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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文源书院

    宁伯言紧紧跟在李落棠身后,生怕自己被落下。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荒唐。

    宁伯言是书院的教员。今日是休沐日,学院三五同僚一起,在附近找了个馆子,把酒言欢。

    酒足饭饱后,众人四散回家。宁伯言独自走到半路,才发现钱袋不见了,这可是妻子亲手缝制的

    细想之下,记起方才在酒桌上,架不住众人起哄,掏出来显摆,大概是遗失在酒楼。宁伯言酒意微醒,赶紧原路返回。幸好是熟客,老板没有耍赖,这才松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放松,酒意再次涌上。宁伯言摇摇晃晃,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条花巷。

    今日大概是生意不好,几名青楼女子穿得花枝招展,在街上揽客。也不知是不是对方故意,一男一女竟撞了个满怀。几位姐姐这下有理了,强拉宁伯言进店消费。

    于是才有了这尴尬的一幕。

    行至一个偏僻的墙角,李落棠停下了步子,同对方寒暄。

    两人互报了姓名,李落棠打趣道:“宁兄坐怀不乱,真乃正人君子,在下佩服。”

    宁伯言苦笑道:“贤弟莫要取笑,刚才之事还望贤弟莫向他人提起。”

    李落棠莞尔。

    两人今晚都饮了酒,仗着酒意,相谈颇为投机,丝毫未提分别之意。夜色渐浓,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就到了一处四合院门口。

    宁伯言止步道:“贤弟如不嫌弃,今日便在寒舍歇息吧。”

    从刚开的聊天中,宁伯言得知对方不是本地人,只是路过这里,暂住客栈。

    李落棠推辞道:“今夜太晚,日后必定登门拜访。”

    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李落棠笑意涌现,宁伯言也老脸一红。

    两人还在那里推让,吱的一声,大门开了。

    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是个女人。

    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去,只见此女略施粉黛,作少妇状打扮,样貌极美。

    宁伯言见状,先是向李落棠介绍这是他妻子,接着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尴尬一笑对那少妇道:“娘子还没休息呢?刚才在街上偶遇这位贤弟,学识渊博,我俩便贪了几杯。”顺带着把晚归的原因解释了一番。

    那少妇从门中出来,月光下身材妙曼。

    先是向客人福了福。接着像是闻到什么,秀美的鼻头使劲嗅了嗅,对丈夫埋怨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宁伯言生怕妻子看出什么,挠了挠头,嘿嘿傻笑,当下也顾不上挽留。

    李落棠见状,借故天色太晚,赶快告辞。两人相约次日再小聚一番。

    ..

    石河镇有两条主路,东西大路叫自由路,南北大街叫文源街。

    文源书院坐落在两条路的交叉口,是镇上最好的书院。

    这日清晨,李落棠起了个大早,穿戴整洁后,前去文源书院拜访。

    修真者几乎过目不忘,昨日李落棠几乎逛遍了整座小镇,对这所宏伟的书院自然印象深刻。

    李落棠很快就来到书院门口。

    文源书院坐北朝南,四周是红砖砌成的围墙,朝南的小门开在文源路上。此时天色尚早,大门还没有开,目光从围墙上方扫过,能看到院内几座青砖绿瓦的房屋。

    没过多久,其中一扇大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汗衫的老汉。老汉似乎还没睡够,惺忪的睡眼半眯,打了个重重的哈欠,随后拿起扫把,清扫门前的落叶。

    李落棠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迎了上去。

    “老伯你好,晚生李落棠,前来拜访院长。”

    那老汉见对方仪表堂堂,不似等闲之辈,当下也不敢怠慢,回道:“阁下稍等片刻,老朽前去禀报。”

    此老久居书院,措辞居然也颇为文雅,说完便向院内走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听到脚步声传来。另一扇大门也被打开,走出一位老者。

    这老者身材消瘦,但身量颇高,只是驼背较为严重,此时佝偻起身子,反而比李落棠低上半寸。再看面庞,鹤发鸡皮,年纪貌似比刚才那扫地老头还大一些。虽然岁数不小,但双眼有神,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请来院内叙话。”

    老者开门见山,说完向李落棠使了个眼色。

    李落棠点了点头,跟着这老者进院。

    穿过一条长廊,绕过一口方井,两人来到了一处书房。

    那老者笑道:“李师弟不愧为真传弟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老朽佩服。”

    李落棠施了个礼,恭维道:“冯师兄在此鞠躬尽瘁,多年来为宗门输送大批人才,实为我等楷模。”

    此人叫冯忠明,是名大龄记名弟子,长期驻扎石河镇,负责招收有灵根的弟子。

    平日里,冯忠明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实际上,却是石河镇真正的掌权者。

    当然这些,只有镇上的少数高层知晓。

    寒暄一阵后,两人步入正题。李落棠问起此地的情况。

    冯忠明沉吟片刻,道:“一个月前,在石河桥附近,发现两具干尸,全身的精血被吸走。”

    说完一声长叹,接着说:“半月前的夜晚,在钟楼附近,又发现三具,情况与第一次类似。”

    李落棠问道:“师兄可有发现?”

    冯忠明不好意思地道:“老朽行将就木,实在看不出什么,还得仰仗师弟。”

    两人就此事又交流片刻,大多是李落棠问,冯忠明回道。对于事情的大概,李落棠已基本清楚。

    太阳渐渐升起,学生和教院们陆续赶来,书院内逐渐人声嘈杂。

    李落棠想到处转转,看会不会有所发现,便起身告辞。

    冯忠明出门相送,两人正要分别,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贤弟?落棠贤弟?哈哈,果真是你。”

    李落棠闻声看去,只见一个教员打扮的青年侧头打量着他,

    仔细一看,居然是宁伯言。

    “原来是宁老师,失敬失敬。”

    昨夜两人相谈甚欢,此时也毫无客套之意,李落棠打趣地说。

    冯忠明见两人相识,颇为疑惑,向宁伯言问道:“伯言你如何与李师..公子相识?”

    宁伯言恭敬回答:“是这样的老师。昨夜李贤弟与学生,在鸿图酒楼偶遇,一见如故,还差点秉烛夜谈。”

    宁伯言撒了个小慌,毕竟昨夜之事确实不太光彩。

    冯忠明自小看着宁伯言长大,对其甚是了解。听学生的回答不尽其详,当下也不追问,微微一笑,道:“远来是客,有空你就陪陪李公子。”

    宁伯言连忙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