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果实即将成熟
小楼的玻璃门虚掩着，外面的卷帘门拉下一半，一幅“欲拒还迎”的样子。张帆将卷帘门抬起，率先走了进去，屋内弥漫着阴冷潮湿的味道，完全没有人居住的迹象更像是封闭多年的仓库。
墙壁上遍布斑驳的绿色霉菌，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门照进屋里，但光线仿佛被吸收了似的，反而比街道上还要黑。
张帆和王拓久久不能适应，原本他们的视力经过药水的开发，能够轻易的辨识物体，完全不受光线的影响。但现在两人却像半盲的瞎子一样，彼此摸索着才能确定方位。
“怎么回事？张队？我怎么看不见？”王拓一边用力的搓揉着眼睛，一边焦急的说道。
“我也看不清，很模糊，好像眼睛上蒙了一块布。”张帆向左右环顾，但始终无法捕捉一丝光线，他侧着耳朵静静的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张队！药水该不会是假的吧？”王拓眉头蹙紧，他用力的抓住张帆的肩膀，情绪有些激动。
“我觉得他没那个必要用假药骗我们，一定是这栋楼的问题。”张帆一边说一边扭过头，试图通过模糊的视线捕捉照进来的月色。
“你抓好我的肩膀，咱们先出去！”张帆说着，脚下小心的向眼中捕捉到的微弱光亮移动。
两人双脚贴着地面蹭蹭蹭的向外走，张帆的手还没有触及到门边，眼前的光束却突然耀眼起来，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张帆连忙将眼睛闭上。
心里正疑惑着，等在睁开眼，两只脚已经陷进沙窝里，沙丘的顶端浮现一轮巨大的太阳，张帆甚至感觉到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
“什么情况？”王拓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就说这药水有问题吧！”他激动的将一瓶药水从兜里拿出来，举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瓶中的浓稠液体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绿色的荧光。
“我们陷入了幻觉，也许是药水的原因，但我更怀疑这栋房子，我们进入这栋房子之前很正常，药水的幻觉不会这么久才起效。”张帆冷静的分析着。
他朝周围看过去，这里是典型的沙漠地形，起伏的沙丘彼此相连，无聊的重复着单调的景色，除了那一轮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巨日，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毫无变化，甚至连沙丘起伏的弧度都是千篇一律，看起来像是某种糟糕的循环。
这里没有风吹过，巨日热烈的炙烤着，没过几分钟两人便开始感觉干渴，淋漓的汗水从额头上滴落，张帆将衬衣脱下来扔在地上，半蹲了下来，手上握住一把沙子感受着粗糙的沙粒在掌心摩挲。
“我们在进入这栋房子之前，眼见的都是真实的东西，虽然更像是地狱，但也比置身在沙漠里要可靠多了，这真是一个荒诞的幻觉。”张帆说道，他将手上剩余的沙粒洒在地上。
那些随手扔到地上的沙粒，竟然不可思议的在沙丘中滚动着，似乎在寻找合适的位置一般，悄无声息的塞进沙粒之间的缝隙。
“哎？王拓你看？”张帆招呼王拓蹲下，他又取了一把沙子，大力的挥舞胳膊将沙粒扔的更远，那些沙粒刚刚坠进沙丘上很快便急匆匆的朝原本取沙的位置滚过来。
“这也太扯了。张队，咱们是不是上次庆功宴喝的酒还没醒啊？”王拓哭丧着一张脸看向张帆。
“我们刚才走了几步？”张帆盯着那些沙子冷不丁没头没脑的说道。
“啊？嗯，我向前走了三小步吧，感觉没走多远就从海滨城市来到了撒哈拉。”王拓苦恼的说道。
“那我们撤回去走试试。”张帆说道。
“行吗？张队，你这听起来也不靠谱啊！”王拓皱着眉头嫌弃的看着张帆。
“这就不是一个靠谱的地方，你就不能想靠谱的招。试试！”张帆将王拓从地上拉起来。
