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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想把这个故事讲清楚,还得从我十岁那年的经历说起,那是我第一次撞到邪门的东西。

    小时候我住在一个偏僻的农村,一道河坝把村子隔成两边,我的家在东村,那天我爸带我去西村吃酒席,天快黑的时候我爸还在跟一群人打扑克,我在一旁闹个不停,我爸被我烦得没辙偷偷给了我一个苹果,要我先回家。我就边吃苹果边往家里走,西村和东村隔得有点远,那天我突然想走一条小路回家,因为走大路一般要二十几分钟,走小路只需要十来分钟,我想偷个懒。

    就在我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在水田的边上看到了一个老人,那个老人穿的灰布衣服,戴着一个蓑笠,我看不清他的脸。

    那时天色已经快黑透了,我突然涌起一阵恐惧,那个老人坐在我要回家的路上,一动也不动。我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觉得他不像是个活人,因为我看了他那么久,他真的没有丝毫动作,太不正常了。

    我鼓足勇气大声喊了一句:“喂!”

    我的声音在发抖,他隔我的距离只有十几步的样子,没有理由听不到。

    但他还是没有抬头。

    我的恐惧压倒了偷懒的想法,我开始慢慢的往后退,想着还是走大路回去吧,退了几步后我回头又看了那老人一眼,就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老人居然抬起头在看我,他的脸色是青色的,眼珠凸出好像快掉了出来,更要命的是,他居然在冲我笑。

    我认出来他是西村孙小武的爷爷,我和孙小武是一个学校的,见过这个老人几次。

    我被他的模样吓呆了,几乎快尿了出来,就在这时候我看到水田里有一条金色蟒蛇,我这个人从小比较顽皮,胆子也是出奇的大,什么皮都调过,但却对蛇怕的出奇,有时候钓龙虾钓出一条水蛇都吓得打滚,这条蟒蛇让我浑身发颤。

    我对那老人说:爷爷,有……有蛇。

    这个老人还是冲我笑,笑容无比的诡异。

    就在这时候,那条金色蟒蛇用一种无法形容的速度缠上了他的脖子,然后死死的勒着他的脖子,这个老人舌头一下子掉了出来,但是嘴角还是在对我笑。

    我大叫一声就往回跑,我从来没有跑的那么快过,我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跑,拼命跑!

    我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一大块皮,顾不上疼爬起来接着跑,我的鞋带散了,也没有管接着跑,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往回跑,天已经黑透了,我跑的大汗淋漓,终于在西村的村口边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爸的朋友,我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嘴里还说着“救命”“蛇”“死人”之类的词语。

    那个男人开始还在笑,后来看我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带我去找我爸。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比我爸先动身,却是在东村找到的我爸,我爸看到我还有点生气:你刚刚去哪里了,玩了这么久?

    我拼命的解释刚刚的一切,我实在被吓狠了,边说边哭手还紧紧的抓着我爸的腿,这个模样终于让那些大人重视起来我说的话。

    他们拿起锄头镰刀之类的工具,带上手电筒往那条小路走,我死活不敢再去,我爸爸抱着我说没事,让我也跟着去。

    结果呢?

    那条小路上什么都没有,没有老人,没有蟒蛇,也没有尸体。

    我爸以为我又在恶作剧,作势要教训我,旁人却制止了他,有个男人问我:“你刚刚说你认识那个老人,他是谁?”

    我说:“西村孙小武的爷爷。”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大人们一下子沉默了,空气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我突然觉得背后发麻,又开始害怕起来。

    那个男人问我:“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吃谁家的宴席?”

    我摇了摇头,死死的抓着我爸的手,那个男人盯着我的眼睛说:“孙小武的爷爷昨晚死了,今天是他的丧事!”

    那天晚上,我不敢一个人睡觉,我甚至不敢闭眼,那个诡异的笑脸和金色大蟒一直在我脑海里闪现,我吓得大叫。

    苦了我的奶奶,一次次给帮我把汗透的衣服换掉,把热毛巾敷在我额头上。

    随后几天,我都觉得浑身无力,脸色发青吃不下饭,家里人以为我病了,带我去医院检查,但是医生却检查不出任何毛病,只是给我开了点健胃的药。终于有一天我病倒了,在床上上吐下泻,村里的一个老人看见我这样,嘟囔一句:“会不会是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奶奶听到这话身体一抖,第二天请来一个阴阳师傅,那个老头白发苍苍,眸子却像年轻人一般清明透亮,这个老先生可不简单,很多人都说他是活神仙。

    有一次一个老太太去世了,但身体僵硬眼睛闭不上,颇有点电视剧里恐怖情节的感觉,老奶奶的子孙吓得不轻,连忙去请那个老先生。

    老先生来了扫了一眼遗体,然后问了句:老太太是不是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找出来,你们在屋子里找找。

