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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波尔波.波尔特

    这雾平渡正在苇城渡前方五十余里处;原本是苇河中渔夫猎户为大雾天中有歇脚之地特在苇城下游建立,后因苇河中矢浪鱼成为皇室贡品,渔夫变多,渔户猎人逐渐在此定居,雾平渡故而发展成为苇河中游一大型商业通航渡口,战船商船皆停在此处,冒险者渔夫商户猎人亦都汇集于此,说是鱼龙混杂亦不为过。

    “上一批骑士?”

    听到韩立的话后,月见三十三郎心里顿生冷汗直流,如今基尔特与锈铁清次郎等人都在另一支船上,他们这边只有托德队五人以及月见一人;在原本的计划里到达了苇城渡后,他们所有人便全部乔装潜入,但不成想现在竟在雾平渡停了下来,而且竟然还要和其他叛逃骑士汇合到一处,这里保不齐有认识他们的人。

    一想到这里,月见三十三郎心里顿生出一股狠劲,手腕已经不自觉地抵到刀柄之上,若是情况不对便在这江心将他们全都杀死,随后特骑队一股脑潜入雾平渡沿着雾平渡再进入苇城便是。

    若是锈铁清次郎在此尚好,一想到此他便不由得怀念起那个行事诡秘的男人。

    “清氏骑士清北早先一步抵达雾平渡,咱们到时候先和他们汇合吧,而且你们那边和清勋都受了重伤要是不找人医治恐怕会影响他们的身体。”

    听到清北这名字后,月见三十三郎倒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躺在船舱内的亚里沙在听到了这个名字后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冷汗直流。

    见到亚里沙这个样子后,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都聚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好在亚里沙之前和紫蝶鱼接触过,又被那大鱼撞了一下受了重伤,所有人只以为他是伤势加重发出痛苦的呻吟。

    听到他的呻吟后,托德与尚尔余忙靠近到他身边。

    “亚里沙,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胸口沉闷,难受。”

    随后亚里沙像是做出故意挣扎的样子一般,一把薅住了两个人的衣领刚想对二人说些什么但胸口处却涌上一股甜腻的鲜血,刚才和矢浪鱼相撞之后他的胸口就一直堆着一口淤血,如今一说话后动了气血那股淤血便涌了上来,顶的他眼前发黑,脑袋一热便晕了过去。

    “这兄弟怎么了?”

    见到亚里沙只大叫一声之后便晕了过去,月见与韩立也都停下了谈话纷纷探着身子看向亚里沙,先不说和亚里沙一同行动的月见,韩立对这个脸上带着伤面色清秀的少年也颇为上心;毕竟若不是为了救下韩立亚里沙也不必受此伤。

    他原本只以为这些犯人都和清勋一样自大又无能,但不成想这群人中既有月见这样的人,在矢浪鱼袭击时能完全防住矢浪鱼的攻击以及紫蝶鱼;也有尚尔余这般冷静的人;还有亚里沙这般英勇无畏的人,一时间对这船犯人也有了改观。

    此时雾平渡已近在眼前,除开渔夫以及岸边商人外,有一人正立在人群之中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

    那人正是锈铁清次郎。

    而见到此景之后,月见只得沉下心立于船头故作镇静,但此时心里已是放松了下来。

    想到这里,他便沉住了气,静静地看着韩立等人以及岸上的人。

    临上岸时,所有人都在心中静静地屏了口气;月见想得是怎么解决那一队骑士与韩立一行人,托德想的是如何去医治亚里沙,尚尔余想的是如何赶紧前往苇城,而波尔波想得则是该如何隐藏亚里沙。

    刚才看到亚里沙的表情之后,波尔波就猜到说不定亚里沙与清北互相认识;清勋比亚里沙大了几岁早就进入军队不认识亚里沙理所应当,但清北与亚里沙岁数相仿,两人都是贵族而且也都参与过龙阳的骑士考核。

