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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钱难赚

    这条街是天云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云贵街,这个广场是云贵街行人最多的广场,碧落广场。

    每到周末,碧落广场总会聚集密密麻麻的人群,可谓是万人空巷,热闹非凡。

    这天一大早,晁悦鑫便带着行头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下走到了碧落广场最为人引人注目的位置。

    放下了行头,晁悦鑫一边招手一边呐喊:“来一来走一走看一看呐,不得错过的大师级书法大作,看看不要钱,相中便是缘,即便不能看,也能避避邪啊。”

    吆喝声很快传来,人们被晁悦鑫这新颖的叫卖方式吸引了目光。

    也是,哪有人卖东西,先自夸了一遍,又自己调侃一遍,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叫卖,才真的让人好奇。

    “还挺押韵嘛,看来这文衍成绩第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季宁宁竟是第二个到场的。

    来到广场后,她也毫不犹豫,立马便支起了琴架,然后小心翼翼的从琴箱中拿出了一架古琴放在琴架上。

    时间就是金钱,他们为赚钱而来,自然不会左顾右盼浪费时间,在调试了一番琴弦后,季宁宁也加入了街演的队伍。

    悠扬的琴声传开,夹杂晁悦鑫有节奏的吆喝,仿佛合奏起一首别有韵味的曲子,令路过的人们纷纷驻留。

    驻留的人当中,有的是欣赏季宁宁的琴声,有的则是好奇看看热闹,大伙皆当站在那,一动不动,更没有人因此掏钱放在二人面前的纸箱中。

    当然,这只是开始,没有人投币是很正常的,再说此刻时间还早,广场的人数还没有多到夸张的程度。

    季宁宁与晁悦鑫二人却也不忙不急,心思专注在手上的作品中,权当在为阶位资格考核做练习了。

    “你两还真挺早的,应该来了很久了吧。”清晨的暖阳逐渐燥热,碧落广场上的人群也逐渐增加,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张亓等人才终于到达广场。

    季宁宁沉浸在练琴之中,晁悦鑫见大伙赶到,暂时停止了吆喝,放下笔墨后对几人说道:“有好一阵了。”

    在此之前,晁悦鑫的字已经被好一些人看中,他们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者,偶尔也会有三两个打扮稳重的中年人。

    这些人看到晁悦鑫写的字后,皆是赞不绝口,反复观摩了几番,终究还是有人买下了其中之一。

    晁悦鑫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师,而这广场上也并没有真正懂得内涵的人员,大伙皆当花钱图个新鲜,讨个彩头,所以价格没有晁悦鑫自己想象的那般高。

    不过交易嘛,讲究的就是个你情我愿,这点晁悦鑫非常清楚,他也不气馁,在家看过父母做了那么多生意,多少还是能够体会这之中的困难。

    打过招呼,鄞悠几人也开始了叫卖。

    鄞悠碍于面子,没有选择用声音吸引来客,他只是默默的将原材料逐一摆开在桌面上,然后一言不发的便开始打磨、拼合。

    不多久,鄞悠的第一个作品终于完成了,它晶莹璀璨,被阳光折射出斑斓的色彩,最是引人夺目。

    这是纯手工的安神香,与一般的香不同,这种香是由各种材料以特殊构架组合成混合香,在制香师的巧手之下,呈现出令人沉醉又安神定心的功效。

    香这种东西,它不仅仅只有固定的香料能够做出来,在境界高深的制香师眼中,万物都可变成为香。

    鄞悠此刻是做不到信手拈来便是香的程度,但只要找得出对应的原料,他便能把它们制作成赋有各种功效的香。

    香与书法不同,书法对于识货的人的确受用,可它毕竟不是能够给人带来直接收益的东西。

    在当今时代,人们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物质,是能够立竿见影的东西,而不是同书法这般容易变质的文学作品。

    香这东西显然要比书法更加物质,因为它能直接给人们带来利益。

    鄞悠还记得,他曾经看一个奇闻传志上登过一篇报道,说有一个制香师制出了能使人消除疲劳的奇香,招到了群众的哄抢,最后竟卖到了上万秘方币!

