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斩落
带着紫黑色流光的昆古尼尔旋转着飞向陈枫。
天地间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嘈杂的声音都被昆古尼尔摒除在外。
这是一场剥夺生命的圣礼，这杆枪不允许外界的风雨影响它带来的安静而又优雅的死亡。
楚子航看着陈枫，连接在陈枫心口与昆古尼尔枪尖的紫黑色线条无比细微，即使是楚子航就站在一步之外，也要通过光芒与雨滴映衬才能看出。
“命运之枪……被掷出了。”楚子航的喉咙干涩，声音像是由沙砾与石块碰撞而出，如同半年没有下雨的撒哈拉大沙漠。
陈枫没有说话，他看着那柄不疾不徐，以常人散步般的速度飞向自己的长枪，突然感觉昆古尼尔像是一位很久不见的老友，正来带他前往一场旧时的聚会。
他尝试着移动身体，身体其他的部位都可以正常行动，只有被命运丝线连接的心脏，像被千万根钢筋焊死了一样，一毫一厘都无法挪动。
陈枫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又徒然放松，忽然笑着看向楚子航。
“你觉得刚才他是瞄准谁投出的枪？”
“我不知道。”楚子航声音低沉。
“那要不咱们两个分头跑，看这枪追谁？”陈枫依旧笑着，做出奔跑的动作，在原地挥动了几下手臂。
“呦，我跑不动了，还真特么的瞄准我啊。”
楚子航移开视线，晦暗的双眼不忍再看向陈枫。
他安静的站在陈枫身边，突然想到什么，急切的开口。
“你的言灵不是遗忘吗？你让这杆枪忘记了你的存在不就……”
楚子航的话止住了，陈枫轻轻对他摇着头。
“我已经试过了，我的能力只对活物管用，在我的言灵视界中，我的身前根本就不存在这柄枪，它连的意志都没有，我又去影响什么呢？”
“不要为我忧伤，”陈枫用一种老态龙钟的语调说着，“人嘛，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只要我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就足够了，比如我那些拍卖出的画作……”
陈枫说道这里突然一滞。
“淦，我拍卖的时候没有署名，那群人只知道问我叫神秘画家！”
陈枫看着已经临近身前昆古尼尔，眼中一直伪装的淡然荡然无存，右手猛地向前挥刀，正好能砍到昆古尼尔的枪头。
“老楚，砍它！”
“明白。”楚子航双手握刀，一次又一次的全力砍向飞向陈枫的昆古尼尔的枪柄，发出阵阵金铁相撞的轰鸣声。
昆古尼尔的前进丝毫没有被撼动，但陈枫和楚子航一刻不停的挥刀，将昆古尼尔枪身上的紫黑色流光斩的微弱了细小的几分。
“有效果。”楚子航一刻不停的挥舞着长刀，像一个打铁的工匠，即使手腕挫伤红肿了依旧没有丝毫停顿。
“时间不够。”陈枫咬着牙说道，他此刻四肢齐动，双手握刀挥砍，双脚死命去踹，整个人都离开了地面，只依靠被锁死在半空的心脏提供支撑。
楚子航不再说话，玩了命的挥砍，刀锋在不知觉间划破了他的手指。
鲜红的血流出却没有滴落，划破楚子航手指的长刀像是苏醒过来的吸血鬼，将楚子航的血液全盘吸入刀中。
一张透明的气幕张开，无比精准的将陈枫和楚子航笼罩在内。
楚子航突然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身边的时间流动都慢了下来，昆古尼尔原本如常人行走的速度此刻变成了蜗牛慢爬，一切都像一部慢放的电影。
“时间零？”陈枫双脚踩着昆古尼尔的枪头，一边拿刀背怼着枪身，一边看向楚子航。
“爸爸？”楚子航轻声说着，“是你在保护我们吗？”
长刀温和的轻鸣，像是有人通过长刀在和他对话。
楚子航将长刀握的很紧，贴在耳边，父亲的声音好似再次在心底响起。
“干的不错，儿子！”
“加油！儿子！”
“斩落它吧！儿子！”
……
长刀挥动着。
在气幕中放慢了不知多少倍的时间里，陈枫和楚子航一刀又一刀的挥砍着，每当昆古尼尔上紫黑色的光熄灭一分，他们就发出兴奋的吼叫。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昆古尼尔距离陈枫越来越近，三寸……两寸……
两人挥舞的长刀始终不停。
在昆古尼尔已经刺破陈枫肌肤，细密的血珠流出的时候，随着楚子航的又一记挥砍，昆古尼尔身上的紫黑色光完全熄灭了。
陈枫突然感到在自己心脏上的禁锢消失了，他猛地后退，枪尖与心脏相连的丝线分解凋落，风中传来无力的叹息。
失去紫黑色流光的昆古尼尔变得暗淡，原本枪身神圣的金色流光也消失不见，但昆古尼尔上突然传来灵的气息。
