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童年的光阴（一） —玩伴
六月的清风，吹进三镇这个村子，男孩女孩的笑声随着并不热辣的晚风飞扬在温家门前。
温家门前有条弯曲宽敞的大河，说是大河，却比水坝寨那条水泥大河要窄很多，又比田地里随处可见的小溪宽大很多。
夏季的傍晚，温热热的太阳光照在清晰的河面上。温颜黎摘下眼睛上的红领巾，撒腿就跑到了门前的大河里，赤脚追着那河面上的光影，一个劲的傻笑，乐呵的忘记了寻找她的小伙伴。
河水下有色彩并不艳丽却非常美丽的石头，这些漂亮的石头衬的河水一缕一缕的闪耀。
温颜黎用脚踏上去，丝丝凉水顺着脚踝滑过去。如锋利的细线一般，把水砍的一截又一截。这种心情感觉很神奇，却也忍不住用手捧起那完好无损的河水，看着它们从指缝间滴落下去。
“狗蛋，你怎么又跑水里去了，小心以后生不了孩子！”
大超跑过来笑的意气风发，嘻哈着跑过来，明明不容许温颜黎跑到水里面，自己却屁颠屁颠跟在了温颜黎后面。
“关你啥事，又不给你生孩子！”
温颜黎气馁馁，却笑的呲牙咧嘴。说完后一脚拔起，洒落了一团的水花，溅在大超脸上。
随着水声和玩闹声的融合，两个人开始比划谁的腿脚灵活。激起明亮的水花，悠远快乐的欢笑声，随着清幽幽的水流声一直传到了土墙上捉迷藏的玩伴耳朵里。
大超是三镇村子的男孩子，和温颜黎同岁。
大超读二年级，狗蛋也就是温颜黎读一年级，本来狗蛋可以和大超一起读二年级。只可惜，八岁上学的狗蛋，因为一年级考试不及格，被留级了。
三镇这个村子，挺落后的，大家上学普遍都比较晚。但是像温颜黎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上小学一年级，村里只有她一个人。
温颜黎一头短发，从背后看跟男孩子一样。轻薄的后背笔挺挺的，加上五官清秀标致，有一双灵气满满的眼睛，剪了短发的温颜黎也比长发女孩要好看很多，村子里总有男孩跑来主动找温颜黎嬉闹玩耍。
“狗蛋，你脚流血了。”
朱鹏贼兮兮得指着温颜黎泡在水里面的双脚，温颜黎低头一看，是脚下的一块红色石头。
温颜黎拿起石头就砸了过去，嘴里喊着“让你骗我，让你骗我。”
朱鹏跑在大河外侧的路沿上，大超随着温颜黎一起跑在河水里，三个人笑的不知天高地远。
大超知道，温颜黎脾气大，性格爽快，但是温颜黎从来都说完后就忘了，就像没事人一样。
三人嘻嘻闹闹在大河里面畅玩了一会，又是耍水，又是击掌，跌跌撞撞走到了大河的尽头。
大河流进温家门前不远处的田地里，两亩多地的绿色，青绿色的小麦笑的也是低头哈腰的。
麦田旁边是两个果园，左边果园全是果树，右边的果园里只有两颗山楂树，院子里得面积全部用来种了大麦。
正当两人准备在土墙上追赶时，苏莉芳的大嗓门在村子口叫嚷起来。
“吃饭了！全喜。”
声音力道很足，而且比昨天晚上的声音还要大。
接着温婉乐也跟了出来，一眼就瞅到了站在土墙上的姐姐。
全喜是温颜黎的弟弟温全喜，他正在房子后面的草垛里跟一群玩伴捉迷藏。
不大一会儿，温婉乐手里牵着弟弟站到了温家门口。温婉乐瞅着果园的土墙上，温颜黎不在，回到家后，温颜黎还是没在。
03年的时候，家里根本装不起座机电话。温家只有一个手机，而且还在苏莉芳手中。
温婉乐着急，端着碗出来吃饭，斜靠在自己大门口，左右端倪着姐姐的影子。
碗里的面片已经见底了，还是不见温颜黎回来。婉乐小跑到厨房，放下碗筷，麻溜的跑去了温家门前的土路上。
细小的黄土灰尘一粒又一粒的飞起来。不到百米的距离，绕过弯道，就看见三镇村子上左右排列的人家。
快八点了，暖黄色的灯光亮起来，泼墨一样的黑色在天边铺盖下来。温婉乐向着镇上得方向看去，那边的天色是，浓稠的黑色里闪着清晰的的墨蓝色。
