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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遭遇精神病

    对面的男人平静的坐着,但他的话却令张帆几人坐立不安,张帆小腿蹬地,脚尖用力的扣着地面,浑身肌肉紧绷,两只手不由的握拳,准备随时扑过去肉搏。

    轮胎压过一个个凸起的物体,汽车上下颠簸,车里的气氛微妙起来,张帆四人紧张的看着对面的男子,而男人始终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他端着枪,车灯晃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身姿魁梧,他的影子在身后的灰色内壁上形成一座类似山的阴影。

    “不要紧张。对我来说,杀了你们简直易如反掌。”男人轻轻拍了拍枪身,继续说道。“但没那个必要!”男人直视着张帆的眼睛,诚恳的说道。

    他伸手缓缓将领口的衣物扯开一角,温和的橘色荧光从他的皮肤里渗透出来,像血液一样游走在皮肤之下,在封闭昏暗的空间里,显得既诡异又柔和。

    张帆惊讶极了,身体不由向后靠着,似乎要陷进坚硬的铁皮,他凝视着那游走在男子体内一大团如丝带般的橘色光线,清晰的骨骼和经络在荧光的衬托下仿佛触手可及。

    另一个蒙面男子正在给王拓包扎伤口,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停止流动,干涸的血迹覆盖在上面,男子简单的擦拭净周边的血迹,便从背心里取出一个成人拇指大小的暗色小瓶,他举起手轻轻摇晃,摘掉手套,伸出食指摁在瓶口上,略微的倾斜瓶身,一滴晶莹的绿色液体从瓶口流出倒在男子指尖上,随后点在王拓的伤口处。

    冰凉的舒爽感从男子触碰伤口的位置弥漫开来,缓缓平息着王拓伤口上异常的灼伤感。

    说来奇怪,那枪伤流血甚少,但却像是灼热的火焰般瞬间将皮肉烧的焦熟,随着时间的点滴消逝,那股灼热感便慢慢随着伤口向身体里渗透,起初王拓并没有太大的不适,但走了几步后小腿骨便产生了销蚀的灼烧感,令他无法忍耐。

    待疼痛感缓缓减退,注意力才回到张帆与为首的男子身上,那团柔和的橘色从衣领处泄露出来,王拓惊讶的表情宛如定格般雕刻在稚嫩的脸庞上。

    男人将衣领抚平,最后一缕荧光顺着锁骨的位置顺着脖子上的动脉消失在面罩的内侧。

    “那是什么啊?”王拓凝视着光影消失的地方,疑惑的问道,他伸出一只手指忍不住指着男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其他人看见。

    但张帆没有理会王拓的疑问,他脑海里翻江倒海的为这一现象寻找着合适的借口,诸如男人的体内可能注射过某种透光的物质,在借助些微的光源皆可产生眼前的效果。但仅此又无法阐述光线游走的问题,毕竟谁也不会在自己身体里安上一个“X光”。

    张帆看着眼前平静的男人,期待他说点什么,但又惧怕他再次用波澜不惊的神情说出惊世骇俗的妄言,这样一来,张帆觉得两人之间必须要产生一个精神病患者。

    王拓扭头看向另外两名交警,只见女交警一脸惊恐的盯着自己的小腿,仿佛见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王拓迟疑的低下头,望向自己的腿,被枪火焦灼的伤口隐隐发出绿色的微光,那滴绿色的液体诡异的没有顺着小腿滑落,而是有意识在凹痕里来回滚动。

    王拓抱住自己的小腿,侧过上身将头凑到跟前,那滴绿水从内部探出纤细的绒毛,每一根绒毛轻微的摆动攀附在伤口上,不疼不痒,甚至舒爽,它像一颗滚动的毛球一样,慢慢将一半的身体刺进王拓的肌肤里。

    “啊!什么东西啊!”王拓大喊道,他用力抓挠伤口部位的皮肤,指甲的缝隙里卷进皮肤的碎屑,几道红色的指痕印在上面,绿色毛球展现着水滴般轻润的质感却丝毫没有被指尖的力度带出半毫距离。

    它有序且缓慢的渗进王拓的皮肤里,进入肌肉的纹理中,在血液中裂变,攀爬进骨头的缝隙。

    这些王拓都是感觉不到的,他被快速消失的荧光锁定目光,一刻也不敢转移,生怕眨眼间便会从伤口里爬出一只丑陋的巨兽,恐惧的不敢闭眼。

    张帆被王拓扰的心烦,转头的刹那也看见了那缕令人不安的荧光,他突然怒不可遏,身体瞬间从座椅上弹起,借着蛮力抵住男人的咽喉。

    “你在我的人身上放了什么东西!”张帆怒吼到,他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慢慢猩红,狰狞的看着男人。女警和哑嗓也上前摁住了另一个蒙面的男子,但奇怪的是,魁梧的蒙面男人没有一丝慌乱,始终用一种平静的、像是看笑话一样的眼神,盯着他们。

    车子一路颠簸,第三名蒙面男子一边开车一边冷笑着。

    “根据你们情绪的波动,我严重怀疑你们三个处在异变的潜伏期。”为首的男人悠悠的说道,他抬起手握住张帆的手腕迅速向反方向对折,“咔”一声脆响,相当轻易的将张帆的手腕骨掰断,顺势一推,张帆便重重的摔回到座椅上。

    “张队!”王拓扶住张帆,心中燃起无尽的怒火,他快速站起身,抬起脚踹向男人的位置,男人身体随意的一闪便躲了过去,两只手一左一右抓住王拓的小腿。

    “正好让我试一试药物浸入的效果吧!”两只手像拧毛巾一样发力,碎裂的骨头声从皮肉里传来,尖锐的白骨刺穿坚实的肌肉,鲜血顺着不规则的伤痕里流出来,王拓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滚着。

    张帆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迎面朝着男人撞了过来,几乎是分秒之中,男人抬起右手捏住张帆的脖子,动作简洁,却像老虎钳子一样稳定的持续发力,张帆的脸涨的通红,眼底泛起一层血红,舌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他无意识的挥舞着手蹬着腿,但氧气无法输送到全身,也不过是软弱无力的挣扎。

    女警和哑嗓被另一名蒙面男子牵制住,王拓躺在地上无法起身,张帆的意识渐渐剥离,‘就这样结束了吗?太窝囊了!’他感受到男子训练有素的肌肉有序的收缩,不带一丝犹豫。

    魁梧的男人平静的看着张帆痛苦的表情,仿佛在欣赏一部精彩的哑剧,眼角微微上扬,像是终于满意了似的,随意的将张帆扔回到座椅上。

    “好了,我再次奉劝你们坐好。”他沉稳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平静的说着,眼神示意另一个男子放开那两个交警,便再次凝视着张帆。

    张帆瘫在座椅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底的血将白眼球晕染成绯红,断手支在大腿上,血红蛋白将氧气输送到全身,头脑渐渐清晰起来。

    ‘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明明可以痛快的断送我的性命,为什么还要留一手,真的是精神病!’张帆眼中藏不住对男人的恶意,恶狠狠的盯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