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医生归来
一个不大的白色房间空荡荡的，只在中间有一座床样的高台，上面躺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
这里看上去与其说是个病房，不如说是个实验室。
男人的呼吸平稳而悠长，似乎正在熟睡，那张清秀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房间里没有明显的光源，却被柔和的光照得通亮。
高台上男人的身体忽然抽动了一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眼皮也同时动了动，想睁开，却没成功，只能看见眼球在快速转动。
随后男人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手指也在微微地颤动。
片刻之后高台上男人的意识开始复苏，记忆的洪流瞬间涌入，他想起自己叫卫轩，一个脑外科医生。
正在意识的混沌渐渐清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声音轻轻地道：“放松，深呼吸，慢慢喘气。”
这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只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仿佛是电子合成音。
他听到了那个声音，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地道：“这才是真正的物质世界吗？”
随着记忆的冲刷，他回忆起了自己的人生。
名牌大学毕业后，被行业中最好的医院聘用，导师是名声显赫的大牛。家庭也是毫无缺憾，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思想开明，一直都是父慈子孝的典范。
和女朋友的感情进展顺利，二人已经谈婚论嫁，看上去前途一片光明，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就是标准别人家的孩子。
可是最后一个记忆画面却是他站在楼顶上，迎着灿烂的阳光在微笑。后面出了什么问题，他不记得了，不过自己猜想，十有八九和研究的那个项目有关。
项目是开发人机端口的课题，涉及到对人类大脑的研究和虚拟现实，是跨专业的前沿科学。随着研究深入，人机端口初步成型，在他一再的坚持下，成为第一个安装了端口的人类。
手术成功后，他开始了虚拟现实的研究，模拟出一个小小的城市。
城市里的NPC，他用身边人的性格、行为做参数，在虚拟现实里塑造出另一个熟悉的环境。一开始他还乐在其中，不过渐渐笑不出来了。
他开始产生幻觉，分不清两个世界的界限，怀疑哪个世界才是真实存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眼前的现实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场笼罩了所有的梦境。
他不是没有努力挣扎过，曾求助于心理医生，也曾努力自我治疗，但是没有什么效果。随着时间推移，现实与虚拟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两个世界在不断地重叠又分开。
那天早晨，他再次进入虚拟城市，站在最高的楼上，抬头望天，金灿灿的阳光倾泻在身上。那种忽然而来的愉悦和通达，使卫轩一瞬间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世界的真实边缘。
此后，再没有记忆。
不过，现在他还活着，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思维逐渐清晰。
那个时候一瞬间的脑域扩展，似乎真的帮助他找到了真实世界。
苦苦追寻的问题有了答案，那种不可言喻的满足和欣快感让卫轩脸上露出笑容，发出吃吃的笑声，要不是现在没力气，就要跳起来庆祝一番。
努力睁开眼睛，视线非常很模糊，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个黑色的人影站在旁边。
那个人影似乎正盯着他看，随即听那人问道：“你是卫轩？”还是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卫轩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就像海边捡到了漂亮贝壳的孩子。
男人声音又道：“你描述一下自己现在的感觉。”
卫轩正想回答，忽然一个问题从意识深处冒了出来，就像毒蛇钻出草丛，一口咬住了他的心。
怎么能认定眼前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如果原来那个出生长大的世界都是虚拟的，现在这个世界为什么就不能也是虚拟的？
自己的本体会不会只是一个缸中之脑？
这个问题一出现，瞬间如野草一般铺满了思维，一开始的幸福感消失无踪。
他急切地想坐起来，想和身边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人确认，但是身体不能支配。
他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四肢抽动，他开始用力挣扎。
这时候旁边有人在他肩上拍了拍，道：“安静一点，别挣扎，思维放空。你先说一下自己的名字。”
这次说话的却是个女人。
卫轩没看见有其他人在身边，只有那个黑色的人影，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我是观察组成员，代号D-001。”
话一出口，他的表情顿时有些呆滞，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意料，几乎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思索了片刻又说了一次：“我是观察组成员，代号D-001。”
第二次的回答语音洪亮，十分清晰。
那张清秀的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眼睛瞪得很大，目光散乱，接着第三次试探着开口道：“我是观察组成员，代号D-001！”
