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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夺蛊

    肖慕等她思索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二人听。杨祺岳说:“即便他不是皇子,亦可能是某位的谋臣,隐藏的深罢了。但会用匈奴人的,淮王的可能性最大,但看此人行事,又不像是在为淮王筹谋。”

    肖慕说:“上京城里人心各异,倒不必拘泥于匈奴血统。可惜我没能见他面,只拾得一块玉佩,看着甚是眼熟。”他拿出青鸟佩给两人看。这两个泥腿子,刀剑认得多,玉件古玩认识他们,他们却不认得人家。肖慕也知道是对牛弹琴,等她二人看过又收好玉佩。

    饭点过了有一会儿了,羊都栈仍旧座无虚席,唯一能看出此时不是客流高峰的标志便是羊都栈外头长长的等位队伍没有了。一个中等身高,稍显文弱的男人脚步略急的走进羊都栈,径直就要往二楼走。跑堂的小二迎上来,客客气气道:“这位爷,楼上没位子了。您稍坐,楼下这桌能快点。”

    男人冲小二笑了笑,细长眼睛弯成个月牙儿,显得十分可亲,“楼上有人到了,烦请小哥带路。”小二哥高声答应着,领他上了二楼。男人站在楼梯口一张,东北角桌边坐着个红衣女郎,正背对着楼梯口喝茶。

    男人朝小二哥点头示意,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个肉夹馍啃起来。吃的虽急,却还是斯斯文文的。红衣女郎也不说话,盯着楼下码头穿梭如织的货船,愣愣的出神。

    男人三口两口吃完了一个,开始不那么急切的在盘子里挑拣下一个,他边挑边说:“寨察被海安帮抓了,我看她主子没心思救她。过两天杨祺岳要把她关到球笼去,动手要趁早。”

    红衣女郎转过脸,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男人,“你确定她会种血蛊?”

    “不确定。”男人回答的干脆利落,修长的手指捏着肉夹馍细嚼慢咽,吃相还怪好看的,“上次郡王妃遇袭是四时寨那对儿救的,肖慕重伤躺了十多天才好。他的身手你见过,谁能把他伤成那样,何况身边还有个占山黑?我问了四时寨请的郎中,他受的是刀伤。占山黑是玩刀的祖宗,谁的刀这么利,能豁开她情郎的皮肉?”

    红衣女郎美目一转,“你的意思是江重夏被种了蛊?”

    男人说:“寨察的主子有点本事。燃阳子都在江重夏手上吃了亏,他居然能全身而退。如果我猜的没错,江重夏的蛊主应该就是他了。”

    红衣女郎兴致勃勃道:“如此就说的通了。寨察给那死丫头跟她主人种了血蛊,可这种蛊最好是两人有情效力才能达到最强。死丫头心里想的是肖墨初,蛊主让她杀她情郎,她自然不愿意。杀意越重,反抗越强。哼,还以为寨察有多厉害,这层情蛊的藩篱不是也没破!”

    男人哼出一声嗤笑,眼底现出讥嘲,“至少她会用。”

    红衣女郎勃然大怒,手一扬,袖中蹿出一枚手掌长的钢钉。“当”一声脆响,看不清男人是如何动作的,钢钉已被他扔在桌上。他翘着二郎腿,一根筷子在他指尖飞快的转动着,“你这么沉不住气,怎么能做杀手?怪不得老头子们要反!”

    红衣女郎刚才大怒,现在被他讥笑了却没生气,笑盈盈道:“他们哪是嫌我没本事,是忌惮我太有本事了。寨察毫无根基,正好被他们拿捏,回去了跟关球笼也没什么分别。反正她如今只想着情郎,阻她倒是救她呢!”

    见男人含笑不语,红衣女郎大眼珠一转,素手抚上他手背,娇声道:“话说回来,从前你在我帮中默默无闻,怎么突然就这般厉害了?看你也不像贪恋权利的,为何对情蛊如此上心?你又是图谋什么呢?”

    男人的皮肤很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红衣女郎却肤色偏黑,跟男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一黑一白挺好看。男人应该不是这么想的,盯了两只手一瞬,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我要毁了这蛊。”

    红衣女郎一愣,转而咯咯娇笑起来,引得旁人纷纷侧目。“那你不如先杀我,再杀寨察。还费劲劫她做什么?”

    男人神情冷淡,“我曾立誓不杀不该死之人。你和寨察一个为了争权夺利,一个为了情郎,都罪不至死。只要你们不用蛊毒害人,我就不杀你们。”

    他的表情太过认真,红衣女郎从心底冒出一丝寒意,瞬间游遍全身,连骨头缝都吐着寒气。她色厉内荏道:“等秘方到了我手里,你可以试试看。”

    男人兀自用手指转着筷子,没搭理红衣女郎,低垂的眉眼间蕴着一层冰。红衣女郎有点后悔拉他出来办事,可实则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前路不通,亦无后路,便只有搏一搏了。

    优菊断断续续喊了一天,半个总舵的人都不胜其扰。杨祺岳念及仔鱼和她有过一段母子情,便让沈蓝带他来见见优菊。沈蓝知道两人其实母子情分寡淡,见优菊之前认真地问仔鱼的意愿。沈蓝本以为仔鱼会不愿意,没想到他半点逆反都没有,很听话的跟着她来到囚禁优菊的地方。

    优菊鬓发散乱的窝在床铺里,手脚带着镣铐,拴在床柱上。沈蓝和仔鱼进来,她一动不动,双臂抱着腿,头搁在膝头上,眼睛直直的,一点神气都没有。

    沈蓝见她这副样子,怕吓着仔鱼,轻轻把他往后拉,侧身挡在他前面。仔鱼却挣脱了她的手,蹬蹬几步跑到床边,小手放在优菊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挲。

    优菊缓缓回了神,转过头看着仔鱼,另一只手慢慢的抬起来,轻轻摸他的脸颊。母子俩无声的对望抚摸着,仿佛在演一出默剧。半晌,沈蓝说:“我会照顾好他的,你放心。”

    优菊的嗓子哑了,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又不是我生的,没什么不放心的。”沈蓝刚才升起的一点对她的怜悯瞬间消失了,她上前牵过仔鱼的手,愤然道:“对,他是优菊的儿子,我们自会帮优菊抚育他,与你有什么相干!”

    说完牵着仔鱼就要离开,优菊却不肯松开他。沈蓝被拽的顿住脚,回头瞪着她。优菊欠身摸上仔鱼的胳膊,手停在他腋下,用力一摁,仔鱼哼了一声瑟缩着往后躲。“你找位精通外治的郎中,把他这里的东西剜出来。他还小,兴许以后还能再开口。”

    “你!”沈蓝气得目眦欲裂,却想不出话来骂她。优菊只看着仔鱼,眼中流露出仿似母爱的东西,“你我母子一场,你助我成了不少事,我没什么可回报于你,盼还来得及让你做个正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