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逃离、目送和再遇
久违的安心睡了一觉，如果没有外面的吵闹就更好了。彼秋森这么想着。
昨天他把部分区域探索完了，也没有找到太多有用的东西。医院里面最多的还是药物和手术用具，那些东西他不会用，自然也就没有了相应的价值。同时这些手术刀也不具备和丧尸对战的强度，拿那种玩意面对丧尸是想给对方做手术吗？对方可不会配合他。
“醒了吗？”
医院的内部广播那头传来了斯内克的问候。
“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但是外面实在是太吵了。你监视的外面出了什么问题吗？”
“目前没有闯入的迹象，很幸运。而且已经三天了，你的伙伴到了苏醒的阶段。我建议你吃点东西好好迎接你的伙伴才行。”
匆匆忙忙吃过一些东西之后，彼秋森来到了斯内克指定的地点。
一个圆柱型的容器从地面升起，在内部的帕特纳像是保健酒罐子里面的药材。
“开始进行排液作业。”
悬浮在半空的伙伴身体开始随着容器内液面的下降而触碰到溶液底部。连接在他身上的管子也落在了容器底部。
随后容器的顶部渐渐升起，连接着的管子也被拉起。彼秋森按照指示拆除了连在容器顶部的管子，最后摘除了圆柱型的玻璃容器。
小心翼翼的拔掉针管和面罩，彼秋森的伙伴帕特纳还在沉睡之中。他的心跳强而有力地跳动，整条右腿已经被截肢。截肢的断面的肉体组织已经长好，包裹住了骨头。
帕特纳被彼秋森小心翼翼的放在手术台上，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擦干了他身体表面的液体残留。
斯内克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接下来把他放在另一个房间里面，我会操控程序为他安排假肢的。行动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嗯。”
给帕特纳裹了一层床单，抱着他前往另一间手术室。
等待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缓慢，原本半个小时的煎熬，仿佛过去了三个小时一样。终于手术室的灯光熄灭，伴随着“哔”的电子音响起象征结束。
“已经可以了，过不了多久就应该能醒了，给他准备些吃的，吃完后再好好休息两天，刚醒的时候他可能会有些神志不清，你还要看好他。”
“嗯，了解。”
“我也要安排直升机来接你们，时间就在两天后。祈祷最后这两天医院不要出乱子。”
“我听着你好像给我们立了一个大大的FLAG。”彼秋森吐槽道。
两天时间如约而至，帕特纳也已经清醒恢复过来了。
没有想象中的混乱，他的眼神格外的清澈，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太久没睁开眼睛，连你眼睛里面反射的光对我来说都是伤害。”
“你这家伙！”彼秋森笑骂道，“吃东西吗？”
“看看我的大厨给我准备的什么。”
彼秋森抵了一个东西过去，帕特纳看清那个东西的时候，也不禁笑了笑。
“醒来后的第一餐居然让我吃药，没什么饱腹的东西吗？我感觉自己现在饿得能吃下一整头牛。嘛，有吃的也行了。”
帕特纳感叹着自己重获新生，在鬼门关那里待得太久了。
两天之后。直升机桨翼的呼啸声有远及近，来到了医院的头顶，在斯内克精确地控制下，离地一米的直升机悬停在了半空。帕特纳自己登上了飞机，并从彼秋森手上接过了优子。彼秋森扔上去了几个工具包。
最后这架直升机扬长而去，在直升机上的两人得以完整地看见医院外部的情况。
“注意别携带太多的重物，直升机的燃料有些不足。”
在登上直升机前，斯内克就警告过彼秋森，所以他只选了对团队最后帮助的一些工具。
在登上直升机后，他的声音又一次从笔状通讯器传来：“本次直升机全程是由我控制的，你们绝对不要碰直升机的任何开关或者是按钮，除非你们之中谁会手动操控直升机，有会的人吗？”
两人连忙摇头。
“很好，请务必谨记我的话，直升机的能源没有办法直接载你们到达目的地，所以到时候还得换乘交通工具，相应的交通工具我也提前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只需要到时候找好补给就行，这点应该知道吧。”
两人看向地面，密密麻麻的尸潮人影攒动，尤其是那些巨型的丧尸怪物，引得帕特纳惊呼道：“我以前在城市里面待着的时候还没有见过那种怪物呢？那是之后产生的突变体吗？那么大？！还有那些怪物，好多没见过的。”
“所以要不是其他原因，我是再也不想待在城市里面了。里面的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
“要是没有斯内克先生和皮尔斯大叔的帮助，我们其实早就死了吧。”
“彼此彼此而已，互帮互助罢了。我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出去，我外出就是必死。而你们不一样，你们可以自由活动，所以救你们算是交易的一部分，提前支付了一些定金而已。”
“说起来，我怎么没有看到地面上有那玩意？”帕特纳的目光在搜索地面的情况，所以问道。
这两天的时间里面，彼秋森向帕特纳说明了两人到这里的前因后果，中间过程。帕特纳也得知了斯内克这个人，以及接下来彼秋森要去RH的首都那里，他也理所应当地跟随着彼秋森。
与此同时，帕特纳主动还做起了复健，复健用的对象就是那些被关在医院内部的丧尸们。看样子假肢没有影响到帕特纳的正常活动，跑和跳几乎都没有问题。
“你想看什么？地面上除了丧尸没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你说的，那个袭击你的大家伙。那个像植物一样的东西，它不是在地面上钻了一个洞吗？我没看到那个洞在哪里？”
“洞不就在那里吗？”彼秋森指了一下，帕特纳就看到了那个还残留在地面上的大洞。
“那玩意是得多大啊，比之前在那里的怪物还要大吧。这玩意是怎么长出来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像，就像......”
