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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

    在浩瀚无垠的东海之下,诛仙剑悬浮海谷深处,然而它剑气纵横交错,散发着凌厉的煞气,即使身处云端也依然能感受的到。杨戬静静地俯视着这令人胆寒的剑阵,心中明白,这又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恶战。他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此时,三圣母已经开始用宝莲灯净化四海的海水,让那些受到蛊毒污染的水族得以恢复生机。同时,她还需要用宝莲灯镇守在诛仙阵外,防止四海的生灵误入诛仙剑阵。宝莲灯的威力确实强大,但是对于使用者的消耗也非常大。杨戬知道不能拖太久的时间,如果宝莲灯的宝光熄灭,想要再破诛仙剑阵,更加难上加难。

    首先,他必须找到一个可以替代五方主杀之神的人物,这个人物必须拥有足够的实力和威望,能够引领众神将和四海龙族共同抗敌。经过一番思考,他让八太子即可邀请斗战胜佛、净坛使者和南无八宝金身罗汉菩萨出手相助。杨戬还要派沉香去昆仑山重新取出开天神斧,在战斗的关键时刻,用它来打破绝仙剑周围的龙珠屏障。

    入阵之人必须两人一组。一个是龙族,一个是神将,真神需要讲自己的元神分一部分给龙族。确保龙族不被剑阵所伤。龙族要确保神仙在战圳中行动自如。入阵的龙族必须有千年以上的修为,最好曾经治理过弱水。杨戬看着四海龙王报上来可以入阵的龙种名单,正在思索。

    哮天犬突然跑过来道:“主人,四公主带着一个龙女要求见您!”

    两个身着战甲的龙女来的杨戬面前。一位是东海四公主听心,另一位是东海大公主。

    “杨戬,我与长姐希望能一同进入诛仙剑阵。”听心开门见山地说。

    杨戬皱起眉头,“此行极为凶险,你们何必要冒险前往?”

    东海大公主轻轻垂下眼帘,“真君,我的孩子他如今在阵内。我想,也许我能说服他,放弃龙珠,放弃仇恨。”

    杨戬非常疑虑道:“长公主,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此计太过冒险。我不能让你去。”

    听心与大公主对视一眼,似乎猜到杨戬会拒绝。听心劝道:“真君,我们心意已决,您未曾做过母亲,可能无法完全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可是您一定能够理解,无可如何都不能放弃自己家人的心情。但请相信我们,为了孩子,为了四海生灵,我们会竭尽全力。”

    杨戬深吸一口气,看着大公主坚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想到了自己的过往,想到了三圣母,想到了沉香。他明白了,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理解。

    “好吧。”杨戬轻轻点头,“但你们必须保证,务必小心行事。此行若是遇到危险,立即撤退,不要逞强。”

    听心与大公主相视一笑,齐声答道:“我们明白。定会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杨戬深知诛仙剑阵的凶险,此时此刻,他决定在进入这诛仙剑阵之前,他必须向东海四公主听心表明自己的心意。杨戬看着听心继续说道:“四公主,我还有事情同你单独商讨。”

    听心以为杨戬要讲的事情事关机密,便让大公主先离开。听心见已经避开众人,忙问杨戬道:“真君有何事相商?”

    杨戬停顿一下,深情地看着听心的双眸,微笑着说道:“听心,若我们能逃过此劫,我便去东海提亲。”

    听心心头微微一颤,这是杨戬第二次喊她的本名,第一次还是在真君神殿的密室里。她明亮的双眸注视着杨戬,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一丝虚假的痕迹。然而,她看到的只有杨戬温柔而深情的目光。她有些忐忑地问道:“真君,你帮哪位兄弟提亲去东海提亲呢?”

    “为我自己提亲。”杨戬的声音充满了真挚和决心。

    听心一怔,犹豫一下继续问:“请问准备求娶哪位龙女?”

    “你!我求娶东海四公主!”杨戬一字一顿地回答。

    听心沉默了片刻,然后连连地摇了摇头:“真君,我不能答应。”

    杨戬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他仍坚持道:“听心!我明白你的顾虑和担忧。但我杨戬的心意已决,我愿与你永结同心。”

    听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她坦然地看向杨戬:“真君,我与寸心姊妹情谊深厚,我若答应真君,是辜负了寸心,更是辜负了西海,此为不义。四海皆知,真君钟情嫦娥仙子千余年,我若答真君,或许是不智之举。真君是神仙,我是龙族。你我本非同类,我若与你在一起……”听心欲言又止,“不伦”二字最终没能说出口。她看着杨戬,深情复杂。

    杨戬得到听心如此决绝的答复,不由得黯然神伤道:“听心,你我之间真的有如此难以逾越的鸿沟吗?”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听心轻声道:“真君,你是二郎显圣真君,我是东海四公主,你我—仅此而已。”说罢,转身准备离去。

    杨戬心中明白,他和听心之间有着太多的阻隔和难以逾越的界限。然而,他仍不舍得放弃这一丝希望。他深吸一口气,喊住了听心:“听心,诛仙阵凶险异常,我希望你能够多加小心,安然无恙的回来。”

    听心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也希望真君能够平安归来。”说完,她化作一道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听心的拒绝,让杨戬深感困惑。他望着听心离去的背影,扪心自问道:“难道是我错了吗?”

    他想起听心平日巧笑嫣然,解语花般善解人意。听心总能轻易地化解他内心的忧虑,他生命中最痛苦迷茫的日子是听心陪着她熬过去的。然而今日的她,却像变了一个人,决绝而不留余地。难道在小湖村,她究竟是因为中了猸药,才说出了那些话,还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才倾诉了真心呢?杨戬感觉心中一片茫然!

