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寻心） 24章 大牛是被害的
大约过了个十几分钟，验尸官将脸上的面巾取了下来，来到庞安面前鞠了一躬。
“禀主帅，验尸已完成！”
庞安大手一挥，拿着铲子的人开始将大牛重新下葬。他自叹道，本来开棺验尸都已经够打扰大牛的了，这会就让他永远的安息吧！
“验尸官师傅，你刚才可曾发现什么疑点？”
“回主帅，要说疑点嘛，倒是有那么一些，不过这也仅仅是我的一种猜测而已。”这是验尸官通用的一种俗语，毕竟他不是主审人员，他的话只能做为别人的参考。
“从大牛的尸体上来看，他的身上还是有相当多的软组织挫伤，这跟战场的情形还是比较吻合的，因为毕竟在战场上要与敌人拼命搏杀，或者跌倒损伤之类的。但也不排除他有可能面对一对多，或者是对方蛮劲过于强大的一对一之类的情况。在这里面，我的第一个疑问就是，虽然他的软组织有诸多的挫伤，但他的骨骼却出奇的完好，这个跟战场就有点巴不上边，我查验过很多战死士兵的遗体，很少发现骨骼有保存得像大牛这样完好的情况。”
“那照你这样说，大牛有可能不是死于战场？”
“原则上倒是这样，但这个大牛的骨骼一看就很结实，因此从战场上完整的保留下来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
“大牛背部有一个长度约三到四厘米的片状伤口，这个是他的致命伤！而造成这种伤口的战场武器，只有片刀才符合这种伤口的特征。但这里面就引出了我的第二个疑问，不管是我军还是敌方，稍微受过一点专业训练的片刀手，在片刀扎入对方身体之时，一般都会采取用力拉划一下以扩大对方的伤口面积。而大牛这个伤口则显得非常的丝滑，几乎没有任何扩大或者延伸的迹象。所以我猜测，不排除这种伤口是由匕首造成的。”
“匕首？”
“是的，或者是短刀短剑！”
“知道了，下去吧！”
“诺！”
“主帅，我家孩子是那样吧？”
面对老婆婆那触目伤怀的关切，庞安只能用遗憾和抱歉的眼神来恳求她。
“我知道了！”
“你放心吧主帅，在大局还没有定下来之前，老婆子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你们走吧！”说完，老婆婆形单影只的步入院子里。
“放心吧大娘，大牛的事，我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
庞安心想，从最开始的士兵集体换岗，队长带不良女性进入关键区域，再到后来的城务所账房发现的各种疑问，还有大牛疑似被占功和遇害的问题。这些问题聚合在一起，足以证明这座城市的管理生态已经完全烂透了，要是君上知道了这些再加上他足够硬气的话，就算目前还没有掌握到确凿证据，恐怕把这里推倒重建也就是一句话的问题。
在这些问题当中，大牛的事肯定是重中之重，因为在这里面有可能牵涉到一起命案。
首发现者和次发现者之间不能超过一分钟，这就意味着双方都肯定了解对方的情况，几乎就是眼睛抵眼睛。从这个问题上来说，存不存在所谓的次发现者，到现在还有待商榷。而做为首发现者，大牛极有可能十分的清楚当时的情形，因此对方是存在因为了捞取晋升资本的杀人动机的。
虽然这一条可以构成对方的杀人动机，但这条杀人动机是不是唯一的一条现在还说不清楚。因为人都是会有恻隐之心的，除非是那种穷凶极恶之辈，不然，即便是坏人，他能留对方一条性命的话他也会加以考虑的。因此也不排除大牛在跑的过程当中发现更难让对方接受之事的可能性。琅丘城现在已经是问题多多了，如果顺藤摸瓜，发现更大的线索或更深的隐患，对于国家和人民来说，无疑将更是大功一件。
庞安决定先从大牛立功的那片区域开始查起。
来到目的地之后，庞安用脚原地跺了跺，环顾四周。
“这就应该是大牛发现敌情的地点了吧？就算有误差，估计也不过一二十步。”
在这个地方，周围总共有三条街，马市街，花市街，琅丘会馆街。庞安个人认为，大牛在选择跑的方向的时候，马市街和琅丘会馆街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先说马市街，这可是整个琅丘城马匹马驹的集中场所。马匹，这可是核心战略资源啊！至于那个琅丘会馆街，那就更不太可能了，那里是人员密集场所。就算大牛他只是一个伙头兵，但基本的战斗素养在其入伍之后也肯定学过。因为在战时，你一跑，在一定程度上也会为敌人引路，所以要避开一些高价值的地点。
这么一来，就只剩下这条花市街了，既然是花市，那就要讲究一个清风雅静，人自然不会很多。