帕特纳和斯内克聊了起来，前者也已经完全信任了后者，几乎是无话不谈。帕特纳打算恶补自己昏迷这些天外面发生的事情，在不断询问着。
“你说那个怪物会变形？从地面出来的时候像是一条蛇，蛇头张开像一朵花？人偶是从花朵中央嘴巴一样的地方出来的？”
“听你的伙伴的描述情况是这样的，而且好像还打不死。”
“这么说起来那闪电攻击也很惹人注意，这简直就像是游戏一样。诶，彼秋森，你不觉得这一切很像游戏里面的情况一样吗？”
彼秋森也是这么认为的，说道：“是真的很像，所以我们要去RH公司的总部去看看，希望我们的想法是对的。总部那里应该更可怕，我们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说得也是，放在外面的医院的特质车看样子是开不回去了，至少也要回收那台外骨骼动力装甲才行。”
“也就是说，我们要......”帕特纳欲言又止。
“皮尔斯大叔还没有联系上吗？”
“每天都试过，一天二十次，从来没有回应过，考虑到最坏的情况，不用我多说也知道。”
“皮尔斯大叔就这么牺牲了吗？”
“那个大叔没那么容易死的，他都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了。而且我还给他带了不错的香烟过去。”
彼秋森胸口那里有两包不错的烟，在医院里面搜刮物资才找到的，他抽了一支，味道还行，比之前抽过的要好。
“西北方向，那里有一片工厂区域，我记得，里面好像有一块空地，直升机应该能停靠在那里。”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来到彼秋森所指示的方位。
在两人眼里，那里的工厂已经被彻底摧毁，房屋建筑倒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连一块平地都没有。直升机也停不了，与此同时潜伏在暗处的丧尸感应到了活人的存在也开始行动，它们老样子从阴影里面钻了出来。
“喂，下面的路可进不去。”斯内克说道。
“我跳下去，在楼顶的位置。”
“我建议你还是别去比较好，这里的建筑都快要垮掉了，而且这里和之前的样子应该不一样吧。你想找的人也不见得会继续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彼秋森说道：“半个小时。”
斯拉夫答应了：“好吧，只有半个小时。”
彼秋森下去了，过了半个小时又回到了直升机上。
见他低头不语，帕特纳主动问道：“大叔他不在那里了吗？”
彼秋森摇了摇头，说：“不在了，他应该是逃到别的地方去了，也没有留下去哪里的信息。”
“装甲呢？”斯内克问。
彼秋森解释道：“那台装甲我看到了，被埋了，只露出一个头出来。不用白费力气，整面墙压在上面还有承重柱倒下来，我们搬不动。”
“可惜了，装甲被埋的话，那就只能放弃，重新找两台新的，可是这个时间......”斯内克安慰着直升机上的两人，“你们别心里过意不去，不是还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吗？不要以为人家就死了，说不定在哪里藏得好好的呢？好好侦查地面，如果有幸存者的话，就帮一把，愿意跟着我们走就一起上路，不愿意就另当别论。说不定皮尔斯他也能看到。好了，好好看着地面。”
“到交接的地方那一段路，至少都不要放过机会。”
两人不语，彼秋森上直升机之前在装甲的头顶留下了一包封好的香烟。
而在他们乘坐的直升机飞过的时候，在正下方的大楼里面，皮尔斯的眼睛看着飞过的东西，不禁笑了笑。
“总算是赶上了，祝你好运，小子。之后我按照约定应该就不能继续协助你了。虽然我觉得自己提供的帮助也已经超出了约定的量。”
彼秋森回到看了一眼大楼内部的状况，里面还有其他动物，都是还没有来得及和彼秋森两人打招呼的家伙。
包括身上趴着的那只黑猫奥菲利亚也将目光对准了天上溜走的直升机。
“害怕吗？”
皮尔斯揉弄了奥菲利亚的头，也是对身后的动物们说得。
他走到动物身边，挨个抚摸它们的皮毛，和每一只动物做着最后的道别。
“都是乖孩子们，我真的也很舍不得你们。”皮尔斯有些感叹地说着，“可是时候到了。”
楼房发生了震动，那些粘附在蜘蛛网上不知道多久的灰尘和天花板断裂产生的细砂并在一起落了下来。
动物们脚下略显虚浮，整栋大楼发生了本不应该的位移。墙壁上、天花板龟裂的痕迹蔓延得很快，原本稳固的建筑结构被这些裂缝给切割得四分五裂，如破碎的镜子开始掉落，将皮尔斯和其他动物们都埋在了废墟之下。
周围开始变暗了，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那儿的玻璃已经破碎然后被渐渐包裹一层黑色的不透明物质，这些不明物质和玻璃掉落的方向相反，宛如生长一样在往上窜。
而在外面，地面巨大的声响也引起了直升飞机上两人的注意。
“那栋大楼怎么倒塌了！那黑色的玩意......”
