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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错综复杂

    因为闹到了圣驾面前,陈元英都尉府尉丞也没客气,直接让自己的黑骑士侍卫们把来报官告状的人全都抓了起来,狠狠地打了一顿。

    不过,这一顿板子下去,倒是让失踪案子演变成了杀人案。

    事情是要从张家大戏台重装开锣开始的。

    东藏县的百姓都知道乞巧节谢家凶案闹鬼之事,对于再一次开锣唱戏也有很多期待。

    适逢胡德水的母亲林氏大病痊愈,他媳妇薛香芝也松了口气,不必日日夜夜看守,可以出门走走。她父亲也托人捎话说很是想念女儿,希望自己的女儿回娘家小住几日。

    林氏对儿媳也很好,一口就答应下来。但胡德水有些不乐意,但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阻拦,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年轻貌美的媳妇梳妆打扮一番后回了娘家。

    过了几日,胡德水更是不痛快,就跑到老丈人家中去接媳妇。但是,老丈人对自己的女儿极为疼爱,哪里舍得女儿这么快就回婆家去?说什么也要再让女儿多住几日。

    胡德水十分不满,说道:“她住在娘家,我母亲大病刚刚好转,万一操劳了,又病了怎么办?她应该跟我回家伺候婆婆了。”

    薛香芝的父亲一听也很是生气,直接怼道:“我女儿对你母亲一直照顾有加,尽心尽力。现在她已经痊愈,就不能让我和女儿多待几日么?再说了,我们有大半年没见了,才住了三天,你就不同意了?”

    “出嫁女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女儿现在是我胡家的人。”胡德水也挺不客气的。

    “那怎么了?回娘家不应该么?”薛父瞪了眼睛,“过几日就回去了,你着什么急!”

    看到老丈人不同意自己把媳妇接回去,胡德水也没有办法。但是,前几日乞巧节,看到自己的俏媳妇爬上了矮墙看大戏的样子,心里更加生气起来,又去老丈人家接了两次人,但都没有接回来。

    张家大戏台再次开锣,他知道自己的媳妇肯定会去看戏的。就早早就去了矮墙那边等,准备好好羞辱一番她,也为自己出出气。

    薛香芝很喜欢看戏,与她一起去的还有几个闺中蜜友,大家说说笑笑地来到了之前很熟悉的矮墙,并排坐在墙头看戏。

    台上锣鼓齐鸣,台下满场喝彩。

    胡德水看到自己的媳妇和小伙伴们笑得十分开心,还为台上的伶人小生喝彩,心里更加不痛快。他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来到了矮墙之下,想着应该吼一顿自家媳妇才好。

    薛香芝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也来了这里,只顾得上和闺蜜们闲聊,全神贯注地看戏,很是开心。

    矮墙上坐了很多人,矮墙下也站了很多人。

    这种大热闹,自然是人山人海的。

    她把双脚都悬在半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戏台上。

    胡德水悄悄来到了矮墙下,站在薛香芝的脚边,伸手就脱下了她的一只鞋,转身就隐藏在人群中不见了。

    薛香芝最开始都没有意识到鞋被人脱了下来,过了一阵子才觉得脚边有些凉,伸手一摸,才发现右脚的绣花鞋不见了。心里不由得一惊,脸色都变了。

    这怕是遇到了登徒子了。

    想到此,她的脸也红了起来。

    这事情若是让小伙伴知道,必然是要笑话她的。

    薛香芝在一众女伴中也是长得极为好看的,大家对她又是喜欢又是嫉妒。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怕是要说叨她一辈子的。想到这里,薛香芝更加不自在起来。

    所以,没等大戏结束,就找了一块破布将脚包裹了起来,悄悄回了娘家。

    不过,坐在家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总觉得这样很是不好。自己是有丈夫的人,怎么还能被人脱掉鞋子呢?

