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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8章 和尚回山

    和尚道:“真是小狐狸一只啊,发现你易容术的破绽,就是把你的底细知道得差不多了?差老多了!也罢,你也不知道我们是谁,说与你听便是。”

    他道:“和尚我来自恶水河沧浪峰,以地名为号,恶水沧浪,所以人称恶浪和尚。这是我的徒弟媞灵。我本来是带徒弟出来走走,增长一些江湖见识,这几日听说极北林海中出现了一个……好大的机缘,想带徒弟来看看。在镇子上正好碰到你在广场,请你帮了个忙收拾了那个鲤猅和扈把总,现在当面道谢来了。”

    况野道:“收拾那个扈把总和鲤猅,本来也是我要做的事。贼子可恨,想绑架我,又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我灭掉他们,既为公义,兼报私仇。你们也未从中受益,用不着感谢。”

    恶浪和尚道:“话虽如此,我总是欠了你一个人情。今日正是为此而来,我说过和尚不白请你帮忙,必有回报……”

    况野心道,和尚要给自己东西?自己真没觉得帮了他什么忙啊?无事献殷勤,缠着送好处,这岂不是黄鼠狼上门,必然没好事。

    “我这人最怕麻烦,最怕啰嗦,直来直去多简单,可惜世人偏喜欢弯弯绕。”况野连忙摆手。

    “没想到大师也未能免俗。我也说过,刚才的事,的确是顺手为之,真没必要谢什么、给什么回报。大师都是出家人了,哪能那么执着呢。万一大师还是不开悟,那么你在心里感谢我就行了,你们的圣人不是说过‘一切唯心造’吗?感谢由心,人情也在心,心随净缘,能成四圣。哪需要那么着相。”

    他想起看过的一点经书,觉得对和尚讲道理应该用得上,于是搜肠刮肚扯了些说辞。

    恶浪和尚一听,喃喃道:“心随净缘,能成四圣。是了,什么高手,什么势力,皆是心随净缘,心之成就。”

    况野见恶浪和尚忽然自言自语说些莫名其妙、悬乎深奥的东西,不知道他有没有被自己忽悠到。

    和尚在那里念叨了片刻,忽然正色向况野合十,道:“惭愧,和尚未破我执,果然还是着相了。我本来想,你背后定有个大的势力和大高手,想要结识一番,也好在此次极北之行中得些助力、结交些人物,所以专门结交。此次来访,不问自心,反求于外,落了下乘。”

    “坦率的说,我这次带着徒弟来极北林海,本来是想取一种天地灵火,那是一种有了灵智的异火,乃是天地奇珍。它本在极北林海,最近有传闻说过不久便是它最弱的时候,适合收取。”和尚道。

    “施主一语点醒我,何必执着,何不开悟?真佛在我心,不参野狐禅。一切唯心所造,要什么天地灵火、求什么高手相助!不错,就是这个道理。这次真的谢谢你。别紧张,我只在心中感谢,不会送东西给你了。”

    “我这次出来带徒弟历练,一路止恶扬善,杀了那恶徒不下数十人,哪一次不是我心主宰?外界千般势力,万万高手,与我何干?我们这趟不远万里追寻机缘,机缘躲着我们。没去想参悟道理,反倒在这一节上得了施主指点。哈哈,我要回去用功精进了!”

    和尚对况野道:“临别之时,有一事相告。近日许多修士被林海异火的消息吸引来到冰雨镇上,他们聚集起来,免不了要互通有无、交换所需之物,因此有人牵头举办一场秘密的物品交易会。此次交易会,时间就在今晚子时,地点在镇子南边的黄宅,门口有人值守,交出信物便可进入。一个信物最多可放进去两人。你背后的高人多半也会参加,但带不待你去尚属未知。”

    恶浪和尚拿出一个亮银色的金属牌子,放在桌上,道:“我本来今晚要去参加,但现在来看,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这个入场信物给你了,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随便处理。徒弟,咱们走了吧,回沧浪峰去。我去闭关。你回去后,须勤奋用功,提升两个境界之后我再放你出山。”

    和尚与媞灵分别对况野道了声珍重,一起出门去了。况野只听见和尚大声念道:

    “高手低手,是分别心。

    万里寻宝,是攀缘心。

    悬崖勒马,归去无心。

    回我山中,重拾初心。”

    和尚声音渐远,况野知道他们走了,这才收回刚才放出去的小木屋,又拿起那个小银色金属牌,掂量了两下,便收了起来。

    半壶茶下肚,吃过几块茶点,况野慢慢起身,将自己的头发再整理收拾了一下,细心擦去了靴子上的细小血点,又从头到脚自己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这才离开了这家茶楼。

    此时茶楼中的众人正在听几名从广场上回来的人讲述刚才看的热闹。

    况野驻足细听,只听见那人绘声绘色地说道,来自铁峰城的一个有官方身份的大人物,以及冰雨镇的三个本地泼皮无赖,竟然是盘踞在镇子上好几年的秘密人贩子集团。他们每年绑架杀人,劫掠财物,侮辱女修,终于在今日恶贯满盈,遭到天谴。先是一个面色焦黄的汉子带了十个男女,将他们抓到镇子上,又来了一个和尚和一个白袍老妪,对他们严厉惩戒。镇子上官最大的扈把总带兵想去救出那个来自铁峰城的官家人物,却被白袍老妪逼迫,反而亲自杀了那四个贼子,还将他们枭首示众。

    那人笑道,看得一场好热闹,此事既痛快又好笑。现在最头痛的人应该是扈把总,不知道他下来之后,怎样对铁峰城的官家交待。

    又有一人补充说,扈把总之所以要救其中一个绑匪,是因为他们两人同穿一条裤子,共享许多隐私,被那人胁迫。没想到白袍老妪又更加厉害,让扈把总选择是跟那四人一起死还是去杀了那四个贼子,扈把总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轻松送了那四人上路,用刀手法当真干净利落,如果他真的潜逃避祸,可以改行当个屠夫或者刽子手。

    此人又说道,那个白袍老妪送了十一颗好大的珍珠出去,每颗都可能值不少银钱,而且还能换取一个什么学院的入学资格,看来好珍贵,那得到珍珠的十一人好运气。不过众位不要想去抢夺了,人家白袍老妪说了,她的东西给谁就是谁的,其他人谁抢就杀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开心,旁听的人听得后悔没有去看热闹,没有亲眼看到好戏。又有人提醒这两人,不要乱说,扈把总是冰雨镇的土皇帝,背后说他坏话,若被他听到了,或者被人打了小报告,担心被他收拾。

    两人不屑道,扈把总现在比谁都慌,说不定已经跑了呢。

    况野心中认同两人的判断,扈把总要是聪明的话,知道不跑就会自身难保,这会儿应该已经跑了吧,怎么还有功夫来理会收拾这等小人物。

    有些人听说人头现挂在广场中心示众,放下茶杯就要去看。

    况野轻轻摇摇头,随着要去看下半场热闹的茶客走出了茶楼。茶楼里面闹哄哄的人群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也不知道这个青袍白面书生就是刚才广场故事的主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