庞安后脚往后蹬了两下，然后沿着花市街跑了起来。
既然是实验，那就得认真一点，不能像闲庭信步一样，得保持一定的奔跑速度。他想实验一下，想象自己被敌兵追逐的时候，自己有可能会躲到哪里去？
“哟，主帅还在跑步呀？这么有兴致？”
“你好！你好！大家好！”庞安一边跑一边向沿路的群众们招手致意以回应大家对自己的关注。
“还不够快，得再快一点！庞安不断的跟自己加码，加到出现似乎背后尽是射过来的箭矢为止。”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路边有一个狗洞，只要够安全，他都愿意钻进去。
他就是想试一下，在危急时刻，在自己的潜意识当中，他会最先选择什么地方？
眼神中，扫过了一个十分醒目的标识。随即，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不是由融州皇室统一印刻的军中伙夫团标识吗？”
“奇了怪了，隶属于军中的伙夫团，怎么会出现在市井之中？”
“这可是我在其他地方从没有见过的事情，难不成在这里，堂堂军队的伙食竟然交给坊间来管理了吗？还是在这里面又有什么利益方面的勾当？”
“姑且把这事先放一边！”庞安认为，大牛属于伙头兵，因此对于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地方能比这里还要更熟悉。
走到门口，庞安咳了两下，里面的伙夫们见状纷纷上前行礼，“见过主帅！”
“不必多礼了，现在本帅要借这片地方一用。你们呢，该熄火就熄火，该拉灶就拉灶，都给我出去歇上一会。”
“诺！”
“快快快！听主帅的，都把火熄了！全都出去！”
令退众人之后，庞安揭开锅盖，用大勺子舀了一勺汤喝。说实在的，自从从大牛家乡回来，他还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热饭。
庞安大概看了一下，整个厨房设计得非常的开放，物品摆放也显得相当的整洁，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藏得住的地方。
“会不会我的感觉是错的？跑进这样的地方，敌人一打进来，根本活不过几秒钟！
暗格呢？”
庞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为将这么些年都为出神经质来了，一个坊间的承包性厨房，哪里犯得上去搞什么暗格嘛？”
“也许确实是我的判断不对，我还是出去继续找吧！”
“且慢！”
庞安刚欲出门，忽然回过头看了看柴火洞。
这里煮的是大锅饭菜，正因为锅大，所以柴火洞也足够大。如果当时柴火洞是熄了火的，这么大一个洞藏一个人其实也完全可以。
嘘！庞安的手突然被灶壁烫了那么一下，虽说现在已经熄了火，但毕竟没有隔多长时间，里面的温度仍然存在。
庞安抱来一大桶凉水，往柴火洞哗的一泼，一股白烟瞬间冒起。
庞安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钻入柴火洞里。
啊！啊！阿嚏！
毕竟刚才才烧过柴，因此这里面的烟味十分的浓郁，简直比市面上的任何一款叶子烟都要伤肺！
“还好小蝶蝶治好了我的哮喘病，要不然的话，闻着这味道我一准立马躺在这里！”
庞安不顾满身甚至满嘴的炭灰，东刨刨西刨刨的寻找着蛛丝马迹。
“什么东西？”
庞安从地上的炭灰里刨出来一块带状物，他的手指转了转，手指出现了一缕用于照明的荧光。
“这个我在大牛家见过，这是大牛那腿部沙包的绑带！这玩意耐高温，所幸没有被烧化！这就证明，大牛确实来过这里！”
庞安连忙将前方尚未烧尽的柴禾堆尽数刨开。
一律光亮射进已经完全刨通的柴火洞通道。
庞安将头探出柴火洞排气口一看。
“咦？这不是揽星山吗？”
揽星山是琅丘城的一个防御要点，也是防备敌人那山地暗兵的重点区域。
“既然是防御要点，那么这一带为什么光秃秃的呢？山壁上的那些吊篮哨到哪里去了？山头上的那些诸如抓钩，狼牙滚木和下射弓弩等守山必备武器呢？”
“如果当时大牛发现了这个情况，那么他的遇害就更说得通了！”
庞安将手掌翻了翻，亮出录制镜像。
“且慢！这个角度能够看到的东西其实也不是最重要的位置，真正的核心区域还在另外一头，如果我只把这个亮给他们看的话，他们可以以这里布不布置防御设施也无关紧要的理由来辩解，而且还容易打草惊蛇。”想到这个，庞安收起录制镜像。
“我先到另外一头去看看再说！”