“要不咱们朝沙窝子里开枪怎么样？也许一开枪幻境就能解除呢。”王拓看着张帆，他将保险打开，枪头冲着张帆背后的地面，食指正要扣动，被张帆连忙摁了下去。
“疯了么！我们还在那个房子里，乱开枪，流弹乱飞会打死我们的！收起来。”张帆恼怒的盯着眼前的毛头小子。
王拓只好悻悻的将枪收了起来。
两人原本就站在原地没有动，便转过身，王拓在前，张帆在后走了三小步。
脚下的沙窝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周围细碎的沙粒轻盈的飘在脚边。
“要来了，要来了。”张帆紧张的握住王拓的手，两人一起低着头，看向晃动的沙窝，准备迎接坚实的地面。
但沙窝在一阵剧烈的晃动后渐渐趋于平静，连周围飞舞的沙粒重新坠了下来，一切没有任何变化。
“这算什么？张队？这算重启失败吗？天呐！”王拓干脆躺倒在沙丘上，瞪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
张帆也有些无所适从，但喉咙里干渴的感觉灼烧着自己，嘴皮干燥的撬起来，他忍不住抿了抿嘴唇，看向那轮太阳。
“你说我们要是朝太阳走，怎么样？”张帆望着那轮巨大的太阳说道。
“张队，你该不会是热傻了吧？你这个想法还不如咱们轮流抽大嘴巴子好使，万一能抽醒呢！”王拓盘腿坐起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帆。
“也是。”张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要不咱俩再喝上一瓶那个药水，怎么样?”王拓看向张帆，眼中透露出一丝渴望。
“那个人不是说了么，频繁补给会造成突变，况且还不能彻底排除药水导致幻觉的可能。”张帆沮丧的说道。
这感觉就像是遇见了一道晦涩的数学题，你偷偷看了答案，但老师非要你上台把解题过程写下来，感觉自己既弱小又无能。
“都这样了，张队，我选择死的痛快点，我先用为敬。”王拓手中的匕首快速的在手背上划了下去，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他将那瓶拧开的药水倒在自己受伤的手背上，眼睛里冒出奇异的光芒，嘴角满意的向上挑起。
“你疯啦！”张帆大喝一声，王拓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神情，张帆看着他有些出神，顷刻间感觉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药水渗进伤口里，多余的部分从手背滑落滴在沙丘上，顿时，像是往干燥的草垛里扔进了一根燃烧的火柴，‘轰’一下，火苗像是水波纹一样向周围蔓延开来。
张帆、王拓二人连忙起身，但那火迹并没有燃烧到他们，只是平静的从两人脚下漫过，一缕缕绿烟从沙丘上蒸腾而起，两人并没有感受到深陷火场被炙烤的感觉，鼻腔里也没有烟熏的味道，相反，火迹的范围越来越大反而带来一丝冰冷的舒适感。
待烈火将所有沙丘燃尽，房间恢复了正常，只是似乎比正常更接近真相。
房间在有序的颤动，脸盆大小的白色圆球在两人脚两侧滑动，墙壁上斑驳的绿色霉菌彼此靠拢凝结成巨大的蜘蛛网状的图案，或许是经过焚烧的缘故，其中间的黑色内核始终无法聚焦。
张帆谨慎的躲过地面上的圆球，踩到生满苔藓的台阶上，王拓却丝毫没有顾及，一不小心便将一颗巨大的圆球踩破，从里面爆出无数颗眼球。
王拓蹲下来，用枪头将那一滩东西扒拉到两边，他随意的拿起一颗走到张帆身后。
“张队，你看，那里面都是眼球。”王拓将那颗东西拿到张帆眼前。
张帆一怔，扭过头再看向地上那些滚动的圆球。
“怪不得那些长舌怪有的被挖了眼睛，大概都被这些东西取走了，可他们要这些有什么用呢？”张帆将王拓手心上的眼球拿过来，顺手塞进苔藓墙里，墙上那些蜘蛛网状的图案快速的朝眼球的方向聚拢，那颗原本干瘪无神的眼球瞬间焕发生机，旋转了几圈，瞳孔便聚焦在二人身上。
王拓抬起手在那颗眼球前晃了晃，眼球便追溯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
“怪物摄像头吗？”王拓不可置信的看向张帆。