彼秋森看到那一幕，瞳孔都在震动，说道：“那个家伙，又，又出现了？”
与此同时在漆黑的地下室中斯内克也收到了相应的画面：“这就是那个家伙吗？它又出来干什么？还离直升机那么近。不好，赶紧把提升直升机的高度，千万不能被那玩意抓住！”
他高喊道：“你们赶紧抓紧了！我马上操控直升机往高处跑，这个节骨眼上，你们千万不能出事！”
帕特纳双眼直视地面发生的一切，一座高楼就那么被那黑色的玩意给吞掉了，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比之前还要大数倍的孔洞。
“那家伙，又变异了？！”
大楼倒下的尘土也窜上了天空，砖灰色的尘土里面还能看见那个黑影的活动，就像是在咀嚼食物一样。
但是过不了多久，它就从地表消失了，重新缩回了地下，此时的直升机也飞到了高空，从地面看过去只是一个点罢了。
“现在该怎么办？”帕特纳问道。
“总而言之先离开这里。”
“那还找幸存者吗？”
“看情况。”
地面之下，刚刚吞掉一座大楼的黑影在底下已经抱成了一个团。
人偶从这个黑色的巨团里面分离出来，作为说话的媒介，吐槽道：“好奇怪的感觉，我的感觉出了问题吗？还有这些东西也是。”
如同反刍呕吐一样，黑色球体吐出了不少东西，其中最为普遍的就是砖石钢筋这些无机物，最后吐出来的物体却是有机物，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什么玩意那么难吃，就像是喝了一口粥，到嘴里面却全是壳渣一样。”黑色的人偶在抱怨着，“本来还觉得可以尝尝咸淡的。看来是我期望太高了一点。”
“我们应该算是初次见面吗？这位......小姐？”
陌生的声音回荡在这个临时钻出来的地洞里面，让黑色人偶惊呼了一下。
“我吃错东西所以产生幻觉了？不应该啊。”
她随后扫视一圈确认自己没有产生幻觉。一道亮光照亮了黑洞，伴随而来的还有那个陌生的声音。
“放心，你没有产生幻觉。”
“什么鬼东西？”
黑色人偶转身看去，有一个浑身发着白色光辉的东西悬浮在半空中，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见我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问我这件事吗？有趣。看来你也能成长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那一团光芒说道：“我知道你是本体的一个分身，也拥有本体的一些意识，所以麻烦你在你仅有的记忆里面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场景。”
“你......这家伙，该不会朝另一个方向进化了？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黑色人偶看到这个情况，也想到了一个相同的问题。
“以前应该有人教导过你不要用问题来回答别人的问题才对。不过如果因无知而冒犯，不知能否称为勇气可嘉。我知道这样的论道你也不喜欢。”
“还是提前给你解答一下你的疑惑。我首先是没有进化的可能的，就算能变异，本身也毫无意义。”
“至于我为什么要散发出光芒，我其实只是想看看你的样子而已，虽然也没有那个必要就是了。另外提醒你一点，放弃吞噬我的想法，凭你是办不到的。”
“还真是大言不惭的家伙呢。”
“看来你对我有一定的误解。”
“你是RH公司制造的超级人类吗？”看着对方，黑色人偶在被动的局面下诡异地笑了一声，“我想以RH公司的能耐，没有考虑过这个项目才过于奇怪。还是说，你是外星人？其他维度的文明？”
它身后的黑色球体卷出一堆黑泥样的物质打算包裹住眼前这个散发着光芒的东西，但是全都被定住在半空，然后变为了白灰一样的粉末。
“怎么可能？！你刚刚用了什么。”黑泥的人偶诧异地大喊。
“你就别妄想了，面对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会比较好。”
“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
“说企图可能不太恰当，只是想双方平等的交流一下，让你吐出一点情报而已。再说了，是你自己擅自把我拉下来的，你已经单方面破坏了我们两个之间友好交流的前提，不过我依旧没有动怒的打算，你的本体在哪里，我想去见一见她。”
“想得美。”
发光体的语气有些困惑和无奈，说道：“我知道你不会配合我的，也并不想对你动粗。我有其他的办法，但失礼的话先说在前面。”
在它眼前，能清楚地看见发光体开始融化，像是一道水幕。发光的部分先和烟花一样闪耀了一下，转瞬黯淡，随后同化为了黑色融入了人偶的身体里面。先前还在的发光体已经彻底消失，现场没有它留下的任何踪迹，地洞又回归了黑暗的统治，同时也象征着身体控制权重新回到了她自己的手里。
身体能够自由行动的那一刻，她第一时间是切断自己和母体之间的联系。
内心惶恐的感受，比直面自己母体的愤怒还要令她心惊胆战。
她操控座守带着自己缩回了更深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是像只兔子一样等外面的风波过去，还是像在外受到欺负的孩子那样回家哭诉，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作何选择。正如之前母体所说，察觉到异常立马撤退。但她想着，自己现在撤退真的有用吗？
漆黑的地洞中，母体感受到了异样于是醒了过来，说道：“最近发生的怪事可真是多啊。家里面多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如果说是老鼠，你会生气吗？”
“发光的老鼠可不多见。当然，我也不希望你用这种名字来称呼我。”
