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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毒伤

    推开102院的门,钱福来却并不在院内。

    院里有一个白衣少年人,右手上缠着白布。正是那换了张潮生推荐信的少年。

    他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见到张潮生回来,有些诧异,但随即脸上露出笑容,站起来行了一礼:“张兄。”

    毕竟对于他来说,张潮生的推荐信帮了他不少忙,打开了前途又除去了隐患,虽然在别人看来他是冷漠孤僻的人,但他又怎会不知恩图报。

    只是从小的经历让他不擅于对所有人敞开心扉,而对于恩人和朋友,自然与对其他人不同。

    “这位兄台贵姓?我还不知怎么称呼你,还是说,叫你鹤院小先生比较好。哈哈哈”见对方主动表露善意,张潮生也放松了下来,揶揄道。

    “免贵姓萧,单名一个策字。那天城里换信一事,说来实在是惭愧。”萧策说着,脸上也展露出羞愧之色。

    “萧兄到此,有何贵干,莫不是找钱兄。”张潮生也走到桌边,在萧策对面坐下,他对换信之事并不在意,也就没有回应。

    “算是吧,我找他是因为。。。唉,还是让钱兄与你说罢。”萧策叹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张潮生拿出蜜枣盒子,打开后向萧策那端推了一些,萧策有些诧异,随后拿过一颗,道了声谢。

    院门响动,一个臃肿肥胖的身影缓缓进入院中。

    来者一身青衣,只是脸上密布着汗珠,蓬头垢面,脸色有些涨红。他双手拖着一坨铁块,末尾的一端还是一个不太规整的圆形。

    张潮生急忙迎了上去。却只听到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浮海花?短时提高又有什么用呢,还是不如本来方法。”

    “钱兄!”张潮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钱福来终于反应了过来,吓得一激灵,手中的铁块直接掉在了地上,“轰”地一声砸裂了石砖。

    转过头,看到是张潮生,他眼神亮了起来:“啊,张兄,你们这么快便回来了么。”说着伸出手,打算拍拍张潮生的肩膀,但一想到手上不太干净,又连忙收了回来,在衣服上擦了几下,而后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

    “萧兄你也在啊,先等我换个衣服,马上就来。”钱福来说着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萧兄,他这是?”张潮生还是有些疑惑,短短几天钱福来怎么就变化如此之大。不过看来是在进行铭刻一道的修炼。

    只是他手上的血痕又是怎么回事?铭刻似乎不会造成这种伤势吧。

    “像钱兄这样特殊的人才,自然是进入了炼器殿,由荀长老指点,所以他这些天也痴迷于这一道,甚至有时为了练习铭刻忘记吃饭。”萧策淡淡地说道。

    而后他忽而起身,行了一礼“既然钱兄回来,萧某也先告辞,”说罢,也没给张潮生回话的时间,直接推门而出。

    这让他越发疑惑。钱福来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萧策为什么会在此?钱福来回来他为何又匆匆离开?张潮生看着钱福来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钱福来推门走出,此刻的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脸上和身上的污垢灰尘也都清洗干净,看起来白净了不少。

    “萧兄,他。。。回去了吗。”钱福来走到门前,把那坨铁块搬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而后走到石桌旁坐下。

    “唉,又得报修地砖了。”钱福来叹了口气,他坐在石凳上,手却始终放在桌面以下。

    “钱兄,手,放上来。”张潮生眯起了眼睛。脸色有些阴沉。

    钱福来颤了一下,叹了口气,而后把手拿了上来。

    在他的左手背上,有两道深深的血痕,其中一道向上蔓延,隐入了被袖口遮蔽的手背,伤口处发紫,而且皮开肉绽,无疑是近两天的新伤。

    他右手上只有一道较浅的伤痕。但同样是不寻常的紫色。

    “有毒?”张潮生语气有些凝重,他抬起头,盯着钱福来。

    钱福来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拢共有多少处?”张潮生说着,站起,走到钱福来的身旁,开始脱他的衣服。

    “左手两道,右手一道,后背三道。”

    脱掉衣服,后背上呈现的是三道交错却无一不横贯背部的伤痕。如手上的伤痕一般,呈现紫色,皮开肉绽,看起来触目惊心。看起来像是鞭子抽出来的痕迹。

    张潮生思量片刻,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而后轻声说道:“钱兄你忍着些,我帮你上药,八师兄的特效药,应该会有用的。”说着就把小瓷瓶中的药膏抹到了钱福来的伤口上。

    “嘶!啊!啊!”钱福来紧咬牙齿,额头上渗出了不少汗珠,双手紧紧握拳,却又因为手上的伤口疼痛而松开。

    待到张潮生上完药,他穿回衣服,此时背后伤口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转而有一丝丝清凉。

    随后张潮生拿出阵盘,注入元力,万物回生阵以石桌为中心展开,淡淡的光泽让钱福来感觉一阵舒爽。

    张潮生又撸起他的袖子,开始替他手上的伤口搽药。两人都沉默着,钱福来脸上有些痛苦之色,还有些羞愧,觉得自己这般无能。张潮生脸上则是阴郁之色。

    擦完药,张潮生放好了瓷瓶,抬头看向钱福来:“说说吧。”

    钱福来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那天被荀长老召集去炼器殿后,我就在里面学习铭刻,到下午将要散场时候,我有些疲累,出门没有注意,撞到了一名女子身上,手不小心按在了她的衣服上。”

    “而后她就骂我轻薄,冲撞了她还敢非礼她,还弄脏了她的衣服。我想解释,但她不给我机会,直接动手了。”

    钱福来顿了一顿,看他的神色似乎是对当初的场景仍然心有余悸。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接着说道:

    “而后她被长老拦住训斥了一顿,我则是去医馆买了些药,正准备回去上药。不曾想回院的路上又遇上了她。”

    “这女子这般不依不饶么?”张潮生眉头紧皱。

    “她是郡主殿下身旁的侍女。仆从主而谦,在外则恃强而骄,她也不知道我真实身份,只当我是平民子弟,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意。”钱福来的情绪有些低落。

    “后来呢?”张潮生发问,但结合之前的情景,他对后续已经有了些许预料。

    “后来她还是一路追打我,背上又添了几道伤口,再然后正好遇上了前往医馆的萧兄,萧兄把我救了下来。”钱福来整了整袖口,慢慢说道。

    “这几天都是萧策在护着你?”

    “是,有萧兄在,她也不敢造次,萧兄甚至为此和郡主过了两招,不过也不了了之了。”钱福来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庆幸。诚然,如果没有萧策,待到张潮生等人回来,钱福来估计已经躺在床上无法行动了。

    张潮生猛地一拳锤在石桌上:“欺人太甚!”猛然站起向外走去。

    钱福来见状吃了一惊,慌忙忍痛上前拉住他:“张兄你这是作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了我冒犯郡主,不值得啊,忍忍吧,兴许过几天她们就忘了这桩事了。”

    张潮生站在院门前,紧紧地握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