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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这是什么术法

    “这两人,为什么这么强!”这是陈瑜的心声,这两人不论攻击手段还是临机应变,都是陈瑜闻所未闻。而这样的人,如果都是散修,那散修这个宗门弟子向来看不上的群体,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两人的斗法还在继续,各种陈瑜想都没想过的手段层出不穷,不断有树木或倒伏或粉碎,可以看出,两人都在竭尽全力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李兄,你当真要为了区区几块灵石就与我生死相向吗?”黑衣修士再次避过一招,回敬白衣修士一记火球术,于再次闪避间出声质问。

    “他们两个竟然认识,而且听语气很是相熟的样子,那为什么出手之间根本不留情面?”陈瑜到底还是见识浅薄了些,在他的心里,将两个相熟之人的斗法当成了宗门考核。却不知在修仙界,特别是在散修之中,只要斗法必是你死我活。

    “连晋!你的手段太过下作,与你相识是我李佶此生最大的错误!”白衣修士李佶,避过黑衣修士连晋的火球术,法诀变幻间林中突然凭空生出无数藤蔓,蜿蜒着铺满连晋的每一个落脚点。

    “这世间何来下作不下作,道理永远没有拳头大,李兄你难道还没有认清这一点吗?”连晋一边质问着李佶,一边小心着脚下的藤蔓,每一次落脚都尽量点在尚未被藤蔓占领的空地上,似非常忌惮的样子。同时手中并不闲着,一道道风刃、火球向李佶攻去。

    “可你不该对自家兄弟下手!”李佶努力躲避着攻击,一边迅速变幻着法诀,他施展的是草缚术。

    陈瑜看向紫苏,见她也看地入神。重新看向下方斗法之地,陈瑜心中对于这位白衣修士李佶已经给了非常高的评价。

    他也会草缚术,只是身为金灵根修士,他的草缚术向来惨不忍睹。但陈瑜很清楚,不论金锥术、风刃术还是草缚术,其实都不是实质之物。这些术法都是修士以修为之力在维持,若修为难以为继,不论金锥还是风刃,都会倾刻消散。

    但李佶施展出的藤蔓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蛇等拥有生命的软体动物一般,或一头扎进林中树木,或缠绕于树身。这么长时间过去之后,他的所有藤蔓比之先前更茂盛也更强壮。

    而且随着斗法继续,陈瑜更是看出,李佶所施展的藤蔓不断茁壮成长,似真实存在的藤蔓那样交织着沿着树冠漫延,此时已经将他们斗法之地交织成了方圆十丈的藤笼!

    “好强的术法,好机巧的心思!”四方也不禁喃喃道。他的修为更强于陈瑜和紫苏,因此神识笼罩间,他知道但凡被藤蔓触碰到的那些大树,其生机正在迅速流逝。李佶借着这林间古木,让自己的藤蔓可以更长时间的存在。

    而且四方更是察觉,李佶的藤蔓上,竟开始有生机在焕发!

    这不可能!修士的任何术法都只能以修为之力维持,而且都是虚幻之物,怎么可能会有生机产生?此事再不合理,但四方坚信自己神识的探察结果。

    “李兄何必斩尽杀绝!”黑衣修士连晋很是着急,他不断以土刺术穿过地面的藤蔓,为自己制造落脚之地,一边以火球术将远处的藤蔓焚毁,他和李佶确实认识,因此更忌惮李佶的草缚术,道:“大不了我将上次所得尽数送给你!”

    “无耻!”李佶大怒。

    “两位道友无须顾及我等三人,我们出身紫阳宗,可以在此承诺绝不插手二位之事!”紫苏的这句话,令连晋神色惊慌之时,却令李佶松了口气。

    “师姐,什么意思?”陈瑜目光透过藤蔓的缝隙向下看去,同时以神识向紫苏传音,他不明白紫苏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衣连晋已经落败在即”紫苏道:“因此以‘上次所得’什么东西为诱饵,希望引得我们出手,他好乘机逃走。而白衣李佶看穿了他的用心,因此恼怒骂他无耻。”

    这什么跟什么啊?陈瑜在心里将紫苏的话过了好几遍,这才想明白其中关窍。不禁在心中大骂黑衣连晋无耻,为了活命竟连他这个毫无关系之人都要拉下水。若非他的储物袋还算充盈,里面法宝丹药灵石很令他满意,不然还真有可能中招。

    然而问题是,他看了这么半天,黑衣连晋明明还有余力,比如以法宝劈开笼罩而来的藤蔓,比如以灵符、比如以战技,都可以轻易逃走,为什么师姐反而说连晋落败在即?

    李佶的藤蔓仍然在茁壮成长,这下连陈瑜都看出来了,因为凡是被一头扎进身上的大树,在这三月里本已经长出的嫩叶,如今正在慢慢卷曲、发黄,并且向着干枯的趋势发展。

    “这是什么术法?”陈瑜心中不禁回想着翻阅过的典籍,只是一时又如何能想出个所以然,只好继续从藤蔓的缝隙里向斗法二人看去。

    连晋确实已经落败在即,他不断躲闪着李佶的攻击,风刃、金锥甚至光盾不间断地施展而出。更是连连以流沙术、石化术阻碍着藤蔓在地面的生长,还不断施展着土刺术,好让自己有一个安全的落脚点,但这些仍然难以阻止他的落败。

    因为,白衣李佶一边闪避着他的攻势,手中法诀分心变幻间,身上又被连晋伤了好几处。但藤蔓仍然在吸收着古木的养份,不断茁壮地成长着。

    突然,只见这些明明是虚幻的藤蔓上,竟突兀地鼓起了花苞!