    当然,鄞悠的这些安神香虽然也有安心定神的作用,却并没有那么出色,而尽管如此,他的这一批安神香也卖出了每只二十的价格。

    相比鄞悠而言,喻星寅的赚钱方式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他可不是简单的就摆个摊那般容易。

    只见喻星寅抽来了长桌,让人在广场临时搭起遮阳区,然后一座大型的夏日乐园就这么出现了。

    “我去。”看到喻星寅大张旗鼓建起的夏日乐园,广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由衷的惊叹。

    “为什么你可以在这临时搭这么大个乐园?难不成这碧落广场是你家开的?”张亓看了看自己好不容易才摆设的小摊,又看了看喻星寅搭起的乐园,心中非常的不平衡。

    听了张亓的话,喻星寅一边叮嘱调配手下工人的同时,还一脸平静的转过头道:“没有啊,我只是找了相关单位申请了场地租赁而已。”

    听了这话之后,张亓更是两眼泪汪汪,半哭半笑的呐喊道:“我不玩了,这太他母亲的欺负人了。”说着张亓就要收拾东西走人,动静之大,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到张亓这模样,喻星寅无辜地挠了挠头,接着向晁悦鑫等人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见喻星寅满脸无辜的过来寻求帮助,晁悦鑫也丝毫没有去劝住张亓的意思,只对喻星寅道:“没事,他只是做做样子的。”

    “真是这样么?”喻星寅又看向徐娇娇。

    徐娇娇淡定的点头,宽慰喻星寅道:“放心,没事的,这是这家伙的常态,纯属正常。”

    听了徐娇娇这般说,喻星寅才算终于放下心来。

    “话说回来,你究竟是怎么想到租场地这种办法的,这也太绝了。”徐娇娇安慰完喻星寅,转而又赞不绝口的问了后者一句。

    “和一个长辈学的。”喻星寅也没有过多解释,只轻描淡写的就敷衍了过去。

    见喻星寅没有细说的意思,徐娇娇也没有刨根问底,稍收心后,便开始了自己的叫卖。

    徐娇娇的叫卖可比其他几人要简单粗暴多了,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不过十层石板一张手。

    看到这,也许已经有观众看出徐娇娇要干嘛了,没错,她的表演是——徒手劈石板,而且是十层。

    莫看这十层石板数量不多,可叠加起来的高度都快要超过半个徐娇娇了。

    徐娇娇是属于那种比较粗壮的姑娘,身高也与男生的基本身高相差无几。

    所问男生们的基本身高是多少?在他们这个年纪,这个基本身高是八尺三分。

    也就是说,这十层石板的厚度是四尺左右。

    一个女生,徒手劈开四尺厚度的石板,这种事说出去都骇人听闻,更莫说亲眼见识。

    然而,徐娇娇大喝一声,众人吓得差点没有飞起来。

    尤其是之前帮着把石板堆叠起来的几个壮汉,更是从脸颊处流过了虚汗。

    “不…不愧是女汉子。”张亓被徐娇娇这一声吓,差点没有大小便失禁。

    看到徐娇娇如今连十层石板都能轻松劈开,张亓在心中发誓,以后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惹急眼,否则那金刚掌落到自己身上,他恐不是要被送去急救?

    掌声,随着石板的粉碎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尤其是那几个帮忙堆起石板的家伙,更是将手都拍红了。

    徐娇娇长得不算差,反倒有些娇气的样子,可在此刻的围观者心中,这姑娘可不是一个娇弱的女孩,而是一头随时都可能吃人的凶猛老虎。

    惹不得,惹不得。

    大伙心中皆是这般心绪,而徐娇娇此刻却笑吟吟的朝在场的诸位投来了目光。

    这一目光扫过,大伙纷纷掏钱,扔进了她面前的箱子内,虽然面值不大,但就当破财消灾了。

    而一些本不想看表演投钱的路人,在见识到徐娇娇那恐怖的力量后,也只能服软,乖乖的投出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观看费”。

