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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封尔族姬,锡之金册

    萧梓铭久久没有接话,只是兀自拿着茶杯慢品,萧雯雯偷偷抬起眉眼瞧了一眼对面,许沐脸上的笑已经快要挂不住了。

    她不知为何心中一慌,忙不迭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萧梓铭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眼给定在原地,继续做她乖巧的花瓶。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昨日从皇家别院回来后,萧雯雯就被萧梓铭狠狠斥责了一番,自从她重生,比上辈子早穿越了几年开始,她就凭借着自己的“未卜先知”夺得全家的疼宠,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骂过她了。

    萧雯雯心中不忿的同时,却也久违的感到了害怕,她从萧梓铭的身上看到了上辈子那个人的影子。

    同样的,看似不可逾越的,权威一般的样子。

    惶恐之下,萧雯雯满口答应萧梓铭,下次绝不再随意掺和这样的事情。

    当然了,她心里打算背着萧梓铭干些什么,萧梓铭就不知道了。

    但是昨天才答应的好好的,今日就当面违逆,萧雯雯暂时还没这个胆子。

    所以她就只能看着许沐收起脸上的笑意,变得面无表情,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许沐的半张脸上,反而显得另外半张阴沉不已。

    因着萧梓铭油盐不进,许沐此行不顺,目的并未达到。

    原以为昨日萧梓铭出头替许沛与五皇子解围,是萧家抱着投靠的心思放出来的信号,是以今日许沐才特地趁着休沐前来“偶遇”萧家兄妹。

    谁知道竟在这吃了个闭门羹。

    许沐心中不悦,只觉得这怕是萧家想待价而沽。今日替五皇子解个围,明日怕是又能施太子一恩。

    如此两边不靠,但两边都示了好,届时两方相争,他到能明哲保身。

    许沐心里冷笑一声,萧家这个墙头草倒也不怕先被这两股摧枯拉朽的风吹得断根折支。

    “时候不早了,许某也不多打扰了。”许沐的自称也变了,“就此告辞。”

    萧梓铭礼节性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许大人慢走。”

    许沐看他没有丝毫想要挪动步子的意思,脸色更黑了一层,险些拂袖而去。但他毕竟不是许沛,面子功夫做的很是到位。

    他这样倒令萧梓铭显得不懂礼数,可若是让萧梓铭亲自送他兄弟二人离去,被外人瞧见,那他方才为了撇清关系做的一切冷遇对方的事情,就都白费了。

    萧雯雯机灵的察觉到了萧梓铭眼下的困境,主动出声道:“雯雯替兄长送送二位吧。”

    闻言萧梓铭眉头一蹙:“你一个女儿家,若是被人看见……”

    “不碍事的。”萧雯雯打断他的话,“雯雯不出房门,只送二位到雅间门口便回,不会教外人看见的。”

    她都这么说了,萧梓铭想了一瞬,便不再坚持。

    萧雯雯顺利的得到了与许家兄弟短暂相处的机会。

    许沐终归还是有些气,独自一人走在前方,萧雯雯顺势与放慢脚步躲避他哥的许沛并肩走在一处。

    “许公子。”萧雯雯小声叫了一句,她伸出两根手指拉住许沛的一角袖口悄悄拽了拽。

    明明是袖口被拉,但许沛在转头看到萧雯雯的那一刻,却感觉像是自己的心脏被拉了一下。

    女孩儿比他稍矮一头,与他并肩的时候不得不微微仰头看他,一双眼睛明亮极了,里头仿佛有光一般水波潋滟。

    “怎、怎么了?”许沛突然就结巴了。

    萧雯雯抿着唇,微微低了低头,在许沛看来就是女孩一脸为难,又带些歉疚地对他道歉:“哥哥……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家里……”

    女孩为难极了,断断续续地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重新抬起头直视他:“雯雯跟哥哥具非嫡出,但是哥哥自幼聪慧,读书比嫡兄……”她咬下了下唇,没有明说。

    “虽父亲疼爱,嫡母宽厚,可哥哥背后有雯雯和姨娘,是以他总是无法随心所愿做他想做的事情。雯雯、雯雯……”说着她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许沛着急忙慌地道:“你、你别哭啊。”

