自己的,问的好多余啊。这位小祖宗,若是对杨祺岳有意思,不管他愿不愿意,有婚约还是有沈蓝,肯定是先绑上齐云山再说的。

    肖慕笑的古里古怪的,平时一天到晚都是肃着脸,没个笑模样,这会儿自个儿偷着乐什么呢?江重夏歪着脑袋瞅他,肖慕倒被唬了一下,感觉她有点像在逗狗,推开她的脑袋,站起来,“走吧。”

    江重夏莫名其妙的瞧着他,这是不好意思了?她赶忙爬起来跟上,觉得周状元说的不对,男人心才是海底针。

    漕帮总坛在骆河郡外,两人走回郡城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江重夏饿的肚子咕咕叫,整条街的饭庄和小吃摊都歇业了,肖慕的脚让铺面的门板夹了才拦住关门的小二哥。后厨只剩一排子馄饨了,老板娘亲自烧水煮了。两人都饿了,唏哩呼噜吃完,味道都没尝出来。

    溜溜达达回到谷仓客栈,江重夏醒过味儿来,摸摸肚子觉得还是半饱儿,边走边嘟囔,“回去找两个肉烧饼,就差不多了.....”肖慕发笑,眼前突然黑影一闪。他赶忙拉江重夏贴在墙边,那影子轻飘飘的翻过了谷仓的院墙。

    谷仓客栈是四时寨的暗桩,是打探消息,接待寨子兄弟来往的地方。即便让对家知道了,以四时寨今时今日在江湖上的地位,一般人轻易也不敢招惹。就算是厉风堂这样的想拔份儿,也不能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往里闯。放眼整个谷仓客栈,能让人有点琢磨的就只有褚策煜了。

    肖慕指着客栈门口画了个圈儿,江重夏点点头,绕过大门朝客栈后头跑了。肖慕循着那黑影的路子,也翻墙进了客栈。他心里早有定计,不用刻意寻找,径直就往后院的客房去。穿过小门,就见那影子平地拔上了二楼,能有这样的轻功,五觉必然灵敏,肖慕不敢跟的太近。

    那人贴着墙小心的摸索,路过四扇房门,果然停在褚策煜的房门前。他用匕首拨开门闩,蹑手蹑脚的推开一道门缝,挤了进去。突然,房里刀风气劲大作,不过是呼吸间,黑衣人又原路冲出来,从二楼跳落大厅。

    能在江重夏手上全身而退,这人已经能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了。肖慕不敢托大,拔出破劫刺向那人。黑衣人两手各执一柄短棒,分上下夹住剑身,发出清脆的金属交击声。肖慕手腕扭转,立起破劫,刺耳的摩擦声后,黑暗中亮起火花。肖慕心里一惊,没想到那短棒不是凡铁,竟没被破劫削断。

    借着兵器摩擦的火花,肖慕看见对面那人黑巾罩脸,只能从身材辨认出是个男人。他撤回破劫,剑身上却有一股黏劲,拉着破劫往那人怀里拽。那人臂力甚大,肖慕差点被拽个趔趄,赶忙运劲稳住身形。那人一夺不下,飞快收回短棒。肖慕骤然失力,蹬蹬后撤两步。那人借机向小门冲去,黑风由上至下,大黑当空劈落。那人一个旋身,双棒架住大黑。可大黑带着江重夏从二楼跃下的重力,那人擎不住,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他又使出一招黏劲,猛一扭腰,把江重夏甩向身后偷袭的肖慕。江重夏怕误伤肖慕,在空中扭身,用后背撞向他。饶是如此,肖慕也被她撞的坐到地上,听到江重夏一声闷哼,顾不上再追那人,赶忙查看她伤势。

    江重夏被刀柄撞上肋间的旧伤,疼的脸色煞白,说不话来。肖慕确定她只是疼的厉害,并无大碍,再抬眼时,那人早不见踪影了。三人兔起鹘落的几招就在几下呼吸间,这时客栈房间才一个接一个的亮起灯火。褚策煜第一个出来,站在二楼廊道上往下看,一张俊脸在昏黄灯火下都是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