    后来在一个老箱子里找到一个黄金手镯,子孙把手镯摆到老太太的眼前,几个儿媳哭着说让她放心不会把她的嫁妆给丢了,老太太立马合眼了,周围人纷纷咂舌。

    还有一户人家,小孩子一直发高烧,怎么输液打针都退不下去,一到晚上那小孩就开始嚎哭,哭的连嗓子都哑了。

    那户人家就请来了老先生,老先生摸了摸小孩的头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说:你们家后院可能有脏东西。

    胆子大的青年拿着铁锹和榔头去了后院,找了一圈发现了一窝野猫的尸体,旁边还有一条花蛇,野猫的尸体烂的乱七八糟,场面十分恐怖。青年们一哄而上,把那条蛇用工具给打死,然后埋了那些野猫。

    第二天小孩的烧就退下来,神智也慢慢恢复。

    还有一回更是奇了,村里的一小伙子带了个外地女孩回来准备结婚,婚礼在农村当然要办得轰轰烈烈,搭棚子请乐队吃大家宴,结果正在吃晚饭的时候搭的棚子突然倒了,中间很粗的一根木头莫名其妙断掉,大家连忙抱着自己的碗跑出去,倒也没被影响气氛,还在哈哈大笑。

    老先生连忙找到了那小伙子的父亲,说这门亲事结不得,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小伙子的父亲正高兴呢,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就等着这一天,怎么能听得这些晦气话,阴着脸没搭理老先生。

    结果结婚没到一年,那小伙子就因为和人斗殴丧了命,死的那年还不到二十五岁。而斗殴的原因就是那个外地姑娘和村里的某个青年暧昧不清,听说还一起睡过觉,两人就打了起来,一个当场被打死,另外一个被判了无期。

    办丧事的时候老先生也来了,拍了拍小伙子的棺材,很难过的叹了口气。

    老先生走到病床边,让奶奶把我的上衣给脱了,盯着我的胸口看了会,很严肃的说:“这孩子吃了祭品,被冤鬼缠上了”

    我想起来那天晚上我爸偷偷塞给我的苹果,好像就是从灵台上拿下来的,农村人百无禁忌,再加上当时经济条件也不好,平时很难吃到水果,就不太在乎这些东西。奶奶连忙问怎么办,老先生说要是阳气盛的男人吃了无所谓,那些鬼也不敢招惹他们,女人小孩吃了就很麻烦,要服药还要驱鬼。

    我家三代单传就我一根独苗,奶奶把我当成心肝宝贝,卖掉戴了大半辈子的银镯子,买东西让那老先生做法事,驱鬼的过程我已记不大请,隐约记得我泡在一个装满热水的大盆里,老先生拿着各种东西绕着我打转,我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就靠在木盆的边上睡着了。

    醒来后精神好了很多,奶奶端着一碗黑黢黢的东西让我喝掉,我忍着难闻的气味一口喝完,随后开始呕吐,由于我很长时间没吃东西,吐的都是酸水,吐到最后我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整个人难受的想死,站在一旁的老先生猛地一拍我后背,我“哇”的一声,居然吐出一条半尺来长的虫子。

    那条虫子是灰色的,还在地上卷曲打滚,老先生用钢针把它挑起来,丢进一旁的火炉里。

    那幅画面给我留下深刻记忆,那条虫子被烧得啪啪作响,还冒着诡异的青烟。

    那天晚上我食欲大增,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很快恢复到以前生龙活虎的模样,奶奶对那个老先生千恩万谢,老先生临走时送了我一个挂坠,红绳子上串着几颗玄黑色的佛珠,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对奶奶说:“这孩子体质特殊,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这样的事,这东西常戴在身边,撞到什么脏东西也能护得他周全”

    那个挂坠就这样伴随着我长大,一戴就是十五年。

    而上个月,打篮球的时候这个挂坠不小心被球友扯坏,佛珠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我捡起来后懒得再找绳子串,就把那些东西锁在书柜里,我没能想到的是,真就那么邪门,那天晚上我又遇到怪事。

    那天晚上公司老板突然打电话叫我去加班,说刚做好的程序又出现了问题,让我回公司弄好,明天有甲方公司的人过来检查,虽是一肚子怨言,我还是打车回办公室。事情做完后已经凌晨两点,寒风阵阵袭来,街上的路灯都熄灭,我缩着脖子在路边打车,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却不同意按路程打表,那司机留着络腮胡子,对我说:“五十块钱,爱走不走,待会儿都交班了,你想打车都打不着。”

    我这个人容易说话,平时很少和人起争执,想着他说的也是实话,就甩给他五十块钱冷着脸坐进后车厢。

    结果那司机左拐右拐,开了三十多分钟,居然开到偏僻的国道上,我有点急了,拍拍他的座位:“你这是要往哪开?”

