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该去当个道士，或者和尚
烈阳当空，炽热的阳光穿过云层，将整片大地点亮。
有青松于山间挺立，将腰枝尽情伸展开来，用每一片树叶却迎接天空散落的恩泽。
一阵清风拂过，鞭策着身下的花草努力摇曳的身姿，好似那青楼中妖艳的女子，在努力对着天空的壮汉招手，脸上还洋溢着花枝招展的笑。
天空中的壮汉响应了他们的期盼，阳光也更猛烈了几分，好似壮汉入青楼，将自身的精华狠狠的在这群姹紫嫣红的、青翠的花草上，释放。
但如此一幕，在这山间却有一处例外，一座凉亭，静静的驻守在山间小道上，遮蔽了天空的阳光，也挡住了远方的热浪，自许一点微风，带着花草的清香，在此间回荡。
楚云平躺在睡椅上，感受着恬静的清风，身下的睡椅轻轻摇曳，给身躯带来一股放松。
今日距离兹家村的事已经过去了一周，记忆已经有些淡却，可楚云却总感觉心头有些压抑，有些事他仍旧无法释怀。
恰在此时，耳旁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踩着小路上飘落的枯枝，发出阵阵脆响。
楚云回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是一个老人，一头花发半束成冠，鬓角两缕银发垂落，身上的青衫并不华贵，但却胜在整洁、一丝不苟。
昔日俊俏的面容被岁月填满皱纹，曾经的剑眉星目也被混沌遮蔽，但这却依旧无法掩盖他眼中那一抹凌厉的精光。
他的步履有些蹒跚，走的很慢，但他迈出的每一步却都很稳，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决，仿佛世间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拦下他的脚步。
“柳老头，你怎么来了？”楚云有些错愕，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将睡椅挪移，露出身后的石桌，给来人收拾好石凳。
柳文辉，太学书院的教书先生，曾经因为伤病在静心观修养了一年多。
一年多的时间让二人成为了忘年交，楚云尊敬柳文辉的学识，而柳文辉也被楚云新奇的思维所吸引。
这一来二去，二人自然也成了老朋友。
只是一年前柳文辉伤病好后，便回归了太学书院，期间也不曾回来瞧过。
一股笑意自心底涌出，洋溢在脸上，楚云轻笑着说着打趣的胡话：“一年不见，想不到您老都长这么大了！”
柳文辉听到这番没大没小的话，脸上却没有生气，反倒高声大笑起来，他知晓楚云这是在抱怨。
“哈哈哈！你这混小子，还是不懂得尊老爱幼！”先是笑骂一番，随即解释道：“我这一有功夫就赶回来看你这混小子，结果你就给我使脸色？”
“哪能啊，瞧您这话说得。”嬉皮笑脸说着话的同时，心中的怨气也早已宣泄：“尊敬那是放在心里的，又岂是放在嘴边的？”
说着便伸手在怀中一阵摸索，随即取出一个小盒，里面盛放着一粒黑黢黢的药丸。
“您瞧，这枚养颜丹，可是我特意为您这位老大哥炼的，可养颜美容，护肤还童，甚至......可能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哦！”
余光瞥了一眼石桌上被楚云推过来的小盒，柳文辉淡淡的瞥了一眼：“哦，惊喜，什么是惊喜？”
“就是那种惊喜，一柱擎天，金枪不倒，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楚云挑了挑眉，眼神暧昧，神情也透露着些许猥琐。
“咳咳咳！”柳文辉重重的咳嗽几声，打断了楚云的话语，随即摇了摇身子，脊背也挺直了几分：“老朽我人老心不老，并不需要这些东西！”
但随即还是微微颔首，不着痕迹的伸手将小盒收下，表面颇为平静的开口：“不过毕竟是你的一番心意，那我也就收下看看，至于惊喜什么的，并不重要。”
楚云闻言轻笑，当即配合点头：“明白，明白！”
说话之间，二人对视，相视一笑。
