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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0合章

    羽诗的心情很好。

    她心情好的时候,声音就会变得洪亮。

    实验室里响起歌声。

    她会大声唱着喜欢的歌曲,踩在桌子上跳舞。

    无论是在实验室还是图书馆里,她心情好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不会太过在乎别人的目光。

    白大褂穿在身上,嘴里咀嚼着口香糖。

    任凭别人怎样说她都不会改变。

    除非有强者告诉她不该这么做,

    否则她的拳头最大,她想怎么样,那就必须怎么样。

    唯一能让她克制心情的,只有祖母的一句话。

    “我要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长大的模样就好了。”

    祖母要死了。

    三年内。

    她想让祖母看到她长大的模样。

    她把希望寄托在魅魔的身上,但她还需要更多的临床实验。

    于是她停下了歌声,看向楚楠,她正用玻璃棒搅拌烧杯里的悬浊液,

    她对楚楠发问。

    “你知道你是怎么给陈情种下奴纹的吗?”

    楚楠很清楚。

    “奴纹素的作用。”

    这是顾楠给他的答案。

    这个答案很抽象。

    羽诗问他。

    “那你知道什么是奴纹素吗?”

    楚楠不知道。

    很快,羽诗就让他直观地看到了奴纹素的模样。

    随着玻璃棒的搅拌,悬浊液内出现许多粉色的物质。

    它们漂浮在液体中,就像是红色的星星。

    她用镊子把其中一粒星星夹住,轻轻放在盘子里。

    “这就是奴纹素,你就是用它奴役了陈情。”

    这是《魅魔生理学》也不曾记载过的事情。

    它被楚楠捏在手上。

    昨晚。

    向晚秋交给羽诗一管成品的『催化剂』。

    粉红色的液体,就像某种很甜的果汁饮料。

    两人二话没说,就对这支试剂进行化验。

    里面包含着特殊的内激素与十五种未知的酶,但大部分的液体都是高纯度的“奴纹素”。

    这支珍贵的试剂,曾经帮助天凰道第三殿的一位大人物,摆脱长年的病痛。

    那位大人物甚至因此爱上顾楠。

    难道这真的是爱吗?

    楚楠摇了摇头,

    那是“中毒”。

    中了化学的毒。

    奴纹素是一种魅魔独有的有机化合物,是一种危险的神经药品。

    少量服用,没有坏处。

    但它有一个弊端。

    那就是“奴纹素”一旦与口腔的“奴纹酶”接触,就会发生化学反应。

    而中毒的形式的就是脐下的“奴纹症”。

    “单纯的奴纹酶只是唾液的一部分。”

    “单纯的奴纹素只是腺液的一部分。”

    “两两相加就会变成专对人族有用的剧毒。”

    “陈情喝过你做的营养红茶。”

    “她用手指触碰了你的嘴脣。”

    “她纯粹是咎由自取。”

    “机制一旦发动,就需要摄取更多。”

    “奴纹素沉积在皮肤与丹田,扎根在凰道本源,就变成了奴纹。”

    “因为与气海连接在一起,拔掉奴纹就等于废掉武功。”

    “安全解除奴纹的办法,只有一个。”

    听到羽诗的总结,楚楠恍然大悟。

    “再次用奴纹酶将它们液化。”

    羽诗倒出一小盘子的奴纹素晶体。

    楚楠吐出口水。

    奴纹酶发生作用。

    晶体立刻融化,就像冰糖变成糖水。

    羽诗把它们重新倒回烧杯,它们恢复了液态。

    楚楠虽然已经解除了陈情的奴纹。

    但那纯粹是按照感觉来的。

    所以,现在楚楠说了一声。

    “谢谢。”

    他谢谢羽诗帮他理清了一些问题。

    “还不够!”

    羽诗摇了摇头。

    她觉得楚楠欠她很多。

    “怎样才够?”楚楠问道。

    “怎样都不够,我是你的老师,你永远还不完我对你的恩情,除非……”

    她本想说,用你来做临床。

    可最后,她看到实验室外。

    门外蹲着一只斑点狗,遥视四面八方。

    神采奕奕,像是狗中之王。

    她改变了主意。

    “让我和小白做朋友吧。”

    ……

    授课完毕。

    楚楠学到了很多东西。

    回家的路上,默默温习。

    小白死死地咬着楚楠的腿,像是要掰下来一块肉来。

    它受辱了。

    足以让自己屈辱自尽的屈辱。

    它保护的对象,趁它睡着,把它出卖给了可怕的敌人。

    敌人对它又亲又抱,还给它做了一套舒服的全身按摩。

    它在敌人的怀抱里舒服地睡着,醒来的时候,还有一盆美味的狗粮。

    它大快朵颐地享用着美食,跟着敌人欢快地跑路,穿过花园,一直跑进敌人的宿舍,和敌人一起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同床共枕。

    等到它意识到哪里不对的时候,楚楠已经走了很远。

    它追了很远一段路,才追上楚楠。

    一见面,一口就咬上了楚楠的腿。

    楚楠问小白:“羽教授对你不好吗?”

