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每年一次的赌赛
孟广威叹息道：“比传的更甚，俺们一共八个人，只是在外围转了转就折了三，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的是。”
说到这老者摇摇头，明显是不想再说下去。他一边说着话，手下却没停，粗壮的手指摆弄着轻薄的瓷器，不一会一杯泡好的红茶放在客人面前。
他自己先端起杯喝了一口，这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卫轩端起茶盏，闻了闻茶香这才轻轻品了一口，赞叹道：“味道醇厚，甘甜不腻，你这是正山吧？”
老头的胖脸上露出赞许之色，道：“正山小种，松木熏过的。”对面的客人淡淡一笑，放下了茶盏，道：“哪弄的？桐杨城？”
孟广威怔了一下，明显是没听说过这个地方，随口道：“不是，这是万峰山飞云宫的道士炒制的。”
客人眼中顿时露出失望之色，随后二人都没说话，默默相对品茶。
柳银屏一直没进屋，从窗户能看见她正坐在院中摘菜，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大门。
过了好一会，终究是客人先打破了沉寂，道：“这三个月我想赚点钱，有什么路子没有？”
孟广威没做声，先是给对方续上茶水，这才道：“您有璇玑还怕赚不到钱？”
年轻人叹了口气：“我想赚快钱。”
老者哦了一声，道：“赚快钱的渠道也有，不过风险大点。”
年轻人笑道：“别说是那些坑蒙拐骗，杀人越货的道道。”
老者也笑了，道：“正经赚快钱的道也有。”说着他放下茶盏正色道：“每年屏东城都会举办一场赌赛，奖金丰厚，风险也是极大。赌赛的方式就是组织个5人小组，进入一号辐射区，看谁带回的东西最有价值。这里说的价值不仅仅是金银珠宝，还可以是失落的信息或者技术。”
“什么时间开？”卫轩对这个很感兴趣。
“没有固定的时间，一般到年底评奖。”
“哦，那谁做评委？”其实问这个很多余，不过是话赶话而已。
“那还用说，当然是孙景山。不过最近几年，孙景山为了以示公正，成立了一个评审委员会，除了他以外还有东西南北四个区的话事人。”
“奖金能丰厚到什么程度？”这是最让人感兴趣的事。
“一等奖金3000金，二等2000金，三等1000金，还有个特等奖，是奖励给有重大发现个人的，5000金，不过从来没人得过。”
说道这里孟广威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起来：“说到凶险，不仅是一号辐射区里面的危险，最大的凶险来自身边的人。”
卫轩一愣，接口道：“怎么说？”
老者冷笑道：“钱是固定的，分的人越少，每个人分的就越多。辐射区不是孙景山的管辖范围，唯一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你想想，是5个人分拿得多还是独吞拿得多？”
年轻医生沉思道：“重金诱惑下恐怕父母兄弟之间也要下手。”
老者叹息道：“正是。这么多年不知道在里面折了多少好手，团灭的也大有人在，所以现在组队进去的基本都是血亲。”
“那像我这样的孤家寡人岂不是没有队伍要？”年轻人自嘲道。
“您倒是多虑了。像您这样精通医术的人非常少见，也没有那个医生愿意去做这种杀头的买卖，能和您组队便是加了一重活下来的保险，所以想和您组队的人应该有一些。不过，还是劝您要慎重，九死一生的买卖，犯不上。”老者话说得很郑重。
卫轩放下茶杯，想了一会，淡然道：“帮我寻个队伍。”
给茶壶蓄水的孟广威没言语，明显是不想再劝，二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时柳银屏忽然走到门口，道：“您一会在这吃饭吧，俺去做几个菜。”
年轻人闻言站起来伸个懒腰，道：“不了，喝了一肚子茶水，我要回去撒泡尿。”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
干瘦的老太婆脸色讪讪，嘴上还在说着挽留的客气话。
老头一直没言语，默默送到大门口，忽然低声对年轻人道：“您大人有大量，别和老婆子一般见识。这地方就这么大，昨晚的事都传遍了，刚来就搞事，这可是屏东的大忌。而且孙景山对您如此礼遇，在西区可不是什么好事。”