陈枫忽然通过言灵感受到了这柄枪的存在，就好像它之前都在沉睡中，直到此刻才真正醒来。
陈枫一把拉过楚子航，直直的盯着还在空中滑行的昆古尼尔，将自己的能力开到最大。
在空中悠悠转转的长枪顿了两下，一头扎进被黑影尸首铺满的地面。
“啊！！！”
一道女声惊叫而出。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陈枫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斜插在地面的昆古尼尔自己弹出，枪尾着地，一蹦一蹦的向远处跑去。
陈枫都能够清楚的听到枪中苏醒的灵在疯狂重复着的话。
“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
陈枫的视线随着昆古尼尔远去，看到了远处伸手准备抓枪的神。
可是昆古尼尔枪头一低，从神的手掌下躲过，加快速度向远处蹦去，只留下声音还在高架桥上回荡。
“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
陈枫目光转向神的独目，神那巨灯一般的金色瞳孔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有人躲过命运之枪的锁定！】
【还有，我的枪怎么跑了？】
陈枫直到现在才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独立站在地面的神明，此刻的神无比狼狈，蓝色的风氅在下马时扯落，暗金色的甲胄被战马的黑血沾染，身上流转的微光早已散去，全然没有一幅神的模样。
陈枫紧盯着神的铁面，闭上眼睛回忆着曾经梦中的画面，突然开口。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福利院见到你的那一夜，完全没有联想到奥丁的身上。”
“因为你和我梦中的奥丁完全不像。”
陈枫睁开眼睛，他的双手食指与拇指尖正反一对，框出了一个长方形，对着不远处的神上下比划了起来。
大致算了一下比例，陈枫双眼中露出了然的意味，对神轻声说道。
“果然，黄金比例。”
“你果真是一个完美的……”
“赝品！”
天地间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嘈杂的声音都被昆古尼尔摒除在外。
这是一场剥夺生命的圣礼，这杆枪不允许外界的风雨影响它带来的安静而又优雅的死亡。
楚子航看着陈枫，连接在陈枫心口与昆古尼尔枪尖的紫黑色线条无比细微，即使是楚子航就站在一步之外，也要通过光芒与雨滴映衬才能看出。
“命运之枪……被掷出了。”楚子航的喉咙干涩，声音像是由沙砾与石块碰撞而出，如同半年没有下雨的撒哈拉大沙漠。
陈枫没有说话，他看着那柄不疾不徐，以常人散步般的速度飞向自己的长枪，突然感觉昆古尼尔像是一位很久不见的老友，正来带他前往一场旧时的聚会。
他尝试着移动身体，身体其他的部位都可以正常行动，只有被命运丝线连接的心脏，像被千万根钢筋焊死了一样，一毫一厘都无法挪动。
陈枫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又徒然放松，忽然笑着看向楚子航。
“你觉得刚才他是瞄准谁投出的枪？”
“我不知道。”楚子航声音低沉。
“那要不咱们两个分头跑，看这枪追谁？”陈枫依旧笑着，做出奔跑的动作，在原地挥动了几下手臂。
“呦，我跑不动了，还真特么的瞄准我啊。”
楚子航移开视线，晦暗的双眼不忍再看向陈枫。
他安静的站在陈枫身边，突然想到什么，急切的开口。
“你的言灵不是遗忘吗？你让这杆枪忘记了你的存在不就……”
楚子航的话止住了，陈枫轻轻对他摇着头。
“我已经试过了，我的能力只对活物管用，在我的言灵视界中，我的身前根本就不存在这柄枪，它连的意志都没有，我又去影响什么呢？”
“不要为我忧伤，”陈枫用一种老态龙钟的语调说着，“人嘛，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只要我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就足够了，比如我那些拍卖出的画作……”
陈枫说道这里突然一滞。
“淦，我拍卖的时候没有署名，那群人只知道问我叫神秘画家！”
陈枫看着已经临近身前昆古尼尔，眼中一直伪装的淡然荡然无存，右手猛地向前挥刀，正好能砍到昆古尼尔的枪头。
“老楚，砍它！”