    正当杨戬陷入沉思时,斗战胜佛孙悟空突然出现在杨戬身边。他笑着打断了杨戬的思绪道:“杨小圣,杨小圣。你呀!万事通透,就在这男女之情上,总是拎不清呀。”

    杨戬有些尴尬地笑道:“胜佛,您什么时候来的?”他心道,这些不好,今天恐怕是免不了遭受斗战神佛的一番调侃啦。

    “嘻嘻,俺只偷听到了一点点,一点点,兄弟莫怪。”斗战神佛轻轻拍了两下杨戬的肩膀。

    杨戬忙向斗战神佛作揖行礼道:“还请胜佛守口如瓶。我不想给四公主带来困扰。”说罢,他又向斗战神佛一揖到地。

    “哈哈,放心放心。俺老孙不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斗战神佛大笑道,“不过,杨小圣,你还真要听俺和你说道说道,否则就错过了好姻缘。”

    “没想到胜佛对姻缘也有参悟,小神愿闻其详。”杨戬好奇地笑问道。

    “嘻嘻。”斗战神佛笑着摇手道,“杨小圣,你不要笑。这不懂得,能舍弃,不是参悟;这懂得了,还能放下了,才是真的大彻大悟。”他看着杨戬,“当初西海三公主总和你吵吵闹闹,过了千年。你可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和你吵闹,难道只是海鲜妹妹刁蛮任性吗?”

    “这个——”提到寸心,杨戬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是真心喜欢你,你对她也很好的,为什么她就是不知足呢?”斗战神佛继续问道。

    “还请圣佛为小神解惑。”杨戬恭敬地请求。

    斗战神佛见杨戬这么谦恭,不由得大笑道:“哈哈!杨小胜,那是因为你对她的好与对三圣母、对梅山兄弟、对哪吒、对哮天犬这些人的好都一样,但是她对你的好与她对别人的好不一样。她是心有不平,才生怨怼。”

    “我明白了。”杨戬恍然大悟。

    “同样地,嫦娥仙子救过你,也救过小金乌,也救过小沉香。这救命之恩虽然重,但是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不同。”斗战胜佛补充道,“而男女之情,要的却是对彼此的与众不同。”

    “对彼此的与众不同!”杨戬心中又反复默念这四个字。

    “没错。”斗战神佛点了点头,“若要成就好姻缘,就要两个人两情相悦,绝对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你参悟了吗?”

    杨戬闻言笑了起来:“胜佛一席话让小神如醍醐灌顶,小神禅悟了,多谢胜佛!”

    “嘻嘻。”斗战神佛笑盈盈道,“你呀不要着急,我看这东海四公主很好,你有点耐心,俺还要讨你的喜酒喝呢!”

    杨戬想到刚才听心拒绝的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恐怕会让胜佛失望了。如胜佛所言,四公主帮过三妹、帮过寸心、救过沉香、帮过我,想来我在她心中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吧。”

    “嘻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孙悟空打趣道。

    “还望胜佛指点迷津!”杨戬恳求道。

    “东海四公主性格最是豁达、随和。如果她想拒绝你,说一句‘承蒙错爱’就行了,何须这样费口舌?”斗战神佛微笑着分析道,“杨小圣,你自己好好参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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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这个字,宛如一把双刃剑,既能带来无尽的温暖与甜蜜,也能招致无数的灾难与祸患。

    听心站在东海之滨,任由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和衣袂,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无法平静。

    她回想起自己身边的人,那些曾经为爱情付出惨重代价的亲人和朋友们。

    长姐,因为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苦居幽冥千年,始终不愿再回东海,她的心,是否还在为那段情而痛?

    二姐,为了爱情忍受剥鳞拔角的剧痛,也要做个凡人,她的爱,是否经得起转世轮回的遗忘?

    三姐,对韩湘子爱而不得,还为了韩湘子触犯天条,最后看破一切入了佛门,她的情,是否已经得到了升华和解脱?

    还有嫦娥仙子,那个守着对后羿的爱,独自在广寒宫中几千年,她的寂寞,是否有人能够体会?

    三圣母,为了刘彦昌被自己的亲哥哥压在华山二十几年。

    寸心,为了杨戬触犯天条,有家难回,最后和三姐一样遁入空门。

    这些亲人和朋友们的经历,让听心深深地感受到了爱情带来的不一定是两情相悦,也可能是亲人离散的痛苦,也可能是求而不得的落寞,也可能是永生永生的孤独。她曾经告诉自己,不要动情,不要对任何人动情。因为动情,就意味着要承受那份刻骨铭心的痛苦和煎熬。所以,她连龙族的青年才俊都避而远之,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然而,命运却偏偏让她遇到了杨戬。那个二郎神,他有太多的责任,也有太多的遗憾。他的眼神中,总是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寂寞和孤独。听心敬他,却也心疼他。她知道,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一个他深爱了千年的人。那个人在他心里太久了,都爱成习惯了,爱成自己的一部分了,怎么能割舍呢?

    听心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那月亮清冷而孤独,就像她的心一样。

    她知道自己不能爱杨戬,她不愿让自己忍受求而不得的折磨。听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动。她不能让自己成为下一个嫦娥仙子,下一个寸心。她还有自己的责任,还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她不能为了一个人而让自己痛苦,让家人伤心,让朋友担忧。

    天地无情,天地最长久。情深则不寿。

    这是听心从小就听到的教诲。她曾经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现在却深深地体会到了其中的道理。爱情,是美好的,也是残酷的。它可以让人感受到无尽的温暖和甜蜜,也可以让人陷入无尽的痛苦和煎熬之中。而她,宁愿选择无情,也不愿意承受那份痛苦和煎熬。

    听心转过身,背对着大海,向着东海龙宫的方向走去。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情这个字,对于听心来说,太招灾惹祸了,她宁愿选择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