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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名师高徒

    事后陆钰才知晓,原来御使的死惊动了朝堂之上的人,加之顾小妹案件也没着落,上边委任了新的统司接管蓟州,阮青河及其底下一众兄弟皆成了戴罪之人。

    不过慌了阵脚的并非阮青河一人,御史之死属正常命案,阮青河虽难辞其咎,蓟州知府更是脱不了干些,甚至责任更大。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想起某些人焦头烂额的样子陆钰甚是兴奋。

    阮青河逼不得已和自己站在了统一战线,为了自保,他会用新的谎言去掩饰旧话,最终将一些列毫无干联的人串在一起,整个蓟州就站在了御前司甚至是朝廷的对立面。

    如果是这样该有多好啊。

    陆钰看着自家大门站在门口停留了会儿,推门走进。

    至于那个新的四品统司,他想着心里更加兴奋了,毕竟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你的对手是个女人的话,你就没理由不把推倒这一方案优先考虑进去,可不可行都是后话。

    本想继续研究研究菜谱,可前脚刚埋进大门,就看见小妹笔直地站在院内,神情体态宛如在家门口拿着扫帚等待彻夜未归的丈夫的妻子那般怨气十足。

    陆钰一时间还有些心慌,尴尬地笑了笑,朝着墙壁走去。

    “你去哪了?”

    “和朋友喝几杯嘛,这算什么事…”

    “你不是说你人生地不熟还要我领路嘛?”

    “阮统领,你又不是不认识!”

    “被全天下通缉的人,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这般悠闲。”

    小妹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陆钰灰头土脸的也不敢顶嘴,自顾朝着墙壁走去,可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太对,转身瞪着小妹大声斥道。

    “我什么时候做事要向你报备了?”

    你以为我想啊,要是发作了,我…

    小妹话到嘴边也没说出口,只是紧紧的盯着陆钰,眼角湿润。

    如果没有那什么奇淫合欢符的话,谁愿意成天躲在这破地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不过就算是逃了出去,也不可能直接回去,被御前司抓住不说,更是连累了家中老父,且那阮统领要是知道了,也定不会让自己回去。

    留在这儿也不是不行…

    她擦干眼角,朝着陆钰走了过去。

    “你在看什么?”

    陆钰扭头一看,见着小妹弯腰俯身兴致十足的看着墙壁,其变脸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菜谱…”

    陆钰弱弱答了一声,又激灵问道。

    “对了,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这道菜见过没?”

    小妹也做着陆钰那般姿态在墙下蹲着,看着上边刻字。

    “人间…百味?”

    接着摇了摇头。

    “没听过。”

    “那就难办了,要是我不能爬到上边八层,你早晚会被那御前司捉去,这可如何是好。”

    陆钰像是真心流露那般毫无意识的自说自话,小妹见他一筹莫展的样子,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于她而言,最难受的莫过于眼前这个认识不到半月之人阴晴不定的性格。

    他会花言巧语的说自己长得漂亮,弄得自己心中不知廉耻不知轻重的小鹿乱撞,可他也会凶自己,有时还恨不得上前扇两巴掌。

    他说话像个不知疲倦的孩童一样叽叽喳喳,可也会独自拿起古籍翩翩翻阅,也会安静的坐在一边发呆,或是痴痴的望着不知何处,像是那些学识渊博的哲人在思考人生苦短。

    他和阮统领争执时像个奸诈无比的大魔头,使人避之不及,可抱着自己跃出窗户的那一刻又似那人间侠客,洒脱自如。

    他杀人时恨不得尝尝那鲜血的滋味,可面对一条狗也会找上一天一夜,虽然最后还是没找着。

    她觉得他应是修炼那些邪恶的功夫影响了心智才会这般阴晴不定,再或者就是脑子本身就有问题。

    总之,这个人自己琢磨不透。

    “你留下我…是因为…”

    “原因很多,你此时心中所想也的确有,直接夺了你的天阴体质的确更加简单便捷,不过实在是下不去口。”

    “下不去口?”

    小妹一听侧了侧身子,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是的,用辟谷采灵之法将你做成满汉全席在至阴时刻吃下,既可夺取天阴体质。”

    “哎你说这鱼妖算不算旱地之鱼?”