声音传来的同时，这个地洞也如白昼一样被照亮，能清晰地看见那些蛛网一样的黑色丝线在慢慢溶解回到母体那个黑色的类球物体内。这不是由发光体造成的，而是母体自行撤回了那些丝线，具体意义不得而知。
“发光的老鼠会是个不错的收藏品。我也知道有些东西是关不住的。那么你希望我称呼你为什么呢？不请自来的客人。”
“虽说是客人，但我这地方可是没有什么茶水招待的。”母体的情绪也没有因为来访者而产生丝毫的慌乱。
“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至于我的称呼，都挺随意的，我没有固定的名字。你直接叫我客人也行。”
“这番话听起来就像是老友叙旧一样，可我的记忆里面并没有你这号朋友。让你看到如此丑态还真是抱歉。”
黑色类球体凝聚出了一个人偶，比之前的都更要像人一样，有着清晰的五官，眼皮睁开还能看到眼睛的构造。
“如果记不起我的话，那说明我应该不存在现实当中，你倒是可以回想一下，我出现在过什么地方。”
“所以说我现在是在做梦喽？待得地方太久，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处在现实中还是梦境里面了。”
“此情此景你还没有想到什么吗？”
“我想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吧。哦，我想起来了。游戏里面，跟游戏真像，游戏里面的我是这样，游戏外面的我也变成了这样。在游戏里面还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特意花费时间跟我聊了一会儿。”
“回忆起来了？”
“你就是为此煞费苦心来见我的吗？还真有那个闲情逸致啊。能否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还在那个游戏胶囊里面？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久到我自己都记不起事情了。”
“我需要你到地面上去。”发光体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给出了指示。
“为什么？”
“你病了，需要晒晒太阳，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你的脑子会迷糊的。”
“这是特意给我送诊疗建议的吗？你可真是贴心，可是我为什么需要去晒太阳呢？地面上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那你在地下有遇到过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底下很安静，我可以在这里一直睡觉而不被打扰。如果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偶尔派一下分身出去就可以了。”
“哦，是这样啊。下面真的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发光体问道，还来到了人偶的身边坐在了上面。
“不知道对你而言什么才能算作有趣的事情。”
“比如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不是考古学家，对埋在底下的石头没什么兴趣。我对钻石也没有什么兴趣，钻戒也吸引不了我，那玩意我也没法戴。”
“没遇到过同类吗？我看你的分身还挺多，而且在全世界各处都有，所以找你省事很多。”
“我的同类就是我的分身哦。”
“那看来，我做的一切都还没有白费，已经有所成效。”
黑色人偶不知道对方在讲些什么，但肯定是话里有话隐藏了秘密的。
“可是放任你在地面之下，到时候会对我的计划不利，所以还是麻烦你自己和分身到地面一趟，你觉得可以吗？”
“为什么？”她问。
“可以让你看看新生的世界。”
“地面以上的情况我早就知道了。如果你愿意把毁灭称为是新生的话，你的哲学思想我就不太能搞懂了。”
“那你还想找回那个家伙吗？那个脱离了你控制的家伙，被攻击的家伙。你难道不想知道吗？到了地面你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你这么说，那些事想必也是跟你有关了。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地面上去有怎么样的执着。哦，是为了那从天而降的武器打击吗？是想引诱我出去，然后对我实施打击，我说错了吗？”
“要打击你的话，现在就可以，我何必那么麻烦。”
发光体拍了拍自己坐的地方。黑色类球体的半个身子下隐有雷电闪过，随后被彻底炸开。对方刚刚的动作给她植入了一枚大当量炸弹的爆炸威力。
粉身碎骨这个形容词不太贴切，四处滴落并聚拢的液体在不断修复被炸开的身体，黑色类球体在不断的蠕动复原。
发光体做得也只是爆开对方的部分躯体，没有直接湮灭掉它的身体组织。
“幸好我早就没有了痛觉，不然那一击我会很痛的。作为客人，你是要炸了我的卧室吗？”有些幽怨的声音响起，“还是你在宣示，我不服从你，你会威胁我？”
人偶听出来发光体对自己刚刚的作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愧疚感。
“既然你不想前往地面，那么我也就不为难你。允许我这么匆忙退场吗？”
照亮整个洞穴里面的光芒消失了。发光体就像是被燃尽的纸张变为了暗红色的碎屑直至落在地面消失的无影无踪。母体的感知范围内也没有任何的异常。这个地方恢复原样，到处密布这立体交错的黑色丝线。
“看吧，这里很无趣的。”
