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失忆症
绮芸所述，让明扬和万灵心皆内心一震，直觉犹如晴天霹雳。
而且，他们正在寻找的破案线索，恐怕京兆府知道的人，都不及十之一二。
尤其是刘夫人和樊先生处所得，唯有他们清楚，这女子又如何得知？
万灵心强装镇定，淡然问道：
“什么铁桦？娘子所言，在下不懂，烦请详细解释。”
绮芸收起真实神色，仿佛又戴上平日里的面具，桃花眼弯起，妩媚光彩，笑道：
“方才奴家进来时，明公子是真糊涂，而万捕头现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此时此刻，李捕头还歇息在奴家院里，否则，如何得知陈府尹之事？
话不多说，点到为止，信与不信，全在二位。
奴家告辞！”
说完，娉婷起身，衣带飘起，来时出乎意料，去时干脆利落。
万灵心连忙强留：“花魁娘子大名，歌舞双绝，从未见识过，今日既有缘，何不来一曲助兴？”
“多谢万捕头夸奖！”绮芸从容半蹲，还行万福礼，
“已打搅多时，哪敢再叨扰？
方才所言，一字不可再多，务必请二位保密，奴家平安，全系于此！”
万灵心看她态度坚决，不再强迫，重重点头：
“娘子义举，在下哪敢不遵？
还请宽心，必定不会透露分毫，唯我二位烂在肚里。”
绮芸走后，屋内重归安静，明、万二人谁都不知怎样开口。
刚才的信息，爆炸性太强！
“不是真的，绮芸娘子是另有图谋。”万灵心双手交握，反复揉搓，
“京兆府内之事，本不该外扬，但你父亲日常往来间，对此算是了如指掌。
所以，对你说道几下，也是无妨。
若说陈府尹无能，或者平日贪腐，都无可辩驳，但制造命案，引发京城动乱，无德至此，怎样我都不信。
还有李妹生，若说奸猾阴险、歹毒狠辣，又头脑不够，只有三脚猫功夫。
得此职位，全凭借他舅舅，都确有其事。
但他一心爬官，自毁前途的事，绝不会做的。”
明扬答道：“绮芸没有撒谎，就算事实错了，对于她来说，也是真正认知。
她左右脸表情变化，始终一致，没有出现错节。
而且，讲到极北惨剧时，瞳孔猛然收缩，悲痛之情不是假的。”
“为何？”
很显然，万灵心虽然嘴硬，但还是对微表情分析，不能自已地感兴趣。
这种授业解惑，明扬自然很愿意担当，耐心详细解释道：
“人的大脑分为两半球，发自内心的感情，通常由右脑控制，具体反映在左脸上。
理智性感情，包括经过克制和伪装的感情，则由左脑专司，然后反映在右脸上。
因此，左脸表情大多为真，右脸表情有可能是假的。
二者如果保持一致，则说话者毫无隐瞒。
左右脸表情是否同步，瞳孔缩放如何调解，是生理反应，不受大脑控制。
只是一点可疑，她为何如此迅速得知，我们拿到大量铁桦枝？
若是听于李妹生处，也解释不通，不过这一点，与案件无关，可以暂且放下。”
明扬星目忽暗，语气里带了讥讽，调转话题，继续说道：
“陈元知为何不会失德？京兆府乃天子脚下，各种矛盾错综复杂，人际关系盘根错节。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若没有两把刷子，能将府尹之位做到如鱼得水？
有件事，我一直自己消化，因为没有其他佐证前，说出来涉及太大，会影响判断。”
随即，他将万灵心回府衙汇报时，提及铁桦那一刻，陈元知的微表情变化，复述了出来。
鸳鸯五珍烩需趁火候，那股浓鲜才能直冲九霄，明扬趁说话间隙，尝了一口。
这道菜深得奥义，滋味俱全，可却少了一份悠然之味。
唉！因为心绪不宁。
于美食而言，真是暴殄天物。
万灵心则一筷未动，绮芸走后，她就将面前碗筷，推离了两尺。
听完陈元知的细节，她更是樱唇微嘟，重重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肩。
对这一桌珍馐美味，彻底视若无睹了。
明扬继续问道：“至于李妹生那里，自一面之后，再无接触，知之甚少，他舅舅是哪位？”
万灵心浮起一丝轻笑，玩味道：
“曾经的御前太监大总管，现今的东厂厂公李方，你不知道？
而且他的本名，是叫李老实，就因为他舅舅得了势，他才从乡下赶来投奔，还顺便改了名字。
李方的妹妹所生，不就是，李妹生吗？
这是时刻在提醒和讨好李厂公，他是亲外甥，自己人，会言听计从，只要给他权势和富贵。
这样的人，如何会冒险犯案？”
东厂？难道说，这里是类似于明朝的厂卫制度，锦衣卫、东厂堪称特务机关的巅峰。
他们权力无限放大，是皇帝的耳目与爪牙，时刻监视着官民的一举一动。