“走，上去看看谁在监视我们。”张帆径直朝楼上走去，沿着半弧形的墙壁转弯，越往上走，眼球的数量越多，脚下的台阶在踩踏下，向内凹陷进去，张帆不得已小心的扶着墙壁以免摔倒。
但墙壁湿滑，触及之下就像是抚摸着一只癞蛤蟆的皮肤，他的手刚一放上去，周围的眼球便滑动着凑过来，尽管没有什么伤害性，但却令人头皮发麻。
二楼的地面像大海一样掀起一阵泛着绿色荧光的海浪，一张人脸浮在上面漂到张帆脚边，张帆倒吸一口冷气，朝一侧躲过去，还未等站定，几张人脸随着海潮飘浮了过来。
张帆弯下腰取来一张，两只手向相反的位置拉扯尽量将人皮撑的饱满些，但却看不出任何细节，褪了皮的人脸上失去了五官的点缀看起来每一张都极为相似，甚至在粘液中泡久了，表面发胀更分不出性别。
“这里面有蜕皮的家伙！要小心！”张帆将人脸扔回海潮里，端起枪踏上二楼的平台。整个室内仅剩一扇窗户还没有被厚重的霉菌封闭，其余的内饰全部被覆盖，但依旧能判断出室内的布局。
阴冷封闭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酸腐的气息，类似沙发的位置上有三个“人”形态的苔藓物，厚重的霉菌包裹着他们的身体，他们头朝着对面墙壁上凸起的长方形覆盖物坐着，那里之前似乎有一台电视，眼下无法判断电视机是否曾播放过令人不忍离开的画面，但从表面上看他们确实都没有挣扎过的痕迹，仿佛是平静的接受了死亡。
这让张帆想起之前在街上的那群人，他们在危急关头表现出对生死的淡漠，平静的伫立在原地被长舌怪啃咬，被疯狂的汽车碾压，甚至没有发出绝望的叫喊。
“王拓，你看这几个人和街上的那群人像不像？”张帆小声的说道，他隐约感觉这房间里不止有他们。
“确实，一动不动的，张队，你说是不是这种绿色的霉菌能麻痹人的神经，导致他们无法动弹。”王拓看向张帆，尽管视力被吸收了一部分，但他依然能看见那三人身上覆盖着的霉菌正在缓缓蠕动。
“或许麻痹神经和出现幻觉是同时出现的，就像我们刚才那样，如果不是那瓶药水，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张帆说着，朝坐在沙发上的人走过去。
“你说他们还活着吗…”
墙壁上遍布斑驳的绿色霉菌，清冷的月光透过玻璃门照进屋里，但光线仿佛被吸收了似的，反而比街道上还要黑。
张帆和王拓久久不能适应，原本他们的视力经过药水的开发，能够轻易的辨识物体，完全不受光线的影响。但现在两人却像半盲的瞎子一样，彼此摸索着才能确定方位。
“怎么回事？张队？我怎么看不见？”王拓一边用力的搓揉着眼睛，一边焦急的说道。
“我也看不清，很模糊，好像眼睛上蒙了一块布。”张帆向左右环顾，但始终无法捕捉一丝光线，他侧着耳朵静静的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张队！药水该不会是假的吧？”王拓眉头蹙紧，他用力的抓住张帆的肩膀，情绪有些激动。
“我觉得他没那个必要用假药骗我们，一定是这栋楼的问题。”张帆一边说一边扭过头，试图通过模糊的视线捕捉照进来的月色。
“你抓好我的肩膀，咱们先出去！”张帆说着，脚下小心的向眼中捕捉到的微弱光亮移动。
两人双脚贴着地面蹭蹭蹭的向外走，张帆的手还没有触及到门边，眼前的光束却突然耀眼起来，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张帆连忙将眼睛闭上。
心里正疑惑着，等在睁开眼，两只脚已经陷进沙窝里，沙丘的顶端浮现一轮巨大的太阳，张帆甚至感觉到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
“什么情况？”王拓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就说这药水有问题吧！”他激动的将一瓶药水从兜里拿出来，举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瓶中的浓稠液体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绿色的荧光。