有些话题，在男人之间，从成年到成灰，皆可老生常谈。
久别的陌生感，也于瞬间消弭于无形。
一阵寒暄过后，柳文辉定神瞧了瞧楚云，昔日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模样，脸上的稚嫩已经褪去，肩头也多了一些担当。
重重的叹了口气，柳文辉轻笑着开口：“我听说你现在可是英雄了，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楚云闻言微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兹家村的事？”
“哦？我们的小英雄难道还有其他英雄事迹没有被传唱？那可不行，老朽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呵呵，你这话可就有些埋汰人了。”楚云苦笑摇头。
“英雄......”口中喃喃，轻声念叨着这两个陌生的字，楚云的思绪不由回到了那个夜晚，他还是无法忘怀。
“我哪里算得上什么英雄啊，只是个一厢情愿的蠢人罢了！”楚云的声音带着苦涩，微微抬头，自嘲一笑。
鼻头微微发酸，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口中有些发干，他想喝点什么。
但下一刻便是一愣，只见柳文辉从怀中突的掏出一个小壶，放在了石桌上，看着面前抬头的少年，微笑着轻声道：“瞧，我也给你带了见面礼，尝尝。”
“这是什么？”楚云的心头有些猜测，但有有些不敢确定。
“尝尝！”柳文辉表情不变，声音带着鼓励。
见此，楚云揪开壶嘴，一股清香顿时飘出，萦绕在鼻头。
楚云眉头一皱，抬头与面前的老者对视一眼，随即便忍不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只是将小壶凑在嘴边，一饮而尽！
小壶放下，一股气息直冲咽喉，楚云忍不住轻咳两声，这才缓下劲来，瞧着面前表情玩味的老人，笑道：“这就是你给我带的礼物，我才十七岁呢？”
“宫廷御贡的瑶神琼明浆，多少人倾家荡产都求不到一口，如何不算礼物？这可比你小子刚才送我的丹药贵多了！”柳文辉指责了一番混小子不识好歹，随后脸上才露出一抹好奇，追问道：“感觉怎么样？”
“有点冲，不该一口闷的！”楚云打了个酒嗝，一股醉意袭上心头，将心中的惆怅冲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酒果然解愁。
“嗝~~还有点晕，妈的，上头这么快吗？”
楚云暗骂了一声，但却并不想催动法力，他有些舍不得这股难得的朦胧，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什么都不去想，才能感受到一丝放松。
“哈哈哈！”柳文辉轻抚长须：“可曾后悔没有拿去卖了？这点酒可值千金。”
楚云闻言，摆了摆手，声音在醉意下变得含糊起来：“呵呵，喝都喝下去了，吐出来也晚了，为何还要后悔？”
话音刚落，却不想柳文辉的声音突然响起，话锋陡然偏转。
“那兹家村的事，你为何要后悔？”他的声音好似惊雷，将楚云刚刚升起的情绪再次打压下去。
“楚云，这不像你。”
脑袋垂落，楚云晕红的面容有些低沉，沉默片刻，终是开口：“我没有后悔！”
“那你是怕了？怕得罪了天下人？”
“我也不怕！虽然有些冲动，但我知道我会面对什么。我只是......有些不甘。”
“不甘？”
呵呵一笑，这一次，柳文辉似乎看穿了楚云的内心：“怎么，被你救下的人责骂了？”
楚云闻言抬头，表情错愕：“你怎么知道？”
“因为全天下的老百姓都一样。”呵呵一笑，柳文辉抬头，看着山下的风景，神色间有些感慨。
随后自顾自的起身，缓缓走到凉亭边，看着远方的城市，轻声开口：“书里管这叫做民智未开，百姓愚昧。”
“但我不这么认为。”他微微摇头，随后走到一旁的睡椅上躺下，扭了扭身子，找了个颇为舒服的姿势。
“天灾，百姓死；人祸，百姓死；妖族入侵，百姓死；修士炼心，百姓死......”
