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罪不在胡亥在你嬴政
这一刻，嬴政像是老了几岁。
他挺拔的脊梁也微微弯曲了稍许。
但很快，嬴政就坐直腰板，神色恢复淡定。
“朕若斩了赵高，永久软禁胡亥，是不是可以改变？”
嬴政沉声道。
没有发生就是可以改变。
且他也不是完全信任孟安所言。
“理论上可以。”
“但实际上却不一定。”
孟安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说道。
“此言何意？”
嬴政盯着孟安，沉声道。
“按史学家们点评，大秦二世而亡，直接原因在于胡亥，但间接原因却在于始皇。”
孟安沉声道。
不止是史学家们的点评，孟安也是如此觉得。
“朕一统六国，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修筑万里长城。”
“书同文，车同轨，统一货币，统一度量，修筑灵渠泽万物。”
“朕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大秦能万世永存，一群酒囊饭袋竟敢抹黑朕？”
嬴政冷笑，眼神涌出杀意。
瞬间，偌大的宫殿温度急速下降，寒得襂人。
满殿的宫女和太监吓得再次跪下，颤巍巍的额头都冒汗。
“始皇千古一帝，功绩不可磨灭。”
“但是人非圣贤，有功绩就会有过错，人不能只盯着自己的功绩看而忽略了过错。”
孟安郑重向嬴政行礼，正色道。
始皇帝的功绩千秋万代不可磨灭。
若不是他，现在的华夏可能和欧洲一样四分五裂。
“哼，朕有何过错？”
嬴政冷哼一声，嗤笑道。
但很明显，他的心情不错，因为他听到孟安说他千古一帝。
如果孟安当真的来自后世两千年，那么自己在两千年后依旧被人评为千古一帝，功照千古！
“第一错：赋税重！”
“天下百姓苦战争已久，无比渴望着和平时代降临。”
“然始皇横扫六合统一寰宇后却不是休养生息，而是为满一己私欲大修阿房宫和陵墓，大大加重了赋税和徭役。”
孟安沉声道。
春秋战国数百年战乱，民不聊生。
始皇的出现，大秦的大一统是无数人期待的结果。
然而期待的结果却不是想象的那样美好，人们心生怨恨。
只是摄于始皇的威望和大秦的铁骑，有苦难也不敢呻吟。
“你只看到朕大修阿房宫和陵墓，却没看到朕北筑长城、南戍五岭、西修灵渠？”
嬴政眼神一眯，冷声道。
自己劳苦功高，已到晚年，修一下陵墓都不行？
“我刚才说了：人非圣贤，有功绩就会有过错，人不能只盯着自己的功绩看而忽略了过错。”
孟安强调道。
嬴政呼吸为之一滞，沉着脸，没有说话。
“第二错：秦律苟！”
“轻罪重罚，刑罚极其残酷，单单死刑就有八大类三十余种，其他处罚类型更数不胜数！”
“一个延误工期就要杀头，何等的惨无人道，压得天下百姓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这样的大一统又有何值得期待？”
孟安上前一步，大声道。
他也是个普通人，深知苟律对底层百姓有多么可怕。
生活在苟律下，就好比生活在地狱里，人们战战兢兢，没有幸福可言。
嬴政还是没有说话，但眉头却微微皱了皱，心想大秦死刑真的有三十余种那么多？
“第三错：底层失去上升通道。”
“大秦军功爵制是秦历代以来的根基，是秦强大的根本，是秦灭六国的重要手段，也是大秦选拔底层人才的重要途径。”
“然六国灭，大秦逐渐稳定，天下渐无战事，军功爵制形同虚设，底层的人才上不来，高层的血液无法更换，朝廷的官员全是来自各权贵的门客，脱离了基层，不知天下百姓想要什么。”
“人才流失就容易滋生问题，官员脱离基层就容易政策空洞。”
孟安继续朗声道。
丝毫没注意到始皇眼神闪过一丝赞许。
作为帝国的掌陀者，嬴政已经意识到军功爵制的弊端。
但军功爵制是大秦的国本，改革压力山大，不能轻易改变。
且没有一个更好的代替制度之前是绝对不能更改的。
孟安能看出军功爵制的弊端让他觉得孟安是个难得的人才。
“第四错：法家治国不合时宜！”