温婉乐眨巴了几下眼睛，双手大拇指相互捏了几下。
“姐姐去哪里了，这么晚了。”
温婉乐自个儿念叨着，走了一点距离，一回头像是有影子飘过，赶紧缩起身子，脚步也停了下来。
温婉乐胆子小，晚上的时候从来不敢一个人出门，去哪里一直都叫上温颜黎。
温婉乐只好站在离家门口不远得拐弯处，一个劲的瞅着，看看温颜黎会不会出现。
大超家里，桌上摆齐了一桌子菜外加三个空碗，那是大超和他父母的碗。
温颜黎站在大超家院子不到五分钟，大超让进去，温颜黎呲着脚步死是不进屋。
站在门口，睁大眼睛看着桃木色园桌子上的饭菜，肚子黎咕隆咕隆的响着。
大超叫了自己母亲出来，看上去是比自己母亲年轻些，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也宽大。
“阿姨，你和我妈一起干活，借的车费也好几个月了，我妈觉得十块钱不好意思要，所以我跑过来给她要！”
大超母亲嘴角溢出让人不舒服的弧度，看着双肘环抱的温颜黎，一个劲的上下打量。
“温家二姑娘啊，不得了啊，你妈妈在外面可不会这样子的表情。”
“你家四个孩子，也只有你胆子大了。罢了，不就十块钱嘛，你等着我拿给你……”
大超母亲拉着故意延长的尾音进屋了，这声音意味深长，温颜黎是听的明白的。
如果没有这十块，温颜黎一辈子也不会来这屋子。准确说，温颜黎不想去村子里的任何一家屋子。
温颜黎脸上更加冷静了，像是柱子一样，定在屋前一动不动。
“唉，我以为人家都忘了，这都几个月了，怎么还记着啊。我给你说，我上次去她们家，这姑娘看见我也没问我一句话！当我空气一样，直接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大超母亲对她的老伴抱怨着。
“哎呀，你也是，给人家姑娘吧。他们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拖着。这十块钱可不少啊，够他们家几个孩子花了。”
男人说完，吸了一口烟，探头看了看温颜黎，烟气随着空气飘了出来。
“超超，你去把这钱给温家二姑娘。”
大超稀里糊涂拿着十块钱走出屋子，一脸的疑云。
“狗蛋，这个给你。”
温颜黎接过钱，大超从兜里掏出一个鸡蛋一并递给温颜黎。
温颜黎没要，也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
大超母亲站在门口看到了，怏怏不乐的说了句“眉气！”
眉气就是表达一个孩子骄傲气大的意思。
“你给我进来，以后少跟那姑娘玩。你看一天哪里有个姑娘的样子，一天混在男孩子堆里，学习也成绩也不好，说话没大没小的。”
“听到没！”
大超母亲说完，一手拍在了大超胳膊上。
那时候的大超，那听的进去这些，还是使劲往温颜黎身边蹭，几个人玩到没日没夜的奔跑。
温颜黎大步快速的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
不远处，家里的大门敞开着，温婉乐看到是姐姐的身影，紧张兮兮的迎了上去，脸上也笑着。
“狗蛋，你干嘛去了。”
温婉乐习惯性的拉起了温颜黎的胳膊。
“哼，要钱去了。”
温颜黎眼睛里全是神气阳阳，两人蹦蹦跳跳的回了屋子里。
一进厨房，温颜黎看到，锅碗已经洗了，只留下一碗白水面片。
真的是白汤汤的面片，是母亲和妹妹用手揪出来的面片。看起来特别厚，里面放了几个土豆块，不见一点点绿色。
温颜黎还是温暖的笑了笑，摸着温度还有，温颜黎抱着婉去了后院。
后院里有鸡，有猪，有羊，也有狗。每到这个时候，苏莉芳就忙着给这些家畜准备第二天要吃的伺料。
“码头，给你钱，我给你要回来了。”
苏莉芳转身，接过钱。
那一副有苦也值了的笑容，温颜黎一辈子也忘不了。