“明白。”楚子航双手握刀，一次又一次的全力砍向飞向陈枫的昆古尼尔的枪柄，发出阵阵金铁相撞的轰鸣声。
昆古尼尔的前进丝毫没有被撼动，但陈枫和楚子航一刻不停的挥刀，将昆古尼尔枪身上的紫黑色流光斩的微弱了细小的几分。
“有效果。”楚子航一刻不停的挥舞着长刀，像一个打铁的工匠，即使手腕挫伤红肿了依旧没有丝毫停顿。
“时间不够。”陈枫咬着牙说道，他此刻四肢齐动，双手握刀挥砍，双脚死命去踹，整个人都离开了地面，只依靠被锁死在半空的心脏提供支撑。
楚子航不再说话，玩了命的挥砍，刀锋在不知觉间划破了他的手指。
鲜红的血流出却没有滴落，划破楚子航手指的长刀像是苏醒过来的吸血鬼，将楚子航的血液全盘吸入刀中。
一张透明的气幕张开，无比精准的将陈枫和楚子航笼罩在内。
楚子航突然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身边的时间流动都慢了下来，昆古尼尔原本如常人行走的速度此刻变成了蜗牛慢爬，一切都像一部慢放的电影。
“时间零？”陈枫双脚踩着昆古尼尔的枪头，一边拿刀背怼着枪身，一边看向楚子航。
“爸爸？”楚子航轻声说着，“是你在保护我们吗？”
长刀温和的轻鸣，像是有人通过长刀在和他对话。
楚子航将长刀握的很紧，贴在耳边，父亲的声音好似再次在心底响起。
“干的不错，儿子！”
“加油！儿子！”
“斩落它吧！儿子！”
……
长刀挥动着。
在气幕中放慢了不知多少倍的时间里，陈枫和楚子航一刀又一刀的挥砍着，每当昆古尼尔上紫黑色的光熄灭一分，他们就发出兴奋的吼叫。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昆古尼尔距离陈枫越来越近，三寸……两寸……
两人挥舞的长刀始终不停。
在昆古尼尔已经刺破陈枫肌肤，细密的血珠流出的时候，随着楚子航的又一记挥砍，昆古尼尔身上的紫黑色光完全熄灭了。
陈枫突然感到在自己心脏上的禁锢消失了，他猛地后退，枪尖与心脏相连的丝线分解凋落，风中传来无力的叹息。
失去紫黑色流光的昆古尼尔变得暗淡，原本枪身神圣的金色流光也消失不见，但昆古尼尔上突然传来灵的气息。
陈枫忽然通过言灵感受到了这柄枪的存在，就好像它之前都在沉睡中，直到此刻才真正醒来。
陈枫一把拉过楚子航，直直的盯着还在空中滑行的昆古尼尔，将自己的能力开到最大。
在空中悠悠转转的长枪顿了两下，一头扎进被黑影尸首铺满的地面。
“啊！！！”
一道女声惊叫而出。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陈枫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斜插在地面的昆古尼尔自己弹出，枪尾着地，一蹦一蹦的向远处跑去。
陈枫都能够清楚的听到枪中苏醒的灵在疯狂重复着的话。
“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
陈枫的视线随着昆古尼尔远去，看到了远处伸手准备抓枪的神。
可是昆古尼尔枪头一低，从神的手掌下躲过，加快速度向远处蹦去，只留下声音还在高架桥上回荡。
“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
陈枫目光转向神的独目，神那巨灯一般的金色瞳孔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有人躲过命运之枪的锁定！】
【还有，我的枪怎么跑了？】
陈枫直到现在才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独立站在地面的神明，此刻的神无比狼狈，蓝色的风氅在下马时扯落，暗金色的甲胄被战马的黑血沾染，身上流转的微光早已散去，全然没有一幅神的模样。
陈枫紧盯着神的铁面，闭上眼睛回忆着曾经梦中的画面，突然开口。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福利院见到你的那一夜，完全没有联想到奥丁的身上。”
“因为你和我梦中的奥丁完全不像。”
陈枫睁开眼睛，他的双手食指与拇指尖正反一对，框出了一个长方形，对着不远处的神上下比划了起来。
大致算了一下比例，陈枫双眼中露出了然的意味，对神轻声说道。
“果然，黄金比例。”
“你果真是一个完美的……”
“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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