    吱吱的奶音自肩膀响起,陈瑜正看地入神,被此声音吓了一跳。微转了脑袋看去,却是趴在他肩上的小松鼠,那只棕底黑纹将他当成亲人的小兽,由于长时间没有喂食,于此时竟在向他讨吃的!

    “陈瑜快让它闭嘴!”紫苏和陈瑜离地太近,也被小松鼠的叫声分了神,顿时大怒着喝斥于他。

    “这破松鼠,竟然被我养成了祖宗。”陈瑜不得不取出一颗葡萄给它,然后继续向场中看去。

    只见这方圆十丈的藤笼里,那些花苞越来越鼓,而且正在开缝,有红橙黄绿蓝青紫的色彩自缝隙里露出。这虚幻的藤蔓,竟真的要开花了!

    同时,随着花苞慢慢绽开,被藤蔓牵连着的古木,其次第枯萎的树叶开始掉落,就像这些树如今处在肃杀的秋季一般。花苞还在绽开,这些花要代替林中古木,迎接这个万物生发的春天。

    吱吱地声音又一次响起,陈瑜大怒的同时心中又有疑惑。他已经养了小松鼠好一阵子,而且它还太小,喂食的又是灵果,向来一颗葡萄足够它一日所需。今天它是怎么了,难道突然长了肚子,一颗葡萄已经不能令它满足?

    “再不让它闭嘴小心我烤了它!”紫苏依然紧紧盯着下方斗法,但陈瑜知道她真的已经怒了。

    “我也想烤了它!”当然陈瑜只是想想而已,又取一颗葡萄塞给小松鼠。他的眼睛,也没有离开下方的斗法。

    连晋已经呼喝连连,这下连陈瑜都听出来了,连晋的呼喝声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恐惧。他已经不再向李佶发起攻击了,如今全部心神,都用来破坏脚下已粗若大腿的藤蔓。同时又要非常努力的,为自己的落角点布下土刺。

    没了连晋的攻击,李佶顿时变得从容了些。随着古木不断有树叶掉落,眼见着就要重新回到冬季。就在这时,笼罩了方圆十丈范围的藤蔓上,那些花苞突然有一朵完全绽放。

    有了第一朵就有第二朵,陈瑜运转修为聚于双目。藤蔓上的花苞先是逐渐的、慢慢的绽放,但几个呼吸过后,陈瑜便是睁大了眼睛也看不过来,那些花苞,就像是突然一起绽放。

    啊――的惊叫声传来,却是眼见着花苞不断绽放,黑衣连晋惊恐之下大叫连连。

    “这些花……”四方突然吃了一惊,道:“这些花,有毒!”

    白衣的李佶已经停下了手中法诀,正站在一旁定定地看着对面的连晋。

    陈瑜从藤蔓缝隙里往下看去时,只见开出了七色花的这些藤蔓,其绽放的花瓣里,正有七色的雾气在升腾。这些花,果然有毒。

    再向连晋看去,只见毒雾升起他或许只吸入了一丝半缕,然而只这么些许,立刻令他一阵晕眩。一脚踩下去之时,并没有土刺升起,连晋的身子一歪,一脚踩空如凡人一般一头栽倒于地。

    顿时,凄厉的惨叫蓦然而起,连晋在藤蔓间不断翻滚。不断有各种色彩的毒气自他身上升起,而且连晋在不断翻滚之时,似因为太痒而左右手不断抓挠,有一块块的血肉被他直接抓下。

    当陈瑜的目光向其脸上看去时更是大惊,连晋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黑气。而且仔细看去,其脸上暴起的青筋,也在逐渐发黑,然后这些暴起的青筋突然破裂,有黑色的脓血汹涌而出,看着恶心而又恐怖!

    “这到底是什么术法,怎么会如此歹毒?”这是陈瑜心里的疑问,然而再看向李佶,他心里对此人立刻有了深深的忌惮。

    连晋还在惨叫,只这一会儿,他喉间发出的惨叫,已经不似人声。

    “你、我还有方兄弟自结识以来一起闯荡修仙界,从凝气一层直到如今,我们经历了多少苦难,方兄弟为你死过多少回?”李佶看着脸上黑筋已经开始破裂的连晋,轻声道:“只是一只储物袋,而且是散修的储物袋,只因方兄弟不愿与你平分储物袋里的东西,你竟然将他残忍杀害!”

    连晋的喉间已经不能发出声音,如今只有嘶吼声在喝喝而出。

    “我也不曾想过,这幻藤术第一次,竟是用在自家兄弟身上。”李佶轻声道,其神色也有些黯然。

    正在地上翻滚的连晋,其身上血肉正在溃烂。他不断以没了血肉的手骨向脸上抓去,带下了一块块的散发着黑气的血肉。而且随着翻滚,其黑色的衣衫很快被浑身血水濡湿,他浑身的血肉,在翻滚中竟尽数脱落。

    吱吱!小松鼠又发出了尖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