到后来，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有种歇斯底里的感觉。
连续三次如此这般，卫轩已经意识到出现了问题，他不能自主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似乎是被什么控制了身体。
一瞬间他的自我崩塌了，不能确定自己在哪里，是自己开发的那个虚拟城市，还是自己做医生的那个世界，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他开始变得狂躁，疯狂地甩着头，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但是眼前仍旧是一片模糊，只有那个黑色的影子最为醒目。
这时候他的眼前忽然有光芒闪动一下，接着便失去控制身体的能力，一股外来的力量接管了这幅躯体，让四肢松弛，呼吸平缓，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再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一动不能动，但是五感还在，他清楚感觉到整个房间暗了下来。
过了片刻，听见刚才说话的女声道：“肯定有冲突的地方，看来还要再检查一遍参数。职业医生，这个不能变；职业参数，这个原来就很高，不用就浪费了；身体素质，嗯，非战斗职业，这个水平就不错；性格骄傲，多疑，有些固执，呵呵，很快就会让你改变的；对待情感认真专一，啧啧，等你活到有女朋友那天再说；思维类型是理性思维，智商120……”
说到这，声音忽然停住了，随即喃喃道：“还是低了点，指望他出彩呢……。”
就在这时，那个一开始的冷漠的男声说话了：“足够用了，太聪明的人活不长。”
女声随即轻笑道：“蠢货死得更快。”
接着又是一阵沉寂。
两个人的谈话让卫轩毛骨悚然，这和他设计虚拟城市中NPC的模式毫无区别，让人不得不去联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既然原来的世界是虚拟的，那他是什么，是玩家还是NPC？
在这个世界里又是什么身份？
这个时候又听女声道：“问题是出在这，他是因为对原来世界真实性产生怀疑才诱发脑域扩展的，难怪复活反应那么强烈。敏感度高，推理能力强，怪不得上面特别重视这个人，会把最新一代的辅脑给他。”
顿了一会，女声又道：“你应该早就看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听口气，她似乎在和那个男人说话，有点不满，有点委屈。
接着那个男声道：“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不要再虚构场景，太麻烦，我已经受够了无休无止地构建逻辑自洽，直接屏蔽即可。”
女声道：“屏蔽一部分记忆的确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会损害他人格的完整性，影响以后的计划。”
男声忽然冷笑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两全其美，你知道的。”
说到这两个人又不说话了，房间重新陷入了沉寂。
听到这段对话，卫轩觉得浑身发冷，脑袋抽着似的痛。
他建立在专业上的自信似乎站不住脚，居然能修改人的记忆，这是什么地方，他们是谁？
这里看上去与其说是个病房，不如说是个实验室。
男人的呼吸平稳而悠长，似乎正在熟睡，那张清秀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房间里没有明显的光源，却被柔和的光照得通亮。
高台上男人的身体忽然抽动了一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眼皮也同时动了动，想睁开，却没成功，只能看见眼球在快速转动。
随后男人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手指也在微微地颤动。
片刻之后高台上男人的意识开始复苏，记忆的洪流瞬间涌入，他想起自己叫卫轩，一个脑外科医生。
正在意识的混沌渐渐清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声音轻轻地道：“放松，深呼吸，慢慢喘气。”
这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只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仿佛是电子合成音。
他听到了那个声音，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地道：“这才是真正的物质世界吗？”
随着记忆的冲刷，他回忆起了自己的人生。
名牌大学毕业后，被行业中最好的医院聘用，导师是名声显赫的大牛。家庭也是毫无缺憾，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思想开明，一直都是父慈子孝的典范。
和女朋友的感情进展顺利，二人已经谈婚论嫁，看上去前途一片光明，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就是标准别人家的孩子。
可是最后一个记忆画面却是他站在楼顶上，迎着灿烂的阳光在微笑。后面出了什么问题，他不记得了，不过自己猜想，十有八九和研究的那个项目有关。
项目是开发人机端口的课题，涉及到对人类大脑的研究和虚拟现实，是跨专业的前沿科学。随着研究深入，人机端口初步成型，在他一再的坚持下，成为第一个安装了端口的人类。
手术成功后，他开始了虚拟现实的研究，模拟出一个小小的城市。
城市里的NPC，他用身边人的性格、行为做参数，在虚拟现实里塑造出另一个熟悉的环境。一开始他还乐在其中，不过渐渐笑不出来了。
他开始产生幻觉，分不清两个世界的界限，怀疑哪个世界才是真实存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眼前的现实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场笼罩了所有的梦境。
他不是没有努力挣扎过，曾求助于心理医生，也曾努力自我治疗，但是没有什么效果。随着时间推移，现实与虚拟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两个世界在不断地重叠又分开。