二者之间也相互争斗、制衡不断，妄图独揽大权，只是不知道，现今的朝代，哪个占了上风？
既然李妹生如此背景，对万灵心却恭敬有加，那她的背后、陈元知口中的她父兄，会是什么大人物？
明扬感觉气氛着实低沉，故作神秘道：
“万姑娘，既然你对家父评价颇高，对我如此信任，我也不能再隐瞒了。”
“探事阁与东厂，实际有所关联？”万灵心透亮如黑曜石的眸子，突然间更加幽深。
“这个。。。”
明扬将话就话，故意皱起入鬓剑眉，微眯俊朗星目，仿佛一个惊天大秘密，就要面世，
“我今日所说，你不要外泄，事实上。。。”
万灵心下巴压低，杏眼抬起，一脸凝重，等待谜底。
明扬唇角翘起，笑意如清泉的波纹般，漾及满脸，促狭道：
“并没有！哈哈！”
如果，万灵心有受到捉弄的感觉，再一生气，就不好了。
他又连忙恢复如初，假装皱眉道：
“我想说的是，自今早被李妹生掌掴痛醒，就大脑一片空白，前尘往事，有些已记忆不起。
我探事阁的过往，脑中痕迹，尚且所剩无几。
有关本朝所知，恐怕不如三岁孩童。”
万灵心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的玩笑上。
她轻嘘一口气，后背放松，上身微离靠垫，满脸的凝重猜疑，转为关切同情：
“失忆症？！怪不得，看你言行举止，听你所想所问，皆与传言不符。
我师傅玄慧大师，精通此类疾病，又妙手仁心，你可以前往诊治。”
她杏眼一弯，唇角酒窝乍现，笑道：
“不过，你确定要恢复吗？
我感觉，此时此刻的你，比起以前，甚好！”
“那就依从姑娘，保持现在，我也自觉。。。甚好！”
明扬就坡下驴，他才不想拥有原主的记忆。
尤其是这种脓包又废头的，再玷污了他的思维方式，得不偿失呀！
“我得此怪病，日后必遇艰难险阻，凡此种种，仰仗姑娘，还望多提点照顾。”
“明公子客气！若此案顺利侦破，以后互相扶持。”万灵心豪爽回答。
经此插曲，明扬穿越后的身份问题、知识欠缺逻辑问题，得到暂时解决。
又靠了一颗好乘凉的大树，也博得美人一笑。
她居然对他用了尊称，第一次被叫“公子”，一阵暖意在心底荡漾开来。
气氛轻缓和谐，可谓一举三得。
“其实，关于陈元知和李妹生涉案，在合乎逻辑方面，有一种解释，能够合情合理。”
看着陷入思维定式的万灵心，明扬轻声提点道。
而且，他们正在寻找的破案线索，恐怕京兆府知道的人，都不及十之一二。
尤其是刘夫人和樊先生处所得，唯有他们清楚，这女子又如何得知？
万灵心强装镇定，淡然问道：
“什么铁桦？娘子所言，在下不懂，烦请详细解释。”
绮芸收起真实神色，仿佛又戴上平日里的面具，桃花眼弯起，妩媚光彩，笑道：
“方才奴家进来时，明公子是真糊涂，而万捕头现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此时此刻，李捕头还歇息在奴家院里，否则，如何得知陈府尹之事？
话不多说，点到为止，信与不信，全在二位。
奴家告辞！”
说完，娉婷起身，衣带飘起，来时出乎意料，去时干脆利落。
万灵心连忙强留：“花魁娘子大名，歌舞双绝，从未见识过，今日既有缘，何不来一曲助兴？”
“多谢万捕头夸奖！”绮芸从容半蹲，还行万福礼，
“已打搅多时，哪敢再叨扰？
方才所言，一字不可再多，务必请二位保密，奴家平安，全系于此！”
万灵心看她态度坚决，不再强迫，重重点头：
“娘子义举，在下哪敢不遵？
还请宽心，必定不会透露分毫，唯我二位烂在肚里。”
绮芸走后，屋内重归安静，明、万二人谁都不知怎样开口。
刚才的信息，爆炸性太强！
“不是真的，绮芸娘子是另有图谋。”万灵心双手交握，反复揉搓，
“京兆府内之事，本不该外扬，但你父亲日常往来间，对此算是了如指掌。
所以，对你说道几下，也是无妨。
若说陈府尹无能，或者平日贪腐，都无可辩驳，但制造命案，引发京城动乱，无德至此，怎样我都不信。
还有李妹生，若说奸猾阴险、歹毒狠辣，又头脑不够，只有三脚猫功夫。
得此职位，全凭借他舅舅，都确有其事。
但他一心爬官，自毁前途的事，绝不会做的。”
明扬答道：“绮芸没有撒谎，就算事实错了，对于她来说，也是真正认知。
她左右脸表情变化，始终一致，没有出现错节。
而且，讲到极北惨剧时，瞳孔猛然收缩，悲痛之情不是假的。”
“为何？”
很显然，万灵心虽然嘴硬，但还是对微表情分析，不能自已地感兴趣。
这种授业解惑，明扬自然很愿意担当，耐心详细解释道：
“人的大脑分为两半球，发自内心的感情，通常由右脑控制，具体反映在左脸上。
理智性感情，包括经过克制和伪装的感情，则由左脑专司，然后反映在右脸上。
