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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家徒四壁脑海碎片

    穷山恶水出刁民,

    荒山野岭蕴石君。

    张宾开门见是贵雨问道:“有什么事吗?”

    “大人,让我把推荐信,给你送来。打扰了,再见。”贵雨说完,递上推荐信走了。

    穷山僻壤的上党郡武乡县。居住着匈奴和匈奴别部,别部即是:大月氏族、小月氏族、突厥族、呼揭族、羌渠族、鲜卑人、葉尼塞族、羯族等,少数民族的后裔。这些卷头发、深眼窝、高鼻子、长着大胡子的少数族裔,西晋时被称为胡人。

    虽一副凶猛彪悍的样子,但也还是老老实实地。这些曾经是匈奴人的战俘,平时为匈奴人作苦役,战时自然是充当士兵的兵源。

    涅河的下游,住着匈奴部落,户长刘丘,女儿刘月娥,儿子刘仲。匈奴人后来随汉人姓刘,住在南面,北面辖制两个别部,鲜卑族、羯族。

    鲜卑族姓李,住在河东,头人是李统,有个儿子叫李阳。河西住着石姓羯族人,头人是石周曷朱,有个儿子叫石勒、字世龙。俩头人,其实也是奴隶。

    羯族的地位最低,每次比武争夺泡麻池,都输给鲜卑族。石周曷朱,心里压力很大,性格暴躁,行事凶狠,自然族人多不亲近于他。妻子王氏,则柔顺、和婉。

    房屋简陋,家徒四壁。一个小院,种了点农作物,空地堆满了麻,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一匹马。农忙时用它耕地,有事时用它赶脚。

    村口一颗老树,树下零散的石墩,围着个陈旧的石磨。一条清澈的小溪,经过一片小树林和沤麻池,弯曲着流向远方。北面有一片树林,叫兵马林,因为树长得,极像马匹和兵士而得名。再北面,就是北原山了,山林深处有驳,打猎不敢深入。

    石周曷朱打猎回来,见风韵犹存的王氏,正在忙着家务,心疼道:“夫人,注意身体别累着。重活,等我回来干。嗨!也没打到什么,就一只兔子。”

    “回来了,夫君。”王氏含着眼泪又道:“我倒没什么,就是孩子,还在长身体呢。要跟我们吃苦,想想有些不忍。”

    石周曷朱扶着妻子和气道:“夫人放宽心,我会努力对他好的。”

    “我相信,在外面凶巴巴的,谁也不会想到,在家对我如此之好。”王氏依偎着石周道。

    难不成,石周是双重性格的人。双重性格的人:一生坎坷、情商极高、极度敏感、情感丰富使得自己很容易看破红尘;强大的观察力和对事物的敏感力,常常使自己沉默而孤独。更可贵的是:穷极一生钟爱一个女人和家庭。

    “石勒到浪儿的来?”石周曷朱发现石勒不在家,于是问夫人道。

    王氏回道:“还在林子里野呢。”

    石周曷朱回想起夫人生孩子的情景,那是274年春季,正月,初二,中午时分。天降血色,太阳很快被遮住。皇城朝野震动,议论纷纷,山涛大人还让张儒查证此事,最终无果而终。随着时间的推移,朝野渐渐淡忘此事。

    石周曷朱蒙蒙看到,夫人生孩子的房间,却红光满室。“哇......”这洪亮的叫声,使房间一切景象恢复往常,天空的血色,也慢慢退去。

    “恭喜头人,夫人生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帮忙接生的妇女,出来道喜说。

    石周曷朱搓着手谢道:“辛苦你了,谢谢。”

    “别傻站着了,我走了,你快进屋,去照顾夫人和孩子吧。孩子刚出生,母亲没有奶水。”妇女朝着院门,边走变嘟囔着,“奇怪,奇怪,眼花了?怎么可能。”

    石周曷朱搓着手急切问道:“那怎么办啊?”

    “给孩子,喂点米汤水,或者糖水。”说着,妇女推开院门走了。

    石周曷朱,好像明白些什么,看着接生的妇女走了,才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夫人在床上躺着,旁边一男婴。对夫人说了句:“夫人辛苦了,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做。”急忙低下头看孩子。

    但见孩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大耳垂边,眉目高突。石周曷朱,看着帝王之相的孩子,心里惊恐,顺手摸了一下枕骨,脸色大变。

    “夫君,你脸色怎么不见高兴啊。”王氏道。

    “刚才,天显异象。此儿面带帝王之相,头后又有反骨。”石周望了一眼妻子后,又盯着孩子说道:“福祸未知,头后的反骨,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王氏不解问道:“怎逆了?”

    石周曷朱解释道:“头后生有反骨,是叛逆朝廷的异人。五百年,才能出一人。不想,生在我们家。千万别让人知道,否则性命不保。”

    王氏焦急眼泪都出来了,问道:“那怎么办?”

