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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惩毛贼仙师登台

    左章同一声冷笑:“小兄弟怕是不知洪龙山的威名!”

    韩森立刻解释道:“左掌门呼风唤雨,踏云追月,是位远近闻名的武学高人。祖宅生了这样的怪事,我想也只有镇妖司和左掌门能够替鄙人解决了!”

    说话间冲着左章同、唐湛各施一礼:“还望两位能够同心协力,助桃花山庄渡过这次劫难,事情了后,韩某必然重谢!”

    左章同嘴角上扬:“小娃娃就不用去了,人多手杂,反而碍事!韩庄主只管告诉我祖宅位置,我于徒儿去去便回!”

    韩森知左章同心高气傲,看不上唐湛、李青阳这两个少年。

    当然,他心底也是泛着嘀咕,为何镇妖司会派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旗官前来,除了酒量大的惊人,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办成事!

    左章同见韩森沉吟不语,立马追问:“韩庄主是信不过左某么?”

    韩森立刻拱手:“不敢不敢,后院有条小路,往南走两三里便是!祖宅已改成宗室佛堂,平日里有丫鬟负责清扫!”

    顿了一下又道:“左掌门是否需要多一些人手,那两个怪东西着实骇人……”

    左章同横眉冷对:“不必!江湖宵小,装神弄鬼吓唬人的把戏,岂能瞒得过老夫!”

    说话间,招呼身后的弟子陆昶,离席而去。

    待两人走远,韩森一声轻叹:“但愿左掌门能够马到成功!”

    唐湛笑而不语,推了推李青阳的衣袖:“你想不想去瞧瞧?”

    李青阳心里正在盘算韩森的话:五日前恰是自己放出万仙图中的妖怪之日,难不成那老婆子和秃老头就是自己放出的鬼怪?不论如何自己都应当去看上一眼。还有这个唐湛,我于他并不相识,为何屡屡拉我下水?难道被他看出了来路?还是这厮只是觉得自己好欺负?

    听见唐湛发问,轻声回道:“去!”

    “不过左掌门嫌咱们碍手碍脚,咱们还是先等上片刻,待会儿悄悄的过去!”

    说完,又于韩森客套几句,由丫鬟引着到客院内休息了半个时辰,才拉着李青阳往祖宅寻去。

    小路曲折昏暗,李青阳提着气死风灯在走在前方,山路风凉,吹的人有些寒颤。

    枝叶在风里抖动,树荫的缝隙里,渗出一丝月朗星空。

    “唐兄,我这个人不太会绕弯路,有个问题我很想问你,为何你觉得我肯定会于你同行!”

    唐湛嘿嘿一笑:“巧了,我也不会!实话实说,就觉得你一定会同意,毕竟你我是同道中人!”

    “哦?何为同道中人?”

    “你我皆是修行之人,同为问道求仙,如何不是同道?难道李兄否认自己的修为?”

    李青阳默认,看来黄豆没有骗人,使用天眼通,的确可以看出修仙者的身份,只是这门子功法,老道士并没有交过自己。

    “唐兄方才酒量着实骇人,喝了四五坛连肚皮都不显得鼓胀。”

    李青阳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抢先一步换了话题。

    唐湛嘿嘿一笑:“我可没甚酒量,那些酒都被我用源炁逼出体外了,傻子才会灌自己那么多酒!”

    李青阳恍然大悟,怪不得唐湛酒量深似大海!

    一阵较为强劲的山风吹过,李青阳不觉缩一缩身子,好象感到寒冷。

    但就在此时,树林中发出一阵奇怪的噪杂声音。

    他立刻提灯向林中注视,但林子里漆黑一片,甚么也看不清楚。

    可是这阵奇异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清晰。

    甚至可以分辨出乃是不少人在行走,步履纷咨,当中便有一个拖着白发的老婆子,一步,一步的拖着弓背的身躯……

    同时又有人在叹息,有人在呻吟,其中夹杂着数声喝叱。

    李青阳睁大双眼,面上有一种若有所见的神情,而事实上他的确甚么都看不到。

    “这只是远处竹海风声,不必奇怪!”唐湛大步向前,瞧不出任何惧色。

    李青阳咽了口唾沫,这颗心跳得更剧烈,虽然如此,他仍然一步一步的跟上。

    自己的胆量何时变得这样怂!

    两三里的路,愣是走出刀山火海般的感觉。

    “到了!”