看着母亲慢悠悠把钱装进口袋后，温颜黎鼻头一酸。扯着腿子溜出了后院。
温颜黎靠在厨房门跟前，一个劲的吸溜那晚白水面片，用筷子捡起土豆，嚼的心满意足。看着妹妹走过来，温颜黎笑的更欢了。
“姐，你咋这么喜欢吃土豆呢。”
“因为土豆很绵，面太硬了。”
温颜黎说完嘟囔起了嘴巴。
“那行，明天我们烤土豆吃。”
温婉乐嘿嘿一笑，那声音就如她这人一样，感觉起来细细的，没有多大的张力。
温颜黎知道，这面片是母亲拿昨天剩下的面做的。
可能是家里只能吃白水面片，也可能是玩了一天太饿了。那么大一碗白水面片，讨厌吃厚面片的温颜黎，活活把这碗面吃了个精光。
姐妹两靠在门沿上，仰头看着满天星辰。密密麻麻的星星一颗又一颗，亮闪闪的。
“婉乐，你看，那颗大星星又出来了。”
温颜黎叫嚷着，手脚一起跳动着。
“姐，你说，它为什么一直都是那个位置呢。”
“因为它在等人。”
静谧的蓝黑色星空，偶尔有星星滑落下来。
温颜黎说的一本正经的，看着妹妹眼珠子转动，她笑哈哈的跳进厨房，这才放下手里的碗筷。
苏莉芳走过来，静悄悄的笑着。
“那是彗星，是最大的星星。”
温颜黎听到母亲说。
“我去给你们拿一箱方便面，以后早上吃。”
苏莉芳说完后批上外套出门了。
“啊呀，有方便面吃了！”
温颜黎抱着妹妹就跳了起来，那两双眼睛一个笑一个，两人手拉手转圈圈，手舞足蹈的。
笑声穿到温全喜的耳朵里，温全喜也笑嘿嘿的走了过来。
“姐姐，我想去尿尿。”
温颜黎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弟弟。
苏婉乐拉着弟弟的手去了后院。
温颜黎一个人傻傻的继续看星空。脑子里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觉得，看着看着，自己也变成了天边的一颗星星。
温家门前有条弯曲宽敞的大河，说是大河，却比水坝寨那条水泥大河要窄很多，又比田地里随处可见的小溪宽大很多。
夏季的傍晚，温热热的太阳光照在清晰的河面上。温颜黎摘下眼睛上的红领巾，撒腿就跑到了门前的大河里，赤脚追着那河面上的光影，一个劲的傻笑，乐呵的忘记了寻找她的小伙伴。
河水下有色彩并不艳丽却非常美丽的石头，这些漂亮的石头衬的河水一缕一缕的闪耀。
温颜黎用脚踏上去，丝丝凉水顺着脚踝滑过去。如锋利的细线一般，把水砍的一截又一截。这种心情感觉很神奇，却也忍不住用手捧起那完好无损的河水，看着它们从指缝间滴落下去。
“狗蛋，你怎么又跑水里去了，小心以后生不了孩子！”
大超跑过来笑的意气风发，嘻哈着跑过来，明明不容许温颜黎跑到水里面，自己却屁颠屁颠跟在了温颜黎后面。
“关你啥事，又不给你生孩子！”
温颜黎气馁馁，却笑的呲牙咧嘴。说完后一脚拔起，洒落了一团的水花，溅在大超脸上。
随着水声和玩闹声的融合，两个人开始比划谁的腿脚灵活。激起明亮的水花，悠远快乐的欢笑声，随着清幽幽的水流声一直传到了土墙上捉迷藏的玩伴耳朵里。
大超是三镇村子的男孩子，和温颜黎同岁。
大超读二年级，狗蛋也就是温颜黎读一年级，本来狗蛋可以和大超一起读二年级。只可惜，八岁上学的狗蛋，因为一年级考试不及格，被留级了。
三镇这个村子，挺落后的，大家上学普遍都比较晚。但是像温颜黎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上小学一年级，村里只有她一个人。
温颜黎一头短发，从背后看跟男孩子一样。轻薄的后背笔挺挺的，加上五官清秀标致，有一双灵气满满的眼睛，剪了短发的温颜黎也比长发女孩要好看很多，村子里总有男孩跑来主动找温颜黎嬉闹玩耍。
“狗蛋，你脚流血了。”
朱鹏贼兮兮得指着温颜黎泡在水里面的双脚，温颜黎低头一看，是脚下的一块红色石头。