“我们陷入了幻觉，也许是药水的原因，但我更怀疑这栋房子，我们进入这栋房子之前很正常，药水的幻觉不会这么久才起效。”张帆冷静的分析着。
他朝周围看过去，这里是典型的沙漠地形，起伏的沙丘彼此相连，无聊的重复着单调的景色，除了那一轮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巨日，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毫无变化，甚至连沙丘起伏的弧度都是千篇一律，看起来像是某种糟糕的循环。
这里没有风吹过，巨日热烈的炙烤着，没过几分钟两人便开始感觉干渴，淋漓的汗水从额头上滴落，张帆将衬衣脱下来扔在地上，半蹲了下来，手上握住一把沙子感受着粗糙的沙粒在掌心摩挲。
“我们在进入这栋房子之前，眼见的都是真实的东西，虽然更像是地狱，但也比置身在沙漠里要可靠多了，这真是一个荒诞的幻觉。”张帆说道，他将手上剩余的沙粒洒在地上。
那些随手扔到地上的沙粒，竟然不可思议的在沙丘中滚动着，似乎在寻找合适的位置一般，悄无声息的塞进沙粒之间的缝隙。
“哎？王拓你看？”张帆招呼王拓蹲下，他又取了一把沙子，大力的挥舞胳膊将沙粒扔的更远，那些沙粒刚刚坠进沙丘上很快便急匆匆的朝原本取沙的位置滚过来。
“这也太扯了。张队，咱们是不是上次庆功宴喝的酒还没醒啊？”王拓哭丧着一张脸看向张帆。
“我们刚才走了几步？”张帆盯着那些沙子冷不丁没头没脑的说道。
“啊？嗯，我向前走了三小步吧，感觉没走多远就从海滨城市来到了撒哈拉。”王拓苦恼的说道。
“那我们撤回去走试试。”张帆说道。
“行吗？张队，你这听起来也不靠谱啊！”王拓皱着眉头嫌弃的看着张帆。
“这就不是一个靠谱的地方，你就不能想靠谱的招。试试！”张帆将王拓从地上拉起来。
“要不咱们朝沙窝子里开枪怎么样？也许一开枪幻境就能解除呢。”王拓看着张帆，他将保险打开，枪头冲着张帆背后的地面，食指正要扣动，被张帆连忙摁了下去。
“疯了么！我们还在那个房子里，乱开枪，流弹乱飞会打死我们的！收起来。”张帆恼怒的盯着眼前的毛头小子。
王拓只好悻悻的将枪收了起来。
两人原本就站在原地没有动，便转过身，王拓在前，张帆在后走了三小步。
脚下的沙窝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周围细碎的沙粒轻盈的飘在脚边。
“要来了，要来了。”张帆紧张的握住王拓的手，两人一起低着头，看向晃动的沙窝，准备迎接坚实的地面。
但沙窝在一阵剧烈的晃动后渐渐趋于平静，连周围飞舞的沙粒重新坠了下来，一切没有任何变化。
“这算什么？张队？这算重启失败吗？天呐！”王拓干脆躺倒在沙丘上，瞪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
张帆也有些无所适从，但喉咙里干渴的感觉灼烧着自己，嘴皮干燥的撬起来，他忍不住抿了抿嘴唇，看向那轮太阳。
“你说我们要是朝太阳走，怎么样？”张帆望着那轮巨大的太阳说道。
“张队，你该不会是热傻了吧？你这个想法还不如咱们轮流抽大嘴巴子好使，万一能抽醒呢！”王拓盘腿坐起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帆。
“也是。”张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要不咱俩再喝上一瓶那个药水，怎么样?”王拓看向张帆，眼中透露出一丝渴望。
“那个人不是说了么，频繁补给会造成突变，况且还不能彻底排除药水导致幻觉的可能。”张帆沮丧的说道。
这感觉就像是遇见了一道晦涩的数学题，你偷偷看了答案，但老师非要你上台把解题过程写下来，感觉自己既弱小又无能。
“都这样了，张队，我选择死的痛快点，我先用为敬。”王拓手中的匕首快速的在手背上划了下去，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他将那瓶拧开的药水倒在自己受伤的手背上，眼睛里冒出奇异的光芒，嘴角满意的向上挑起。