    小白的牙齿松弛了一些。

    因为羽诗确实对它很好。

    “是吃的不好,还是睡的不好?”

    小白的牙齿又松了一些。

    因为它吃得好,睡得也好。

    “难道她按疼你了?”

    那也没有。

    羽诗的按摩手法没得说。

    如果它不是人,而是狗,它一定会喜欢上她。

    “就因为你是白狼少校的分身,所以才讨厌她?”

    小白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醒醒吧,你现在是小白,你不是白狼少校。”

    小白的牙齿松开了。

    不是因为它被说服了。

    而是因为她没有感应到本体的意识。

    这也就意味着本体在二十公里之外,它现在是一个纯粹独立的存在。

    它正想找个狗洞钻起来,一直到天亮。

    毕竟,楼上是楚楠的家,不是它的家。

    它的家在帝京,在凰者殿下的怀里,也在北方熊老林,阿妈的怀抱。

    楚楠却执意带它回家。

    “等一下,我会把你介绍给学姐,你以后就住在我家里吧。”

    它有些害羞,想说:“男女有别。”

    楚楠却说:“怕什么,你现在是条狗。我是带狗回家,又不是带女人回家。”

    它心想,这话是没错,只是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伤人呢!

    进门,以为会有一场龙争虎斗。

    结果里面没有人。

    一人一狗,愣在原地。

    楚楠看到了学姐留下的信息。

    学姐去了京城,三天内回来。

    学姐竟然不在家。

    没有人陪伴的夜晚,要怎么度过?

    游戏、网剧、短视频。

    信息时代的当代,自然有无数种解闷的法子。

    只要有一顿三餐,只要有水气电暖,只要有一台手机。

    就算不想男人,不想女人,甚至不想父母兄弟也可以。

    只是关掉手机之后,徒然四壁,不免让人空虚。

    想要触碰些东西,排解那份慰藉。

    所以有的人养猫,有的人养狗,还有的养小男人、小女人。

    总在寂寞的夜里,希望一个有温度的东西躺在怀里,填满空虚的内心。

    他想,学姐在京城的生活一定非常精彩。

    宫斗,体育,武侠。

    那是属于学姐的剧本,学姐就是这个故事独一无二的主角,没人能够遮挡得住学姐的光采。

    他在这个剧本里也有自己的角色,一个花瓶男主,一个柔弱的避风港,不需要太过聪明,只需要等待着女主角受伤回家,他张开双臂把女主抱紧怀里,说些温情的话语,治好女主身上的伤口,再度目送女主开启征程。

    他的作用其实也就是这样而已。

    学姐希望他演好男主角的工作,乖乖等着自己回来,必要的时候打扫家务,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楚楠自然会做好这个男主角。

    因为他不仅仅是楚楠,还是小楠。

    小楠希望他这样做,那么他就会这样做。

    除非他有不得不违背这样做的理由。

    何况,他也并不是无事可做。

    向老师给他开的书单,他还只读到《考古学概论》。

    今天羽诗又给他开了一本《生物化学》。

    他相信等他把这两本全部会背,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必定能看到学姐惺忪的睡眼,趴在床上,等着他洗澡回来。

    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的同居生活。

    就这样,狗出门闲逛,人在家看书,似乎这样平静就能过去一夜。

    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无忧无虑。

    只有一个陌生的女人不希望楚楠做好这个主角,她就像是个深夜闯入豪门香闺中的采花贼。来得突然,来得蹊跷,就像一个谜。

    这个人叫做唐暴雨。

    她来的时候,就像一场暴雨,满身乌云,带着密集的声音。

    今夜无雨。

    明月高悬。

    沙沙声不绝于耳。

    哪里来的雨?