    在参与这次行动之前,他就彻夜详读了每个成员的大致资料履历和苇河城的资料。

    很快破船便开到了渡口岸边,见到这船的惨状之后,码头渔夫工人等便都一股脑地围了上来。

    而清次郎等人便都混杂在了人群之中,在看到了船上这番惨状之后他们也都提高了警惕。

    再说清次郎这边,虽说他们倒是没被矢浪鱼袭击但是终究也是没躲过紫蝶鱼的影响,在过了苇河之后便有五六个人因为误触了紫蝶鱼病倒。

    想着后船没了联系又看到船上队员病倒,便只得停到了雾平渡口。

    到了雾平渡口后,基尔特等人忙去问了水港渔夫,得知了此时正是“潮迁“期,前面一段水域全是紫蝶鱼后便知道沿着水路前往苇城已经变成了痴心妄想。

    更何况前方一段水域正是重金源水军设防的江段,别说是他们这些越境的囚犯即便是正常渔夫想要沿江前往苇河城也近乎是痴心妄想。

    正赶上萨番以及驯鹿皮的副手都中了紫蝶鱼的毒,众人只得先去寻找解毒的办法;幸亏这边的港口处常有人中了紫蝶鱼的毒,而且清次郎也稍懂得医治紫蝶鱼毒的方法,找来了矢浪鱼肉喂病人们服下,服下之后众人的中毒症状皆有所缓解。

    等到托德等人到了港口时,基尔特二人已经找好了一批运粮草的商人,商量着在三日后将他们捎带着带去苇城。

    “喂,这小子是怎么回事?”

    在从渡口接过了托德一行人后,见到亚里沙与林帆的伤势。

    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

    虽说,韩立等人与亚里沙一同到了雾平港口,众人也说着都是一同行动但韩立的任务说到底也只是护送着清勋平安到达苇城;龙阳清氏是名门望族,需要巴结笼络,至于其他协助清勋的囚犯们,韩立只答应他们帮他们在重金源定居,但到头来韩立也都看不起这些犯人,至于这些犯人是生是死他完全不在乎。

    但是对于亚里沙与尚尔余一行人,他倒是十分青睐。

    “我们几人便就此别过吧,韩将军。若是有缘便再次相会吧。”

    在接到了亚里沙一行人后,月见三十三郎便与韩立在码头告别。

    “嗯,以后有缘再见吧,我此行只是为了护送清氏贵族子嗣,尚有任务在身不便久留,也请诸位各行方便,来重金源后还请做人。若是你们生活上有难处便到杰顿城找我便是,或是月见兄、尚兄、亚里沙兄想要在重金源寻个一官半职也可以到杰顿城找我。”

    说罢,韩立便将一些钱财与一块小吊牌都塞到了月见手中。

    “谢谢韩将军好意,一开始我还以为韩将军看不上我们这些犯人,让韩将军这么费心真是麻烦了。”

    在接过了那一袋重金源钱币之后,月见上手掂了一下,顿时便感到这一袋钱财不是小数,顿时对韩立也心生了敬意。

    “怎么会?在船上我便发现你们都是有勇有谋之人,恐怕被抓进监狱也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吧。只是现在各为其主,我是重金源的骑士只能为重金源出力,况且我还有家人要养,寒暄就到这里吧,月见兄。”

    说到家人时,月见明显看到韩立难为情地微微笑了笑,随后两队人便在雾平渡就此分别。

    等到月见回到住所的地方后,众人面色都凝重了起来。

    “你们提早来这边后有什么发现。”

    看着清次郎等人以及因中毒躺在床上的四人后,面色难看地看向清次郎问到。

    “情况不好,我们这边两人,你们那边两人都病倒了,虽说中了紫蝶鱼的毒后他们都经过了及时治疗但是至少也要个五六天才能完全痊愈。”清次郎看了看亚里沙后视线转向了托德继续说到,“怎么办?我们五人倒是无所谓。说到底我们的任务只是潜入重金源,救人的任务是你们你和小鬼们那一组的任务吧。”

    “没办法,我们只能在此暂且这里等个五六天了。时间还来得及,等到他们都恢复健康后我们再出发就是了。”