“你疯啦！”张帆大喝一声，王拓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神情，张帆看着他有些出神，顷刻间感觉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药水渗进伤口里，多余的部分从手背滑落滴在沙丘上，顿时，像是往干燥的草垛里扔进了一根燃烧的火柴，‘轰’一下，火苗像是水波纹一样向周围蔓延开来。
张帆、王拓二人连忙起身，但那火迹并没有燃烧到他们，只是平静的从两人脚下漫过，一缕缕绿烟从沙丘上蒸腾而起，两人并没有感受到深陷火场被炙烤的感觉，鼻腔里也没有烟熏的味道，相反，火迹的范围越来越大反而带来一丝冰冷的舒适感。
待烈火将所有沙丘燃尽，房间恢复了正常，只是似乎比正常更接近真相。
房间在有序的颤动，脸盆大小的白色圆球在两人脚两侧滑动，墙壁上斑驳的绿色霉菌彼此靠拢凝结成巨大的蜘蛛网状的图案，或许是经过焚烧的缘故，其中间的黑色内核始终无法聚焦。
张帆谨慎的躲过地面上的圆球，踩到生满苔藓的台阶上，王拓却丝毫没有顾及，一不小心便将一颗巨大的圆球踩破，从里面爆出无数颗眼球。
王拓蹲下来，用枪头将那一滩东西扒拉到两边，他随意的拿起一颗走到张帆身后。
“张队，你看，那里面都是眼球。”王拓将那颗东西拿到张帆眼前。
张帆一怔，扭过头再看向地上那些滚动的圆球。
“怪不得那些长舌怪有的被挖了眼睛，大概都被这些东西取走了，可他们要这些有什么用呢？”张帆将王拓手心上的眼球拿过来，顺手塞进苔藓墙里，墙上那些蜘蛛网状的图案快速的朝眼球的方向聚拢，那颗原本干瘪无神的眼球瞬间焕发生机，旋转了几圈，瞳孔便聚焦在二人身上。
王拓抬起手在那颗眼球前晃了晃，眼球便追溯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
“怪物摄像头吗？”王拓不可置信的看向张帆。
“走，上去看看谁在监视我们。”张帆径直朝楼上走去，沿着半弧形的墙壁转弯，越往上走，眼球的数量越多，脚下的台阶在踩踏下，向内凹陷进去，张帆不得已小心的扶着墙壁以免摔倒。
但墙壁湿滑，触及之下就像是抚摸着一只癞蛤蟆的皮肤，他的手刚一放上去，周围的眼球便滑动着凑过来，尽管没有什么伤害性，但却令人头皮发麻。
二楼的地面像大海一样掀起一阵泛着绿色荧光的海浪，一张人脸浮在上面漂到张帆脚边，张帆倒吸一口冷气，朝一侧躲过去，还未等站定，几张人脸随着海潮飘浮了过来。
张帆弯下腰取来一张，两只手向相反的位置拉扯尽量将人皮撑的饱满些，但却看不出任何细节，褪了皮的人脸上失去了五官的点缀看起来每一张都极为相似，甚至在粘液中泡久了，表面发胀更分不出性别。
“这里面有蜕皮的家伙！要小心！”张帆将人脸扔回海潮里，端起枪踏上二楼的平台。整个室内仅剩一扇窗户还没有被厚重的霉菌封闭，其余的内饰全部被覆盖，但依旧能判断出室内的布局。
阴冷封闭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酸腐的气息，类似沙发的位置上有三个“人”形态的苔藓物，厚重的霉菌包裹着他们的身体，他们头朝着对面墙壁上凸起的长方形覆盖物坐着，那里之前似乎有一台电视，眼下无法判断电视机是否曾播放过令人不忍离开的画面，但从表面上看他们确实都没有挣扎过的痕迹，仿佛是平静的接受了死亡。
这让张帆想起之前在街上的那群人，他们在危急关头表现出对生死的淡漠，平静的伫立在原地被长舌怪啃咬，被疯狂的汽车碾压，甚至没有发出绝望的叫喊。
“王拓，你看这几个人和街上的那群人像不像？”张帆小声的说道，他隐约感觉这房间里不止有他们。
“确实，一动不动的，张队，你说是不是这种绿色的霉菌能麻痹人的神经，导致他们无法动弹。”王拓看向张帆，尽管视力被吸收了一部分，但他依然能看见那三人身上覆盖着的霉菌正在缓缓蠕动。
“或许麻痹神经和出现幻觉是同时出现的，就像我们刚才那样，如果不是那瓶药水，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张帆说着，朝坐在沙发上的人走过去。
“你说他们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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