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陈元英的白粥

    此时的朱艳已经穿戴整齐去了县衙。

    陈元英早就在县衙坐着，顾县丞只比朱艳早到了一步，正汗流浃背地站在一旁伺候着。

    “吃早饭了么？”陈元英没有搭理顾县丞，只是看到小跑着进来的朱艳，“怎么这双眼皮都出来了？是不是着凉了？”

    “哦，有一点点。”朱艳裂了裂嘴。

    不过，陈元英对她如此之好，让一旁的顾县丞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这边还有一碗白粥，你喝了吧。”陈元英指了指桌子上的精致白瓷碗，这竟然是都尉府用的器物。

    朱艳都愣住了，问道：“大人，您这是把都尉府搬来了？”

    “怎么？”陈元英斜眼看着她。

    “也不是，这个吧，我是在想，回头给您做些好吃食的时候，大约是不能用我们的粗陶盘子装了。”

    “那倒也不用。”陈元英敲了敲桌子，“赶紧先吃饭。顾县丞，你们都出去吧，玉清公主不是说小莲庄闹鬼么？你赶紧去看看。”

    “是是是。”顾县丞听了这句话，立刻行礼转身就带着人走了。

    朱艳这才凑了过来坐在陈元英的旁边，问道：“啥闹鬼？”

    陈元英又敲了敲桌子，朱艳赶紧把粥碗端了起来倒进了嘴里。

    白粥，温度刚好。

    “莲池下面有什么？”陈元英忽然问道，幸而这屋里没有旁人。不过，朱艳差一点被粥呛到，强行咽下去了一口才说道：“大人啊，能等我喝下去再问话么？这会死人的。”

    “呸呸呸，大清早的，什么死啊活的。”陈元英还不乐意了，终于放下了刚才一直的肃杀，流露出了一点烟火气，“昨天我可看你那个样子，是真的落水差点上不来了。”

    “还好还好，有水草缠住了腿，一时间有点慌。”朱艳轻笑了一下，“如果您知道下面有什么，八成也会这样的。”

    “什么？”

    “我是在莲池中心的位置弄坏了采莲船下去的，那下面大约两米的位置，在淤泥之中插了一把长剑，看起来也是有些年月了。本来我是想再仔细看看的，但是那下面的水草太多了，被缠住了……幸好张家大少爷下来拉了我一把。”

    “他看到长剑了么？”

    “应该没有。长剑是在水草中，如果不是我这种刻意下去看状况，应该不会注意到吧。”朱艳把粥都喝完了。“这不是白粥吧？怎么有股子土腥气。”

    “看你辛苦，给你熬了一碗参粥。”

    “哎呀，大人啊，对我真好！”朱艳眉开眼笑地看着陈元英，“我一定要给您做些好吃的去。”

    “嗯。”陈元英答应了一声，又问道：“我看你除了有些发热，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有伤？”

    “您真厉害！”朱艳赞叹道，“也是不妨事，就是腿破了一些，已经上过药了，过几日就能好，也不会留疤痕的。”

    “嗯，你自己小心。”陈元英轻轻叹了口气，“我会让人悄悄下去再看看。但是，长剑也未必代表了什么。”

    “嗯，先看看再说吧。”

    “昨晚你回了百间楼？张毅肃和你一起？”陈元英忽然又换了话题。

    朱艳的脸略略发热，不过依然很是大方地回答：“是哦，昨夜的雨太大了，我就说让他睡一晚吧。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的，他人还挺好的……”

    “嗯，这位大少爷也是皇上很看重的。”陈元英很难得夸奖别人，“他们张家现在承担了造武器的事情，我是来看看这个的。否则，你以为我会专门为你来么？”

    “哦。”

    “你这边的事情也莫要太过用力，我现在反而觉得也不会查出什么，你要多注意自身安全才好。”陈元英又流露出老父亲的模样，“莫要再有下一次。”

    “是是是。”朱艳这一次没有嬉皮笑脸，很是认真地答应了下来。

    “你爹去哪里了？你十五姐呢？”

    “去东山别院了，十五姐自然是跟着去的。”朱艳有点不高兴，“您知道么？他们竟然连东西都没收拾，害得我昨天晚上在百间楼找了半天衣服和药粉。他们觉得我必然是要跟着您的，也不会回百间楼住，谁知道昨晚会下那么大的雨啊。”

    “嗯，的确雨很大。”陈元英点了点头，“我住在县衙，不住小莲庄。这几日你就住县衙吧。”

    “嗯，我听您的安排。”

    “不过，我今日要去东山看看，你要跟我去么？”

    “不去，我要赶紧把手里的事情做好，我是想回京城去的。”朱艳态度很好，“我现在有些想念京城的包子了。”

    “……你去做事吧。”陈元英都不想和她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