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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断魂桥

    下午五点半,终于离开楠竹林的马路。

    这个点天已经完全黑透,出了竹林是交叉口,道路明显变宽,温督季给的路线是绕过村庄的那条,需要走另一条路,横穿一个小城市,城市不算大,大概两小时车程。

    傅云岚把车停在路边修整,我从空间指南锁里掏出几盒自热火锅,兑了矿泉水等着吃东西。

    肚子好饿,因为一直没有放松精神,导致身体消耗的速度很快。

    胃痉挛的很痛,我摸出胃药扣了两粒吞了下去。

    “阿茶……”沈医生举起手,“你是常年胃病吗。”

    “嗯,老毛病,吃完药过会儿就不疼了。”

    这个病是因为妈妈早产,导致我从小肠胃就不好,加上没有味觉,对食物好坏不敏感,经常因为乱吃东西进医院。

    久而久之就成了老毛病,饿了会痛,吃撑了会痛,受到撞击会痛,吃了过凉过辣的也会痛。

    沈医生把脑袋探了过来,“手腕给我。”

    我顺从的递给他,他皱着眉把脉,大概一分钟后,他告诉我。

    “药不太行,虽然能缓解疼痛,但你这个身体需要的是调理,不然会胃穿孔。”

    他从医疗箱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两粒白色的药丸递给我。

    “暂时只有这两粒特效药,你先吃着,每顿饭后用温水冲服半粒,咱们会途径林海市,到时候趁机买药材重新研制。”

    我摸了摸已经停止痉挛的胃部:“不麻烦吗。”

    沈医生拧巴着眉头,眼角还通红着,看起来快哭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连忙摆手。

    真是受不了,见不得小孩哭。

    不过,我的胃可能真的不太好了,自从离开老家后,胃病犯的过于频繁,以至于我兜里那板药几天就没剩几粒。

    吃过饭后,我被沈医生盯着用水在小碗里化开了那半粒药,喝下去后我才知道为什么这个是特效药。

    胃部一瞬间仿佛被温开水注满,热腾腾的,刺激的我眼泪都溢了出来。

    “哈啊!”我一下子捧着肚子蜷缩在座位上。

    妹妹紧张的站起身:“姐!”

    这个感觉过于难熬,胃里越来越灼热,烫的我意识都模糊了。

    “红毛!我姐怎么了!”

    “别揪我领子,特效药嘛,这个是正常的,修复胃粘膜呢。”

    “她都疼哭了!正常屁啊,你到底靠不靠谱……”

    “哎呀……”

    听不清了……好难受……

    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小声叨叨,我皱了皱眉。

    好吵……

    “你不要拍你妈妈的脸了,让她休息一下。”

    “她已经醒了。”

    “被你吵醒的,别拍了。”

    我这才发觉脸颊上两只软乎乎的爪子,小小的,正轻轻的拍着。

    我揉着眼睛,把跪在座位边缘的小不点儿抱进怀里,扭头看了看后面。

    妹妹和沈医生正头靠头睡的不省人事。

    我看着傅云岚,无声的疑惑。

    傅云岚用气音说:“让他俩睡会,我放了点让人瞌睡的雾气在后座。”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瞪着大眼睛的小不点儿。

    傅云岚接着说:“他貌似不受这个影响。”

    我心里默默记下。

    我掏出手机查看地图,这才发现,傅云岚已经穿过了城市,正准备顺着路线穿过两条山脉之间。

    我揉揉额角,看了眼时间。

    晚上八点二十九。

    他肯定累了。

    “停车。”

    傅云岚乖巧的停下车,周围是芦苇荡,现在是在山脉脚下,山脉上有两条山泉被人引到一个桥洞下,因此路中间有一个古朴的石桥。

    石桥挺大的,宽度也比马路宽上一些,上面的石桩上有小石狮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车子里不好换座位,我观察了下四周,把小不点儿塞进他怀里,下了车。

    傅云岚在车里面往副驾驶移动,我在车头绕了半圈准备上驾驶座。

    傅云岚可能是怕我看不清路,开了远光灯。

    因为车灯打到了石桥上,在车里看不清的石狮子,现在看清楚了。

    我知道那儿不对劲了,这些石狮子的头是背对着石桥的,而身子是正对的,我稍微探头看了看,石狮子面容狰狞,眉心紧蹙,就好像不愿意看石桥一样。

    我的眼睛迅速往别的石狮子身上瞄,发觉目所能及的范围所有石狮子的头都是背对石桥,看的我心里发毛。

    快步走到车门边,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因为害怕,门被我关的“啪”的一声。

    傅云岚察觉到了我的不安,轻声问:“怎么了。”

    我咽了咽口水,指了指外面的石狮子。

    “那些石狮子的头和表情很不对劲,以防万一,咱们要不要等天亮再过去。”

    傅云岚的手按在小不点儿头顶揉了揉。

    “也好,老温的地图上好像有这个的标注,我还没看。”

    我啊了一声,随后掏出手机放大了红色的标注。

    断魂桥:据乡村传说,一对新人在这个桥上割腕殉情,石桥上的狮子都不忍心看他们生离死别,于是在太阳落山后,桥上的石狮子就会扭过头,待天亮后就会恢复原来的模样。

    ps:桥不危险,可以过。

    我盯着最后一行字,无语的启动车子,驶上了桥面。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依旧是桥两边的石柱,这个桥仿佛没有尽头。

    我蹙眉,再次看了一眼那个ps,觉得奇怪。

    单手把手机固定好,给温督季打了个电话,开了外放。

    “喂……”温督季听着有些疲惫,语气恹恹的。“阿茶,怎么了。”

    我问道:“那个山脉间的石桥ps是你写的?”

