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净化
历届的首巫女都十分低调，谨守本分，其实很少参与到南疆的事务里。即便参加部族长会议，大多时候也都是充当吉祥物的角色，也没有圣女那样隆重的继任仪式。她们悄无声息的更迭，圣女在位时几乎没有存在感。
但是眼下为了留住优菊，族长们不得不提高首巫女的待遇，仿照圣女继任为优菊办了一场简单而庄重的仪式。仪式在靠近密林的祭坛举行，族人们穿着年节祭祀时才穿的服饰，围绕在祭坛周围。河南面的汉人是不能靠近祭坛的，自然也不能参与这场仪式，纪云红和张承志被邀请在族人的外围观礼。曹句文也因为和优菊的关系，可以跟他们一起在站在族人最后。
优菊穿着纯黑的首巫女礼服，站在祭坛正前方。礼服的领口袖口都以金线绣边，拖地的裙摆除了绣边的金线，正中锈着一条盘踞的黄金蟒。阳光照在金线上，粼粼微光波动。部族里最年长的老人背诵着晦涩的经文，恐怕族人也不能完全明白它的意思。
阳光照在纯黑大理石的祭坛上，上面刻着的大概就是老人嘴里诵读的经文。优菊被光滑石面反射的阳光刺了眼，她抬起头望向祭坛正上方密林环绕的一小方天空。那方天空蔚蓝无云，沐浴在纯白的阳光下，她的影子和黑色的礼服融合在一起。有那么一瞬，优菊觉得她也和头顶的天空一样纯净如洗。
纪云红站在张承志和曹句文中间，两个男人都在很认真的观看仪式。纪云红骨子里有股桀骜不驯，当年她自己继任门主的仪式就把她烦死了。现在看别人的，听着一堆她妈都不一定听得懂的话，心里的不耐都写在脸上了。
曹句文瞥了她一眼，低笑道：“南疆祭祀多流程繁杂，做门主确实是很辛苦啊。”
纪云红揉揉鼻子，不在意道：“这不马上就有帮我分担重任的人了吗？首巫女走马上任，曹帮主护花使者的工作也完成了，你不会想在南疆住到两年后选圣女吧？前面那些人怕是不会答应的。”
人皮面具遮了半张脸，也遮住了他的表情，“姬豫兄弟既不在帮也不是族人，不也在南疆生活了好几年？现在南疆的外人可不只我一个，纪门主怎么就对我如此反感呢？”
纪云红暗暗咬牙，“曹帮主是存心要在我这一亩三分地搞个大乱斗了？”
曹句文轻轻笑了一声，“我只为护花，绝无挑起战端的意思。占山黑和厉风堂如果起了争斗，说不定在下还能从中调停呢。”
纪云红侧身盯着曹句文，沉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别在南疆催动情蛊，后果绝对不是你想看到的。”
仪式很合时机的结束了，纪云红收拾起一张明媚的笑脸，上前恭贺优菊和各位族长。曹句文假面皮下的眉头皱起来，张承志像是完全没听到两人方才的对话似的，穿花蝴蝶似的扑棱进人群里，比纪云红的假笑真诚多了。
柜柳仍旧执着的把脖子卡在窗沿上，望夫石似的瞧着外头，嘴里叨咕着：“他们好像有什么活动，都去南边林子里了，外面的守卫少了一半。”
商姬劝他说：“歇会儿吧。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他们是傻吗这个时候来？”
柜柳来不及把脖子收回来，窗子下面的两个守卫接连倒地。柜柳睁大了眼，嘟囔道：“他们是真傻......”