    萧雯雯见他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反倒“噗嗤”一声笑出声,她自己用帕子擦拭了下眼角:“我不哭,我只是、有些心疼哥哥。”

    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雯雯说这些不是想要干什么,只是不想让哥哥再因为我和姨娘牺牲,真的!只是想替哥哥解释一番,许公子你信我。”

    女孩这幅手足无措着急解释的样子,令许沛也笑了起来,心里一瞬间便软的不行。

    “嗯,我信你。你别哭了,我会将你说的话转告我兄长的,好不好?”许沛的声音难得温柔的不行。

    女孩这才破涕为笑:“谢谢你,许公子。”

    “我虚长你几岁,倒也不必叫我许公子了,听着见外。若是不弃,你就叫我阿沛哥哥吧。”

    萧雯雯像是羞臊一般红了脸低下头,嘴里却声若蚊呐地叫了声:“沛哥哥。”

    许沛听得浑身舒畅,却看不见女孩低下的脸上是满脸的嫌弃。

    无趣,一撩就上钩,还阿沛哥哥,啊呸。

    许沐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放心思在许沛身上,不知道他的蠢弟弟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玩的团团转。

    他大步向外走去,一撩衣摆跨过了门槛就要离去。

    眼见着长兄快走没影了,许沛连忙对萧雯雯说:“那雯雯,今日我就先走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我下次再约你出门踏青呀。”萧雯雯睁着双刚刚被泪水湿润的红眼睛,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嗯,雯雯会等着阿沛哥哥的。”

    这幅样子,又让许沛产生了一种对方满心满眼是自己的错觉,心跳如擂鼓。

    他抑制不住激动雀跃想要原地蹦跶,余光却瞥到他哥的身影,只得快速与萧雯雯道别后,几个箭步追上了许沐。

    萧雯雯遵守了她对萧梓铭说的话,她的确没有出雅间的门。但她想做的,却都做完了。

    用帕子擦擦眼泪,转身之后便恢复如常,哪怕是回到内间,萧梓铭都没有看出她刚刚靠哭完美做了一场戏。

    乖巧地坐到萧梓铭的旁边为他重新倒了一盏茶。

    今日搭上了这个许沛,也不枉她昨天费事叫萧梓铭出头替五皇子解围,回家还被骂了一顿。

    待我的奶茶店开始盈利,便可以借着份子的由头,通过许沛的路子,跟五皇子搭上关系了。

    萧雯雯悄悄勾起唇角,一切尽在掌握。

    大军回朝数十日,朝廷终于商议出了此次封赏。将士们都得了赏,更有功勋卓著者,连升两级。

    唯独蓟国公,已是超一品国公,封无可封,却又不得不封。

    正是左右为难之际,蓟国公自请上奏,求宏正帝荫蔽子嗣。难题便迎刃而解,虽说立了如此大的功只是嘉奖了儿女显得有些太过单薄,却已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了。

    宏正帝的速度很快,不日,宫里便来了宣令太监,旬玙跟着全家人一起,恭迎宏正帝令。

    “制曰,王者敦睦九族,协和万邦……蓟国公之女敬慎居心,柔嘉维则。是用封尔瑶光族姬。锡之金册。勿替令仪。尚绥厚禄。”

    宣令太监合上圣旨,双手递到旬玙的面前:“恭贺县主。”

    旬玙双手交叠在身前,端庄大气的向圣旨行了一个叩拜大礼:“旬玙,谢过陛下隆恩。”

    太监等旬玙接过圣旨后,复又转身对方才起身的蓟国公说道:“国公爷,圣上还有一令,是给您家小爷的,特准他入国子监进学,另有人前往国子监宣旨。此刻应该已然收到了。”

    旬楠没想到居然还有他的份,乍一听呆了片刻。

    蓟国公则是反应极快,他大为触动的样子,连连感恩陛下。连后来给太监的红封,都比别家厚上一层。

    宣旨太监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荷包,心里笑开了花,脸上也不吝于多带笑脸。

    要么说蓟国公府有钱呢,不枉他跟同僚争了好半天才终于得了这差事。

    看着宣旨太监离去的背影,旬楠还愣的不行,他总觉得刚才好像出现了幻听。

    旬玙难得没听见旬楠的酸言酸语,一时竟还有些不习惯,转头看去就发现了他那副傻愣愣的模样。

    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傻了啊!”

