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逃亡
“卿等将士，孤守安西五十余年，尽皆白头。朕身为皇帝，却无法为你们做任何事情，朕岂能不内疚？岂能不自责？”
李淑声音悲凉：
“看到那些大唐的子民，不但沦陷于吐蕃之手，更是无辜惨遭屠戮，朕岂能无动于衷？”
“朕凉德藐躬，智术短浅，无法只手补天、扶将倾之大厦，唯一能做的，便是按照太宗皇帝当年传下的遗言，前去昆仑山行血祭之法。”
“若是能帮助大唐国运恢复万一，朕，虽死也无憾了……”
李玄默然。
虽然直到现在，他还对血祭之法心存怀疑，可是李淑的信念，却令他不得不动容。
是啊……
尽管她是大唐皇帝，但她毕竟依旧是一个年轻少女，若是在21世纪的地球上，还是读高中、读大学的年纪。
可是如今，大唐的万里江山之气运、天下万民的期盼，却全部压在了她这单薄的肩膀上。
大唐到了今日的地步，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也并非一人一姓之过。
将一切都归咎于她，实在是过于苛责。
她甘愿为了大唐天下、为了万民百姓去冒险，那么自己，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呢？
“臣……”
他正要说话，陡然间脸色大变，霍然扭头望向了远方。
那是何等令人惊悚的景象！
皑皑雪原之上，一条长长的黑线正在迅速逼近，大地剧烈震颤，越来越近！似乎震颤在他的心脏上！
那是无数的骑兵！
自东、南、西三个方向包围而来！
挟裹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似乎要将所遇到的一切全部碾压成齑粉！
不用说。
这必然是吐蕃大军！
而且至少有数万之多！
他快速扫视着四周的环境，虽然没有失去冷静，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己方似乎是……
死路一条了。
就算李泌还在，就算自己瞬间突破成为先天高手，也决计不是眼前这数万吐蕃兵的对手！
“李将军！”
也已发现吐蕃大军正在冲来的秦猛，奋力爬上了山顶，上气不接下气地焦急地喊道：
“吐蕃大军杀来了！”
“我们该怎么办？”
李淑虽然在努力压制心中的恐惧，可是脸色却已经变得惨白，她如何看不出，在吐蕃大军的重重包围下，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李将军……”
她的身体虽然微微颤抖，却依旧不失帝王之气度，甚至能够发出惨然一笑：
“大唐，也许真的气数已尽……”
“给朕的胸口来一剑吧。”
“朕宁死不当吐蕃人的俘虏！”
“陛下！”
秦猛大惊失色。
李玄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目视李淑：
“别急。”
“我们还有路可走。”
还有路？
李淑和秦猛尽皆愕然。
在数万吐蕃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下，大家还能逃到哪里去？
上天？还是入地？
李玄也不多说，直接指向身后的万丈悬崖：
“这里！”
“我们爬下万丈悬崖，一路向北，绕行万里瀚海沙漠，那些吐蕃人就算想追也追不上。就算能够追上，铁勒人也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只是……”
不等他说完，李淑的眼中陡然生出了光芒：
“那我们快走！”
李玄的目光看向了秦猛。
秦猛的脸色从刚开始的欢喜，变成了疑惑，紧接着，他醒悟了。
默然片刻。
他忽然放声大笑，身上陡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和信心，单膝重重跪倒，向李玄二人抱拳行礼：
“请陛下前行一步！”
“李将军，陛下的安危、大唐的江山和黎民百姓，都要仰仗您了！”
说完不等李淑询问，霍然站起抽出背后马刀，转身大步向山下奔去，一边迅速清扫着雪地上的足迹，一边厉声高呼：
“兄弟们！”
“为大唐尽忠的时候到了！”
李淑还在愕然。
李玄已经弯下腰来，沉声厉喝：
“陛下恕臣冒犯！”
“请陛下俯在臣的背上！”
李淑迟疑着趴下，一边望着山下已经列成阵型、将马车牢牢护在核心的朔方军众人，一边疑惑地询问：
“他们呢！”