卫轩脚步一顿，看了看孟广威，点点头道：“我的事还要孟老哥费心了。”说罢推门出去回了自己家。
让孟广威给报名可不是心血来潮。这每年一次的赌赛他其实知道，这次找过去也是奔着这个去的。
孙景山话说的很隐晦，并没有直接表示把什么机密信息交给他，实际上也不可能这么做。他的意思就是给卫轩最可能的帮助，至于找到了什么，那要看各人的运气。
接下来的几天外科诊所彻底安静下来，别说没人上门求医，就是路过的人都没有。
有时候闲极无聊，出去转转，路上的人也是远远地避开，有的铺子本来开着，见他过来连忙摘了牌子关上大门，就像躲避瘟神。
就是在狗市街，除了偶尔看见孟广威两口子，其余的邻居都没看见过活人，不知道是故意躲避，还是有什么原因。
连闫家平的物资站也是紧紧关着门，过去敲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幸好他吃的东西还有很多没有挨饿的危险。
本来还想去其余几个区转转，看看那个副官说的热闹地方，一见这情况也就死了心。果如孟广威所言，他大闹西区在众人眼中成了危险分子，在不知底细之前划清界限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这倒是歪打正着，树立了原来想要的愣头青过江龙形象，虽然没人敢沾边，但是也没人再敢欺负他。
钟表匠的铺子摘了牌，大门上的锁已经落满了灰尘，看来是跑路了。西区的神策军统领也已经换人，于正泽被发配到前线，接替他的叫罗金章，从前是孙景山的侍卫长。
在西区几乎转了个遍，他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诊所，更别说医院，常见的服务行业更是一个都看不见，整个西区和监狱差不多，甚至连监狱都不如。
这几天看见最多的就是呼啸而过的军车，和荷枪实弹的士兵，进行每天3次的例行巡逻。这地方被孙景山变成了一个大号兵营，一切都在军队控制之下。
生活还是在继续，每天都是吃饭睡觉的事，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洗澡成了问题。
虽然孙景山送来了净水器，但是毕竟燃料有限，没办法烧水泡澡，只是简单擦擦而已，让他很不舒服。
这天又在西区信马由缰地闲逛，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似是随意，眼睛却紧盯着道路两旁，记忆下街道路线。不知不觉一路向西，走出很远的距离，居然远远看到一座哨卡。
相对而立的灰色水泥碉堡，石子路上矗立的路障和铁丝网，来回巡逻的哨兵，让卫轩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驻足观望，哨卡建在路中央，两侧是连绵不断的灰色高墙，墙头安装着电网。
一条石子路穿过哨卡蜿蜒向西，最后消失在远处。远远望去，影绰绰能看到路尽头的山脉轮廓，高大巍峨，雾气蒙蒙。
看了一会转身准备向回走，刚一转身，忽然听见一阵汽车喇叭声由远及近，随后就是一阵喧闹。猛回头，看见一辆破破烂烂的卡车由远方开来，歪歪斜斜地停在关卡处。
司机不是从驾驶室里跳下来的，是从里面掉出来的，直接躺在了地上，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半身的猩红。
哨卡里面跑出一队士兵，其中有两人穿着白色衣服，应该是医务兵，跑过去想给那人急救，但是被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粗暴推开了。
那军官俯下身，和地上那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像被枪打了一样，跳起来就往碉堡里面跑，随后那两个医务兵把伤员放上担架，也抬到碉堡里去了。
紧接着哨卡骚动起来，吆喝声不断，很快一辆重型卡车满载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呼啸向西远去。
卫轩看到了全部经过，面色凝重，矗立良久这才快步向回走。