    “你干嘛!”旬楠被她拍的吓一跳,条件反射的就怼了回去:“封了县主就了不起是吗?开始不悌幼弟了!”

    旬玙翻了他个白眼道:“对啊,你能拿我怎么样?我现在可是有金册的县主,你难道敢打我不成?”

    旬楠被她气的大喘气,恨不得跟她打上十个八个回合,却被蓟国公出声阻止了两人幼稚地争吵。

    “行了,都别闹了。”蓟国公道,“楠儿,你回头记得好好准备一下。趁着樑儿还在学中,让他带你走一遭。”

    他爹都这么说了,做儿女的自然不会再闹。

    “是,父亲。”

    两个人面上乖巧地应了下来,但是视线相触,又是一阵电光火石,互相挑衅。

    旬楠:你等着!

    旬玙:怕你啊!

    旬玙被封县主的事情,就像雪花一样飘进了皇城,散在了安阳。

    五皇子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就直冲宜妃的曲台殿:“母妃!”还未进门,他就开始大声叫起来。

    宜妃正在屋内插花,被他这一声吓到,“咔嚓”一声,手上的花枝被剪得只剩了一朵花,差点剪到自己的手。

    皱眉看了眼手上的话,啧,废了。

    随手扔到一边,接过瑶芝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嚷嚷什么,还有没有点皇子王孙的样子。”

    五皇子完全听不进去,他急躁地扒着宜妃:“母妃!现在不是骂我的时候!您听说了吗?父皇封了那旬玙为县主!那可是县主!”

    宜妃瞪他一眼:“大惊小怪,县主又如何?只不过是蓟国公封无可封,方才荫及子嗣罢了。”

    “可我大安祖制非皇室女,不可封姬,母妃您忘了吗?”

    被他这么一说,宜妃倒也沉思起来。

    大安入住中原之前,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特文化的族群。

    跟周边其他国家封公主、郡主、县主不同,姬家自诩为周代正统后嗣,循周“王姬”称号,称帝女公主为帝姬,亲王女郡主为宗姬,王孙女县主为族姬。

    且非皇室女儿,可封主,但不得封姬。

    而宣到旬府,册封旬玙的诏书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封旬玙为“族姬”而不是“县主”,这是明摆着违反了姬家祖制的。

    同时也宣告了,旬玙的地位是切切实实,可与皇室王孙女相提并论,而非仅仅是个荣誉名号罢了。

    更甚至,旬玙这个族姬还是有封号的!这说明哪怕遇到同有族姬爵位的皇室女儿,她也还是比对方高一头!因为一般封族姬,是没有封号,只有帝姬才会有。

    这般荣宠,不说后无来者,反正是前无古人了。

    宜妃哪怕不知道前朝大臣因为这事跟宏正帝据理力争了多久,却也能敏锐的察觉到旬玙在宏正帝心中的不一般。

    她忽然又想到那一年,她因“不尊太后”被罚禁足的那几个月。

    在被关在殿内的那些日子里,她一直在想,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犯下这等错误。

    整日惶恐不安之下,甫被解除禁足之时,她满心都只有庆幸,想着陛下心里果然还是有她的,只冷了数月就将她放出来了。

    此时再回头看去,她却突然发现,她被解除禁足的时候,仿佛正是旬玙病情开始好转的时候。

    宜妃记得十分清楚,她刚与外界恢复联系,知道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陛下赐婚蓟国公嫡女旬玙与谢相嫡长孙神童谢灵均。

    从前不觉得,可一旦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宜妃竟然觉得一股寒意从她的背后直冲天灵盖。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她身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若是能将旬玙拉入她们一边,那将来五皇子的路可能会更加顺利。

    尤其是旬玙一人身上,系着蓟国公府与相府两家权势。

    “我儿!”宜妃突然一把抓住五皇子的手臂。

    “母妃?”

    “你听母妃一言,务必想办法拉拢那旬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