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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多精啊

    丁巍还真没仔细算过这两年工作室出品的影视作品以及投资盈利情况,因为相比较其他行业,影视剧这块儿的回款实在太慢,慢到丁巍都有些忘了的意思。

    最早的程耳的那部短片,丁巍拿出了十万块,程耳在纽约拿奖后还了三万美金,算是赚了。

    也是这一部的投资,让丁巍觉得自己运气爆表有主角光环,头铁的下定决心将这个工作室开下去。

    而后,关虎的一部《上车,走吧》的电影,还没见到回头钱,电视剧《黑洞》很大可能赚一笔,毕竟江苏卫视拿到了首轮播放,丁巍相信二轮、三轮播放下来肯定还会有进账。

    再是宁昊,这个山西憨憨目前一直在赔钱。

    再就是丁巍自己弄得大场面了,《鬼子来了》、《浮屠》、《漂亮妈妈》、《乐与怒》,《卡车上掉下的小提琴》、还有钱已经到位但项目很可能停下来的张一谋的那部《无名》,其中《鬼子来了》由于国内无法上映只能从海外版权上扣一扣了,丁巍抠了个小赔;《浮屠》在下映后被禁了,前段时间中影结算了票房,丁巍拿回来了六百三十六万五千四百三十二块六毛钱,除掉他的成本四百万,算是赚了两百来万,《漂亮妈妈》的海外版权丁巍拿了一部分,票房收入也回来了一部分,算是保本了。

    《卡车上掉下的小提琴》算是赔了,被电影频道以六十六万的价格买走了播映,丁巍只保留了可有可无的音像碟片,大概能拿回三四万块钱。

    《乐与怒》大概是全赔了,因为这一部电影算是丁巍出钱给青年电影制片厂拍的,海外版权归丁巍,内地票房归青年电影制片厂,导演张婉婷和编剧罗启锐两口子拿走了香江和宝岛的播映与碟片收入。

    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被江苏卫视买走了首轮播放,但丁巍相信这部电视剧大赚是肯定的,因为一周前江苏卫视安排其在晚上九点半档播映,前两天又调整到黄金八点档了——观众打来的电话与写来的信比江苏卫视任何一个节目的都多,强烈要求每天三集连播。

    原时空,冯源征因为安嘉和这个角色挨过路人的骂,甚至真的被扔过烂菜叶子,他的老母亲看了电视剧之后都打电话告诉冯源征,最近别来家里来,不然她忍不住想打儿子的冲动。

    从江苏卫视的观众来信以及电话询问中分拣出的信息来看,丁巍估计,距离他“挨骂”的日子不远了。

    道明叔这样不遮掩的夸他,丁巍还真有些不适应,稍有沉默。

    道明叔看丁巍不像一般的年轻演员成名后高眉咧嘴显露在脸上,越发高看丁巍两眼,但心里越觉得此事难全。

    “听说小俞拿了个奖?怎么就没想着庆祝一下?”道明叔看丁巍没搭话茬儿也不在意,就问起前段时间俞老师拿奖的事。

    俞老师实际上出道很早,人六岁就演过电影,但她让观众记忆明显的还是94年的电视剧《牵手》,但彻彻底底出了名火起来的却是去年热播武侠剧《小李飞刀》中的惊鸿仙子。

    八月底,金鹰奖的前身华夏电视剧行业协会给俞老师颁发了1999年年度最受观众喜欢女演员奖,公母俩在星爷的剧组抽不开身,《小李飞刀》剧组代领的,丁巍回到京城后,从俞老师的经纪人方敏那儿拿回来。

    这其实算俞老师为数不多的荣誉中比较硬的一个奖项,毕竟明年开始这个奖项就变成金鹰奖了,俞老师是最后一届电视剧行业协会的年度最受观众欢迎女演员。

    奖项对演员很重要,不单是荣誉,是身份与咖位的象征,更是演员自身持有的硬通货——奖项能加片酬。

    同时所属的演艺经纪公司更看重这东西,奖项奖杯也是经纪公司的荣誉与软实力之一——靠奖杯奖项经纪公司跟剧组制片方要的更多一点儿。

    俞老师的经纪公司因为丁巍以及工作室的原因,挂靠在青年电影制片厂了,尽管制片厂白拿分成,但他们不是很愿意丁巍以及电影新力量工作室这俩生金鸡蛋的母鸡飞走后,俞老师再跟着离开。

    丁巍和青年电影制片厂双方也算不适合和平的分手,丁巍多掏了两百六十多万,原因是俞老师拿奖后,青年电影制片厂甚至电影学院就有很多不是很好听的传闻,什么被包养、老牛吃嫩草、钓了个金龟婿、忘本之类的。

    丁巍大概能猜到是哪儿因为什么放出的风声,所以丁巍多掏了两百多万,算是用资本的力量强压了下去。

    南都娱乐的元记者提出的那个金元效应确实有很大的威力。

    因为这个,丁巍和俞老师都沟通过了,还是平常心,就当花钱保平安,也不搞什么庆祝之类的,正常日子就行了。

    丁巍估计道明叔这样问有替电视剧行业协会发声的意思,毕竟电视剧行业协会的这个奖改成金鹰奖依然是板上钉钉的了,但本届几乎所有拿了奖的演员都很低调,也不知道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以前虽然不出名,但好歹还算官方,现在全称叫某某卫视金鹰节了,那还不是那啥啊?