等回到家里，他第一件事就是召唤出管家，急急地问道：“第一辐射区里面到底有什么？”
说到这老者摇摇头，明显是不想再说下去。他一边说着话，手下却没停，粗壮的手指摆弄着轻薄的瓷器，不一会一杯泡好的红茶放在客人面前。
他自己先端起杯喝了一口，这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卫轩端起茶盏，闻了闻茶香这才轻轻品了一口，赞叹道：“味道醇厚，甘甜不腻，你这是正山吧？”
老头的胖脸上露出赞许之色，道：“正山小种，松木熏过的。”对面的客人淡淡一笑，放下了茶盏，道：“哪弄的？桐杨城？”
孟广威怔了一下，明显是没听说过这个地方，随口道：“不是，这是万峰山飞云宫的道士炒制的。”
客人眼中顿时露出失望之色，随后二人都没说话，默默相对品茶。
柳银屏一直没进屋，从窗户能看见她正坐在院中摘菜，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大门。
过了好一会，终究是客人先打破了沉寂，道：“这三个月我想赚点钱，有什么路子没有？”
孟广威没做声，先是给对方续上茶水，这才道：“您有璇玑还怕赚不到钱？”
年轻人叹了口气：“我想赚快钱。”
老者哦了一声，道：“赚快钱的渠道也有，不过风险大点。”
年轻人笑道：“别说是那些坑蒙拐骗，杀人越货的道道。”
老者也笑了，道：“正经赚快钱的道也有。”说着他放下茶盏正色道：“每年屏东城都会举办一场赌赛，奖金丰厚，风险也是极大。赌赛的方式就是组织个5人小组，进入一号辐射区，看谁带回的东西最有价值。这里说的价值不仅仅是金银珠宝，还可以是失落的信息或者技术。”
“什么时间开？”卫轩对这个很感兴趣。
“没有固定的时间，一般到年底评奖。”
“哦，那谁做评委？”其实问这个很多余，不过是话赶话而已。
“那还用说，当然是孙景山。不过最近几年，孙景山为了以示公正，成立了一个评审委员会，除了他以外还有东西南北四个区的话事人。”
“奖金能丰厚到什么程度？”这是最让人感兴趣的事。
“一等奖金3000金，二等2000金，三等1000金，还有个特等奖，是奖励给有重大发现个人的，5000金，不过从来没人得过。”
说道这里孟广威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起来：“说到凶险，不仅是一号辐射区里面的危险，最大的凶险来自身边的人。”
卫轩一愣，接口道：“怎么说？”
老者冷笑道：“钱是固定的，分的人越少，每个人分的就越多。辐射区不是孙景山的管辖范围，唯一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你想想，是5个人分拿得多还是独吞拿得多？”
年轻医生沉思道：“重金诱惑下恐怕父母兄弟之间也要下手。”
老者叹息道：“正是。这么多年不知道在里面折了多少好手，团灭的也大有人在，所以现在组队进去的基本都是血亲。”
“那像我这样的孤家寡人岂不是没有队伍要？”年轻人自嘲道。
“您倒是多虑了。像您这样精通医术的人非常少见，也没有那个医生愿意去做这种杀头的买卖，能和您组队便是加了一重活下来的保险，所以想和您组队的人应该有一些。不过，还是劝您要慎重，九死一生的买卖，犯不上。”老者话说得很郑重。
卫轩放下茶杯，想了一会，淡然道：“帮我寻个队伍。”
给茶壶蓄水的孟广威没言语，明显是不想再劝，二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时柳银屏忽然走到门口，道：“您一会在这吃饭吧，俺去做几个菜。”
年轻人闻言站起来伸个懒腰，道：“不了，喝了一肚子茶水，我要回去撒泡尿。”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
干瘦的老太婆脸色讪讪，嘴上还在说着挽留的客气话。
老头一直没言语，默默送到大门口，忽然低声对年轻人道：“您大人有大量，别和老婆子一般见识。这地方就这么大，昨晚的事都传遍了，刚来就搞事，这可是屏东的大忌。而且孙景山对您如此礼遇，在西区可不是什么好事。”
卫轩脚步一顿，看了看孟广威，点点头道：“我的事还要孟老哥费心了。”说罢推门出去回了自己家。
让孟广威给报名可不是心血来潮。这每年一次的赌赛他其实知道，这次找过去也是奔着这个去的。
