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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钱叔

    开学的第一个星期眨眼便过去了,陈彦已经两天没有回到店里了。

    这两天时间里,除了上课和吃饭以外,他一直都在图书馆里翻看各种古籍,以此验证自己的猜想。

    由于崇尚学生“凌晨四点也在学习”的教义,即使晚上的课程暂时取消,但图书馆却还保持着二十四小时开放。

    这意味着,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

    陈彦揉着眉头,缓缓吐了一口浊气,走出了图书馆,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打着哈欠离开了学校。

    他点开手环,一堆信息弹出,大部分都是白观那个莫西干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还有一小部分是顾客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想要更新一下自己的义肢。

    “生意开张生意开张。”虽略有困意,但是有钱赚还是让他开心了一下。

    他骑上一台不知道经过多少人手的单人独坐的小型低空飞行器,带上头盔,一路尘土飞扬绝尘而去。

    这车是他不久前让白观从废弃场车弄来的,车本没有坏,但是因为已经过时了,车主想要换台新车才将这车丢给了废弃场,让陈彦低价捡了个漏。

    这台形似摩托的小型飞行器虽然没有自动驾驶的功能,但是那种自己控制风驰电掣的感觉,让陈彦觉得无比舒爽,而且经过改装之后,动能系统比原装的强大一点,猛踩油门之下,顿时让他有一种在飙车的爽感。

    再有就是,自己的车是没有自动驾驶的功能,但是别人的车有啊,让他们去避让自己就行了。

    “芜湖!”陈彦猛地一转把手,脚踏车板,一阵加速带转弯,从众多车缝中穿梭,凛冽的风拍打在身上,无比的爽快。

    不多时,陈彦便回到了西区,他将飞行器收进店里,在这种乱巷贼飞之地,任何财产都不能乱放,否则你扭头喝杯咖啡的时间,大概率就再也找不回了。

    店里门口的沙发上,此时正坐着两个人。

    白观正给一个发髻斑白,满脸慈祥的大叔斟茶,大叔正笑眯眯地拿着一根烟斗,不紧不慢地吸着。

    这位大叔的左手此时正在渗出一些浊黄色粘稠恶臭的液体。

    “唔,彦哥回来了!钱叔,您看这不就说曹操曹操到吗。”白观乐嘻嘻地揽过陈彦,“钱叔昨夜做晚饭的时候,这手突然就不听使唤了,只好上门调修啦!”

    “是吗?”陈彦捏了捏钱叔的假皮,那粘稠的液体从接缝中涌了更多出来,“应该不是硬件的问题,维持义肢活动的液体,需要进入身体和血液交换,经由肝脏代谢重组,钱叔应该上医院体检才是。”

    “呵呵呵。”钱叔轻笑着,“小彦啊,你也知道叔要是有钱,早就换个新的肝脏啦!”

    “钱叔这烟,也该戒了。”

    “都一把老骨头了,咳咳咳!戒不戒的,有什么关系。”

    陈彦不再多言,将钱叔领进工作室,用机器切割开那层已经十几年的假皮肤,由于已经断开了神经连接,所以并不会有任何感觉传递到钱叔的大脑。

    生锈的金属暴露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机械台,一层层打开钱叔的左手,由于很多都是已经不再生产的老型号的零件了,如果要更换的话需要整条手臂都重做。

    钱叔,虽然姓钱,但并付不起这个钱。

    陈彦心里也清楚这一点。

    他一向不接受赊账,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只会根据每一位客人的需求,为他们更新或者修整义肢。

    将一些老化得不行的零件卸下重新打磨后再安装回去,并在关节处注入润滑油。再抽出已经在钱叔身上流淌了十几年的人造血,也就是义体运行所需要的“营养”,换了一管新的人造血。

    但两人心里都知道,换了新的人造血也只是暂时让这条手臂能够重新运作,根源的肝脏问题不解决,依旧需要定期花钱更换新的人造血。

    最后,他切除了义体和肌肉连接处化脓坏死的组织,接上新的神经线,并免费更新了钱叔的覆盖皮层。

    新的皮肤可以模拟到真实触感的百分之九十五,已经足够规避大部分危险,比如撞伤、烫伤等损坏义肢的事情。

    毕竟这些零件要是彻底损坏的话,想要找到能够更换的同型号,就不单纯是钱的问题了。

    当然,这些东西都不是最新的,只是在这种地方,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去正规医院自然可以换到最新最好的义肢,但那价格,也是天价。

    “一共收您一千三。”陈彦瞟了一眼电脑自动计算出来的账单,“白观,对账。”

    钱叔活动了一下手臂,那种咔咔的声响已经没了,手掌松握变得有力了许多。

    又可以,继续干活了。

    “这毛病,叔都拖半年咯,咳!”钱叔重重咳嗽了一声,声音略带沙哑,“要不是你回来,估计叔这条手啊,就废了。”

    “不是还有‘家族’在做吗。”陈彦给操作台消毒的同时,顺嘴问了一句。

    “那帮吸血鬼,小彦你又不是不知道,叔哪有钱给他们啊。”

    钱叔脸上略有心疼地支付了账单,即使这价格在这个年代,在贫民窟,也不过是三四天左右的伙食花费,他还是十分心疼。

    自己一个人养着家里脑中风的老婆子,和一个天天就知道跟混子混在一起的啃老的儿子,对他来说钱根本不是钱,那是命啊!

    陈彦笑道:“我这也不能总是天天做赔本买卖吧,也就给钱叔您这样的老熟人,才有这优惠。”

    “我那败家子要有你一半的聪慧,叔又何苦沦落至此。”钱叔摇摇头,叹了一声,推门离去。

    白观对着账单,越看越是皱眉:“彦哥,这少收了四百啊。”

    “新的覆盖层没有算进去,收个成本价,钱叔……时日不多了,就算老熟人一场,送他一点陪葬品吧。”陈彦看了看那管腐败的人造血,丢进了废料箱。

    或许不久后,这条手臂,会再次回到店里,被拆卸,取出尚有利用价值的零件,剩下的当做废金属处理了。

    而钱叔,只剩一盒骨灰,甚至可能连盒子也没有,从此再没有这个客人。

    “彦哥,你是不知道,自打你关门歇业后,‘家族’那边就肆无忌惮的大开狮子口,用各种理由强行给客人更换新的零件,然后逼迫他们用各种方式还钱。”

    “弱肉强食,没了竞争对手,他们在西区一家独大,这么做不是很正常的吗?以前多次邀请我们加入家族,只是我不想昧着良心赚钱,才拒绝了他们,事后层层打压,你也是知道的。”

    陈彦说着,打开了手术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