昨天他把部分区域探索完了，也没有找到太多有用的东西。医院里面最多的还是药物和手术用具，那些东西他不会用，自然也就没有了相应的价值。同时这些手术刀也不具备和丧尸对战的强度，拿那种玩意面对丧尸是想给对方做手术吗？对方可不会配合他。
“醒了吗？”
医院的内部广播那头传来了斯内克的问候。
“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但是外面实在是太吵了。你监视的外面出了什么问题吗？”
“目前没有闯入的迹象，很幸运。而且已经三天了，你的伙伴到了苏醒的阶段。我建议你吃点东西好好迎接你的伙伴才行。”
匆匆忙忙吃过一些东西之后，彼秋森来到了斯内克指定的地点。
一个圆柱型的容器从地面升起，在内部的帕特纳像是保健酒罐子里面的药材。
“开始进行排液作业。”
悬浮在半空的伙伴身体开始随着容器内液面的下降而触碰到溶液底部。连接在他身上的管子也落在了容器底部。
随后容器的顶部渐渐升起，连接着的管子也被拉起。彼秋森按照指示拆除了连在容器顶部的管子，最后摘除了圆柱型的玻璃容器。
小心翼翼的拔掉针管和面罩，彼秋森的伙伴帕特纳还在沉睡之中。他的心跳强而有力地跳动，整条右腿已经被截肢。截肢的断面的肉体组织已经长好，包裹住了骨头。
帕特纳被彼秋森小心翼翼的放在手术台上，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擦干了他身体表面的液体残留。
斯内克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接下来把他放在另一个房间里面，我会操控程序为他安排假肢的。行动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嗯。”
给帕特纳裹了一层床单，抱着他前往另一间手术室。
等待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缓慢，原本半个小时的煎熬，仿佛过去了三个小时一样。终于手术室的灯光熄灭，伴随着“哔”的电子音响起象征结束。
“已经可以了，过不了多久就应该能醒了，给他准备些吃的，吃完后再好好休息两天，刚醒的时候他可能会有些神志不清，你还要看好他。”
“嗯，了解。”
“我也要安排直升机来接你们，时间就在两天后。祈祷最后这两天医院不要出乱子。”
“我听着你好像给我们立了一个大大的FLAG。”彼秋森吐槽道。
两天时间如约而至，帕特纳也已经清醒恢复过来了。
没有想象中的混乱，他的眼神格外的清澈，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太久没睁开眼睛，连你眼睛里面反射的光对我来说都是伤害。”
“你这家伙！”彼秋森笑骂道，“吃东西吗？”
“看看我的大厨给我准备的什么。”
彼秋森抵了一个东西过去，帕特纳看清那个东西的时候，也不禁笑了笑。
“醒来后的第一餐居然让我吃药，没什么饱腹的东西吗？我感觉自己现在饿得能吃下一整头牛。嘛，有吃的也行了。”
帕特纳感叹着自己重获新生，在鬼门关那里待得太久了。
两天之后。直升机桨翼的呼啸声有远及近，来到了医院的头顶，在斯内克精确地控制下，离地一米的直升机悬停在了半空。帕特纳自己登上了飞机，并从彼秋森手上接过了优子。彼秋森扔上去了几个工具包。
最后这架直升机扬长而去，在直升机上的两人得以完整地看见医院外部的情况。
“注意别携带太多的重物，直升机的燃料有些不足。”
在登上直升机前，斯内克就警告过彼秋森，所以他只选了对团队最后帮助的一些工具。
在登上直升机后，他的声音又一次从笔状通讯器传来：“本次直升机全程是由我控制的，你们绝对不要碰直升机的任何开关或者是按钮，除非你们之中谁会手动操控直升机，有会的人吗？”
两人连忙摇头。
“很好，请务必谨记我的话，直升机的能源没有办法直接载你们到达目的地，所以到时候还得换乘交通工具，相应的交通工具我也提前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只需要到时候找好补给就行，这点应该知道吧。”
两人看向地面，密密麻麻的尸潮人影攒动，尤其是那些巨型的丧尸怪物，引得帕特纳惊呼道：“我以前在城市里面待着的时候还没有见过那种怪物呢？那是之后产生的突变体吗？那么大？！还有那些怪物，好多没见过的。”
“所以要不是其他原因，我是再也不想待在城市里面了。里面的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
“要是没有斯内克先生和皮尔斯大叔的帮助，我们其实早就死了吧。”
“彼此彼此而已，互帮互助罢了。我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出去，我外出就是必死。而你们不一样，你们可以自由活动，所以救你们算是交易的一部分，提前支付了一些定金而已。”
“说起来，我怎么没有看到地面上有那玩意？”帕特纳的目光在搜索地面的情况，所以问道。
这两天的时间里面，彼秋森向帕特纳说明了两人到这里的前因后果，中间过程。帕特纳也得知了斯内克这个人，以及接下来彼秋森要去RH的首都那里，他也理所应当地跟随着彼秋森。
与此同时，帕特纳主动还做起了复健，复健用的对象就是那些被关在医院内部的丧尸们。看样子假肢没有影响到帕特纳的正常活动，跑和跳几乎都没有问题。
“你想看什么？地面上除了丧尸没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你说的，那个袭击你的大家伙。那个像植物一样的东西，它不是在地面上钻了一个洞吗？我没看到那个洞在哪里？”
“洞不就在那里吗？”彼秋森指了一下，帕特纳就看到了那个还残留在地面上的大洞。
“那玩意是得多大啊，比之前在那里的怪物还要大吧。这玩意是怎么长出来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像，就像......”