    随着投钱的人越来越多,徐娇娇身前的钱箱也逐渐丰满起来,当最后一名观众放下观看费逃之夭夭后,徐娇娇这才满意的抱起钱箱,高兴的跑到一旁数钱去了。

    徐娇娇的数钱工作需要些时间,而其他几人也不再闲着,纷纷开始了新一轮的叫卖工作。

    人来人往,风临风去,这一天的叫卖工作终于到了尾声。

    将家伙都收拾好了以后,路旁夜灯上的鸟儿也相继步入睡眠,也只有稀拉几人在路边大吐泔水,发出微弱且嘈杂的话语。

    天云虽然是郡城,却还是有城市的繁灯璀璨,夜景比较不错,就是被霓虹照耀的天空看不到多少星星。

    草丛传来虫鸣,树叶被风得如同孤寂的舞者,哪怕舞姿再如何美妙,也没有观众可以为它们鼓掌。

    晁悦鑫他们生在了一个好时代,在严律坚法的呵护下,他们能够安心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感受着和平带来的安宁,在安逸中健康的长大。

    或许还有战乱在发生,但他们看不见,也无需为此而担心,因为有一群默默付出的勇士在替他们把战乱挡在伞外。

    因为社会的安定,所以人们的业余生活丰富,而这也是发现商机的好时机。

    “大伙说说今天的收获吧。”晁悦鑫表情平静,丝毫没有因为今日赚了钱而感到高兴。

    “我赚了六百。”徐娇娇一老早就将一箱子各式的硬币纸票拿去了钱行换成了秘方币。

    “我有八百。”季宁宁也扬了扬手中的铜色的晶卡。

    “四百。”张亓最郁闷,因为他今天嗓子都喊干了,却没有几人愿意买他的东西,若非最后来了个巨能吃的家伙将他摊位上的零食全给包揽,他今日恐怕是分文不进。

    “一千。”鄞悠也拿出了一张铜色的晶卡,一股元能注入后,里面便亮出了一串数字。

    “我只有五百。”晁悦鑫掏出五张蓝色的纸钱看了看,悻悻的说了一句。

    最后,大伙的目光齐齐投向了喻星寅。

    感受大伙火热的目光,喻星寅尴尬挠了挠头,也掏出了一张晶卡。

    “我特么……”当大伙看到晶卡中显示的数字的时候,张亓差点没背过气去。

    “三万?”晁悦鑫眼睛瞪得老圆。

    真可谓人比人,气死人,喻星寅赚了三万竟然还一副惭愧的样子,仿佛这些钱并没有多少。

    “你场地租了多少?还有那些道具的花费。”鄞悠此时却问了。

    喻星寅畏畏缩缩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千?一万?”大伙疑惑。

    “一个秘方币。”喻星寅道。

    “什么?!”大伙不可思议的看着喻星寅。

    “这怎么可能?那么大个场地,还有那么大个游乐场,你只用了一个秘方币就搞定了?”张亓恨不得要掐死喻星寅,因为他实在太令人生气了。

    “是啊,我就花了一个秘方币租下来场地。”喻星寅道。

    “那么大一块地方,你只花了一个秘方币?”鄞悠都觉得他在吹牛。

    喻星寅不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是啊,我找到了负责人,和他打赌,说如果我今天一天能给广场引入超过二十万的客源,他就允许我一块钱租场地,否则最后我就得给他双倍场地费用。”

    “那些游乐设施呢?”

    “我答应给卖方免费打广告,然后他们就把这些设施低价借给我了。”喻星寅道:“后来有许多买家找上门,说是从广场见到了实物质量很满意,所以他们一天之内卖出了近两百套,赚了个盆满钵满,为了答谢我,便直接给我免费租赁了。”

    “这……”几人哑口无言,这算怎么回事?空手套白狼?

