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十六
四级考试结束，距离大一的期末考试也就只剩下将近一个月时间。而作为期末考试其中之一的体育则比其他课的结束早了将近一个月，正好在四级考试结束没多久。
大一的体育课学的是太极拳，向来没有一点体育天赋的我，太极拳和其他一切体育活动对我来说都一样，一样的难。首次考试没过的人不多不少，只是刚好有我，那天我和I小姐在补考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练动作，就是那个时候认识贵小姐的。
她当时不怎么羞怯地跟在我们身后学着我们的样子，我觉得别扭却不难理解，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在练太极，更多的是同病相怜的同情。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竟然走到她面前问，你是不是也要补考太极。她点点头说对，笑容里有一丝憨意。又经过一些交谈发现我们刚好是同一个体育老师，而我刚好录有体育老师之前做的考试动作，就这样我们加了好友，我给她发了考试视频。
我站在她面前加好友，她的衣着容貌完全显露在我的眼里，头发有些带油的乱蓬蓬，衣服上滴着很明显的油污，近距离接触起来身上还有一种刺鼻的讪味。那时候我是对她有鄙视的，尤其是她指甲缝隙中满藏的污垢，我从来不敢相信还会有一个大学生这么不注意细节，不过那种厌恶并没有持续。
她按手机的时候我很清楚地发现她在竭力控制自己颤抖的胳膊和手指。一瞬间，我突然想起自己站起来回答问题时颤抖的声音，刚刚浮现出来的厌恶一下消失了，只是觉得她可怜。我的语气又更加和善，态度也更加亲切，生怕她感到一点不舒服。期间我和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只是这期间她飘忽的眼神从来没有和我直视过。
那天分开以后她发消息对我说谢谢，她在网上和我聊天的感觉和现实中很不一样，话多了很多，可我能感觉到我们很像。一样的自卑，一样的善良，一样喜欢为人着想，那天她对我说了好多遍谢谢，就像我总是会对帮助我的人说很多遍谢谢一样。
也是那个时候我发现我们是来自一个城市的老乡，我给她发出去的语气很开心，可我心中说不出对她是什么感觉，甚至是没有感觉，我们会在这一秒的喜悦之后再次变为毫无交集，只是静默地在对方的列表躺着，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以后会成为好朋友。
大学的期末考试，对于我来说并不紧张，出题范围，要考的内容很多都已经提前知道了，只需要像搬运工一样把那些东西记在脑子里，写在考试时的试卷上。
期末结束，我又一次开始为自己的暑假工做计划，虽然我秉承多学习少工作的理念，可以往的无数个经验告诉我只要我在家不管是下了多大决心最后都会变成混日子，就这样想着赚钱总比混子日更好一点才坚定去做暑假工的。
而之所以对电子厂念念不忘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高中时受了李小姐的影响，我总在潜意识中觉得电子厂赚的钱很多。
就这样鬼使神差地，也许就是命运吧，我给贵小姐发了消息，也正好得知她既有电子厂工作的经验又正好也准备去电子厂，就这样我决定和她一起去了。
她跟着的是一个她们系的男生L，L是一个我见过为数不多的极热情的男生，他身上的那种自来熟和滔滔不绝的话语，让我觉得既无所适应又羡慕，可我从她对待贵小姐的态度，并没有其他人有意或无意表现出来的那种厌恶，我觉得他也是一个值得交往的男生。
我们一块去的一共有五个人，两个男生三个女生，又是在郑州集合转车。郑州的饭比焦作贵了很多，那天中午我们走进一家最不豪华的面馆，最便宜的是十块钱一碗。我也像其他人那样觉得贵，可我也像其他人一样买了，只有贵小姐说太贵，不吃。
贵小姐的做法让我觉得不理解，也觉得没必要，可她身上的那种真诚坦率让我觉得有些震惊，我大概永远也学不会吧。
除去五十块钱的定金，临走之前又交了三百块钱押金，白纸黑字盖着印章，我分不清真假对错可总觉得自己被骗了，但一想到那么多人陪我一起也就很快释怀了。
一整夜的大巴车，到杭州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杭州的天气很热，转车、找人，等待。最后一个电话我们全部都被拉到一个宾馆，负责人告诉我们说今天厂里安排不了只能先在这里住下。
我还没来的及仔细看杭州的天空，杭州的雨说下就下了，南方的雨和北方不同，来的没有一点预兆，还异常猛烈。宾馆和小卖部只隔着一堵墙，可就那样撑着伞过去身上还是留下了一大片雨水的痕迹，那也是我第一次见那么大的雨。
第二天我们被接去检查身体，押金、路费、住宿、吃饭、体检，一切开销都压缩到最大程度可一分没挣，钱还是花了很多。我们在抱怨生活不易的同时，也咒骂着不负责任的中介。
体检完毕去杭州的中介公司签合同，然后接着便是进厂。我们去的那个厂子周围全部都是各种厂子，那里更像是个各种工厂的集聚地。大巴车把我们放下来的那一刻，下面已经有了很多人，都是很年轻的面孔，大多都是像我们一样的学生。成群结队地围在一块，聚集着、等待着，杭州的天看不到太阳，可总觉得阳光莫名的刺晒。
五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可是你只能等待。我看着面前黑乎乎的人群，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涌上心头，很多时候我都会有那种感觉，可是那个时候比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强烈。幸福，我们追求的美好，一切都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我们只是任人挑选的萝卜，没有丝毫最严，选择的权利。
进入厂子，分好宿舍，简短的培训，分配车间，一切安排好一天又已经过去了，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进入一个新环境的欣喜让我没有时间去思考太多事情。