“秦奉行法家理念，‘法治’，‘重刑’，在大一统之前它是帝国强大的良药，大秦能这么强大多亏了它。但在大一统之后却是帝国的毒药，慢慢腐蚀着大秦。”
“它的理念藐视人性，压抑人性，以致使君臣离心离德，百姓对朝廷只有畏而没有敬，严重违背民心民意，以法治国可以行一时之计，却不可行长久之用。”
“若以君比喻为舟，民比喻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孟安一连说了四条错，说得口干舌燥。
再看端坐在九五之上的始皇，还是刚才的那副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此言朴素无华，却蕴含大道理。”
“然朕以为，只要朕在的一天，一切魍魉皆是浮云。”
嬴政淡然道。
言语间充满了无限的信心。
统一六国这么难的事都实现了，还有比这更难的事？
“始皇所言极是。”
“你活着的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我现在说的是大秦二世而亡，是说没你之后！”
孟安毫不怀疑嬴政说的。
他本人具有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
大秦能大一统而不乱，最大的功劳是嬴政健在。
只要他在的一天，天下就乱不了，大秦就崩不了。
但，人终有寿寝的一天！
嬴政身上散发的自信仿佛突然被阉割掉，很快就变得萎靡。
他有自信掌控自己活着时候的一切，却不敢说死后还能威震四海。
所以服用丹药，追求长生，以带领大秦子民万代永存。
然丹药疑似有剧毒，长生恐怕无望。
该怎么办？
秦二世而亡是真的吗？
嬴政对孟安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但对于孟安的一些见解却不谋而合。
突然，嬴政灵光一闪，视线集中在孟安的身上。
“既然你说得头头是道，一连举例朕的四大错，可有解？”
孟安有点意外，没想到始皇不仅没生气，还询问自己有没有解。
也许这就是始皇吧，有常人没有的胸怀。
他挺拔的脊梁也微微弯曲了稍许。
但很快，嬴政就坐直腰板，神色恢复淡定。
“朕若斩了赵高，永久软禁胡亥，是不是可以改变？”
嬴政沉声道。
没有发生就是可以改变。
且他也不是完全信任孟安所言。
“理论上可以。”
“但实际上却不一定。”
孟安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说道。
“此言何意？”
嬴政盯着孟安，沉声道。
“按史学家们点评，大秦二世而亡，直接原因在于胡亥，但间接原因却在于始皇。”
孟安沉声道。
不止是史学家们的点评，孟安也是如此觉得。
“朕一统六国，北击匈奴，南征百越，修筑万里长城。”
“书同文，车同轨，统一货币，统一度量，修筑灵渠泽万物。”
“朕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大秦能万世永存，一群酒囊饭袋竟敢抹黑朕？”
嬴政冷笑，眼神涌出杀意。
瞬间，偌大的宫殿温度急速下降，寒得襂人。
满殿的宫女和太监吓得再次跪下，颤巍巍的额头都冒汗。
“始皇千古一帝，功绩不可磨灭。”
“但是人非圣贤，有功绩就会有过错，人不能只盯着自己的功绩看而忽略了过错。”
孟安郑重向嬴政行礼，正色道。
始皇帝的功绩千秋万代不可磨灭。
若不是他，现在的华夏可能和欧洲一样四分五裂。
“哼，朕有何过错？”
嬴政冷哼一声，嗤笑道。
但很明显，他的心情不错，因为他听到孟安说他千古一帝。
如果孟安当真的来自后世两千年，那么自己在两千年后依旧被人评为千古一帝，功照千古！
“第一错：赋税重！”
“天下百姓苦战争已久，无比渴望着和平时代降临。”
“然始皇横扫六合统一寰宇后却不是休养生息，而是为满一己私欲大修阿房宫和陵墓，大大加重了赋税和徭役。”
孟安沉声道。
春秋战国数百年战乱，民不聊生。
始皇的出现，大秦的大一统是无数人期待的结果。
然而期待的结果却不是想象的那样美好，人们心生怨恨。
只是摄于始皇的威望和大秦的铁骑，有苦难也不敢呻吟。