“他们的命运注定了他们的悲惨，他们的生活只有眼前的苟且，他们活着的最大的愿望却是能够过上一天好日子，为此他们可以出卖很多，包括剩下的生命。”
“他们的命，并不珍贵，对统治者来说如此，对他们自己来说亦是如此。”
楚云闻言，再次沉默下来，眼神也逐渐黯淡。
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他学过，但并未见过，自小活在安逸之中的他，不知道这里与前世的世界有着天壤之别。
在这里，人命并不值钱！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那......我错了吗？”
我企图去拯救这些人命，却摧毁了他们原本的生活，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他的眼神开始动摇，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不！”恰在此时，柳文辉摇头，他的声音中透露着坚决：“你没错。”
楚云的眼中再次升起了一丝希冀，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老人。
老人脸上露出一副慈祥的笑意：“你只是对的不完全。”
楚云微怔，有些不懂。
见此柳文辉突然伸手，指向不远处的石台，那里有一颗歪脖松，从石缝中间蜿蜒，努力将自己的身躯顺着缝隙延展，伸出枝头的绿叶，挣扎着去渴求那一丝光明。
“你看这棵歪脖松，表面上看，他还在生存，但他的里面却早已经变成了这些石头的模样，弯弯扭扭，忘了自己本身应该是一棵挺拔笔立，直入云霄的青松！
他们表面上得到了生存，甚至长出了繁茂的树叶，但实际上却让自己陷入了深渊，他这一生都无法从这石缝中逃脱！
你推翻了他们眼前的虚荣，但却解放了他们的未来，这是错吗？不是！”
柳文辉轻声开口，对着楚云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你将他们从深渊中带出，这已经够了，剩下的只需要交托给命运，因为命运终将指引他们找到最终的出路。”
沉默良久，楚云终于轻笑一声，看着柳文辉的双眼，笑道：“你其实更该去当个道士，或者和尚。”
“哦？何解？”
“因为你刚才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像神棍！”
“哈哈哈哈！”
柳文辉闻言非但不气，反而哈哈大笑，见此楚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的情绪舒缓了不少。
重重的叹了口气，楚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但心头仍然有些疑惑：“柳老头，我还是觉得你的话，也说的不完全。”
“哪里不完全？”老头听到这话，不禁轻笑。
“你说命运终将指引他们找到最终的出路。”
“哪里不对吗？”
“可你没说什么是命运。”
“因为我也不知道。”老头耸了耸肩。
“......”
“不然我就是救世主，而不是神棍了。”
楚云闻言，顿觉无语，二人对视一眼，不由会心一笑。
“呵呵......”
凉亭再次宁静下来，酒意已经将意识驱散了大半，楚云半个身子趴在石桌上，双目微闭，静养心神。
突然，楚云轻声开口，唤醒了身旁睡椅上的老人。
“老头，这世道不对。”
“我知道。”柳文辉回了一声，良久，又轻声补充道。
“其实大家都知道。”
楚云于山间放松，恰逢柳老上山，二人畅谈，期间二人闲谈，言道楚云在外界已经颇有名气，提醒他要小心。与此同时，荣王入观，被老观主下套。
有青松于山间挺立，将腰枝尽情伸展开来，用每一片树叶却迎接天空散落的恩泽。
一阵清风拂过，鞭策着身下的花草努力摇曳的身姿，好似那青楼中妖艳的女子，在努力对着天空的壮汉招手，脸上还洋溢着花枝招展的笑。
天空中的壮汉响应了他们的期盼，阳光也更猛烈了几分，好似壮汉入青楼，将自身的精华狠狠的在这群姹紫嫣红的、青翠的花草上，释放。
但如此一幕，在这山间却有一处例外，一座凉亭，静静的驻守在山间小道上，遮蔽了天空的阳光，也挡住了远方的热浪，自许一点微风，带着花草的清香，在此间回荡。
楚云平躺在睡椅上，感受着恬静的清风，身下的睡椅轻轻摇曳，给身躯带来一股放松。
今日距离兹家村的事已经过去了一周，记忆已经有些淡却，可楚云却总感觉心头有些压抑，有些事他仍旧无法释怀。
恰在此时，耳旁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踩着小路上飘落的枯枝，发出阵阵脆响。
楚云回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是一个老人，一头花发半束成冠，鬓角两缕银发垂落，身上的青衫并不华贵，但却胜在整洁、一丝不苟。
昔日俊俏的面容被岁月填满皱纹，曾经的剑眉星目也被混沌遮蔽，但这却依旧无法掩盖他眼中那一抹凌厉的精光。
他的步履有些蹒跚，走的很慢，但他迈出的每一步却都很稳，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决，仿佛世间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拦下他的脚步。
“柳老头，你怎么来了？”楚云有些错愕，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将睡椅挪移，露出身后的石桌，给来人收拾好石凳。
柳文辉，太学书院的教书先生，曾经因为伤病在静心观修养了一年多。
一年多的时间让二人成为了忘年交，楚云尊敬柳文辉的学识，而柳文辉也被楚云新奇的思维所吸引。