    ……

    蓟州州府——

    “龙大人,您这一路舟车劳顿,许某略备薄宴,不知还合你口味。”

    主堂内,许知府早已为迎接这新来的统司大人做足了准备,以官职来论,犯不着如此客气,无奈对方是总司的人,不得不低三下四。

    以阮青河如今的地位,只配在外边站岗守门或是做个陪同随时听候差遣,只是事关交接一事,才有幸尝尝这百年的好酒。

    三人坐于圆桌前心思各异,阮青河和知府悄悄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这四品的人看着是挺威风,派头也大,不过终究是个女流之辈,成不了大器。

    两人如此想着心中便松了口气,许知府作为东道主,率先举起了酒杯。

    “龙大人,不知您突然驾到,有失远迎,这一杯算是许某赔罪了。”

    说罢许知府一饮而尽,而龙瑶却连酒杯都没拿起。

    “许大人真是个大气量之人。”

    “哪里哪里。”

    “特派御史都死在您府上了,还有这般闲情雅致,小女实在佩服。”

    许知府听着这话如五雷轰顶双手止不住的发颤,阮青河知道这人靠不住,随即起身抱拳,恳切道。

    “统司大人,此事实乃属下办事不力。因礼部尚书小女一事,属下令人彻夜搜查,怎知人手不足,许大人才调动了府上卫兵,想着御史大人在府中也并无危险,这才让贼人钻了空子,还望统司大人赎罪!”

    说起来他也算现学现卖,就是不知这四品御前比起那副都御使,又机灵多少了。

    “是是是,许某不知特使大人在蓟州也有仇家啊!”

    许知府急忙附和,而龙瑶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幽幽地盯着阮青河,随即嘴角露出一抹笑。

    “你这话,还是留着在总司面前说吧。”

    她夹起一夹菜看了看。

    “不过我既然来了,也不能让特使白死,至于你们要怎么做…”

    她话到一半,将菜放回盘中,只留给二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许知府和阮青河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位一副红颜祸水的女流之辈来,只是平日里二人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却要被人慢慢揭开,其中滋味实在煎熬。

    “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任由统司大人差遣!”

    “下官也一定倾力相助,助大人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

    龙瑶笑不露齿,道。

    “那小女就在此替总司谢过二位了,只是小女有一事比较好奇。”

    “统司大人请讲,属下有问必答!”

    “那顾家小女,当真不在蓟州?”

    阮青河闻言比起慌张,心中更多的是懊悔。

    他悔在当初就该快刀斩乱麻一刀砍下陆钰的头,也悔在在那千机阁中不应患得患失,管她处子不处子,直接把人交出,虽会‘龙颜大怒’,也总好过今日在这儿被当做犯人一样审讯。

    一步错便步步错,如今已没有回头路了。

    “大人,听闻顾家小姐乃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属下便寻着这条线索,果然找到了一处道观。可那妖道虽害人无数,确也实在没有买卖顾家小姐。”

    阮青河头头是道地说着。

    “许大人也彻查了各大青楼牌坊,新来的姑娘中并未寻着顾小妹这个名字,蓟州最近也无凶杀案件…”

    他突然想起了副都御使,觉得太过讽刺便没继续下去,龙瑶听完微微点了点头,冷不丁道。

    “可我听说,这蓟州凭空出现了一座大宅院,可有此事?”

    “有这等事?”

    许知府倒是颇为惊讶,弄得三人都有些尴尬。

    “咳咳,大人,此等无稽之谈,实在让您见笑了。”

    他似乎是在拥护这蓟州百姓的礼节素养,别让这千年古城蒙受了不白之冤,可阮青河本就煎熬,如今这一憋笑,生态仪表便更加放肆了。

    “回统司大人,此事倒是不假。”

    许知府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哦?”

    “那日在城外的道观,属下取了那妖道性命之后,道观也随之隐去,想着这道观定是那妖道精气所化,而妖道已死,便没有太在意。可当属下回到城中,听闻一宅院凭空显形,以为又是妖孽作祟,便前去查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凭空出现的宅院,竟就是那城外的道观!”

    龙瑶盯着阮青河一言不发,思索片刻后又道。

    “你是说,那观主使了移花接木隔空移物之法?”

    “属下进院一看,发现的确是那道观,只是没了妖道精气加持,院内一切早已恢复如常,而后又四下打听,发现人们对那宅院印象微乎其微,直至最后才在一年迈老汉口中得知,原来那地界却有一处宅院,不过早已在几十年前的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不复存在。”

    许知府听得目瞪口呆,龙瑶也略敢震惊。

    “这世间竟有如此法术,实在闻所未闻。。”

    “之后属下恐引起慌乱,便封了知情人的口,更是请了一批工匠在外作势掩人耳目,如今蓟州城内,已无人再提及此事。”

    如果陆钰在的话,他定会被阮青河这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学习能力惊掉下巴。

    “不过要是统司大人感兴趣想见识一番,属下明日便可领着大人前去。”

    “不,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