    一想到丈夫,她又觉得出来这么多天了,还是要回去才好。

    于是就告诉了父母,找了个驴车急急回了婆家。

    此时的婆婆还没有睡,听到有人敲门,出来一看居然是儿媳妇回来,很是惊讶。

    “这是怎么了?在娘家再住几天也可以啊,我的身体好了很多,可以自己做饭洗衣的。”

    薛香芝拉着婆婆的手进了家门,轻声道:“我也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在娘家也不应该多住的。今日也是没来由的心慌了一阵子,所以就想着还是赶紧回来看看您才好。”

    “哦哦哦,我还是挺好的,没事的。”婆婆也没说什么,只是客气了几句,“喝了药,也觉得有些困了,你回去吧。德水今日在外奔波了一整天,刚才也回来了,可能这会儿也睡下了。你也莫要点灯,直接去睡吧。”

    “嗯,我洗洗脸就过去。”薛香芝看了一眼已经黑了灯的房间,想着刚才还身在十分热闹的大戏台的环境中,还真是很大的落差感。不过,她最终还是要回家,和这个男人过日子的。即便是心里有些叹息,还是洗了脸之后,轻手轻脚地回了屋里。

    胡德水怎么可能睡着呢?

    他正憋着要羞辱自己的妻子呢。

    就在薛香芝摸黑回了屋,胡德水阴阳怪气地问道:“谁啊?哪家的女人居然要爬到我的床上?我可是有媳妇的人。”

    薛香芝听了这话,又惊又气,“我回来了。”

    “哟,我媳妇么?不是回娘家不舍得回来么?说不准因为有了野汉子,就不想回家了。再说了,万一被野汉子脱了鞋,玩弄了,我还真是要戴绿帽子了呢。”

    听到这话,薛香芝不由得愣住了。

    丢了鞋的她,也是心虚的。

    就在这个时候,胡德水点亮了油灯,还故意照向了薛香芝的脚。

    薛香芝因为那只鞋丢了,只好穿了一双做闺女时放在家里的旧鞋,也是破烂的。结果,这可是让胡德水占了理,直接就气鼓鼓地说道:“好呀,我给你的绣花鞋呢?怎么穿了个这么破烂的鞋?你个贱妇,就是个破鞋。看我明天找到了鞋子,非杀了你这个破坏门风的小娼妇不可!”

    胡德水这话说的,也挺恶毒的。他就是存心想恶心她,也想通过这件事情“教育”自己的媳妇必须听自己的话,不要总是回娘家,应该老老实实伺候自己才对。

    不过,薛香芝听到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

    她年纪轻,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听到自己的丈夫居然发现了鞋子不见了,还在辱骂她,惶恐得无地自容。立时就吓哭了,跑去了柴房躲了起来。

    胡德水也不以为意,觉得这媳妇就是要吓唬一下才好。所以也没有追出去,只是又躺倒下睡觉了。

    越想越害怕的薛香芝蹲在柴房里已经乱了心智,觉得等到天亮之后,丈夫一定会再次羞辱自己的。如果事情传扬出去,自己就会被东藏县的人耻笑,日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做人了……想到今后的日子,她竟然就悬梁自尽了。

    半夜胡德水看到媳妇还没有回来睡,就去柴房里找她。

    发现薛香芝居然自挂房梁之上,没有了气息。

    他也吓坏了,更加悔恨自己的行为。

    立刻将薛香芝从房梁上弄了下来之后,看着她尚有温度的尸身也有些发愣。

    不过,他忽然就想到:薛香芝是半夜回来的,左右的邻居们都没有看到。若是将尸身藏起来,并且一口咬定媳妇还在娘家没有回来,自己也就不会有杀人的嫌疑了。毕竟,说起来,薛香芝是自己逼死的,怎么也都洗脱不了了。

    想到此,他立刻就背着薛香芝的尸身,趁着暗夜出了门,悄悄扔进了广惠寺山墙下的枯井之中。等到天色大亮之后,也来不及和自己的母亲多说,就急急去了老丈人家“接媳妇”。

    老丈人一家很是奇怪,说道:“不是昨日半夜已经回去了?怎么回事?”