    “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张亓终于是服气了。

    “这很难么?”喻星寅一摊手。

    难么?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其中稍有差错,结果都不会是此刻这样。

    可是最后就是成功了,你说这气不气人。

    就在晁悦鑫等四人有些垂头丧气的时候,鄞悠却拉着喻星寅来到了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你这样搞,不怕招来家族的人啊。”鄞悠道。

    喻星寅倒是淡定:“那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最后再把我抓回去而已,没多大事啊。”

    见喻星寅这模样,鄞悠也是无话可说了,皇上都不急,他一个……嗯,算了。

    “行吧,你自己拿捏就好。”鄞悠算是败给喻星寅。

    言毕,二人再次回到伙伴身边。

    “虽然这些钱不少,可还是不够将队伍重建起来啊。”点完钱后,晁悦鑫在心里计算了一番,最后发现这点入账根本不够。

    “嗯,甚至连一个人都无法完全武装起来。”鄞悠点头。

    他考虑到的是团队赛,相比个人赛与擂台赛,团队赛的血腥程度要更加可怕,如果没有器具系诡牌的武装,恐怕连在场上待着的资格都没有。

    器具系诡牌,也称作武器牌,需要诡牌师熔炼大量炼器材料,然后将它们收纳入诡牌方可。

    炼器材料的昂贵,相比其他诡牌材料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诶,赚钱太难了,咱们这累死累活忙活一天,竟然连一套装备都凑不齐。”张亓作为晁悦鑫的好友,对诡牌大赛自然了解不少。

    “这样不行。”鄞悠摇头,“以咱们几人的能力,还不足以让诡牌队建起来。”

    “那怎么办?”晁悦鑫有些失望。

    “找梁老师。”鄞悠道。

    周一,晁悦鑫等人兴师问罪般找上了梁雨飞。

    “梁老师!”办公室的门被摔开。

    “嘿呀,谁呀,给我吓一跳。”梁雨飞正神情恍惚的看着教学楼外的风景,突然被晁悦鑫这一个摔门给惊了起来。

    “作为教练,您不可能把所有的责任都交给我们队员承担吧。”鄞悠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跟晁悦鑫这家伙这么要好了。”

    “别扯开话题。”喻星寅也凑上前来。

    梁雨飞面对这几个小鬼的质问,苦笑摇了摇头,也没作解释,甩手就给他们扔出了一只木盒。

    几人见木盒飞来,连忙去接,数秒后却露出了严峻的表情。

    这只木盒,重量实在太大了,竟要他们四人合作才能勉强拿得动。

    “我奶奶的,这里面不会装了石头吧,这么重。”张亓道。

    “你们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梁雨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嘴角微微的抽动了几下。

    几人狐疑的看了看梁雨飞,小心翼翼将木盒放下,打开之后,整个人都呆滞了。

    只见那木盒当中,大大小小摆放了各种各样的卡牌。

    “这……”晁悦鑫不敢相信的看向梁雨飞。

    “你们的训练材料。”梁雨飞咬着牙,甚至可以听到有两声轻微的嘣裂声。

    “这么多!”鄞悠也有些不淡定了,这满满一盒的卡牌,都是被诡牌师压缩过的原材料。

    “这么一大盒材料,得花多少钱?”喻星寅看着鄞悠,疑惑的问。

    鄞悠摇了摇头,因为他也无法估量这盒牌的价值。

    “酩羊角,六栅骨,断幽木……”晁悦鑫将盒中材料的名字一个个叫了出来,表情是越来越夸张。

    “我靠!这是什么?洪门橛!竟然连这个都有。”张亓大惊小怪的喊到。

    这也不能怪他,因为洪门橛这个东西,在市面上极难见到,卖出的价格也是可望不可即。

    “拿着东西赶紧走,否则我就收回了。”梁雨飞看到几人还将这些东西一个一个叫出名来,心中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走走走,咱们立刻马上走。”晁悦鑫收拾了木盒,唯恐梁雨飞会收回,领着三人合抱着木盒屁颠屁颠地就跑出了办公室。

    “这次可真是下大血本了。”梁雨飞一想起自己送走的金像,心中便没有来由的一阵抽搐。

    “但愿这些家伙们懂得珍惜,不要让我的一番心意被辜负。”

    梁雨飞再次看向窗外,右手伸到嘴边,两颗牙齿就这么被他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