中位楼建在河南边，属于部族的地盘，族人都去参加首巫女继任仪式了。大概正是因为商姬那句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苗人撤了一半守卫，放他们去观礼，没想到女土匪用抢不用偷，最喜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随着一声清脆的锁头断开的声音，傻土匪提着刀进来，呵呵傻笑两声，跑到肖慕跟前，炫耀道：“刚才听见动静了吗？老道的阴阳八卦融到润雨里，又轻又快，一点声音都没有。”
肖慕注视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个得意劲儿像只捡了肉骨头的小狗。可惜他手足乏力，肉乎乎的小脸蛋就在手边也摸不着。他笑起来，赞扬说：“很厉害，我都没感觉你就来了。”
那如春雪出融的笑容把江重夏看呆了，感觉自己不存在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柜柳突然迂回偷袭泼了盆冷水过来，“肖公子，你这么哄她可不利于成长。我早听见了，你听不见？”
眼瞅江重夏要急，商姬赶忙岔开道：“老怪物没来？我们身上的软筋散没退，你如何带我们走？”
江重夏朝柜柳龇了龇牙，转过脸笑嘻嘻对商姬说：“姑姑别怕，我有解药。”说着她从怀里摸出个竹瓶子，拧开瓶盖倒出三枚丹药来，先给肖慕和商姬各喂了一粒。“苗人心可真大啊，满满一屋子药罐罐就留个老头看着。还想给你们试试邬晨叔叔的土方子呢，直接顺手牵羊倒省事了。”
肖慕知道她在医学上的造诣，不认为她能在一屋子瓶瓶罐罐里准确的找到软筋散的解药。他梗了梗脖子，药丸在嗓子边噎了一下，停住了。江重夏以为他咽东西费劲，轻轻托了他下巴一下，药丸还是顺利的滑进了肖慕的肚子。
“你确定这是解药？”肖慕问。
江重夏朝他眨眼睛，“靠我当然是不行的，可我有内线啊！”她走到柜柳面前，指尖捏着药丸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吃吗？刚才听没听见我出刀？”
柜柳扭过脖子不看她，“少威胁我！有本事你把我留在这儿。”柜柳和江重夏虽然自小不和，凑在一起就吵。但他有信心，她闹归闹，断不会留他一个人在族寨，不过是想在嘴上占点便宜。柜柳不肯服软，眼下时间紧迫，肖慕也不会由着她胡闹。
果然，肖慕叫江重夏，女土匪却不理他，眼睛弯的像下套抓兔子的狐狸，“不吃我的解药无所谓，反正你情哥哥那里还有，就把你留下给他当压寨相公，他那个小树屋啊......”
江重夏还没说完，柜柳急忙识时务的说：“我没听见！就是正好趴在窗户边上看见了。”江重夏得意的把药丸塞到他嘴里，还不忘补一刀，“你的情哥哥见你这么嫌弃他，心都要碎了。”
小楼外面突然传来两声布谷鸟叫，江重夏拍拍柜柳的脸，“听，你情哥哥叫你呢！”
但是眼下为了留住优菊，族长们不得不提高首巫女的待遇，仿照圣女继任为优菊办了一场简单而庄重的仪式。仪式在靠近密林的祭坛举行，族人们穿着年节祭祀时才穿的服饰，围绕在祭坛周围。河南面的汉人是不能靠近祭坛的，自然也不能参与这场仪式，纪云红和张承志被邀请在族人的外围观礼。曹句文也因为和优菊的关系，可以跟他们一起在站在族人最后。
优菊穿着纯黑的首巫女礼服，站在祭坛正前方。礼服的领口袖口都以金线绣边，拖地的裙摆除了绣边的金线，正中锈着一条盘踞的黄金蟒。阳光照在金线上，粼粼微光波动。部族里最年长的老人背诵着晦涩的经文，恐怕族人也不能完全明白它的意思。
阳光照在纯黑大理石的祭坛上，上面刻着的大概就是老人嘴里诵读的经文。优菊被光滑石面反射的阳光刺了眼，她抬起头望向祭坛正上方密林环绕的一小方天空。那方天空蔚蓝无云，沐浴在纯白的阳光下，她的影子和黑色的礼服融合在一起。有那么一瞬，优菊觉得她也和头顶的天空一样纯净如洗。
纪云红站在张承志和曹句文中间，两个男人都在很认真的观看仪式。纪云红骨子里有股桀骜不驯，当年她自己继任门主的仪式就把她烦死了。现在看别人的，听着一堆她妈都不一定听得懂的话，心里的不耐都写在脸上了。
曹句文瞥了她一眼，低笑道：“南疆祭祀多流程繁杂，做门主确实是很辛苦啊。”
纪云红揉揉鼻子，不在意道：“这不马上就有帮我分担重任的人了吗？首巫女走马上任，曹帮主护花使者的工作也完成了，你不会想在南疆住到两年后选圣女吧？前面那些人怕是不会答应的。”
人皮面具遮了半张脸，也遮住了他的表情，“姬豫兄弟既不在帮也不是族人，不也在南疆生活了好几年？现在南疆的外人可不只我一个，纪门主怎么就对我如此反感呢？”
纪云红暗暗咬牙，“曹帮主是存心要在我这一亩三分地搞个大乱斗了？”
曹句文轻轻笑了一声，“我只为护花，绝无挑起战端的意思。占山黑和厉风堂如果起了争斗，说不定在下还能从中调停呢。”
纪云红侧身盯着曹句文，沉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别在南疆催动情蛊，后果绝对不是你想看到的。”
仪式很合时机的结束了，纪云红收拾起一张明媚的笑脸，上前恭贺优菊和各位族长。曹句文假面皮下的眉头皱起来，张承志像是完全没听到两人方才的对话似的，穿花蝴蝶似的扑棱进人群里，比纪云红的假笑真诚多了。
柜柳仍旧执着的把脖子卡在窗沿上，望夫石似的瞧着外头，嘴里叨咕着：“他们好像有什么活动，都去南边林子里了，外面的守卫少了一半。”
商姬劝他说：“歇会儿吧。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他们是傻吗这个时候来？”
柜柳来不及把脖子收回来，窗子下面的两个守卫接连倒地。柜柳睁大了眼，嘟囔道：“他们是真傻......”