李玄没有说话。
只是深吸一口气，拔出青莲剑，猛然纵身跃下万丈悬崖！
这是他在绝境之中想出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背着李淑，兴许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够逃出生天。
然而，若是朔方军等人也随之从悬崖下逃脱，必然会被吐蕃大军发现。
秦猛也醒悟了这个道理。
所以才毅然下山，摆出护卫马车的阵势，让吐蕃大军以为李淑依旧在马车中坐着，为自己带着李淑逃走争取时间。
他们……
已经有了尽数牺牲的觉悟；
更做好了全部战死的准备。
无有行者，无以图将来；
无有死者，无以酬苍生。
他们和安西的那些同袍一样，为了一个目标，选择了牺牲自己。
李玄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所模糊。
他的身体在急速的下坠中，耳畔风声呼呼，眼前缭绕的云雾，一瞬即逝。
背上的李淑紧紧抱住了他，
他知道，自己背着的，不仅仅是李淑，更背着秦猛等人的希望，背着大唐天下的未来。
深吸一口气。
他的左手托住李淑的身体，右手猛然挥出青莲剑！
砰！
青莲剑直接插入了陡峭的山壁之中！
然而他们下坠之势实在太快，哗啦一声，碎石滚滚落下！
青莲剑被拖着，在峭壁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两人依旧在急速下坠。
李玄没有惊慌。
尽管青莲剑没有如愿插入山壁，但是两人下坠的速度，毕竟减缓了一些。
瞅准机会。
他再度挥剑而出。
这一次，剑插得更深、更稳！
碎石零星掉落。
两人的下坠之势陡然停下，身体吊在了半空之中。
青莲剑插入峭壁，李玄的左手紧紧握着剑柄，在他的背后背着李淑。
尽管青莲剑堪称神器，然而被两个人的重量挂着的情况之下，露在外面的半截剑身，也变得越来越弯。
“陛下！”
李玄刚张开嘴，便被呼呼冷风灌得满嘴都是:
“请抓住臣的身体。“
他无法去询问李淑是否听清楚自己的话了，因为此刻青莲上已经隐约出现了裂痕，时间来不及了。
双脚猛然在山壁上用力一蹬！
左手用力拔出青莲剑！
在李淑的尖叫声里，两人头下脚上，再度向悬崖下急速坠落！
李淑声音悲凉：
“看到那些大唐的子民，不但沦陷于吐蕃之手，更是无辜惨遭屠戮，朕岂能无动于衷？”
“朕凉德藐躬，智术短浅，无法只手补天、扶将倾之大厦，唯一能做的，便是按照太宗皇帝当年传下的遗言，前去昆仑山行血祭之法。”
“若是能帮助大唐国运恢复万一，朕，虽死也无憾了……”
李玄默然。
虽然直到现在，他还对血祭之法心存怀疑，可是李淑的信念，却令他不得不动容。
是啊……
尽管她是大唐皇帝，但她毕竟依旧是一个年轻少女，若是在21世纪的地球上，还是读高中、读大学的年纪。
可是如今，大唐的万里江山之气运、天下万民的期盼，却全部压在了她这单薄的肩膀上。
大唐到了今日的地步，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也并非一人一姓之过。
将一切都归咎于她，实在是过于苛责。
她甘愿为了大唐天下、为了万民百姓去冒险，那么自己，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呢？
“臣……”
他正要说话，陡然间脸色大变，霍然扭头望向了远方。
那是何等令人惊悚的景象！
皑皑雪原之上，一条长长的黑线正在迅速逼近，大地剧烈震颤，越来越近！似乎震颤在他的心脏上！
那是无数的骑兵！
自东、南、西三个方向包围而来！
挟裹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似乎要将所遇到的一切全部碾压成齑粉！
不用说。
这必然是吐蕃大军！
而且至少有数万之多！
他快速扫视着四周的环境，虽然没有失去冷静，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己方似乎是……
死路一条了。
就算李泌还在，就算自己瞬间突破成为先天高手，也决计不是眼前这数万吐蕃兵的对手！
“李将军！”
也已发现吐蕃大军正在冲来的秦猛，奋力爬上了山顶，上气不接下气地焦急地喊道：
“吐蕃大军杀来了！”
“我们该怎么办？”