“禀主帅，验尸已完成！”
庞安大手一挥，拿着铲子的人开始将大牛重新下葬。他自叹道，本来开棺验尸都已经够打扰大牛的了，这会就让他永远的安息吧！
“验尸官师傅，你刚才可曾发现什么疑点？”
“回主帅，要说疑点嘛，倒是有那么一些，不过这也仅仅是我的一种猜测而已。”这是验尸官通用的一种俗语，毕竟他不是主审人员，他的话只能做为别人的参考。
“从大牛的尸体上来看，他的身上还是有相当多的软组织挫伤，这跟战场的情形还是比较吻合的，因为毕竟在战场上要与敌人拼命搏杀，或者跌倒损伤之类的。但也不排除他有可能面对一对多，或者是对方蛮劲过于强大的一对一之类的情况。在这里面，我的第一个疑问就是，虽然他的软组织有诸多的挫伤，但他的骨骼却出奇的完好，这个跟战场就有点巴不上边，我查验过很多战死士兵的遗体，很少发现骨骼有保存得像大牛这样完好的情况。”
“那照你这样说，大牛有可能不是死于战场？”
“原则上倒是这样，但这个大牛的骨骼一看就很结实，因此从战场上完整的保留下来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
“大牛背部有一个长度约三到四厘米的片状伤口，这个是他的致命伤！而造成这种伤口的战场武器，只有片刀才符合这种伤口的特征。但这里面就引出了我的第二个疑问，不管是我军还是敌方，稍微受过一点专业训练的片刀手，在片刀扎入对方身体之时，一般都会采取用力拉划一下以扩大对方的伤口面积。而大牛这个伤口则显得非常的丝滑，几乎没有任何扩大或者延伸的迹象。所以我猜测，不排除这种伤口是由匕首造成的。”
“匕首？”
“是的，或者是短刀短剑！”
“知道了，下去吧！”
“诺！”
“主帅，我家孩子是那样吧？”
面对老婆婆那触目伤怀的关切，庞安只能用遗憾和抱歉的眼神来恳求她。
“我知道了！”
“你放心吧主帅，在大局还没有定下来之前，老婆子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你们走吧！”说完，老婆婆形单影只的步入院子里。
“放心吧大娘，大牛的事，我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
庞安心想，从最开始的士兵集体换岗，队长带不良女性进入关键区域，再到后来的城务所账房发现的各种疑问，还有大牛疑似被占功和遇害的问题。这些问题聚合在一起，足以证明这座城市的管理生态已经完全烂透了，要是君上知道了这些再加上他足够硬气的话，就算目前还没有掌握到确凿证据，恐怕把这里推倒重建也就是一句话的问题。
在这些问题当中，大牛的事肯定是重中之重，因为在这里面有可能牵涉到一起命案。
首发现者和次发现者之间不能超过一分钟，这就意味着双方都肯定了解对方的情况，几乎就是眼睛抵眼睛。从这个问题上来说，存不存在所谓的次发现者，到现在还有待商榷。而做为首发现者，大牛极有可能十分的清楚当时的情形，因此对方是存在因为了捞取晋升资本的杀人动机的。
虽然这一条可以构成对方的杀人动机，但这条杀人动机是不是唯一的一条现在还说不清楚。因为人都是会有恻隐之心的，除非是那种穷凶极恶之辈，不然，即便是坏人，他能留对方一条性命的话他也会加以考虑的。因此也不排除大牛在跑的过程当中发现更难让对方接受之事的可能性。琅丘城现在已经是问题多多了，如果顺藤摸瓜，发现更大的线索或更深的隐患，对于国家和人民来说，无疑将更是大功一件。
庞安决定先从大牛立功的那片区域开始查起。
来到目的地之后，庞安用脚原地跺了跺，环顾四周。
“这就应该是大牛发现敌情的地点了吧？就算有误差，估计也不过一二十步。”
在这个地方，周围总共有三条街，马市街，花市街，琅丘会馆街。庞安个人认为，大牛在选择跑的方向的时候，马市街和琅丘会馆街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先说马市街，这可是整个琅丘城马匹马驹的集中场所。马匹，这可是核心战略资源啊！至于那个琅丘会馆街，那就更不太可能了，那里是人员密集场所。就算大牛他只是一个伙头兵，但基本的战斗素养在其入伍之后也肯定学过。因为在战时，你一跑，在一定程度上也会为敌人引路，所以要避开一些高价值的地点。
这么一来，就只剩下这条花市街了，既然是花市，那就要讲究一个清风雅静，人自然不会很多。
庞安后脚往后蹬了两下，然后沿着花市街跑了起来。
既然是实验，那就得认真一点，不能像闲庭信步一样，得保持一定的奔跑速度。他想实验一下，想象自己被敌兵追逐的时候，自己有可能会躲到哪里去？