    那司机扭过头对我说:“五十,我把你送回去”

    我说:“刚刚不是给你五十么?”

    司机露出一口黄牙,带着嘲笑意味的语调:“再加五十”

    “你大爷!”我有点生气的拉开车门,那时已经是深夜,郊区的国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那司机见我不肯屈服,同意减价收三十把我送回市区,我对他骂了几句脏话,他冷笑几声扬长而去,我记住他的车牌号码,打算打电话投诉他。

    那司机走后我有点头大,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手机也没电了,只能顺着路往前走,希望能找到一个公交站台,或是等到一个好心司机带我回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只觉得腿都酸了,心里涌上一股悲凉感,心想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他妈怎么回去啊。

    就在这时,我居然看到一个女人,她穿着白色裙子,沉默的站在一棵树下。

    我慢慢靠近,发现她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五官精致身材苗条,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美女,只是她的皮肤雪白,白到一种不真实的地步,她也看到了我,大眼睛里露出一丝惶恐,我不再走近,免得这女孩以为我是坏人,我大着嗓门问她:“这么晚了,你待在这荒郊野外干嘛?”

    她犹豫了好久,慢慢开口:“我迷路了。”

    迷路?迷什么路可以迷到这种鬼地方来?

    我说:“你家在哪里?”

    她看了我一眼,低下头不再说话,看样子不想和我做更多交谈,已经入冬的天气,我看她衣着单薄,不知怎的涌上怜惜之情,把自己的牛仔外套脱下来递给她:“你先穿着吧,小心感冒。”

    那女孩没有拒绝,把我的外套披在身上,我的善意让她放下防备,她冲我甜甜一笑,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也许是我的错觉,我居然觉得她的笑容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问我:“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说:“遇到了一个无良司机,他想敲诈我,我没有答应他,他就把我丢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打向我们,一辆面包车缓缓停在我们面前,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问我们:“你们在这干嘛?”

    我连忙求救:“大叔,你能不能把我们送回市区,我可以给你钱”

    那中年人点点头,我拉起女孩的手就往车上爬,那女孩的手就像一块冰,不知道是不是冻太久的缘故,关上车门后,那中年人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胡闹,大晚上哪里不好玩非要来坟地玩”

    这句话让我后背发麻,我结结巴巴地问:“什么坟地?”

    那中年人指了指道路右侧的一块空地:“那就是坟地啊,你看不到那些墓碑?”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在我们刚刚站的地方后面,就是一块荒芜的坟场,杂草丛生大大小小的土包,我差点尖叫出来,慢慢侧过脸,坐在我旁边的女孩也正看着我,她脸色惨白,估计也被吓得不轻。

    那天晚上起,陌生的少女就住在我家里,并非是我有什么不良企图,而是无奈之举。

    中年司机把我送到地方后,我递给他一百块钱当感谢费,随即下了车,没想到女孩也跟着下来,我问她:“你跟着我干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我没地方去。”

    我头一下子大了,那时都快凌晨四点,我困得哈欠连连,只想快点回去睡觉,我说:“你给你朋友打个电话呗。”

    她怅然的摇摇头:“我没什么朋友。”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只得把她带到我租的房子,房间里面乱七八糟,到处都是脏衣服和饮料瓶,我有点害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女孩独身相处,不想给她留下一个邋里邋遢的形象,开门后风卷残云般收拾了一通,那女孩倒没有任何反感的表情,抿着嘴看我跑来跑去。我把床单换了一张,铺的干干净净,我对她说:“今天你就睡这儿吧,我睡外面沙发。”

    女孩看了一眼那张破破烂烂的沙发,问:“那地方能睡人吗?”

    “没事儿,我经常在上面睡,我喜欢在晚上看球赛,好几次看困了都是在上面睡的。”

    女孩冲我笑了笑,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

    不知道怎的,我总觉得她的样子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回来的路上想了一路,从高中同学到工作后的同事,答案都被我一一否定。

    我指了指卫生间:“你去洗个澡睡觉吧,我明天还得早起上班,我先睡了。”

    说完我走出房间躺到沙发上,疲惫感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不到一分钟我就沉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觉得有人站在我面前,我缓缓睁开眼,看到那个女孩一丝不挂的站在我对面,脸上带着少女独有的羞涩,她的身体很美,皮肤雪白小腿修长,肚子上没有一点赘肉。

    作为一个不经人事的处男,我被这一幕搞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干嘛?”

    那女孩本来有点害羞,被我慌张失措的样子逗笑了,她说:“我没衣服换。”

    我跳起来去衣柜拿出一套平时穿的睡衣,扭着头把睡衣递向她,女孩轻轻地接过,随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她把衣服穿好后拉拉我的手:“可以睁眼了,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