    托德转头看了看月见与尚尔余后说到。

    此时房间之中除了各队的队长之外便只有尚尔余仍在其中;波尔波嘴上说着不想掺和进队长们的会议便偷偷跑去看护病人去了,而身为副队长的亚里沙病倒之后他的副队长之责便落到了尚尔余头上。

    尚尔余知道波尔波只是嫌麻烦,论起能力这家伙绝对算得上是一流,但是现在整个队里两人都病倒在床上,副队长的责任便只能落在他的肩上。

    “说到时间,有个很不幸的消息。我们没时间了。”

    在所有人都说过一轮话后,基尔特终于开口,对众人如此说到。

    “为什么?”

    听到基尔特的话后,月见挑了挑他那棕色的眉毛,原本就充满了忧郁神色的棕色眼珠此时更是浮现出了一副“啊,怎么总是关键时刻出事”的那种抱怨的神情。

    “他们要在五天之后对龙阳系的骑士进行处决,帕特苏拉也在这个名单之中。这是我将他在酒馆从几个重金源来的军士嘴里问出来的。”

    见到月见这副样子后,基尔特也只得耸了耸他宽大的肩膀,最后对着众人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

    看着基尔特忠厚老实的脸色挤出的笑容后,月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将眉头继续紧紧地锁死,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边咂嘴一边思索着到底该怎么继续行动。

    部队将潜入重金源的重任托付给了他,他便绝不能辜负龙阳军队交予他的重任。

    这次出行人员中基尔特河驯鹿皮完全靠不住,部队将他们派来只是因为他们有着特殊的才能,锈铁清次郎也完全不可信,这个一头紫黑色头发的纤细男子与其说是龙阳部队的人不如说是将军封玉的私兵,这次前来重金源他的任务恐怕也绝不只是简单地监视驯鹿皮与基尔特或者当作解救帕特的护卫,恐怕封玉派他前来的目的是“调查已经变成了无人废墟的赤黑废墟”杰顿堡吧,见到现在脸上仍挂着微笑看着他的浑身透着神秘气息的锈铁清次郎他心里便总有这样的预感。

    至于这次的主力托德等人,虽说他们都是军队出身忠心耿耿,但尚尔余太过于死脑筋,亚里沙与托德经验尚浅,波尔波虽然各方面都是逸才但为人懒惰,至于林帆,大概他便只剩下对龙阳的忠诚;只有他能理解救下帕特这个行动的重要性,正因如此他要对这次行动的成功负责。

    “唉,要开战了吗?没想到我们从龙阳离开不足五天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

    月见稍稍叹了一口气面色更加苦涩,“既然这样那就抛下林帆与亚里沙,让他们两个和你们一道留在重金源在此养病,清次郎你和我们一同前往苇城吧。”

    随后月见也只能像是征求意见一般环视了众人一眼。

    “我们不能把林帆和亚里沙放在这边,说到底我们人手本就不够;而且这也不符合道义。”听过月见的话后,原本就是一脸沉思的尚尔余稍稍皱了皱眉,随后摇动了他那一头亮红色的头发向月见示意到。

    “我也没戏,我来这边还有其他任务,而且我们这边在开战后在重金源也有的忙的。说到底我们这边帮你们只是顺手,你也知道吧;我最多能帮你们两天,顺便可以借你们一个人。”基尔特率先抢过了话头,摆出一副令人不能拒绝的无奈苦笑。

    同时他说的话也确实十分中肯,迷因计划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解救帕特,还是一个将间谍打入重金源的计划;在战争期间情报是重中之重,在经历过重金源骑士团的偷袭之后,整个龙阳都对此有了深刻的认知。

    “我也没戏,我还有事。不过你们在出发之前,如果要在雾平处理事务的话那可以叫上我。而且萨番可以借给你们,这是我的自作主张。”

    原本一直一声不吭的清次郎也终于开了口,他捋了捋散乱在眼前半长的头发后,对月见轻轻地笑着说道。

    “他伤的不重,差不多随时可以动身。”