“哟，主帅还在跑步呀？这么有兴致？”
“你好！你好！大家好！”庞安一边跑一边向沿路的群众们招手致意以回应大家对自己的关注。
“还不够快，得再快一点！庞安不断的跟自己加码，加到出现似乎背后尽是射过来的箭矢为止。”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路边有一个狗洞，只要够安全，他都愿意钻进去。
他就是想试一下，在危急时刻，在自己的潜意识当中，他会最先选择什么地方？
眼神中，扫过了一个十分醒目的标识。随即，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不是由融州皇室统一印刻的军中伙夫团标识吗？”
“奇了怪了，隶属于军中的伙夫团，怎么会出现在市井之中？”
“这可是我在其他地方从没有见过的事情，难不成在这里，堂堂军队的伙食竟然交给坊间来管理了吗？还是在这里面又有什么利益方面的勾当？”
“姑且把这事先放一边！”庞安认为，大牛属于伙头兵，因此对于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地方能比这里还要更熟悉。
走到门口，庞安咳了两下，里面的伙夫们见状纷纷上前行礼，“见过主帅！”
“不必多礼了，现在本帅要借这片地方一用。你们呢，该熄火就熄火，该拉灶就拉灶，都给我出去歇上一会。”
“诺！”
“快快快！听主帅的，都把火熄了！全都出去！”
令退众人之后，庞安揭开锅盖，用大勺子舀了一勺汤喝。说实在的，自从从大牛家乡回来，他还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热饭。
庞安大概看了一下，整个厨房设计得非常的开放，物品摆放也显得相当的整洁，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藏得住的地方。
“会不会我的感觉是错的？跑进这样的地方，敌人一打进来，根本活不过几秒钟！
暗格呢？”
庞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为将这么些年都为出神经质来了，一个坊间的承包性厨房，哪里犯得上去搞什么暗格嘛？”
“也许确实是我的判断不对，我还是出去继续找吧！”
“且慢！”
庞安刚欲出门，忽然回过头看了看柴火洞。
这里煮的是大锅饭菜，正因为锅大，所以柴火洞也足够大。如果当时柴火洞是熄了火的，这么大一个洞藏一个人其实也完全可以。
嘘！庞安的手突然被灶壁烫了那么一下，虽说现在已经熄了火，但毕竟没有隔多长时间，里面的温度仍然存在。
庞安抱来一大桶凉水，往柴火洞哗的一泼，一股白烟瞬间冒起。
庞安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钻入柴火洞里。
啊！啊！阿嚏！
毕竟刚才才烧过柴，因此这里面的烟味十分的浓郁，简直比市面上的任何一款叶子烟都要伤肺！
“还好小蝶蝶治好了我的哮喘病，要不然的话，闻着这味道我一准立马躺在这里！”
庞安不顾满身甚至满嘴的炭灰，东刨刨西刨刨的寻找着蛛丝马迹。
“什么东西？”
庞安从地上的炭灰里刨出来一块带状物，他的手指转了转，手指出现了一缕用于照明的荧光。
“这个我在大牛家见过，这是大牛那腿部沙包的绑带！这玩意耐高温，所幸没有被烧化！这就证明，大牛确实来过这里！”
庞安连忙将前方尚未烧尽的柴禾堆尽数刨开。
一律光亮射进已经完全刨通的柴火洞通道。
庞安将头探出柴火洞排气口一看。
“咦？这不是揽星山吗？”
揽星山是琅丘城的一个防御要点，也是防备敌人那山地暗兵的重点区域。
“既然是防御要点，那么这一带为什么光秃秃的呢？山壁上的那些吊篮哨到哪里去了？山头上的那些诸如抓钩，狼牙滚木和下射弓弩等守山必备武器呢？”
“如果当时大牛发现了这个情况，那么他的遇害就更说得通了！”
庞安将手掌翻了翻，亮出录制镜像。
“且慢！这个角度能够看到的东西其实也不是最重要的位置，真正的核心区域还在另外一头，如果我只把这个亮给他们看的话，他们可以以这里布不布置防御设施也无关紧要的理由来辩解，而且还容易打草惊蛇。”想到这个，庞安收起录制镜像。
“我先到另外一头去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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