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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截杀

    赵云回到张府,翻进院子,又轻手轻脚地摸进房间,而后放下亮银枪,便休息下了。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赵云早早起身,去拜见师兄。问安过后,师兄弟二人一道去吃早饭。饭桌上,张济夫妇二人已在。师兄弟二人又向张济夫妇请安,而后四人便一同享用早饭。

    四人随意闲聊,通过聊天,赵云知道了张济与张绣叔侄二人待会儿还要去宫中参加正旦朝会。按照习俗,大年初一当天,文武百官都要在朝会上向天子贺礼。会后,作为对文武百官贺礼的答谢,皇帝陛下往往会赐下酒宴,留百官宴饮。宴上,有奏乐与百戏等表演,热闹非凡。

    用过早饭,换上正式官袍,出门前又嘱咐赵云一切随意后,张绣便与叔父张济一同上了一辆马车,往皇宫去了。

    赵云于门前相送,而后便回到府中,又把“天龙戟法”秘笈拿出来钻研。

    下午时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前来拜访,打断赵云练功,竟是马超。

    赵云前去接待,问道:“你不是明天就要回去了么,东西都准备好了?怎么还有时间来这?”

    马超撇了撇嘴,从衣兜里取出一封信件,递给赵云,说道:“我不是来找你的,帮我把这封战帖转交给张绣。”

    原来马超一直嚷嚷着挑战张绣,想抢了“北地枪王”的称号,明日就要返程,今日再不来挑战的话就没机会了。所以马超偷偷溜出家门,来到张绣府邸,就是为了送上战帖。帖子里约定夜半三更,等宵禁巡逻的队伍撤班后,在直城门外不远处的广场上大战。

    赵云没有去看战帖的内容,只是答应马超一定送到,便收下战帖,打算等晚上张绣回来了,再转交给他。

    马超目的达到,也不久留,直接回去了,回家后好生歇息,只等晚上的一场大战。

    一日无话。

    晚饭过后,邹氏对赵云说:“夫君和绣儿定是在宫中饮了酒,算算时辰二人应在回家路上,子龙可否去将二人接回来?”

    天子留百官宴饮,一切随意,不做拘束,酒足饭饱,百官可自行回家,也可留在席上欣赏表演。邹氏貌美,张济又是个顾家的,邹氏肯定张济不会流连忘返,吃了宴必会早早回来,所以有此一事,拜托赵云去做。

    赵云自然不会拒绝,应下差事,便骑了白龙马,往皇宫而去,果然于半途遇到张府马车。

    赵云打马调头,与马车并行,试探性地问道:“师兄醉了吗?”

    张绣拉开窗帘,探出头来,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见是赵云,扯动脸皮笑了两下,说道:“为兄没醉。婶娘让你来接我们的?”

    赵云颔首道:“正是。”然后随意问道:“酒宴上可有啥趣事?”

    张绣回答道:“有哇,难得喝一次御酒,一帮大老粗抢着喝,差点打起来。”

    然后二人便闲聊起来。

    几句过后,赵云打听起吕布的消息:“不知吕布去酒宴了没?”

    张绣不以为意,说道:“我正要说他。你也知道,我们西凉军和他并州军一向不合,酒桌上自然也不会放过他,所有西凉军将领群起而攻之,一人敬一杯。吕布这家伙,武艺的确高强,酒量却不行,早就喝趴了,现在还睡着呢哈哈哈!”

    赵云听到,亦笑了起来,内心却有了想法,吕布既已醉着,酒醒回家便会很晚,届时可在他回家路上截杀他。

    两人继续闲聊,谈笑一路,回到张府。

    赵云将马超的战帖转交给张绣后,便回房去了。

    房间里,赵云一直听着院中动静。等下人服侍张济叔侄睡下后,赵云换上夜行衣,背上亮银枪,轻车熟路地翻出窗户和院子。今天没有傩戏,路上行人不多,而且不用找人,不必一直出现在旁人视线里,便可以隐蔽起来,所以赵云选择穿上夜行衣。

    出了院子,赵云只捡阴影处行走,望着吕布的必经之路而去。温侯吕奉先的大名人尽皆知,他府邸的地址也不是啥秘密,稍加打听就可知道。从皇宫回府,吕布走哪条路,一想便知。

    吕布在朝会酒宴上被西凉军官灌的大醉,一睡便睡过了子时。宴席早已散了,歌舞已停,天子早回宫去了,众官员也走的差不多了,还有些醉倒的,趴在案上或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吕布也不去管,自顾自的起身回家。

    过年这几天,百官休假,明天仍是假期,今夜朝会酒宴,只是天子与官同乐,不设规矩,百官可以吃饱了自己回去,也可以留在此睡一晚再走,总之啥时离开都行。

    吕布从皇宫出来时,已是三更天,路上全无行人,街道两边的灯笼有不少燃尽了,是以显得暗淡无光。吕布骑着赤兔马,拖着方天画戟,慢慢地踱步回去,马蹄踏在街道上,“嗒嗒嗒”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尤为脆亮。吕布坐在马上昏昏欲睡,左右摇晃,仿佛随时都快跌下马来。

    忽然,道路前方一旁的楼肆角落里,走出一个黑衣人,提着枪,大步来到路中央,挡住了去路。

    吕布眼皮微眯,眼珠子从眼缝里瞧了黑衣人一眼,不以为意,仿佛他不存在一样,任由赤兔马继续向前走去。

    这黑衣人正是赵云。他早早来到这条路上,藏在一个楼肆的阴影里,抱着枪等到了现在。见吕布没把自己当回事,赵云举枪前指,抖搂两下,两点寒芒便飞了出去,直指吕布。

    吕布仍像是醉着一般,头一摇,头上戴着的凤尾冠上的两条凤尾一甩,就甩碎了寒芒。再抬起头时,吕布眼中已恢复清明,无半点醉意。吕布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赵云,面无表情,沉声说道:“找死?”

    此时再看吕布,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不再是醉醺醺的酒鬼,而是战无不胜的战神,气势陡升。只见他身长九尺,器宇轩昂,头戴凤尾獬豸冠,身披赤金连环铠,手上方天画戟,胯下嘶风赤兔,威风凛凛,好像有无穷的力量藏在体内,表情漠然,仿佛不把世间一切放在眼里。吕布冷冷看着赵云,眼神中尽是藐视。

    赵云自是不惧,挺枪向上,斜刺出去,刺出一点寒芒射向吕布。然后赵云又将亮银枪别到背后,一手架枪遥指吕布,一手用力送出,直接把亮银枪射了出去。接着赵云又施展身法,自己冲向吕布。

    吕布以戟斜撩,一戟拍散寒芒,又一戟磕飞亮银枪。

    亮银枪飞落回去,恰好被飞身而起的赵云抓到。赵云于空中以枪砸向吕布。

    吕布横戟以对。

    金属碰撞声响起,“当”的一声过后紧着又是一声“嘭”,四周一圈尘土飞扬。二者的力量通过赤兔马传导进地面,又疾速扩散,导致这一圈处的地面发生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