温颜黎拿起石头就砸了过去，嘴里喊着“让你骗我，让你骗我。”
朱鹏跑在大河外侧的路沿上，大超随着温颜黎一起跑在河水里，三个人笑的不知天高地远。
大超知道，温颜黎脾气大，性格爽快，但是温颜黎从来都说完后就忘了，就像没事人一样。
三人嘻嘻闹闹在大河里面畅玩了一会，又是耍水，又是击掌，跌跌撞撞走到了大河的尽头。
大河流进温家门前不远处的田地里，两亩多地的绿色，青绿色的小麦笑的也是低头哈腰的。
麦田旁边是两个果园，左边果园全是果树，右边的果园里只有两颗山楂树，院子里得面积全部用来种了大麦。
正当两人准备在土墙上追赶时，苏莉芳的大嗓门在村子口叫嚷起来。
“吃饭了！全喜。”
声音力道很足，而且比昨天晚上的声音还要大。
接着温婉乐也跟了出来，一眼就瞅到了站在土墙上的姐姐。
全喜是温颜黎的弟弟温全喜，他正在房子后面的草垛里跟一群玩伴捉迷藏。
不大一会儿，温婉乐手里牵着弟弟站到了温家门口。温婉乐瞅着果园的土墙上，温颜黎不在，回到家后，温颜黎还是没在。
03年的时候，家里根本装不起座机电话。温家只有一个手机，而且还在苏莉芳手中。
温婉乐着急，端着碗出来吃饭，斜靠在自己大门口，左右端倪着姐姐的影子。
碗里的面片已经见底了，还是不见温颜黎回来。婉乐小跑到厨房，放下碗筷，麻溜的跑去了温家门前的土路上。
细小的黄土灰尘一粒又一粒的飞起来。不到百米的距离，绕过弯道，就看见三镇村子上左右排列的人家。
快八点了，暖黄色的灯光亮起来，泼墨一样的黑色在天边铺盖下来。温婉乐向着镇上得方向看去，那边的天色是，浓稠的黑色里闪着清晰的的墨蓝色。
温婉乐眨巴了几下眼睛，双手大拇指相互捏了几下。
“姐姐去哪里了，这么晚了。”
温婉乐自个儿念叨着，走了一点距离，一回头像是有影子飘过，赶紧缩起身子，脚步也停了下来。
温婉乐胆子小，晚上的时候从来不敢一个人出门，去哪里一直都叫上温颜黎。
温婉乐只好站在离家门口不远得拐弯处，一个劲的瞅着，看看温颜黎会不会出现。
大超家里，桌上摆齐了一桌子菜外加三个空碗，那是大超和他父母的碗。
温颜黎站在大超家院子不到五分钟，大超让进去，温颜黎呲着脚步死是不进屋。
站在门口，睁大眼睛看着桃木色园桌子上的饭菜，肚子黎咕隆咕隆的响着。
大超叫了自己母亲出来，看上去是比自己母亲年轻些，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也宽大。
“阿姨，你和我妈一起干活，借的车费也好几个月了，我妈觉得十块钱不好意思要，所以我跑过来给她要！”
大超母亲嘴角溢出让人不舒服的弧度，看着双肘环抱的温颜黎，一个劲的上下打量。
“温家二姑娘啊，不得了啊，你妈妈在外面可不会这样子的表情。”
“你家四个孩子，也只有你胆子大了。罢了，不就十块钱嘛，你等着我拿给你……”
大超母亲拉着故意延长的尾音进屋了，这声音意味深长，温颜黎是听的明白的。
如果没有这十块，温颜黎一辈子也不会来这屋子。准确说，温颜黎不想去村子里的任何一家屋子。
温颜黎脸上更加冷静了，像是柱子一样，定在屋前一动不动。
“唉，我以为人家都忘了，这都几个月了，怎么还记着啊。我给你说，我上次去她们家，这姑娘看见我也没问我一句话！当我空气一样，直接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大超母亲对她的老伴抱怨着。
“哎呀，你也是，给人家姑娘吧。他们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拖着。这十块钱可不少啊，够他们家几个孩子花了。”
男人说完，吸了一口烟，探头看了看温颜黎，烟气随着空气飘了出来。
“超超，你去把这钱给温家二姑娘。”
