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是谁救了谁？

    “谢谢你救了我。”朱艳声音尽管有些哑，但轻柔婉转，很是好听。

    张毅肃愣了一下，眼中略微有些迷茫之色，看着坐在身边的女子，半晌才说道：“这水挺深的，是我救了你……”

    “是啊。”朱艳还未来得及展露笑容，就被跑过来的十五姐朱锦抱了个满怀。

    “你是要吓死我么？”

    “十五姐，我还没淹死，你就要把我勒死了。”朱艳又咳嗽起来，“没事啦，放心吧。”

    “可不是我害你落水的！你要和爹爹说清楚。”朱锦注意到张毅肃正拉着自己妹妹的手，直接分开了两个人，并且喊跟过来的婆子去拿件外衫给朱艳，自己还是紧紧抱住朱艳，这二八年华女子的初初玲珑身段可不能让外人看到。

    朱艳费力地咳了两声，才说道：“我是想给你采莲蓬的嘛，还不是因为你……”

    “朱锦！你又贪吃！”朱政的声音也不小，吓得朱锦把朱艳抱得更紧了，连声说道：“我没有，我不是，我不会！”

    朱政已经把自己身上的外衫快速脱了下来，丢给朱锦。

    朱锦又赶紧给朱艳包裹起来，这才解除了尴尬。

    “十六，你到底做了什么？”朱政真是想发火，但看到小女儿这样娇弱的样子，心里又极为不忍。

    “还不是看到莲池有莲蓬，想去采嘛。”朱艳的声音更加娇柔起来，就连一旁的张毅肃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甚至想伸手扶住她，擦擦从她的发梢滴落的水珠。

    “娇艳如红莲，盛放不自知。”他心底竟然冒出了这样的诗句，自己都愣住了。

    “你要是想吃莲蓬，我找人给你采，你自己跳下去做什么？知不知道很危险？”朱政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但是却也是一直在心里劝着自己：莫生气莫生气。

    “我以为不深……爹爹呀，别吼我嘛，好吓人哦。”朱艳的杀手锏就是撒娇，真是无往不利，朱政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小脸，长叹了一声：“你真是要吓死我了，要我如何向你娘亲交代啊！”

    “……爹爹”朱艳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抱着朱政哭道：“别难过别难过，这次都是我的错。”

    一旁的十五姐朱锦被这个情绪感染，也哭了起来，“爹啊，不是十六的错，是我的错，我没看住她……”

    “嗯，一会回去领十板子。”朱政对这个女儿倒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就连她哭得更大声了，也没有搭理。

    “爹爹。”朱艳明亮好看的眼眸里全是真诚，“刚刚这位公子救了我，您要奖赏他哦。”

    “……这位是？”朱政这才看了同样坐在一旁的张毅肃一眼，此刻老父亲的心里竟然全是嫉妒，如此年轻，一点都不好。

    “在下张毅肃，东藏县人士。”张毅肃介绍起自己来还算是妥当，不过他余光看到自己的亲爹正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心里含糊了一些。

    “这是犬子。”张士贤站在一旁，也没有要查看自己儿子状况，只是对身旁的管家张运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喊郎中过来。”

    “是是是。”管家张运是行动派，让跑得快的小厮立刻去请。

    “行了，也都没有出大事情。”张士贤看了看朱艳和朱政，尽量保持了微笑，“这里人多，先让女眷们去后院整理一下吧，我让婆子们过去帮忙。”

    “嗯。”朱政就算是退居二线，依然是有京官的气度和架势，“小女顽劣，多谢张家公子搭救。”

    “不敢不敢。”张毅肃立刻回应，自己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碰巧而已。”

    “去吧，先回去换衣服，一会儿再过来给朱大人敬酒。”张士贤也没再看儿子一眼，只是请朱政往小莲庄的主楼走去。

    张毅肃略略恭送这两人离开，眼前朱艳也被朱锦拉着走了，看热闹的人群也散开，才低声问身边的家仆，“到底发生了什么？”

    家仆张大力，自小跟着张毅肃身边，比张毅肃矮了一头，略瘦一些。

    他看了看四周没人后，才以更低的声音说道：“您忘记了？刚才您说要采莲喝酒，我就划了个小舟和您进了莲池，然后您喝得多了一点，就掉下去了……”

    “我是自己掉下去的？”张毅肃皱着眉，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情形。

    他只记得自己在莲池的水中，喝了几口水之后略略清醒了一些，然后就被一双小手拉住。

    当时他还真的惊慌了一下，毕竟这莲池也是有水鬼传说的。

    随后，这双手拉着他向上游去，还托了他一下，自己才在水中冒了头，大口呼吸了一下。

    这人的力量不够，他又沉了下去。

    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立刻努力游出了水面，但手中的那只小手他并没有松开。

    “大少爷，您不会游泳吧……”张大力几乎是咬着张毅肃的耳朵在说话，满嘴的热气搞得张毅肃很是不舒服，直接推开了他。

    “本少爷什么不会？！”

    “哦哦哦。”张大力赶紧低头认错。

    “走吧，去换衣服。”张毅肃又抹了抹头发上的水，回身看了一眼莲池方向，才快步走出了小莲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