    洒满窗户,好似梅花般点点稀疏,盛满夜光之杯。

    仰头望月。

    原来是动脉被割破的声音。

    一条生命直直躺在地上,没有了呼吸,只有脖子被割破的沙沙声。

    明明经历了重重考试,过关斩将,才报考到安全部思想处,成为一名光荣的思想特务,为凰国精忠。

    父母丈夫都在家里等她团聚,一双儿女还等着妈妈回去。

    遇到任何一位天骄,只要她低头认输都能活着看到第二天的黎明。

    只可惜,她遇到的是唐暴雨。

    天骄榜上排名第十一位,杀手世家唐门的千金。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手魔头。

    一腔热血化作血雨。

    女魔头站在阳台上盯着客厅里的男魔头。室内灯火通明。

    唐暴雨不明白的是,对方既然是好色的魅魔,在没有女人的夜晚,空虚寂寞,应该找个女人陪伴就是,

    为什么这只魅魔可以这么安静的看书?可以这么乖巧地练字?一点儿也不涩气!

    难道传说终究和现实有差别?

    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楚楠动了,抬起一双眼睛,视线从书本上移开。

    唐暴雨的心也动了。

    她觉得她就是来给楚楠解闷的女人。

    楚楠有一双很美丽的金色眼睛,就像两轮圆满的月亮,被这双眼睛盯着。

    她感觉到了身不由己,似乎这辈子都是为了遇到这双眼睛,为了这个男人,而来到这里。

    她忽然来到楚楠面前,躲猫猫似的捂住这双眼睛,

    她淘气地抿嘴,不知为何,她不愿让这个男人看到血腥残忍的一幕。

    她不忍心,任何血色进入这双眼睛似乎都是一种玷污。于是她取出一段黑布蒙上了楚楠的眼睛,支支吾吾地问了一个问题。

    “你想不想去京城?”

    “我叫唐暴雨,我家床很大,能睡得下我和你,还有我妹妹。”

    这就是她来到这里的目的。

    她是奉母亲大人的命令,带着这只魅魔,一同回京。

    为此,她们支开了陈情,支走了白狼,又找人盯着向晚秋与羽诗。

    现在这里只有楚楠和她自己,守护楚楠的杂兵,都已经被她解决,她有一个小时和楚楠废话。

    甚至可以做些不过分的恶作剧,

    楚楠没有回话,而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仿佛没有了呼吸。

    因为空气里都是呛鼻的血腥,他想吐,觉得恶心。

    当他适应了血腥,恢复呼吸的时候,他已经站起身子,来到阳台,摘掉了眼罩。洁白如玉的双脚此时已经沾满鲜血,就像是一块掉进血水里的白玉。

    地上躺着一个喉咙被划破的女战士,穿着安全部的制服,是少校的人。

    女人想要得救。

    楚楠没办法救她。

    女人失去太多血液,楚楠无能为力。

    这是楚楠第二次看到死人。

    前世也好,今生也好。如果不算母亲楚萍的话。

    他只见过一次死人,那就是他自己。

    他读取了这个陌生人的心声:想最后见一次丈夫与一双儿女。

    他圆满了这个陌生人的心声:让她见到了自己的丈夫与一双儿女。

    他用这双圆满如月的金色眼睛,直视着这个安全部女战士的眼睛,为她创造了一段圆满的梦境。

    当女战士的瞳孔完全放大,再也没有一丝动静,梦境也结束了。

    楚楠闭上眼睛,慢慢转身,看向唐暴雨。

    这里没有人阻挠她进来,只要她好好敲门,自己就会开门请她进来。

    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又要不请自入呢?为什么来得这样没有逻辑?

    他很害怕。

    因为有人死了!

    如果他是前世的他,已经害怕到没有声音。

    但他还是颤抖地盯着唐暴雨。

    也许是魅魔的力量给了他反抗的勇气。

    这时唐暴雨才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原来楚楠的眼睛也可以染上血色。

    尤其他洁白的就像月光。白色里掺杂一点红色。

    美得让她忍不住想把楚楠搞得满身血腥。

    唐暴雨看出了他的疑惑,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因为我是恶人啊,我杀人还要理由吗?难道你指望台风来临的时候,给你打招呼吗?抱歉,会给你打招呼的只有好心的气象站广播员,我作事从来是这个样子。”

    是的,唐暴雨是这样一个女人。

    她杀人就像狂风暴雨。

    哗啦一刀就结果了,遇到她就是遇到了灾星,就冲着要害划拉,哪管这里那里,是男是女。

    只要有一颗冰冷的心,只要不存悲悯,任何人都可以是唐暴雨。

    窗外来了冷冷的风。

    冷到吹来乌云,遮住了月光。

    四周一片黑暗。

    黑暗中只有一双会发光的眼睛,一把很锋利的尾巴。

    如果你是遮天蔽日的暴雨,我就是晴朗的朗月。

    天空只有一个主人,有你没我。

    只是,正义总是迟到,朗月总被暴雨盖住……

    一个狗头放在桌子上。

    小白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