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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嫉妒

    中吉亲自把优菊带到厢房,搜走她身上的各式药物。优菊没说话,也没有反抗,乖乖的待在房里。看她一脸颓丧没了心气的样子,中吉有些不忍。安慰道:“主上本就不喜欢手下干扰他的决定,那位贵人又是他珍视的,你何必要触他的逆鳞。你我都是奴才,有些心思是不该有的,有了先断的可能就是你了。”

    中吉关门出去了,外头响起他落锁的声音。优菊透过窗户望着夜空中那轮月亮,目色沉沉依然坚定。

    中吉回来复命,曹句文虽还留着灯,却已靠在床上,看着是要重新睡下了。中吉禀告完安顿优菊的事,小心觑了觑他神色,缓缓说:“主上不让优菊再回去,海安帮里咱们就没有眼线了。”

    “这个眼线早就废了,”曹句文闭着眼睛淡淡道,“如今她成了杨祺岳的传话筒,想让我知道什么便让她知道什么。与其等他们反过来拿捏我,不如早些断了这条线。”

    中吉一惊,急道:“主上要杀优菊?”

    曹句文缓缓睁开眼,冷冷瞥了他一眼。中吉自知语失,赶忙跪地说:“主上恕罪。奴才只是觉得优菊虽然莽撞,但对您却是一片真心。奴才斗胆请主上饶她一回,她擅长用毒,留下她定能为主上效力。”

    “我没想过要杀她。”曹句文淡淡道,“她心境不纯,不适合做细作。但是用毒的本事却十分难得,等过了这阵风头,就长留我身边,省的她疑心那般重,到处惹祸。”中吉放心了,拍着胸脯说定会好好看管优菊,帮曹句文吹了灯,回到外间去睡了。

    曹句文却睡不着了,外头月亮又大又圆,总觉得晃眼。闭上眼,眼前就是陈府宴席上她惊恐的样子。她嘶声惊叫着,脸色苍白,鬓发散乱,有一种破碎柔弱的美感。落在曹句文眼里,那张脸与他脑海里压在身下,肆意欺凌后娇弱无助的脸重合在一起。那一刻,他发现自己不可控制的起了反应,要不是衣袍宽大,当场就要闹了笑话。

    可不管他当时心里如何的春情澎湃,曹句文却第一时间反应到,她是装的!她并没有想起那天任何一个场景,她那样恐惧的表情都是听过旁人讲述之后装出来的。她一直是个演戏的高手,千人千面,变化起来毫无破绽。就连跟她青梅竹马,好了那么多年的肖慕都看不透她,曹句文却能一眼看穿,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

    褚策煜跟她或许没有太多的男女情爱,但他二人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况且那小子时刻标榜坦荡磊落,不会主动提出让毫无反抗之力的妻子涉险的计策。这条以身为饵的险招,绝对是陶姜主导的。

    曹句文心里的愤怒和欲望杂糅在一起,沁凉的秋夜里硬是出了一身透汗,下身的欲望更是死活不肯妥协。有个念头在心里叫嚣着,他和陶姜才是最合适的一对!他们都阴狠毒辣,不只对别人,对自己更甚。可她偏偏是褚策煜的,是那个满口仁义的南蛮子的!曹句文无处发泄,只能把满腔怨愤发在自己身上,直折腾到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外间的中吉听到里间的动静,知道他天亮才睡。早起轻手轻脚的不敢吵醒他,出去准备他和优菊的饭食。

    他们是以潜渊帮的名头落脚在这里。优菊每次小心出入,知道的也就只有曹句文和中吉两人,所以优菊的日常起居只能他亲自料理。中吉见她昨晚一副颓废认命的样子,身上的药物也都收走了,便只给她房间落了锁。眼下曹句文一时还醒不了,中吉便去厨房端了几样清粥小菜先给优菊送来。

    中吉打开锁头,轻敲了两下房门才推门进来。门一开,他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很快鼻子适应了却又闻不出了。中吉没放在心上,优菊一个女儿家,少不得要用些胭脂水粉。这间屋子门窗紧闭了一夜,有些女儿香也很正常。

    房间不大,床和饭桌之间没有隔扇,进去一眼就看遍了。中吉站在屋子正中,登时就出了一身冷汗。房里空无一人,床铺整洁,像是整夜没人睡过。整个房间只在卧床旁有一扇窗户,中吉昨晚专门在外面上了闩。这时再看,窗户半掩,看来是优菊拨开了闩,翻窗跑了。

    中吉跑到窗前,见窗棱上果然有匕首划过的痕迹,定是优菊从内拨开的窗闩。中吉懊恼,昨晚见她伤心失望,身上药物交出的也痛快,一时粗心竟没发现她身上还藏着匕首。这时再后悔也没用,需得赶紧告知主上才是。

    中吉转身间,眼前黑影一闪,他暗叫糟糕,中了苗女的计了!他提气想从窗户跃出,截住从门口闯出的优菊,却突然觉得四肢酥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以为身体是往上蹿了,转瞬却如烂泥一般扑在地上。想张嘴喊叫,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水运衙门重新批了船期给海安帮,沈蓝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处理之前积压的货单。按照货物可存储的时间,依次排期发出。一些不耐久存已经腐坏的食物,沈蓝按规矩照原价的三倍赔给了货主。这些货主在海安帮拿不到船期的时候依然坚持不换用漕帮的货船,海安帮如今的赔偿又非常公道,更是成了海安帮的死忠。

    料理完船务,沈蓝直接从码头回总舵找杨祺岳。穿过廊道时,发现廊柱后头露出一片灰色的衣角。沈蓝停下来,蹑手蹑脚的绕到廊柱后头,突然抱住仔鱼,笑道:“想吓我?抓到你了吧!”

    仔鱼很喜欢沈蓝,跟她亲近超过了优菊。自从杨祺岳告诉她真正的优菊可能早就不在了,沈蓝对仔鱼更加疼爱。外人看她是决定要和优菊同侍杨祺岳,优菊再嫁之身也甘愿做小。沈蓝坐稳了大妇的位置,对仔鱼好些倒也应该。

    互相埋伏是两人常玩的游戏,仔鱼每次都兴致勃勃。沈蓝哄着他,多数装作让他得手,一旦成功,仔鱼就咧着嘴无声的大笑。但总赢也没意思,沈蓝为了显得自己用心,偶尔也会抓住他几回。仔鱼非但不生气,还会更加开心。可今天仔鱼被沈蓝抱在怀里,小脸却绷的紧紧的,半点没有高兴的样子。

    沈蓝捏捏仔鱼的肉脸蛋,“怎么不高兴了?下次姑姑让你抓好不好?”仔鱼脸上的肉弹弹的,嘟着嘴,拿过沈蓝的手,用手指在上面画。

    沈蓝认真看着,仔鱼是到了海安帮才开始学识字,画两笔想半天。还没写完,杨祺岳听到外面的动静,开门叫沈蓝领仔鱼进去。柜柳和春寒都在,杨祺岳揉了揉仔鱼的脑袋,说:“优菊昨晚走了,至今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