中位楼建在河南边，属于部族的地盘，族人都去参加首巫女继任仪式了。大概正是因为商姬那句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苗人撤了一半守卫，放他们去观礼，没想到女土匪用抢不用偷，最喜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随着一声清脆的锁头断开的声音，傻土匪提着刀进来，呵呵傻笑两声，跑到肖慕跟前，炫耀道：“刚才听见动静了吗？老道的阴阳八卦融到润雨里，又轻又快，一点声音都没有。”
肖慕注视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个得意劲儿像只捡了肉骨头的小狗。可惜他手足乏力，肉乎乎的小脸蛋就在手边也摸不着。他笑起来，赞扬说：“很厉害，我都没感觉你就来了。”
那如春雪出融的笑容把江重夏看呆了，感觉自己不存在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柜柳突然迂回偷袭泼了盆冷水过来，“肖公子，你这么哄她可不利于成长。我早听见了，你听不见？”
眼瞅江重夏要急，商姬赶忙岔开道：“老怪物没来？我们身上的软筋散没退，你如何带我们走？”
江重夏朝柜柳龇了龇牙，转过脸笑嘻嘻对商姬说：“姑姑别怕，我有解药。”说着她从怀里摸出个竹瓶子，拧开瓶盖倒出三枚丹药来，先给肖慕和商姬各喂了一粒。“苗人心可真大啊，满满一屋子药罐罐就留个老头看着。还想给你们试试邬晨叔叔的土方子呢，直接顺手牵羊倒省事了。”
肖慕知道她在医学上的造诣，不认为她能在一屋子瓶瓶罐罐里准确的找到软筋散的解药。他梗了梗脖子，药丸在嗓子边噎了一下，停住了。江重夏以为他咽东西费劲，轻轻托了他下巴一下，药丸还是顺利的滑进了肖慕的肚子。
“你确定这是解药？”肖慕问。
江重夏朝他眨眼睛，“靠我当然是不行的，可我有内线啊！”她走到柜柳面前，指尖捏着药丸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吃吗？刚才听没听见我出刀？”
柜柳扭过脖子不看她，“少威胁我！有本事你把我留在这儿。”柜柳和江重夏虽然自小不和，凑在一起就吵。但他有信心，她闹归闹，断不会留他一个人在族寨，不过是想在嘴上占点便宜。柜柳不肯服软，眼下时间紧迫，肖慕也不会由着她胡闹。
果然，肖慕叫江重夏，女土匪却不理他，眼睛弯的像下套抓兔子的狐狸，“不吃我的解药无所谓，反正你情哥哥那里还有，就把你留下给他当压寨相公，他那个小树屋啊......”
江重夏还没说完，柜柳急忙识时务的说：“我没听见！就是正好趴在窗户边上看见了。”江重夏得意的把药丸塞到他嘴里，还不忘补一刀，“你的情哥哥见你这么嫌弃他，心都要碎了。”
小楼外面突然传来两声布谷鸟叫，江重夏拍拍柜柳的脸，“听，你情哥哥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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