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后一次任务
夜已深，漆黑的天幕之下，江城市区却显得灯火辉煌，人山人海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江城商贸会馆中心，此刻灯红酒绿，觥筹交错，来自全国各地的社会名流，端着华丽的红酒杯，交谈甚欢。
“陈总，听说您最近的生意，很有一番起色啊！”宴会一角的落地窗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着华贵的西装，微笑着向眼前这位穿着全黑色燕尾服的男子举起了酒杯，手腕上不经意露出的手表，一看就价格不菲。
男子也微笑着和他点头示意，碰了碰杯，合身的燕尾服和无可挑剔的笑容使他看起来就像一位古典英伦的绅士。
“张总哪里的话，都是小本生意，上不得台面。”男子谦虚开口，身体微微前躬。
“哈哈！陈总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西装胖子不经意地靠近对方，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最近那批货，有没有上等货色？最好是没被碰过的，我有几位老朋友，想尝尝鲜。”
燕尾服男子听罢，脸上笑意更甚：“自然是有的，回去我让下人仔细挑选，有合适的亲自送到张总府上。”
“哈哈！如此甚好！”胖子拍了拍对方的肩，像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两人一拍即合，不约而同地转身，笑吟吟地看向宴会场。
宴会中心，青年才俊们翩翩起舞，手上都牵着心仪的女伴。节奏舒缓而不失高雅的音乐奏响，又给这场宴会平添了几分韵味和奢靡。
彼时没有人看到，一位穿着干净得一层不染的白色西服套装的女性侍应生，端着一盘酒水，不经意间离开了会场。
咔嚓！
下一秒，整个明亮的宴会厅突然陷入黑暗。
“什么情况？停电了？”
“服务生！”
人群开始躁动，不少人开始高声抱怨起来。
咔——夸啦！
就在这时，原本透明的落地窗猛地爆碎开来，玻璃残片四射。
“啊！！！”
人头攒动，富家子女们惊恐地冲向宴会厅的出口，一时间场面混乱无比。
落地窗前，破碎的玻璃下，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太阳穴处，留下了一个狰狞的洞口。
…
距离宴会场1500米处，一座老旧的居民楼顶，李默干净利落地将架在手中的消音狙击枪全部拆卸，有条不紊地放入随身携带的黑色手提包中，并随手将自己的外套也一并塞了进去。
仅仅一分钟，神情自若的李默就从居民楼内不缓不急地漫步走出，恰到好处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确定无误后便径直拐进了一条没有人烟的小巷。
“干得漂亮，‘雨燕’，任务完成，你那边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收到请回答。”
耳麦里，传来一个知性干练的女声，李默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边，紧接着又掏出了打火机。
“雨燕收到，没有异常情况。”
李默相信，即使警方能在5分钟内赶到现场，也猜不到这名神秘的暗杀者身处1500米外。
——这是来自顶级杀手的强大自信。
“很好，既然下班了，要不要一起找个地方喝一杯？”耳麦那头的女声带上了一丝轻松和魅惑。
“不了，‘鸢尾花’。”烟头点燃，李默深深吸了一口便继续向前迈步。
“我想，这恐怕是我的最后一次任务了。”
“什么？！”耳麦里传来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雨燕，你想干什么？”
“我想自由。”李默淡淡地开口，随手摘下耳麦，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里。
“雨燕！擅自离开只会遭到组织无穷无尽的追杀！”女声再次喊道，只是李默却再也听不到了。
全国城市排行榜稳居前十的江城，人口吞吐量更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只是这偌大的江城，却容不下这样一个孤独的灵魂。
新月高悬，皎白如血。
李默看着手腕上散发着奇异光泽的倒计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倒计时08:23:42
两天前，李默一觉醒来就发现了手腕上这个奇怪的倒计时，那一刻他竟然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不管他怎么清洗，那不断变幻的时间就像跗骨之蛆一般缠在他手上，而且似乎只有他一人能看见。
从那时开始，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越来越昏沉，就连睡眠时间也比平常更加的长。