帕特纳和斯内克聊了起来，前者也已经完全信任了后者，几乎是无话不谈。帕特纳打算恶补自己昏迷这些天外面发生的事情，在不断询问着。
“你说那个怪物会变形？从地面出来的时候像是一条蛇，蛇头张开像一朵花？人偶是从花朵中央嘴巴一样的地方出来的？”
“听你的伙伴的描述情况是这样的，而且好像还打不死。”
“这么说起来那闪电攻击也很惹人注意，这简直就像是游戏一样。诶，彼秋森，你不觉得这一切很像游戏里面的情况一样吗？”
彼秋森也是这么认为的，说道：“是真的很像，所以我们要去RH公司的总部去看看，希望我们的想法是对的。总部那里应该更可怕，我们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说得也是，放在外面的医院的特质车看样子是开不回去了，至少也要回收那台外骨骼动力装甲才行。”
“也就是说，我们要......”帕特纳欲言又止。
“皮尔斯大叔还没有联系上吗？”
“每天都试过，一天二十次，从来没有回应过，考虑到最坏的情况，不用我多说也知道。”
“皮尔斯大叔就这么牺牲了吗？”
“那个大叔没那么容易死的，他都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了。而且我还给他带了不错的香烟过去。”
彼秋森胸口那里有两包不错的烟，在医院里面搜刮物资才找到的，他抽了一支，味道还行，比之前抽过的要好。
“西北方向，那里有一片工厂区域，我记得，里面好像有一块空地，直升机应该能停靠在那里。”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来到彼秋森所指示的方位。
在两人眼里，那里的工厂已经被彻底摧毁，房屋建筑倒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连一块平地都没有。直升机也停不了，与此同时潜伏在暗处的丧尸感应到了活人的存在也开始行动，它们老样子从阴影里面钻了出来。
“喂，下面的路可进不去。”斯内克说道。
“我跳下去，在楼顶的位置。”
“我建议你还是别去比较好，这里的建筑都快要垮掉了，而且这里和之前的样子应该不一样吧。你想找的人也不见得会继续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彼秋森说道：“半个小时。”
斯拉夫答应了：“好吧，只有半个小时。”
彼秋森下去了，过了半个小时又回到了直升机上。
见他低头不语，帕特纳主动问道：“大叔他不在那里了吗？”
彼秋森摇了摇头，说：“不在了，他应该是逃到别的地方去了，也没有留下去哪里的信息。”
“装甲呢？”斯内克问。
彼秋森解释道：“那台装甲我看到了，被埋了，只露出一个头出来。不用白费力气，整面墙压在上面还有承重柱倒下来，我们搬不动。”
“可惜了，装甲被埋的话，那就只能放弃，重新找两台新的，可是这个时间......”斯内克安慰着直升机上的两人，“你们别心里过意不去，不是还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吗？不要以为人家就死了，说不定在哪里藏得好好的呢？好好侦查地面，如果有幸存者的话，就帮一把，愿意跟着我们走就一起上路，不愿意就另当别论。说不定皮尔斯他也能看到。好了，好好看着地面。”
“到交接的地方那一段路，至少都不要放过机会。”
两人不语，彼秋森上直升机之前在装甲的头顶留下了一包封好的香烟。
而在他们乘坐的直升机飞过的时候，在正下方的大楼里面，皮尔斯的眼睛看着飞过的东西，不禁笑了笑。
“总算是赶上了，祝你好运，小子。之后我按照约定应该就不能继续协助你了。虽然我觉得自己提供的帮助也已经超出了约定的量。”
彼秋森回到看了一眼大楼内部的状况，里面还有其他动物，都是还没有来得及和彼秋森两人打招呼的家伙。
包括身上趴着的那只黑猫奥菲利亚也将目光对准了天上溜走的直升机。
“害怕吗？”
皮尔斯揉弄了奥菲利亚的头，也是对身后的动物们说得。
他走到动物身边，挨个抚摸它们的皮毛，和每一只动物做着最后的道别。
“都是乖孩子们，我真的也很舍不得你们。”皮尔斯有些感叹地说着，“可是时候到了。”
楼房发生了震动，那些粘附在蜘蛛网上不知道多久的灰尘和天花板断裂产生的细砂并在一起落了下来。
动物们脚下略显虚浮，整栋大楼发生了本不应该的位移。墙壁上、天花板龟裂的痕迹蔓延得很快，原本稳固的建筑结构被这些裂缝给切割得四分五裂，如破碎的镜子开始掉落，将皮尔斯和其他动物们都埋在了废墟之下。
周围开始变暗了，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那儿的玻璃已经破碎然后被渐渐包裹一层黑色的不透明物质，这些不明物质和玻璃掉落的方向相反，宛如生长一样在往上窜。
而在外面，地面巨大的声响也引起了直升飞机上两人的注意。
“那栋大楼怎么倒塌了！那黑色的玩意......”