    唐湛指着前方一处宅院。

    那宅院依山而建,又衬在松林之间,此时月朗星稀,月华尽撒在楼宇琉璃之上,笼上一层光晕,好不美观。

    宅子大门紧闭,贴了封条,李青阳正准备撕开封条推门,却被唐湛止住。

    “左章同都没有撕开封条,咱们何必落后他人?”

    唐湛指了指围墙,当先飞掠而入,李青阳无奈摇头,有门不走,偏要钻隙逾墙,不是偷盗,便是私奔!

    唐湛跃进院子,见李青阳并未跟上,立刻又跳了出来。

    “你怎么不进?”

    “我还没来得及……”李青阳缓了口气。

    唐湛撇了撇嘴:“快走!”

    “你是不是也害怕?”

    “怕……怕个鬼!”唐湛的声音明显有些异样。

    任何人听了韩森所言,又置身于此,心中不慌,那必然有假!

    李青阳嘿嘿一笑,眼瞅着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孤傲,感情都是演出来给别人看的,怪不得他偏要拉我下水,枉我一直自我否定胆小如鼠。

    两人同时跃入老宅,极目张望,灯笼照出一团光晕,院内空无一物,唯有夜风呼啸怒号,万木萧萧,发出浪涛之声。

    “奇怪,左匹夫和他那不成器的徒弟呢?”

    李青阳摇头,祖宅内一片寂静,并无他人!

    沿着大理石铺成的道路,两人并肩而行,

    在这条宽大的石道两侧,草木繁荣,韩森似乎很喜欢种植花草,白日里看着繁花似锦,但此刻在晚风中发出萧萧的声音,更显得荒凉冷落,令人心惊。

    一路上脚下踏着干枯的树叶时,所发出响亮的碎裂声,真能把人吓得心惊肉颤。

    两人缓步同行,上了石阶,一座高大的屋子,挡住了去路。

    那是巨大的厅堂,原是接待宾客或许多人议事之用,已被改成了供奉祖宗牌位的祠堂。

    厅堂那两扇巨大的木门,上面的朱漆已经剥落,木门也朽残多处,开了一半,是以望得见里面的一片黑暗。

    李青阳并未停步,提着气灯笼,一直跨过门槛,一鼓作气,踏入黑漆漆一团的厅堂内。

    厅堂内豁然开朗,当中以及两侧,都各有十余张茶几、木椅,此外,尚有长案躺椅等家俱。

    厅堂正中央摆着五排近百张牌位,香烛已灭,供奉在牌位前的果子均已开始腐烂。

    “道兄有没有闻到血腥味?”唐湛说话时,更用力嗅了嗅。

    李青阳闻言,微微摇头!

    “道兄,瞧瞧那里是什么?”

    李青阳提高灯笼,朝着唐湛所指方向照去,但见两丈高的墙壁上,红光熠熠,定睛看时,那微弱的红光,竟是写着的一个巨大“死”字。

    血红的字迹散发着淡淡腥味,血迹尚有些潮湿,显然这字写上去不久。

    唐湛眉头微皱:“是人血!”

    二人面面相觑,忽听得风声中夹杂这一个奇怪的声音。

    吱啦——

    吱啦——

    窸窣声音从隔壁厢房传来,这一次听得清楚,再也不是甚么风吹草动之声,像是有人用利器划墙。

    唐湛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妖物作祟!道兄,你在这里准备,看到有什么东西逃出,往死里打!”

    说完,自行从窗口翻上屋顶,掀开了屋瓦的一角,从细缝往隔壁厢房张望。

    那真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情景,

    借助透入厢房的月光,唐湛首先看到了一只手。

    那是人手,还连在人的身上的手,不过已经残破不全。

    那个人似乎还活着,脸部扭曲,血污遍布。

    嘴巴张张合合,但是叫不出来。

    他全身只剩皮包骨头,可是手却是肉肉的。

    那只手是被反钉在墙上的,灰黄色的,掺着一丝血丝,不停的在挠着墙壁。

    吱啦——

    吱啦——

    每挠一下,墙面上现出道道血痕。

    “这人是……是陆昶?”

    唐湛从那人的衣衫辨认出是陆昶所穿。

    心中登时大惊,扬手准备破瓦入内。

    忽然,

    一双眼睛从那瓦片的缝隙猛然凑过来。

    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瞪的将要爆裂,仿佛立刻就会从眼眶中突了出来。

    “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