“你只看到朕大修阿房宫和陵墓，却没看到朕北筑长城、南戍五岭、西修灵渠？”
嬴政眼神一眯，冷声道。
自己劳苦功高，已到晚年，修一下陵墓都不行？
“我刚才说了：人非圣贤，有功绩就会有过错，人不能只盯着自己的功绩看而忽略了过错。”
孟安强调道。
嬴政呼吸为之一滞，沉着脸，没有说话。
“第二错：秦律苟！”
“轻罪重罚，刑罚极其残酷，单单死刑就有八大类三十余种，其他处罚类型更数不胜数！”
“一个延误工期就要杀头，何等的惨无人道，压得天下百姓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这样的大一统又有何值得期待？”
孟安上前一步，大声道。
他也是个普通人，深知苟律对底层百姓有多么可怕。
生活在苟律下，就好比生活在地狱里，人们战战兢兢，没有幸福可言。
嬴政还是没有说话，但眉头却微微皱了皱，心想大秦死刑真的有三十余种那么多？
“第三错：底层失去上升通道。”
“大秦军功爵制是秦历代以来的根基，是秦强大的根本，是秦灭六国的重要手段，也是大秦选拔底层人才的重要途径。”
“然六国灭，大秦逐渐稳定，天下渐无战事，军功爵制形同虚设，底层的人才上不来，高层的血液无法更换，朝廷的官员全是来自各权贵的门客，脱离了基层，不知天下百姓想要什么。”
“人才流失就容易滋生问题，官员脱离基层就容易政策空洞。”
孟安继续朗声道。
丝毫没注意到始皇眼神闪过一丝赞许。
作为帝国的掌陀者，嬴政已经意识到军功爵制的弊端。
但军功爵制是大秦的国本，改革压力山大，不能轻易改变。
且没有一个更好的代替制度之前是绝对不能更改的。
孟安能看出军功爵制的弊端让他觉得孟安是个难得的人才。
“第四错：法家治国不合时宜！”
“秦奉行法家理念，‘法治’，‘重刑’，在大一统之前它是帝国强大的良药，大秦能这么强大多亏了它。但在大一统之后却是帝国的毒药，慢慢腐蚀着大秦。”
“它的理念藐视人性，压抑人性，以致使君臣离心离德，百姓对朝廷只有畏而没有敬，严重违背民心民意，以法治国可以行一时之计，却不可行长久之用。”
“若以君比喻为舟，民比喻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孟安一连说了四条错，说得口干舌燥。
再看端坐在九五之上的始皇，还是刚才的那副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此言朴素无华，却蕴含大道理。”
“然朕以为，只要朕在的一天，一切魍魉皆是浮云。”
嬴政淡然道。
言语间充满了无限的信心。
统一六国这么难的事都实现了，还有比这更难的事？
“始皇所言极是。”
“你活着的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我现在说的是大秦二世而亡，是说没你之后！”
孟安毫不怀疑嬴政说的。
他本人具有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
大秦能大一统而不乱，最大的功劳是嬴政健在。
只要他在的一天，天下就乱不了，大秦就崩不了。
但，人终有寿寝的一天！
嬴政身上散发的自信仿佛突然被阉割掉，很快就变得萎靡。
他有自信掌控自己活着时候的一切，却不敢说死后还能威震四海。
所以服用丹药，追求长生，以带领大秦子民万代永存。
然丹药疑似有剧毒，长生恐怕无望。
该怎么办？
秦二世而亡是真的吗？
嬴政对孟安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但对于孟安的一些见解却不谋而合。
突然，嬴政灵光一闪，视线集中在孟安的身上。
“既然你说得头头是道，一连举例朕的四大错，可有解？”
孟安有点意外，没想到始皇不仅没生气，还询问自己有没有解。
也许这就是始皇吧，有常人没有的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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