    “啧,唉。”在连叹了两声气后,托德也张了张嘴。

    但很快他便将话憋了回去。

    此时会议一时陷入了僵局,除了毫不在意结果的驯鹿皮与锈铁清次郎二人玩牌玩的开心外,其余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地互相看着对方苦涩的面容。

    “说起来,算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吧,感觉屋里的气氛像给人办白事一样。这不是人还没死吗?“驯鹿皮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纸牌按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将袋子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扔向了月见三十三郎。

    月见三十三郎抬手接过了驯鹿皮扔过的东西后端详了起来;驯鹿皮扔过来的是重金源标准的军官兵牌。

    “这东西是我从几个军官手里顺来的,而且这东西咱们手里还有不少哦。“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摆动着灵活修长的手指,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个金属的军官兵牌,随后像是变戏法一般“忽”地一下将兵牌从一个变成了三个,又将三个变成了六个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面。

    “这种兵牌里面掺杂了魔力,一般地方造不出来,不过我的【天工】可以完美地把它仿造出来,没人能发现这是假的。”

    在说过这话他便接着回过头玩起了纸牌。

    “啊,你这家伙偷换我的牌了吧!清次郎!别玩不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偷偷地印牌我也没说什么嘛!”

    随后二人便像是无视了这边的气氛一般接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说,你们要不然……”

    此时月见正烦恼怎么解救帕特时,这种“咯咯”的笑声在他耳边像是蝇虫鸣叫一般令他恼火,就在他即将发作的时候托德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瞪大了赤色的双眼对月见与尚尔余说道“既然这样怎么样?只靠我们救出帕特。”

    “别傻了,你知道帕特长什么样?还是你可以以一当十?就咱们五个?还有一个病秧子?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吧。”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波尔波一头顽皮的金发从门边探了出来,随后便是与他金发极为不符的像是睡眠不足一般困倦的脸;而他身后一个人正用手扶着肩膀站在他的身后。

    “亚里沙?!”

    “哦?蠢蛋醒了?”

    “哦哦!亚里沙小弟?你竟然醒了啊。”

    见到过了没半天就醒来的亚里沙后,众人都发出了或是欣喜或是惊讶的感叹,就连原本眉头紧锁的月见在见到了亚里沙后,也舒展开了眉头露出了放松而欣慰的笑容。

    “嗯,这就是其中一个好消息,不知为何这家伙没中毒,他只是被矢浪鱼撞的那一下给撞昏过去了,这点我还没下船就发现了,你们也早点发现啊。”

    波尔波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容,死死地盯住众人。

    “接下来,还有个了不得的坏消息,咱们可能要在雾平待上两天,这事我也在下船前就发现了不过还是让小少爷本人亲口告诉你吧,这事也不是小事。”

    随后亚里沙推开了屋门走了进来,阴沉地低着眉头对众人说道

    “我们要在“雾平”将之前那批骑士拦下来,那里面有认识我的人。“

    “恐怕就是这样了,上一批骑士和韩立他们都不能留,要不然不止是我们救帕特的计划会受挫,恐怕我们的人身安全也会出问题。“

    波尔波又摆弄了一下他灿烂的金色头发,随后作出一副一脸严肃冰冷的表情。

    “欸?韩将军也要杀吗?他只是重金源的骑士。”托德听到这话后稍微愣了愣,随后脸上便摆出了一脸惊恐的表情看着波尔波。

    现在他们之所以可以住在这里吃着饭食,四名队员可以得到医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韩立的关照,在分别之后韩立不仅资助了他们钱财还帮他们订好了旅社找好了医生。

    “而且他见过清次郎、基尔特和驯鹿皮,如果放他回到重金源基尔特他们也会出现危险。“

    这是波尔波头一次脸上露出了严肃认真的表情。

    看到波尔波露出这副罕见的表情后,驯鹿皮与清次郎像是意识到紧张到来一般知趣地收起了手中的纸牌,月见、托德、尚尔余等人也像是终于从不耐烦的无奈的苦闷中惊醒了过来,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