    丁巍看一眼不知道说这话什么意思的道明叔,赔笑道:“俞老师本身就懒,也不愿大张旗鼓,再者那会儿她还在剧组,抽不开身,所以……当然,楼上有个她的工作室,我昨天还瞧见她把那个奖杯小心翼翼满怀虔诚的擦了一遍又一遍的……”

    这个丁巍撒谎了。

    俞老师就根本不知道那个奖杯放在什么地方,她推开门瞧见一个大书柜、两架碟片、一个看着很高端先进的投影仪拉片机、一套家庭影院、一台留声机、一套多功能组合沙发等完全符合她坐着、躺着、趴着、歪着等各种姿势看电影听歌看书写字的要求,早就将奖杯放哪儿的都忘了。

    道明叔其实心里明白,可他也无可奈何。

    名字虽然叫的很官方很响亮,但行业协会已然入不敷出是事实,近两年要不是行业老资格的领导舍下脸拉赞助,这个协会怕是都要散了,现在有湘南卫视接盘,尽管可能会发生某些不公正公平的事,可至少没有断了传承,让那几位老爷子寒心。

    道明叔悠悠一叹,没了谈兴,站起身拍拍丁巍的肩膀:“所以说,市场是检验影视剧是否良品的唯一出路啊……”

    他这是话里有话,既是慨叹协会奖的昨日黄花,又隐约点题了他对目前五六代导演之争的某种看法,尽管这个看法在道明叔看来有些残忍。

    丁巍微微一顿,点点头,虚手一引,没有说话。

    他能说什么?

    市场和观众确实是检验良品的标准和利器,可等到市场被某些渣滓恶意搅浑、观众被资本诱导绑架的时候呢?

    吃亏的还不是那些兢兢业业真诚乃至虔诚对待影视作品的文艺工作者!

    趁着资本还没完全进入的时候不建立健全制度规定,真等到资本壮大的那一天,整个行业内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断了传承几无活路,甚至扭曲社会价值观的时候,你们这些前路者替整个行业背锅难道不悲哀吗?

    道明叔走了两步,突然转头笑着问丁巍:“听说,你跟姜闻要搞个大新闻?”

    二月份,《鬼子来了》在柏林拿到了金棕榈,姜闻成为继张一谋之后又一个冉冉上升的世界级大导演,然后,中影单方面爆出《鬼子来了》因为技术原因不能上映,姜闻突然间销声匿迹。

    直至上个月姜闻从国外低调回来,有传闻姜闻要搞个大新闻,有说姜闻移民法国、移民美国了的;有说姜闻被禁了,像九年前的田庄庄导演一样;有说姜闻被总局招安了,类似黄健新导演那样的;有说姜闻领了某项任务,要搞电影节等等。

    最近倒是只剩下一个声音了:姜闻被招安,成为针对第六代导演的国家利器。

    丁巍不知道姜闻跟道明叔有过沟通没有,也不知道道明叔这样问的意思,瞧一眼好演员道明叔的表情,没瞧出什么,丁巍只好摆手:“陈老师说笑了,我最近还真没注意人姜大导,有人不是说我跟姜闻挥拳相向大打出手吗?这又是哪里的话?”

    道明叔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唔,有个之前合作过得导演,想跟你聊聊,托我带个邀请,你去不去?”

    丁巍眼神清亮嘴角带笑:“陈老师,你去不去?”

    道明叔微微偏一下脑袋,直视丁巍,声音平缓地道:“我算是中间人,当然得去。”

    丁巍眨了一下眼睛:“好,晚上我开车。”

    道明叔一顿,嘿的一笑,拿手点点丁巍,没有说话。

    当然是今天晚上。

    实际上,算上道明叔,已经有五个人给他打电话发出过邀请了,只不过道明叔做事老道待人诚恳,上门亲自带话邀请而已。

    至于是哪个人,丁巍大体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五六代导演之争已经引起了总局的不满,强令姜闻来平息,但姜闻奸猾似鬼怎么会出功出力?

    姜闻既不属于第五代又不属于第六代,做这么件不讨好的事又没什么回报,所以他选择两不相帮,还给总局留了一个为人老实低调的印象。

    丁巍瞧见姜闻那张大黑脸,甚至有时候会臆想,这货面如黑锅却心有七窍,很可能是道明叔之后的电影协会的会长了,到那时,这货恐怕才会露出他的獠牙吧。

    姜闻不管,能管的人就不多了,丁巍当然属于不能管也没能力管的那一拨儿人。

    但现在,除了冯导大骂丁巍是西北的土狗外,两边的人都能看出这小子有那么一点点分量。也是因为这一点点分量,在有些人眼里,就是能东风压倒西风的分量。

    冯导是失了态也算石乐志,但还是有很多聪明人的。

    让包括道明叔带话发出邀请的那拨人就是聪明人。

    丁巍站在边上瞧着道明叔平平静静的打牌,心里有些许冲动,总想把二楼卧室里的桌子上的那张纸拿给他看,可看一眼一脸认真俞老师,到底有些舍不得。

    算了吧,恶名还是我来背吧,俞老师找个麻友不容易,要是因为这个恶了道明叔,俞老师还不掐死丁巍?

    下午两点多钟,三个小时的牌局在俞老师不太情愿真诚挽留声中结束,俞老师一开始输得多,中后场才开始回本,散场的时候俞老师还输两百多呢。

    送走已经被电话催了一次的若普兄和赢的最多的道明叔两口子,俞老师斜躺在沙发上,让收拾残局整理清扫战场的丁巍把她的架子推过去:“我点点我还差多少就回本了?陈老师竟然赢了五百六?哎,这里面你掏了一百还是两百?”

    丁巍想了想:“我掏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哼,讨厌!”俞老师踢一脚他,点了点手里不是很厚的一沓烦躁的叹口气:“唉,还是要多学习,你看,那是倒数第三局还是第四局,陈老师看我打了两张牌,就知道我胡的是二、五万卡四万,多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