这一来二去，二人自然也成了老朋友。
只是一年前柳文辉伤病好后，便回归了太学书院，期间也不曾回来瞧过。
一股笑意自心底涌出，洋溢在脸上，楚云轻笑着说着打趣的胡话：“一年不见，想不到您老都长这么大了！”
柳文辉听到这番没大没小的话，脸上却没有生气，反倒高声大笑起来，他知晓楚云这是在抱怨。
“哈哈哈！你这混小子，还是不懂得尊老爱幼！”先是笑骂一番，随即解释道：“我这一有功夫就赶回来看你这混小子，结果你就给我使脸色？”
“哪能啊，瞧您这话说得。”嬉皮笑脸说着话的同时，心中的怨气也早已宣泄：“尊敬那是放在心里的，又岂是放在嘴边的？”
说着便伸手在怀中一阵摸索，随即取出一个小盒，里面盛放着一粒黑黢黢的药丸。
“您瞧，这枚养颜丹，可是我特意为您这位老大哥炼的，可养颜美容，护肤还童，甚至......可能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哦！”
余光瞥了一眼石桌上被楚云推过来的小盒，柳文辉淡淡的瞥了一眼：“哦，惊喜，什么是惊喜？”
“就是那种惊喜，一柱擎天，金枪不倒，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楚云挑了挑眉，眼神暧昧，神情也透露着些许猥琐。
“咳咳咳！”柳文辉重重的咳嗽几声，打断了楚云的话语，随即摇了摇身子，脊背也挺直了几分：“老朽我人老心不老，并不需要这些东西！”
但随即还是微微颔首，不着痕迹的伸手将小盒收下，表面颇为平静的开口：“不过毕竟是你的一番心意，那我也就收下看看，至于惊喜什么的，并不重要。”
楚云闻言轻笑，当即配合点头：“明白，明白！”
说话之间，二人对视，相视一笑。
有些话题，在男人之间，从成年到成灰，皆可老生常谈。
久别的陌生感，也于瞬间消弭于无形。
一阵寒暄过后，柳文辉定神瞧了瞧楚云，昔日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模样，脸上的稚嫩已经褪去，肩头也多了一些担当。
重重的叹了口气，柳文辉轻笑着开口：“我听说你现在可是英雄了，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楚云闻言微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兹家村的事？”
“哦？我们的小英雄难道还有其他英雄事迹没有被传唱？那可不行，老朽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呵呵，你这话可就有些埋汰人了。”楚云苦笑摇头。
“英雄......”口中喃喃，轻声念叨着这两个陌生的字，楚云的思绪不由回到了那个夜晚，他还是无法忘怀。
“我哪里算得上什么英雄啊，只是个一厢情愿的蠢人罢了！”楚云的声音带着苦涩，微微抬头，自嘲一笑。
鼻头微微发酸，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口中有些发干，他想喝点什么。
但下一刻便是一愣，只见柳文辉从怀中突的掏出一个小壶，放在了石桌上，看着面前抬头的少年，微笑着轻声道：“瞧，我也给你带了见面礼，尝尝。”
“这是什么？”楚云的心头有些猜测，但有有些不敢确定。
“尝尝！”柳文辉表情不变，声音带着鼓励。
见此，楚云揪开壶嘴，一股清香顿时飘出，萦绕在鼻头。
楚云眉头一皱，抬头与面前的老者对视一眼，随即便忍不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只是将小壶凑在嘴边，一饮而尽！
小壶放下，一股气息直冲咽喉，楚云忍不住轻咳两声，这才缓下劲来，瞧着面前表情玩味的老人，笑道：“这就是你给我带的礼物，我才十七岁呢？”
“宫廷御贡的瑶神琼明浆，多少人倾家荡产都求不到一口，如何不算礼物？这可比你小子刚才送我的丹药贵多了！”柳文辉指责了一番混小子不识好歹，随后脸上才露出一抹好奇，追问道：“感觉怎么样？”
“有点冲，不该一口闷的！”楚云打了个酒嗝，一股醉意袭上心头，将心中的惆怅冲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酒果然解愁。
“嗝~~还有点晕，妈的，上头这么快吗？”
楚云暗骂了一声，但却并不想催动法力，他有些舍不得这股难得的朦胧，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什么都不去想，才能感受到一丝放松。
“哈哈哈！”柳文辉轻抚长须：“可曾后悔没有拿去卖了？这点酒可值千金。”
楚云闻言，摆了摆手，声音在醉意下变得含糊起来：“呵呵，喝都喝下去了，吐出来也晚了，为何还要后悔？”
话音刚落，却不想柳文辉的声音突然响起，话锋陡然偏转。
“那兹家村的事，你为何要后悔？”他的声音好似惊雷，将楚云刚刚升起的情绪再次打压下去。
“楚云，这不像你。”
脑袋垂落，楚云晕红的面容有些低沉，沉默片刻，终是开口：“我没有后悔！”
“那你是怕了？怕得罪了天下人？”
“我也不怕！虽然有些冲动，但我知道我会面对什么。我只是......有些不甘。”
“不甘？”
呵呵一笑，这一次，柳文辉似乎看穿了楚云的内心：“怎么，被你救下的人责骂了？”
楚云闻言抬头，表情错愕：“你怎么知道？”
“因为全天下的老百姓都一样。”呵呵一笑，柳文辉抬头，看着山下的风景，神色间有些感慨。
随后自顾自的起身，缓缓走到凉亭边，看着远方的城市，轻声开口：“书里管这叫做民智未开，百姓愚昧。”
“但我不这么认为。”他微微摇头，随后走到一旁的睡椅上躺下，扭了扭身子，找了个颇为舒服的姿势。
“天灾，百姓死；人祸，百姓死；妖族入侵，百姓死；修士炼心，百姓死......”
