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合作

    江重夏不怒反笑，拇指有节奏的推开涅槃的簧口再合上，清脆的机簧声好像敲在纪云红心上，敲的她心慌意乱。“不留下解药，你就别走，看是你的命重要还是找男人重要。”话音未落，纪云红只觉脖子一凉，涅槃的刃口已经对准了她幼嫩的脖颈，她连刀是怎么拔出来的都不知道。

    纪云红很没气质的咽了口吐沫，对专心缠剑的姬豫喊：“姬豫，你就看着他们欺负我？”她娇滴滴的撒娇，江重夏差点拿不住刀，听见背后姬豫凉凉道：“就算她不跟你要解药，我也会让你拿出来的。”

    纪云红就是没胡子，不然她吹胡子瞪眼的娇样儿一定很好看，江重夏想。纪云红瞪了会眼，妥协的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大眼珠子轱辘了两圈，扬手朝肖慕扔过来。

    肖慕接住，神色淡淡的转身去给柜柳解毒。纪云红见他冷冰冰的不理人，有点丧气，再呆着也没意思。见姬豫巴巴跟着去看柜柳了，咬牙切齿道：“还不走！等着给海安帮当女婿啊？”

    姬豫蹲在柜柳跟前，头都不回。柜柳却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怎么的，紧闭着眼睛，满头满脸的汗，脖子上的青筋跟蚯蚓似的嘣嘣直跳。江重夏不厚道的笑出了声，被肖慕横了一眼。纪门主大概最擅长的是跺脚神功，每次发表意见未闻其语声，先闻其跺脚声。“你不走我走！”

    “纪门主。”肖慕叫住她。

    纪云红转回身，脸上的笑能把人甜化了，“肖公子改主意了？”

    肖慕微微一笑，“纪门主是打算空手回南疆以命相搏，还是放弃门主之位就此浪迹江湖？”

    纪云红冷下脸，凛然道：“门主之位是我名正言顺承袭而来，为何要让给旁人？跟你们比我是差了些，对付那些老古董绰绰有余。”

    江重夏敲边鼓：“绰绰有余？那你怎么在这儿？”

    纪云红微黑的脸蛋有些紫了，硬挺着大义凛然道：“身为门主，带镇帮之宝回归宗门是不可推卸的责任。深入虎穴，我当然不让。”

    江重夏还想问她知不知道老虎洞在哪儿，肖慕向前一步挡住她，“纪门主毒功盖世，自然无需我们帮手。可若有我们的助力，门主清理门户定然事半功倍。门主是聪明人，不用我说也能算得过来这笔账。”

    纪云红大眼珠骨碌碌一转，“你们什么条件？”

    肖慕笑了笑，“这里荒郊野外，不如找个地方，纪门主先跟我们说说那个优菊到底是何人，与缠丝帮有什么关系，咱们再细细商量。”

    优菊没受伤，只是三天没吃饭。曹句文救了她，精神一放松便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在前次关她的那间厢房里。中吉面无表情的端了盆水进来，冷冰冰道：“梳洗一下吧。”

    优菊低头看了看，手铐脚镣已经卸了。想起刚才在那架马车上，曹句文从天而降，砍断她连在车架上的链锁，抱着她冲出重围的情景，心里一暖。她抱住胳膊，认真回味了一下他怀抱的感觉。

    中吉瞧着她那副痴迷的样子，又是可怜又是可恨，忍不住絮叨：“你这次擅自行动，主上很生气。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根本不会冒险救你。待会儿见他，你好好赔罪，主上会让你留下的。”

    优菊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的问：“真的吗？”

    中吉恨铁不成钢，“我不会替主上乱说。”

    优菊这才放心，下床把自己拾掇干净，正在吃东西，曹句文敲门进来。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起身有点慌乱，袖子把中吉给她预备盛汤的空碗刮掉了。曹句文伸手一捞接住，盛了汤送到她面前，“我现在该叫你寨察？”

    他语调微扬，像带着小钩子，听他这么问，优菊心里的甜蜜兑进了些苦汁。她就势跪下，说：“主上恕罪。不是我故意隐瞒，从主上救我那日起，我便立誓一生忠诚于主上，缠丝帮、苗寨都与我再无干系。”

    她抬头看了看曹句文的脸色，见没有明显的怒意，才慢慢开始解释：“我从有记忆起，就跟着一个哑巴婆婆住在南疆。因为她不会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五岁的时候，缠丝帮的苗人护法找到我们，带回了苗寨。护法把我们藏在寨子里，不许接触外人，不许出寨子。他安排人教我说话、识字，给我起名叫寨察。等我识了字，婆婆给了我一本毒经让我自己修习，护法也开始派专人给我解答疑问。后来我对毒经修习渐深，那些人就无法再为我答疑，我只能靠着自己试毒研配一一将疑问破解。护法听闻大喜，突然说我是缠丝帮前代圣女的传人，要举荐我做南疆的圣女。”

    曹句文问：“你跟前代圣女真的没有关系？”

    优菊摇摇头，“我不知道。有或没有都是他们说的，大概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哑婆婆了。可她不会说话，很快又被他们害死了。与前代圣女有没有亲缘关系并不重要，历代圣女多是终身不嫁。她们会在大限前在各族备选的巫女中选定传人，传授毒经，至于这个传人能领悟多少，只能看圣女的眼光和传人的资质了。是我把毒经带回缠丝帮的，也只有我对其中药物的配方领悟最深，圣女理应由我来做。最后落得逃亡的下场，是因为苗人计谋不敌汉人。”

    曹句文垂目盯着碗里清淡的汤水，“你觉得我与缠丝帮那些汉人相比，谁更有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