    石周曷朱看着王氏道:“夫人,别哭呀,好在,隔牢牢,就算知道了,穷乡僻壤,荒山野岭,人烟寥寥,也不好找。更何况,我们离边界也近,不行就远走他乡。”

    随后,两人开始算计以后,筹划如何养育和血脉传承之事。

    “夫君你在发什么呆啊。”王氏看着石周曷朱道。

    石周曷朱回过神,急忙跑了出去。王氏看着石周曷朱,魂不守舍、慌里慌张的样子,不放心喊道:“别打孩子啊。”

    石周曷朱还是不放心,跑到兵马林,偷看儿子。就见石勒,有模有样、非常认真地,拿着自己用木头砍成的,似刀非刀的长木头。

    像模像样地砍着树干,招法刁钻,蛮有样式。这些招式,似曾相识,但未曾见过。查看左右也没别人,心中奇怪:也没人教他,怎么就无师自通的呢。

    刺挑劈相连;带拦截相随;撩点崩相接。步伐进退有节;身法飘逸如龙;刀法刚猛有力。石周曷朱看了好长时间,不忍打断石勒练武。见左右无人,就原路返回家来。

    王氏见丈夫一人回来问道:“怎么一个人回来,看见孩子了吗?”

    石周曷朱回道:“嗯,看到了。你放心吧,没事一个人在玩呢。”

    说完回房间,找出长枪、弓箭,擦了又擦,擦好后放在马的旁边。接着又开始,给马牵出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收拾了一遍,完好后牵回原处绑好。在院内,拿起斧头,砍起木头。

    王氏见丈夫拿出弓箭和枪,不解问道:“你把那些东西摆哪里,干什么?”

    石周曷朱回道:“孩子长大了,该用到这些东西了。”

    王氏生气道:“孩子才多大,你就放心?刀枪无眼,伤到怎么办。”

    石周曷朱回道:“我也不想啊,今天在林子里,发现他舞枪弄棒,我都叹莫能如。嗨!福祸天成,一块好材料,别耽误在我们手里。”

    满头大汗的石勒,跑着进院看到马问王氏道:“妈妈,我大回来了,打到什么了?”

    王氏回道:“兔子,今天有兔子肉吃了。”看到石勒的样子道,“还不快进屋,洗把脸,都成什么样子了,花猫脸。”

    石勒,慌里慌张的跑进屋,用水撩了一把脸,就又跑了出来。对父亲大声喊道:“大,你说过教我相马的,什么时候教我啊。”

    石周曷朱,停下手里的活,过来对石勒道:“你在林子里,一个人神神秘秘地,练的什么。谁教你的,招式怪怪的。”

    石勒回道:“都是脑子里面有的东西,不练好,头就难受的厉害。只有耍好了,头才不难受。我还纳闷呢,想问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个事?”

    “马、弓箭还有枪,都给你收拾好了。你也长大了,以后你要多加小心。有时间,我再教你怎么相马。”石周曷朱指着马、弓箭和长枪道。

    石勒看着强健马匹,兴高采烈地说:“谢谢大,以后,我就可以用这些东西了吗?”

    “是的,别高兴的太早,马可不是好玩的东西。掉下来,会死人的。”石周曷朱说。

    王氏不放心道:“这么小,你就惯着他,不怕出事。”

    石勒摸着马对母亲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石周曷朱对王氏说:“夫人,好马是要靠奔跑的,好汉是要靠摔打的。现在不摔打,他以后的路,恐怕更不好走。我们那有什么好的选择,由他去吧。”

    石勒解开马绳,背上弓箭,拿起长枪,翻身上马道:“我是不是很帅啊。”

    石周曷朱对石勒嘱咐道:“马越夹,它就越跑。想让马停下来,千万别夹马肚子,拽紧缰绳就行了。千万记住,别搞错了。”

    王氏,上下看着英气十足的石勒,满心的喜欢,违心的嘲笑说:“球势。”

    石周曷朱看着石勒心想:这不就是,战场上看到的将军吗。心里暗喜,笑着说道:“抓住缰绳,不要夹马,小心掉下来。”突然石周曷朱想起深山危险,接着对石勒道:“北原山深处,有驳,能吃老虎的驳,千万别去啊。”

    石勒道:“哦,对了,大,为什么泡麻池他们能用,我们不能用。”

    石周曷朱苦笑道:“是大,不求行,干不过人家。以后就看你的了,族人的事情,也一并交给你各捣,死眯处眼的问我就行了。”

    石勒收住缰绳,翻身下马道:“好的,大,我要先把泡麻池给抢回来。”

    石周曷朱不放心继续道:“愣头青,老鬼,不是那么好惹的。B兜油子,你就去。”说完,又去砍木头了。

    王氏担心道:“死眯处眼,就凭你现在的样子,不求行。”

    石勒看着马,亟不可待的拔了口饭说道:“妈,大,我去遛马了。”背起弓箭,拿着长枪,牵着马出了院子,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远远地传来,母亲的喊声:“孩子,小心着点!”

    来到兵马林,石勒心想:这次可是骑在马上,用的都是真家把什,看看有什么效果。这骑马和不骑马肯定不一样,石勒在马上感觉有力使不上。跌跌撞撞,如同喝了酒的醉汉。长枪和马都不听使唤,偶尔,还被马甩在地上。不服气的石勒,反复按照脑海的碎片记忆,在马上试着。

    碎片成武兵马林,

    荒山野岭泡苦水。

    少年不晓前程锦,

    锲而不舍在当下。

    自古道:善飞能舞世人敬,皇天不负有心人。也就是说,有志者事竟成,天渐渐黑了下来,就见石勒骑在马上,舞着长枪,也渐渐有了模样。不得不赞叹,与生俱来的习武的本事。天也黑了,石勒疲惫地骑着马走出兵马林,顺着河水,往回走。

    “小乃球。”突然,后面传来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