因此，左脸表情大多为真，右脸表情有可能是假的。
二者如果保持一致，则说话者毫无隐瞒。
左右脸表情是否同步，瞳孔缩放如何调解，是生理反应，不受大脑控制。
只是一点可疑，她为何如此迅速得知，我们拿到大量铁桦枝？
若是听于李妹生处，也解释不通，不过这一点，与案件无关，可以暂且放下。”
明扬星目忽暗，语气里带了讥讽，调转话题，继续说道：
“陈元知为何不会失德？京兆府乃天子脚下，各种矛盾错综复杂，人际关系盘根错节。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若没有两把刷子，能将府尹之位做到如鱼得水？
有件事，我一直自己消化，因为没有其他佐证前，说出来涉及太大，会影响判断。”
随即，他将万灵心回府衙汇报时，提及铁桦那一刻，陈元知的微表情变化，复述了出来。
鸳鸯五珍烩需趁火候，那股浓鲜才能直冲九霄，明扬趁说话间隙，尝了一口。
这道菜深得奥义，滋味俱全，可却少了一份悠然之味。
唉！因为心绪不宁。
于美食而言，真是暴殄天物。
万灵心则一筷未动，绮芸走后，她就将面前碗筷，推离了两尺。
听完陈元知的细节，她更是樱唇微嘟，重重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肩。
对这一桌珍馐美味，彻底视若无睹了。
明扬继续问道：“至于李妹生那里，自一面之后，再无接触，知之甚少，他舅舅是哪位？”
万灵心浮起一丝轻笑，玩味道：
“曾经的御前太监大总管，现今的东厂厂公李方，你不知道？
而且他的本名，是叫李老实，就因为他舅舅得了势，他才从乡下赶来投奔，还顺便改了名字。
李方的妹妹所生，不就是，李妹生吗？
这是时刻在提醒和讨好李厂公，他是亲外甥，自己人，会言听计从，只要给他权势和富贵。
这样的人，如何会冒险犯案？”
东厂？难道说，这里是类似于明朝的厂卫制度，锦衣卫、东厂堪称特务机关的巅峰。
他们权力无限放大，是皇帝的耳目与爪牙，时刻监视着官民的一举一动。
二者之间也相互争斗、制衡不断，妄图独揽大权，只是不知道，现今的朝代，哪个占了上风？
既然李妹生如此背景，对万灵心却恭敬有加，那她的背后、陈元知口中的她父兄，会是什么大人物？
明扬感觉气氛着实低沉，故作神秘道：
“万姑娘，既然你对家父评价颇高，对我如此信任，我也不能再隐瞒了。”
“探事阁与东厂，实际有所关联？”万灵心透亮如黑曜石的眸子，突然间更加幽深。
“这个。。。”
明扬将话就话，故意皱起入鬓剑眉，微眯俊朗星目，仿佛一个惊天大秘密，就要面世，
“我今日所说，你不要外泄，事实上。。。”
万灵心下巴压低，杏眼抬起，一脸凝重，等待谜底。
明扬唇角翘起，笑意如清泉的波纹般，漾及满脸，促狭道：
“并没有！哈哈！”
如果，万灵心有受到捉弄的感觉，再一生气，就不好了。
他又连忙恢复如初，假装皱眉道：
“我想说的是，自今早被李妹生掌掴痛醒，就大脑一片空白，前尘往事，有些已记忆不起。
我探事阁的过往，脑中痕迹，尚且所剩无几。
有关本朝所知，恐怕不如三岁孩童。”
万灵心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的玩笑上。
她轻嘘一口气，后背放松，上身微离靠垫，满脸的凝重猜疑，转为关切同情：
“失忆症？！怪不得，看你言行举止，听你所想所问，皆与传言不符。
我师傅玄慧大师，精通此类疾病，又妙手仁心，你可以前往诊治。”
她杏眼一弯，唇角酒窝乍现，笑道：
“不过，你确定要恢复吗？
我感觉，此时此刻的你，比起以前，甚好！”
“那就依从姑娘，保持现在，我也自觉。。。甚好！”
明扬就坡下驴，他才不想拥有原主的记忆。
尤其是这种脓包又废头的，再玷污了他的思维方式，得不偿失呀！
“我得此怪病，日后必遇艰难险阻，凡此种种，仰仗姑娘，还望多提点照顾。”
“明公子客气！若此案顺利侦破，以后互相扶持。”万灵心豪爽回答。
经此插曲，明扬穿越后的身份问题、知识欠缺逻辑问题，得到暂时解决。
又靠了一颗好乘凉的大树，也博得美人一笑。
她居然对他用了尊称，第一次被叫“公子”，一阵暖意在心底荡漾开来。
气氛轻缓和谐，可谓一举三得。
“其实，关于陈元知和李妹生涉案，在合乎逻辑方面，有一种解释，能够合情合理。”
看着陷入思维定式的万灵心，明扬轻声提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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