    “啊?”温督季有些懵,“石桥的设计者制造了路障,山脉里太阳落山后会有些异变的东西出来觅食,所以只有白天可以通过石桥啊。”

    我盯着那个ps:“你重新给我发一份地图,这份别经手你侄子。”

    温督季那头突然沉默,不一会儿一份新的地图就发了过来,温督季有些抱歉的说道。

    “阿茶,我没料到他会改标注,那天我太忙了,让他帮忙把地图导进手机的,发给你的时候我只查看了路线,没注意标注。不过你别担心,那个桥并不危险,只不过你别停,开到天亮就好了。”

    我皱眉,大概凌晨两点多太阳会升起,现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啊。

    “嗯,我知道了,谢谢。”

    刚准备挂电话,就听到那头温督季猛地吼了一声。

    “常十一渊!”

    动静大的我耳膜都疼,把电话挂了后,我把车速降低,慢慢悠悠的开着车。

    傅云岚把小不点儿举起来,撩开他的额头,手指摸了摸那两条杠杠,轻声问道:“他额头这个是胎记?”

    我摇头,余光瞥着他:“不知道,应该是,生来就有。”

    傅云岚把小不点儿重新抱好,手按在他头顶揉了揉,孩子发出不满的哼唧声。

    “话说,断魂桥的传说是真的吗。”傅云岚突然幽幽道。

    我恶寒,咬牙。

    “黑乎乎的,不要谈这个,你累了就先睡会。”

    傅云岚轻笑一声,我恼了。

    “干嘛,没见过怕鬼的!”

    “啊,抱歉,”他掩住嘴偷笑,“我没想到你看起来挺正经的,会怕这个。”

    我翻了个白眼,把目光放在前方的路上。

    路永无止境一般,只要保证一直走直线就可以,周围除了一群石狮子的后脑勺,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因为太黑,能见度很低,只能看见车前面不远处的桥面。

    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坏了,我感觉温度越来越低。

    “云岚,你冷不冷,我温度调高了昂。”

    我伸手去触按钮,发觉傅云岚没理我。

    扭头一看,身边没有人。

    心里大亥,看了眼后座,也没有人,感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从头到脚都开始发颤。

    “哈啊……搞什么……”

    我颤抖的哈着热气,本能的觉得不能停车查看。

    手握着方向盘,心脏雷打一样剧烈跳动,震的我都快吐了。

    面前本就不清晰的路,突然蒙上一层白雾,白雾中间出现了光亮。

    车子继续前行着,不一会儿就看到白雾中间的东西了。

    我真的快哭了。

    肯定是幻觉或者梦境。

    可是真的很吓人啊啊啊啊!!!

    一群脸色白的不行的人,往这边走了过来,我的车速不快,眼睁睁看着他们往这边贴。

    我的手只能攥着方向盘不知道该干什么。

    那些人一个个嘴巴咧到了耳后,脸上画着圆圆的红红的腮红,配上那张惨白的脸蛋,阴森恐怖的令人生恶。

    越来越近了……

    它们缓缓的贴近车,离我最近的那个,我甚至看清了他弯弯眼睛下不甚清晰的瞳仁。

    恶意,充满了恶意。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死定了。

    我欲哭无泪,虽然知道现在不合时宜,但真的快忍不住了……

    很快,车就迎面撞上了他们。

    随后脑子里浮现出一段话。

    怎么办怎么办……撞人了,该死的,要不要加速冲过去算了,就算撞到也不是我的错。对,不是我的错,都怪他们不识好歹。

    巨大的撞击导致车子骤然停了下来,面前的一群人被撞的倒了好几个,一个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开始扒车门。

    我一边暗暗庆幸这个车改装过,普通人应该没法打开,一边默默吐槽这个车速应该不会撞成这样啊,他们在碰瓷吗。

    随后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手腕,从车里扒拉了出去。

    那手冷的刺骨,我疼的一激灵,随后开始剧烈挣扎。

    那只手还真的被我掰开了,正当我准备返回车内,身体又被其他几人按住。

    我哀嚎一声,连推带踹。

    很快就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迷糊中听到他们说着沙哑破碎的话。

    “赔钱……赔钱……”

    “不赔钱不让走……”

    “冲撞了新娘子还想跑……”

    我脑瓜子被吵得嗡嗡的,随后从兜里摸出一把手枪。

    面前炸开一朵血花,粘稠的血液糊在了我的脸上。

    身上的禁锢有些松懈,腥臭的血腥味刺激的我想吐。

    手下的扳机终究是扣了下去……

    风吹淡了一些雾气,那台花轿更清晰了。

    好想……

    好想知道轿子里的姑娘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