李默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倒计时是什么，也不清楚时间归零后会发生什么诡异的变化，他只能在未知的恐惧与煎熬中渡过这两天。
然后就在刚才，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个任务。
他当然知道，擅自消失组织不会放过自己，但毫无疑问的，这最后的时间，他想抛开所有，回归原来的自己。
有人曾问过，如果你的时间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你会选择去做什么。
是去看没来得及看的风景，还是去找那个停留在记忆深处的人？
李默不知道手腕上的那个是不是自己的生命倒计时，但万一，万一可以的话——
他想抛开“红月”组织，抛开自己的杀手身份，抛开那个“雨燕”的代号，抛开一切，现在，他只想做李默，那个平凡而又普通的李默。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赡养父母，和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和正常人一样有说有笑，不用再双手沾满血腥。
或者，只是仅仅为了弥补那个缺失了十二年的遗憾。
街灯摇曳，李默慢无目的地走在寂寞而清冷的街头，下意识地去躲开路上的监控摄像头。
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后，自嘲地笑了笑，慢慢蹲坐在街边的墙角。
烟雾不断从鼻孔中冒出，他开始思索着下一步的去处。
组织给的安全屋肯定是不能去的，银行账户估计也会被冻结。那应该往何处去？如此繁华的城市，他李默却只能流落街头？真是一个笑话。
或许，自己这最后八个小时，就只能在流落街头中渡过了。李默心想。不过似乎也不错？
手上的烟头已经走到了它渺小生命的尽头，李默无所谓地将其扔到一旁，又再次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只烟，慢慢点着。
似乎只有尼古丁的清香才能让他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不要碰我！”就在刚刚走过的小巷尽头，传来一个清脆而慌张的年轻女声。
李默毫不在意地掸了掸烟灰，继续吞云吐雾。
这种事，他见过得太多。越是光鲜亮丽的外表，城市背后隐藏的黑暗就更加恐怖。更不用说他本就算这黑暗中一员，哪怕他是被逼无奈。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论过程，只论结局。
“不要碰我！求求你们！有没有谁来救救我，救命！”
女生绝望的求救声再次传来。
李默不自觉地想拿出手机，一低头便再次看到了手腕上的倒计时。
08:03:17
如果生命只剩下8小时了你会干什么？李默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这个问题。
“呵。”李默无奈地苦笑，缓缓从地上站起身。
“以前的我没有选择。
但是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江城商贸会馆中心，此刻灯红酒绿，觥筹交错，来自全国各地的社会名流，端着华丽的红酒杯，交谈甚欢。
“陈总，听说您最近的生意，很有一番起色啊！”宴会一角的落地窗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着华贵的西装，微笑着向眼前这位穿着全黑色燕尾服的男子举起了酒杯，手腕上不经意露出的手表，一看就价格不菲。
男子也微笑着和他点头示意，碰了碰杯，合身的燕尾服和无可挑剔的笑容使他看起来就像一位古典英伦的绅士。
“张总哪里的话，都是小本生意，上不得台面。”男子谦虚开口，身体微微前躬。
“哈哈！陈总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西装胖子不经意地靠近对方，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最近那批货，有没有上等货色？最好是没被碰过的，我有几位老朋友，想尝尝鲜。”
燕尾服男子听罢，脸上笑意更甚：“自然是有的，回去我让下人仔细挑选，有合适的亲自送到张总府上。”
“哈哈！如此甚好！”胖子拍了拍对方的肩，像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两人一拍即合，不约而同地转身，笑吟吟地看向宴会场。
宴会中心，青年才俊们翩翩起舞，手上都牵着心仪的女伴。节奏舒缓而不失高雅的音乐奏响，又给这场宴会平添了几分韵味和奢靡。
彼时没有人看到，一位穿着干净得一层不染的白色西服套装的女性侍应生，端着一盘酒水，不经意间离开了会场。
咔嚓！
下一秒，整个明亮的宴会厅突然陷入黑暗。