彼秋森看到那一幕，瞳孔都在震动，说道：“那个家伙，又，又出现了？”
与此同时在漆黑的地下室中斯内克也收到了相应的画面：“这就是那个家伙吗？它又出来干什么？还离直升机那么近。不好，赶紧把提升直升机的高度，千万不能被那玩意抓住！”
他高喊道：“你们赶紧抓紧了！我马上操控直升机往高处跑，这个节骨眼上，你们千万不能出事！”
帕特纳双眼直视地面发生的一切，一座高楼就那么被那黑色的玩意给吞掉了，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比之前还要大数倍的孔洞。
“那家伙，又变异了？！”
大楼倒下的尘土也窜上了天空，砖灰色的尘土里面还能看见那个黑影的活动，就像是在咀嚼食物一样。
但是过不了多久，它就从地表消失了，重新缩回了地下，此时的直升机也飞到了高空，从地面看过去只是一个点罢了。
“现在该怎么办？”帕特纳问道。
“总而言之先离开这里。”
“那还找幸存者吗？”
“看情况。”
地面之下，刚刚吞掉一座大楼的黑影在底下已经抱成了一个团。
人偶从这个黑色的巨团里面分离出来，作为说话的媒介，吐槽道：“好奇怪的感觉，我的感觉出了问题吗？还有这些东西也是。”
如同反刍呕吐一样，黑色球体吐出了不少东西，其中最为普遍的就是砖石钢筋这些无机物，最后吐出来的物体却是有机物，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什么玩意那么难吃，就像是喝了一口粥，到嘴里面却全是壳渣一样。”黑色的人偶在抱怨着，“本来还觉得可以尝尝咸淡的。看来是我期望太高了一点。”
“我们应该算是初次见面吗？这位......小姐？”
陌生的声音回荡在这个临时钻出来的地洞里面，让黑色人偶惊呼了一下。
“我吃错东西所以产生幻觉了？不应该啊。”
她随后扫视一圈确认自己没有产生幻觉。一道亮光照亮了黑洞，伴随而来的还有那个陌生的声音。
“放心，你没有产生幻觉。”
“什么鬼东西？”
黑色人偶转身看去，有一个浑身发着白色光辉的东西悬浮在半空中，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见我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问我这件事吗？有趣。看来你也能成长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那一团光芒说道：“我知道你是本体的一个分身，也拥有本体的一些意识，所以麻烦你在你仅有的记忆里面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场景。”
“你......这家伙，该不会朝另一个方向进化了？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黑色人偶看到这个情况，也想到了一个相同的问题。
“以前应该有人教导过你不要用问题来回答别人的问题才对。不过如果因无知而冒犯，不知能否称为勇气可嘉。我知道这样的论道你也不喜欢。”
“还是提前给你解答一下你的疑惑。我首先是没有进化的可能的，就算能变异，本身也毫无意义。”
“至于我为什么要散发出光芒，我其实只是想看看你的样子而已，虽然也没有那个必要就是了。另外提醒你一点，放弃吞噬我的想法，凭你是办不到的。”
“还真是大言不惭的家伙呢。”
“看来你对我有一定的误解。”
“你是RH公司制造的超级人类吗？”看着对方，黑色人偶在被动的局面下诡异地笑了一声，“我想以RH公司的能耐，没有考虑过这个项目才过于奇怪。还是说，你是外星人？其他维度的文明？”
它身后的黑色球体卷出一堆黑泥样的物质打算包裹住眼前这个散发着光芒的东西，但是全都被定住在半空，然后变为了白灰一样的粉末。
“怎么可能？！你刚刚用了什么。”黑泥的人偶诧异地大喊。
“你就别妄想了，面对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会比较好。”
“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
“说企图可能不太恰当，只是想双方平等的交流一下，让你吐出一点情报而已。再说了，是你自己擅自把我拉下来的，你已经单方面破坏了我们两个之间友好交流的前提，不过我依旧没有动怒的打算，你的本体在哪里，我想去见一见她。”
“想得美。”
发光体的语气有些困惑和无奈，说道：“我知道你不会配合我的，也并不想对你动粗。我有其他的办法，但失礼的话先说在前面。”
在它眼前，能清楚地看见发光体开始融化，像是一道水幕。发光的部分先和烟花一样闪耀了一下，转瞬黯淡，随后同化为了黑色融入了人偶的身体里面。先前还在的发光体已经彻底消失，现场没有它留下的任何踪迹，地洞又回归了黑暗的统治，同时也象征着身体控制权重新回到了她自己的手里。
身体能够自由行动的那一刻，她第一时间是切断自己和母体之间的联系。
内心惶恐的感受，比直面自己母体的愤怒还要令她心惊胆战。
她操控座守带着自己缩回了更深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嘛。是像只兔子一样等外面的风波过去，还是像在外受到欺负的孩子那样回家哭诉，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作何选择。正如之前母体所说，察觉到异常立马撤退。但她想着，自己现在撤退真的有用吗？
漆黑的地洞中，母体感受到了异样于是醒了过来，说道：“最近发生的怪事可真是多啊。家里面多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如果说是老鼠，你会生气吗？”
“发光的老鼠可不多见。当然，我也不希望你用这种名字来称呼我。”