四级考试结束，距离大一的期末考试也就只剩下将近一个月时间。而作为期末考试其中之一的体育则比其他课的结束早了将近一个月，正好在四级考试结束没多久。
大一的体育课学的是太极拳，向来没有一点体育天赋的我，太极拳和其他一切体育活动对我来说都一样，一样的难。首次考试没过的人不多不少，只是刚好有我，那天我和I小姐在补考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练动作，就是那个时候认识贵小姐的。
她当时不怎么羞怯地跟在我们身后学着我们的样子，我觉得别扭却不难理解，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在练太极，更多的是同病相怜的同情。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竟然走到她面前问，你是不是也要补考太极。她点点头说对，笑容里有一丝憨意。又经过一些交谈发现我们刚好是同一个体育老师，而我刚好录有体育老师之前做的考试动作，就这样我们加了好友，我给她发了考试视频。
我站在她面前加好友，她的衣着容貌完全显露在我的眼里，头发有些带油的乱蓬蓬，衣服上滴着很明显的油污，近距离接触起来身上还有一种刺鼻的讪味。那时候我是对她有鄙视的，尤其是她指甲缝隙中满藏的污垢，我从来不敢相信还会有一个大学生这么不注意细节，不过那种厌恶并没有持续。
她按手机的时候我很清楚地发现她在竭力控制自己颤抖的胳膊和手指。一瞬间，我突然想起自己站起来回答问题时颤抖的声音，刚刚浮现出来的厌恶一下消失了，只是觉得她可怜。我的语气又更加和善，态度也更加亲切，生怕她感到一点不舒服。期间我和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只是这期间她飘忽的眼神从来没有和我直视过。
那天分开以后她发消息对我说谢谢，她在网上和我聊天的感觉和现实中很不一样，话多了很多，可我能感觉到我们很像。一样的自卑，一样的善良，一样喜欢为人着想，那天她对我说了好多遍谢谢，就像我总是会对帮助我的人说很多遍谢谢一样。
也是那个时候我发现我们是来自一个城市的老乡，我给她发出去的语气很开心，可我心中说不出对她是什么感觉，甚至是没有感觉，我们会在这一秒的喜悦之后再次变为毫无交集，只是静默地在对方的列表躺着，那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以后会成为好朋友。
大学的期末考试，对于我来说并不紧张，出题范围，要考的内容很多都已经提前知道了，只需要像搬运工一样把那些东西记在脑子里，写在考试时的试卷上。
期末结束，我又一次开始为自己的暑假工做计划，虽然我秉承多学习少工作的理念，可以往的无数个经验告诉我只要我在家不管是下了多大决心最后都会变成混日子，就这样想着赚钱总比混子日更好一点才坚定去做暑假工的。
而之所以对电子厂念念不忘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高中时受了李小姐的影响，我总在潜意识中觉得电子厂赚的钱很多。
就这样鬼使神差地，也许就是命运吧，我给贵小姐发了消息，也正好得知她既有电子厂工作的经验又正好也准备去电子厂，就这样我决定和她一起去了。
她跟着的是一个她们系的男生L，L是一个我见过为数不多的极热情的男生，他身上的那种自来熟和滔滔不绝的话语，让我觉得既无所适应又羡慕，可我从她对待贵小姐的态度，并没有其他人有意或无意表现出来的那种厌恶，我觉得他也是一个值得交往的男生。
我们一块去的一共有五个人，两个男生三个女生，又是在郑州集合转车。郑州的饭比焦作贵了很多，那天中午我们走进一家最不豪华的面馆，最便宜的是十块钱一碗。我也像其他人那样觉得贵，可我也像其他人一样买了，只有贵小姐说太贵，不吃。
贵小姐的做法让我觉得不理解，也觉得没必要，可她身上的那种真诚坦率让我觉得有些震惊，我大概永远也学不会吧。
除去五十块钱的定金，临走之前又交了三百块钱押金，白纸黑字盖着印章，我分不清真假对错可总觉得自己被骗了，但一想到那么多人陪我一起也就很快释怀了。
一整夜的大巴车，到杭州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杭州的天气很热，转车、找人，等待。最后一个电话我们全部都被拉到一个宾馆，负责人告诉我们说今天厂里安排不了只能先在这里住下。
我还没来的及仔细看杭州的天空，杭州的雨说下就下了，南方的雨和北方不同，来的没有一点预兆，还异常猛烈。宾馆和小卖部只隔着一堵墙，可就那样撑着伞过去身上还是留下了一大片雨水的痕迹，那也是我第一次见那么大的雨。
第二天我们被接去检查身体，押金、路费、住宿、吃饭、体检，一切开销都压缩到最大程度可一分没挣，钱还是花了很多。我们在抱怨生活不易的同时，也咒骂着不负责任的中介。
体检完毕去杭州的中介公司签合同，然后接着便是进厂。我们去的那个厂子周围全部都是各种厂子，那里更像是个各种工厂的集聚地。大巴车把我们放下来的那一刻，下面已经有了很多人，都是很年轻的面孔，大多都是像我们一样的学生。成群结队地围在一块，聚集着、等待着，杭州的天看不到太阳，可总觉得阳光莫名的刺晒。
五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可是你只能等待。我看着面前黑乎乎的人群，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涌上心头，很多时候我都会有那种感觉，可是那个时候比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强烈。幸福，我们追求的美好，一切都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我们只是任人挑选的萝卜，没有丝毫最严，选择的权利。
进入厂子，分好宿舍，简短的培训，分配车间，一切安排好一天又已经过去了，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进入一个新环境的欣喜让我没有时间去思考太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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