大超稀里糊涂拿着十块钱走出屋子，一脸的疑云。
“狗蛋，这个给你。”
温颜黎接过钱，大超从兜里掏出一个鸡蛋一并递给温颜黎。
温颜黎没要，也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
大超母亲站在门口看到了，怏怏不乐的说了句“眉气！”
眉气就是表达一个孩子骄傲气大的意思。
“你给我进来，以后少跟那姑娘玩。你看一天哪里有个姑娘的样子，一天混在男孩子堆里，学习也成绩也不好，说话没大没小的。”
“听到没！”
大超母亲说完，一手拍在了大超胳膊上。
那时候的大超，那听的进去这些，还是使劲往温颜黎身边蹭，几个人玩到没日没夜的奔跑。
温颜黎大步快速的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
不远处，家里的大门敞开着，温婉乐看到是姐姐的身影，紧张兮兮的迎了上去，脸上也笑着。
“狗蛋，你干嘛去了。”
温婉乐习惯性的拉起了温颜黎的胳膊。
“哼，要钱去了。”
温颜黎眼睛里全是神气阳阳，两人蹦蹦跳跳的回了屋子里。
一进厨房，温颜黎看到，锅碗已经洗了，只留下一碗白水面片。
真的是白汤汤的面片，是母亲和妹妹用手揪出来的面片。看起来特别厚，里面放了几个土豆块，不见一点点绿色。
温颜黎还是温暖的笑了笑，摸着温度还有，温颜黎抱着婉去了后院。
后院里有鸡，有猪，有羊，也有狗。每到这个时候，苏莉芳就忙着给这些家畜准备第二天要吃的伺料。
“码头，给你钱，我给你要回来了。”
苏莉芳转身，接过钱。
那一副有苦也值了的笑容，温颜黎一辈子也忘不了。
看着母亲慢悠悠把钱装进口袋后，温颜黎鼻头一酸。扯着腿子溜出了后院。
温颜黎靠在厨房门跟前，一个劲的吸溜那晚白水面片，用筷子捡起土豆，嚼的心满意足。看着妹妹走过来，温颜黎笑的更欢了。
“姐，你咋这么喜欢吃土豆呢。”
“因为土豆很绵，面太硬了。”
温颜黎说完嘟囔起了嘴巴。
“那行，明天我们烤土豆吃。”
温婉乐嘿嘿一笑，那声音就如她这人一样，感觉起来细细的，没有多大的张力。
温颜黎知道，这面片是母亲拿昨天剩下的面做的。
可能是家里只能吃白水面片，也可能是玩了一天太饿了。那么大一碗白水面片，讨厌吃厚面片的温颜黎，活活把这碗面吃了个精光。
姐妹两靠在门沿上，仰头看着满天星辰。密密麻麻的星星一颗又一颗，亮闪闪的。
“婉乐，你看，那颗大星星又出来了。”
温颜黎叫嚷着，手脚一起跳动着。
“姐，你说，它为什么一直都是那个位置呢。”
“因为它在等人。”
静谧的蓝黑色星空，偶尔有星星滑落下来。
温颜黎说的一本正经的，看着妹妹眼珠子转动，她笑哈哈的跳进厨房，这才放下手里的碗筷。
苏莉芳走过来，静悄悄的笑着。
“那是彗星，是最大的星星。”
温颜黎听到母亲说。
“我去给你们拿一箱方便面，以后早上吃。”
苏莉芳说完后批上外套出门了。
“啊呀，有方便面吃了！”
温颜黎抱着妹妹就跳了起来，那两双眼睛一个笑一个，两人手拉手转圈圈，手舞足蹈的。
笑声穿到温全喜的耳朵里，温全喜也笑嘿嘿的走了过来。
“姐姐，我想去尿尿。”
温颜黎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弟弟。
苏婉乐拉着弟弟的手去了后院。
温颜黎一个人傻傻的继续看星空。脑子里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觉得，看着看着，自己也变成了天边的一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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