那天早晨，他再次进入虚拟城市，站在最高的楼上，抬头望天，金灿灿的阳光倾泻在身上。那种忽然而来的愉悦和通达，使卫轩一瞬间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世界的真实边缘。
此后，再没有记忆。
不过，现在他还活着，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思维逐渐清晰。
那个时候一瞬间的脑域扩展，似乎真的帮助他找到了真实世界。
苦苦追寻的问题有了答案，那种不可言喻的满足和欣快感让卫轩脸上露出笑容，发出吃吃的笑声，要不是现在没力气，就要跳起来庆祝一番。
努力睁开眼睛，视线非常很模糊，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个黑色的人影站在旁边。
那个人影似乎正盯着他看，随即听那人问道：“你是卫轩？”还是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卫轩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就像海边捡到了漂亮贝壳的孩子。
男人声音又道：“你描述一下自己现在的感觉。”
卫轩正想回答，忽然一个问题从意识深处冒了出来，就像毒蛇钻出草丛，一口咬住了他的心。
怎么能认定眼前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如果原来那个出生长大的世界都是虚拟的，现在这个世界为什么就不能也是虚拟的？
自己的本体会不会只是一个缸中之脑？
这个问题一出现，瞬间如野草一般铺满了思维，一开始的幸福感消失无踪。
他急切地想坐起来，想和身边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人确认，但是身体不能支配。
他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四肢抽动，他开始用力挣扎。
这时候旁边有人在他肩上拍了拍，道：“安静一点，别挣扎，思维放空。你先说一下自己的名字。”
这次说话的却是个女人。
卫轩没看见有其他人在身边，只有那个黑色的人影，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我…我是观察组成员，代号D-001。”
话一出口，他的表情顿时有些呆滞，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意料，几乎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思索了片刻又说了一次：“我是观察组成员，代号D-001。”
第二次的回答语音洪亮，十分清晰。
那张清秀的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眼睛瞪得很大，目光散乱，接着第三次试探着开口道：“我是观察组成员，代号D-001！”
到后来，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有种歇斯底里的感觉。
连续三次如此这般，卫轩已经意识到出现了问题，他不能自主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似乎是被什么控制了身体。
一瞬间他的自我崩塌了，不能确定自己在哪里，是自己开发的那个虚拟城市，还是自己做医生的那个世界，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他开始变得狂躁，疯狂地甩着头，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但是眼前仍旧是一片模糊，只有那个黑色的影子最为醒目。
这时候他的眼前忽然有光芒闪动一下，接着便失去控制身体的能力，一股外来的力量接管了这幅躯体，让四肢松弛，呼吸平缓，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再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一动不能动，但是五感还在，他清楚感觉到整个房间暗了下来。
过了片刻，听见刚才说话的女声道：“肯定有冲突的地方，看来还要再检查一遍参数。职业医生，这个不能变；职业参数，这个原来就很高，不用就浪费了；身体素质，嗯，非战斗职业，这个水平就不错；性格骄傲，多疑，有些固执，呵呵，很快就会让你改变的；对待情感认真专一，啧啧，等你活到有女朋友那天再说；思维类型是理性思维，智商120……”
说到这，声音忽然停住了，随即喃喃道：“还是低了点，指望他出彩呢……。”
就在这时，那个一开始的冷漠的男声说话了：“足够用了，太聪明的人活不长。”
女声随即轻笑道：“蠢货死得更快。”
接着又是一阵沉寂。
两个人的谈话让卫轩毛骨悚然，这和他设计虚拟城市中NPC的模式毫无区别，让人不得不去联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既然原来的世界是虚拟的，那他是什么，是玩家还是NPC？
在这个世界里又是什么身份？
这个时候又听女声道：“问题是出在这，他是因为对原来世界真实性产生怀疑才诱发脑域扩展的，难怪复活反应那么强烈。敏感度高，推理能力强，怪不得上面特别重视这个人，会把最新一代的辅脑给他。”
顿了一会，女声又道：“你应该早就看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听口气，她似乎在和那个男人说话，有点不满，有点委屈。
接着那个男声道：“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不要再虚构场景，太麻烦，我已经受够了无休无止地构建逻辑自洽，直接屏蔽即可。”
女声道：“屏蔽一部分记忆的确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会损害他人格的完整性，影响以后的计划。”
男声忽然冷笑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两全其美，你知道的。”
说到这两个人又不说话了，房间重新陷入了沉寂。
听到这段对话，卫轩觉得浑身发冷，脑袋抽着似的痛。
他建立在专业上的自信似乎站不住脚，居然能修改人的记忆，这是什么地方，他们是谁？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