孙景山话说的很隐晦，并没有直接表示把什么机密信息交给他，实际上也不可能这么做。他的意思就是给卫轩最可能的帮助，至于找到了什么，那要看各人的运气。
接下来的几天外科诊所彻底安静下来，别说没人上门求医，就是路过的人都没有。
有时候闲极无聊，出去转转，路上的人也是远远地避开，有的铺子本来开着，见他过来连忙摘了牌子关上大门，就像躲避瘟神。
就是在狗市街，除了偶尔看见孟广威两口子，其余的邻居都没看见过活人，不知道是故意躲避，还是有什么原因。
连闫家平的物资站也是紧紧关着门，过去敲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幸好他吃的东西还有很多没有挨饿的危险。
本来还想去其余几个区转转，看看那个副官说的热闹地方，一见这情况也就死了心。果如孟广威所言，他大闹西区在众人眼中成了危险分子，在不知底细之前划清界限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这倒是歪打正着，树立了原来想要的愣头青过江龙形象，虽然没人敢沾边，但是也没人再敢欺负他。
钟表匠的铺子摘了牌，大门上的锁已经落满了灰尘，看来是跑路了。西区的神策军统领也已经换人，于正泽被发配到前线，接替他的叫罗金章，从前是孙景山的侍卫长。
在西区几乎转了个遍，他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诊所，更别说医院，常见的服务行业更是一个都看不见，整个西区和监狱差不多，甚至连监狱都不如。
这几天看见最多的就是呼啸而过的军车，和荷枪实弹的士兵，进行每天3次的例行巡逻。这地方被孙景山变成了一个大号兵营，一切都在军队控制之下。
生活还是在继续，每天都是吃饭睡觉的事，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洗澡成了问题。
虽然孙景山送来了净水器，但是毕竟燃料有限，没办法烧水泡澡，只是简单擦擦而已，让他很不舒服。
这天又在西区信马由缰地闲逛，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似是随意，眼睛却紧盯着道路两旁，记忆下街道路线。不知不觉一路向西，走出很远的距离，居然远远看到一座哨卡。
相对而立的灰色水泥碉堡，石子路上矗立的路障和铁丝网，来回巡逻的哨兵，让卫轩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驻足观望，哨卡建在路中央，两侧是连绵不断的灰色高墙，墙头安装着电网。
一条石子路穿过哨卡蜿蜒向西，最后消失在远处。远远望去，影绰绰能看到路尽头的山脉轮廓，高大巍峨，雾气蒙蒙。
看了一会转身准备向回走，刚一转身，忽然听见一阵汽车喇叭声由远及近，随后就是一阵喧闹。猛回头，看见一辆破破烂烂的卡车由远方开来，歪歪斜斜地停在关卡处。
司机不是从驾驶室里跳下来的，是从里面掉出来的，直接躺在了地上，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半身的猩红。
哨卡里面跑出一队士兵，其中有两人穿着白色衣服，应该是医务兵，跑过去想给那人急救，但是被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粗暴推开了。
那军官俯下身，和地上那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像被枪打了一样，跳起来就往碉堡里面跑，随后那两个医务兵把伤员放上担架，也抬到碉堡里去了。
紧接着哨卡骚动起来，吆喝声不断，很快一辆重型卡车满载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呼啸向西远去。
卫轩看到了全部经过，面色凝重，矗立良久这才快步向回走。
等回到家里，他第一件事就是召唤出管家，急急地问道：“第一辐射区里面到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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