“他们的命运注定了他们的悲惨，他们的生活只有眼前的苟且，他们活着的最大的愿望却是能够过上一天好日子，为此他们可以出卖很多，包括剩下的生命。”
“他们的命，并不珍贵，对统治者来说如此，对他们自己来说亦是如此。”
楚云闻言，再次沉默下来，眼神也逐渐黯淡。
天下兴，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他学过，但并未见过，自小活在安逸之中的他，不知道这里与前世的世界有着天壤之别。
在这里，人命并不值钱！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那......我错了吗？”
我企图去拯救这些人命，却摧毁了他们原本的生活，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他的眼神开始动摇，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不！”恰在此时，柳文辉摇头，他的声音中透露着坚决：“你没错。”
楚云的眼中再次升起了一丝希冀，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老人。
老人脸上露出一副慈祥的笑意：“你只是对的不完全。”
楚云微怔，有些不懂。
见此柳文辉突然伸手，指向不远处的石台，那里有一颗歪脖松，从石缝中间蜿蜒，努力将自己的身躯顺着缝隙延展，伸出枝头的绿叶，挣扎着去渴求那一丝光明。
“你看这棵歪脖松，表面上看，他还在生存，但他的里面却早已经变成了这些石头的模样，弯弯扭扭，忘了自己本身应该是一棵挺拔笔立，直入云霄的青松！
他们表面上得到了生存，甚至长出了繁茂的树叶，但实际上却让自己陷入了深渊，他这一生都无法从这石缝中逃脱！
你推翻了他们眼前的虚荣，但却解放了他们的未来，这是错吗？不是！”
柳文辉轻声开口，对着楚云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你将他们从深渊中带出，这已经够了，剩下的只需要交托给命运，因为命运终将指引他们找到最终的出路。”
沉默良久，楚云终于轻笑一声，看着柳文辉的双眼，笑道：“你其实更该去当个道士，或者和尚。”
“哦？何解？”
“因为你刚才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像神棍！”
“哈哈哈哈！”
柳文辉闻言非但不气，反而哈哈大笑，见此楚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的情绪舒缓了不少。
重重的叹了口气，楚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但心头仍然有些疑惑：“柳老头，我还是觉得你的话，也说的不完全。”
“哪里不完全？”老头听到这话，不禁轻笑。
“你说命运终将指引他们找到最终的出路。”
“哪里不对吗？”
“可你没说什么是命运。”
“因为我也不知道。”老头耸了耸肩。
“......”
“不然我就是救世主，而不是神棍了。”
楚云闻言，顿觉无语，二人对视一眼，不由会心一笑。
“呵呵......”
凉亭再次宁静下来，酒意已经将意识驱散了大半，楚云半个身子趴在石桌上，双目微闭，静养心神。
突然，楚云轻声开口，唤醒了身旁睡椅上的老人。
“老头，这世道不对。”
“我知道。”柳文辉回了一声，良久，又轻声补充道。
“其实大家都知道。”
楚云于山间放松，恰逢柳老上山，二人畅谈，期间二人闲谈，言道楚云在外界已经颇有名气，提醒他要小心。与此同时，荣王入观，被老观主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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