李淑虽然在努力压制心中的恐惧，可是脸色却已经变得惨白，她如何看不出，在吐蕃大军的重重包围下，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李将军……”
她的身体虽然微微颤抖，却依旧不失帝王之气度，甚至能够发出惨然一笑：
“大唐，也许真的气数已尽……”
“给朕的胸口来一剑吧。”
“朕宁死不当吐蕃人的俘虏！”
“陛下！”
秦猛大惊失色。
李玄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目视李淑：
“别急。”
“我们还有路可走。”
还有路？
李淑和秦猛尽皆愕然。
在数万吐蕃大军的重重包围之下，大家还能逃到哪里去？
上天？还是入地？
李玄也不多说，直接指向身后的万丈悬崖：
“这里！”
“我们爬下万丈悬崖，一路向北，绕行万里瀚海沙漠，那些吐蕃人就算想追也追不上。就算能够追上，铁勒人也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只是……”
不等他说完，李淑的眼中陡然生出了光芒：
“那我们快走！”
李玄的目光看向了秦猛。
秦猛的脸色从刚开始的欢喜，变成了疑惑，紧接着，他醒悟了。
默然片刻。
他忽然放声大笑，身上陡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和信心，单膝重重跪倒，向李玄二人抱拳行礼：
“请陛下前行一步！”
“李将军，陛下的安危、大唐的江山和黎民百姓，都要仰仗您了！”
说完不等李淑询问，霍然站起抽出背后马刀，转身大步向山下奔去，一边迅速清扫着雪地上的足迹，一边厉声高呼：
“兄弟们！”
“为大唐尽忠的时候到了！”
李淑还在愕然。
李玄已经弯下腰来，沉声厉喝：
“陛下恕臣冒犯！”
“请陛下俯在臣的背上！”
李淑迟疑着趴下，一边望着山下已经列成阵型、将马车牢牢护在核心的朔方军众人，一边疑惑地询问：
“他们呢！”
李玄没有说话。
只是深吸一口气，拔出青莲剑，猛然纵身跃下万丈悬崖！
这是他在绝境之中想出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背着李淑，兴许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够逃出生天。
然而，若是朔方军等人也随之从悬崖下逃脱，必然会被吐蕃大军发现。
秦猛也醒悟了这个道理。
所以才毅然下山，摆出护卫马车的阵势，让吐蕃大军以为李淑依旧在马车中坐着，为自己带着李淑逃走争取时间。
他们……
已经有了尽数牺牲的觉悟；
更做好了全部战死的准备。
无有行者，无以图将来；
无有死者，无以酬苍生。
他们和安西的那些同袍一样，为了一个目标，选择了牺牲自己。
李玄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所模糊。
他的身体在急速的下坠中，耳畔风声呼呼，眼前缭绕的云雾，一瞬即逝。
背上的李淑紧紧抱住了他，
他知道，自己背着的，不仅仅是李淑，更背着秦猛等人的希望，背着大唐天下的未来。
深吸一口气。
他的左手托住李淑的身体，右手猛然挥出青莲剑！
砰！
青莲剑直接插入了陡峭的山壁之中！
然而他们下坠之势实在太快，哗啦一声，碎石滚滚落下！
青莲剑被拖着，在峭壁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两人依旧在急速下坠。
李玄没有惊慌。
尽管青莲剑没有如愿插入山壁，但是两人下坠的速度，毕竟减缓了一些。
瞅准机会。
他再度挥剑而出。
这一次，剑插得更深、更稳！
碎石零星掉落。
两人的下坠之势陡然停下，身体吊在了半空之中。
青莲剑插入峭壁，李玄的左手紧紧握着剑柄，在他的背后背着李淑。
尽管青莲剑堪称神器，然而被两个人的重量挂着的情况之下，露在外面的半截剑身，也变得越来越弯。
“陛下！”
李玄刚张开嘴，便被呼呼冷风灌得满嘴都是:
“请抓住臣的身体。“
他无法去询问李淑是否听清楚自己的话了，因为此刻青莲上已经隐约出现了裂痕，时间来不及了。
双脚猛然在山壁上用力一蹬！
左手用力拔出青莲剑！
在李淑的尖叫声里，两人头下脚上，再度向悬崖下急速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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