    胡德水立刻说道:“怎么可能?一直没有看到香芝,想着大戏都唱完了,她今日总也是应该回家的,所以才早早过来接的。”

    薛香芝的父母亲听到这里也慌了起来,赶紧四处找了起来。

    他们想起是临时找了个驴车拉着薛香芝回婆家的,就去找这个赶车的人。谁知道这个人竟然不在家,也没有人能说清楚这人去了哪里……

    事情到了这里,所有的怀疑都集中在这个人身上。

    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就向官府报了案。

    但顾县丞正在小莲庄准备迎接皇上圣驾的事情,并不在县衙之中。李主簿接了案子,但是也没有特别在意。不过是失踪了一晚,他也没有多想,就先把人都打发回家了。谁知道过了三日,居然还没有见到人。

    找人心切的薛香芝一家人就急急赶到了小莲庄,赶在圣驾门前哭诉起这件失踪案。

    陈元英这种狠绝之人完全没有客气,直接一顿毒打,倒是让胡德水招认了之前的过往,以及抛尸的水井也都指认了出来。于是,他就派自己的黑骑侍卫去查看状况。

    正说这话,黑骑侍卫已经走进来了一个,恭恭敬敬地对陈元英说道:“大人,卑职有事情汇报。”

    他看到了这里有朱艳这样的妾室女子,一时间也吃不准能不能说案情的事情,因此没有继续说下去,等到陈元英的下一步指示。

    陈元英倒是看了看朱艳,扯了扯嘴角才说道:“无妨事,现在这张家小妾也是要参与破案的,你就说说发现了什么吧。”

    这话说的,让朱艳很是尴尬。倒是张毅肃轻咳了一声,将朱艳拉到了自己的身侧。

    黑骑侍卫很是利落,既然陈元英让说话,他就立刻开口道:“卑职带着几个人去了广惠寺矮墙边的水井,胡德水也指认了抛尸的是这里。不过,我们捞出来的并不是薛香芝,而是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死相很是难看。”

    “什么?”顾县丞先出了声,“发生了什么?”

    黑骑侍卫又看了一眼陈元英,陈元英只是看了一眼朱艳。

    此时的朱艳和顾县丞一样,一脸的惊讶,已经有些蒙圈了。

    “继续说。”陈元英收回了目光,又对着黑骑侍卫说道:“有什么说什么。”

    “是。”黑骑侍卫继续说道,“广惠寺的道士正在排查人数,看看是不是他们的人。另外,井里也只有一只绣花鞋,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水井可是‘广惠井’?”朱艳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黑骑侍卫点了点头,“井口有‘广惠’两个字。”

    “哎,可惜了这口井。”朱艳叹息起来,刚刚还和皇上说过这口井的井水味道好,结果现在就泡了尸体,以后就真是没办法再用这口井了。

    不过,她也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挖古井。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将古井挖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藏有宝藏。要知道,广惠寺在东藏县也是最大的道观,藏东西的可能性也是极高的。更何况,若没有意外,也不可能让朱艳找到挖开的机会。

    虽说她之前总是让人去取水,也只能是表面上的探查,真正能够下到井底实测,还是没有借口的。

    思虑至此,她也没有顾忌那么多,直接说道:“我要去看看现场的。如果有可能,我想让我的婢女下去看看情况。她的水性极好,可以再去看看是否有其他问题。”

    朱艳是得到了皇上的旨意可以参与案件,所以陈元英也没有说什么。

    顾县丞自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他也是求皇上让朱艳来帮自己的。

    此时,倒是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毅肃的身上,毕竟朱艳是张毅肃的小妾,他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

    “这个……十六……”张毅肃很是犹豫,“你年纪小,莫要去了,死人,也没什么可看的。”

    “大少爷,我不怕的,之前我也见了的。”朱艳柔声说道:“人命关天,现在听起来已经是两条人命了,还是要尽快破案,为死者讨回公道的。陈大人很是厉害,都审出了胡德水是凶手,但现在又多死了一个,所以……快一些吧。”

    这软语相求的样子,令张毅肃都有些恍惚。

    此时此刻,他的这个小妾并非胆小害怕,而很是勇敢,甚至眼中还有正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