声音传来的同时，这个地洞也如白昼一样被照亮，能清晰地看见那些蛛网一样的黑色丝线在慢慢溶解回到母体那个黑色的类球物体内。这不是由发光体造成的，而是母体自行撤回了那些丝线，具体意义不得而知。
“发光的老鼠会是个不错的收藏品。我也知道有些东西是关不住的。那么你希望我称呼你为什么呢？不请自来的客人。”
“虽说是客人，但我这地方可是没有什么茶水招待的。”母体的情绪也没有因为来访者而产生丝毫的慌乱。
“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至于我的称呼，都挺随意的，我没有固定的名字。你直接叫我客人也行。”
“这番话听起来就像是老友叙旧一样，可我的记忆里面并没有你这号朋友。让你看到如此丑态还真是抱歉。”
黑色类球体凝聚出了一个人偶，比之前的都更要像人一样，有着清晰的五官，眼皮睁开还能看到眼睛的构造。
“如果记不起我的话，那说明我应该不存在现实当中，你倒是可以回想一下，我出现在过什么地方。”
“所以说我现在是在做梦喽？待得地方太久，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处在现实中还是梦境里面了。”
“此情此景你还没有想到什么吗？”
“我想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吧。哦，我想起来了。游戏里面，跟游戏真像，游戏里面的我是这样，游戏外面的我也变成了这样。在游戏里面还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特意花费时间跟我聊了一会儿。”
“回忆起来了？”
“你就是为此煞费苦心来见我的吗？还真有那个闲情逸致啊。能否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还在那个游戏胶囊里面？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久到我自己都记不起事情了。”
“我需要你到地面上去。”发光体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给出了指示。
“为什么？”
“你病了，需要晒晒太阳，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你的脑子会迷糊的。”
“这是特意给我送诊疗建议的吗？你可真是贴心，可是我为什么需要去晒太阳呢？地面上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那你在地下有遇到过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底下很安静，我可以在这里一直睡觉而不被打扰。如果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偶尔派一下分身出去就可以了。”
“哦，是这样啊。下面真的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发光体问道，还来到了人偶的身边坐在了上面。
“不知道对你而言什么才能算作有趣的事情。”
“比如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不是考古学家，对埋在底下的石头没什么兴趣。我对钻石也没有什么兴趣，钻戒也吸引不了我，那玩意我也没法戴。”
“没遇到过同类吗？我看你的分身还挺多，而且在全世界各处都有，所以找你省事很多。”
“我的同类就是我的分身哦。”
“那看来，我做的一切都还没有白费，已经有所成效。”
黑色人偶不知道对方在讲些什么，但肯定是话里有话隐藏了秘密的。
“可是放任你在地面之下，到时候会对我的计划不利，所以还是麻烦你自己和分身到地面一趟，你觉得可以吗？”
“为什么？”她问。
“可以让你看看新生的世界。”
“地面以上的情况我早就知道了。如果你愿意把毁灭称为是新生的话，你的哲学思想我就不太能搞懂了。”
“那你还想找回那个家伙吗？那个脱离了你控制的家伙，被攻击的家伙。你难道不想知道吗？到了地面你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你这么说，那些事想必也是跟你有关了。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地面上去有怎么样的执着。哦，是为了那从天而降的武器打击吗？是想引诱我出去，然后对我实施打击，我说错了吗？”
“要打击你的话，现在就可以，我何必那么麻烦。”
发光体拍了拍自己坐的地方。黑色类球体的半个身子下隐有雷电闪过，随后被彻底炸开。对方刚刚的动作给她植入了一枚大当量炸弹的爆炸威力。
粉身碎骨这个形容词不太贴切，四处滴落并聚拢的液体在不断修复被炸开的身体，黑色类球体在不断的蠕动复原。
发光体做得也只是爆开对方的部分躯体，没有直接湮灭掉它的身体组织。
“幸好我早就没有了痛觉，不然那一击我会很痛的。作为客人，你是要炸了我的卧室吗？”有些幽怨的声音响起，“还是你在宣示，我不服从你，你会威胁我？”
人偶听出来发光体对自己刚刚的作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愧疚感。
“既然你不想前往地面，那么我也就不为难你。允许我这么匆忙退场吗？”
照亮整个洞穴里面的光芒消失了。发光体就像是被燃尽的纸张变为了暗红色的碎屑直至落在地面消失的无影无踪。母体的感知范围内也没有任何的异常。这个地方恢复原样，到处密布这立体交错的黑色丝线。
“看吧，这里很无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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