“什么情况？停电了？”
“服务生！”
人群开始躁动，不少人开始高声抱怨起来。
咔——夸啦！
就在这时，原本透明的落地窗猛地爆碎开来，玻璃残片四射。
“啊！！！”
人头攒动，富家子女们惊恐地冲向宴会厅的出口，一时间场面混乱无比。
落地窗前，破碎的玻璃下，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太阳穴处，留下了一个狰狞的洞口。
…
距离宴会场1500米处，一座老旧的居民楼顶，李默干净利落地将架在手中的消音狙击枪全部拆卸，有条不紊地放入随身携带的黑色手提包中，并随手将自己的外套也一并塞了进去。
仅仅一分钟，神情自若的李默就从居民楼内不缓不急地漫步走出，恰到好处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确定无误后便径直拐进了一条没有人烟的小巷。
“干得漂亮，‘雨燕’，任务完成，你那边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收到请回答。”
耳麦里，传来一个知性干练的女声，李默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边，紧接着又掏出了打火机。
“雨燕收到，没有异常情况。”
李默相信，即使警方能在5分钟内赶到现场，也猜不到这名神秘的暗杀者身处1500米外。
——这是来自顶级杀手的强大自信。
“很好，既然下班了，要不要一起找个地方喝一杯？”耳麦那头的女声带上了一丝轻松和魅惑。
“不了，‘鸢尾花’。”烟头点燃，李默深深吸了一口便继续向前迈步。
“我想，这恐怕是我的最后一次任务了。”
“什么？！”耳麦里传来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雨燕，你想干什么？”
“我想自由。”李默淡淡地开口，随手摘下耳麦，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里。
“雨燕！擅自离开只会遭到组织无穷无尽的追杀！”女声再次喊道，只是李默却再也听不到了。
全国城市排行榜稳居前十的江城，人口吞吐量更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只是这偌大的江城，却容不下这样一个孤独的灵魂。
新月高悬，皎白如血。
李默看着手腕上散发着奇异光泽的倒计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倒计时08:23:42
两天前，李默一觉醒来就发现了手腕上这个奇怪的倒计时，那一刻他竟然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不管他怎么清洗，那不断变幻的时间就像跗骨之蛆一般缠在他手上，而且似乎只有他一人能看见。
从那时开始，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越来越昏沉，就连睡眠时间也比平常更加的长。
李默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倒计时是什么，也不清楚时间归零后会发生什么诡异的变化，他只能在未知的恐惧与煎熬中渡过这两天。
然后就在刚才，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个任务。
他当然知道，擅自消失组织不会放过自己，但毫无疑问的，这最后的时间，他想抛开所有，回归原来的自己。
有人曾问过，如果你的时间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你会选择去做什么。
是去看没来得及看的风景，还是去找那个停留在记忆深处的人？
李默不知道手腕上的那个是不是自己的生命倒计时，但万一，万一可以的话——
他想抛开“红月”组织，抛开自己的杀手身份，抛开那个“雨燕”的代号，抛开一切，现在，他只想做李默，那个平凡而又普通的李默。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赡养父母，和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和正常人一样有说有笑，不用再双手沾满血腥。
或者，只是仅仅为了弥补那个缺失了十二年的遗憾。
街灯摇曳，李默慢无目的地走在寂寞而清冷的街头，下意识地去躲开路上的监控摄像头。
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后，自嘲地笑了笑，慢慢蹲坐在街边的墙角。
烟雾不断从鼻孔中冒出，他开始思索着下一步的去处。
组织给的安全屋肯定是不能去的，银行账户估计也会被冻结。那应该往何处去？如此繁华的城市，他李默却只能流落街头？真是一个笑话。
或许，自己这最后八个小时，就只能在流落街头中渡过了。李默心想。不过似乎也不错？
手上的烟头已经走到了它渺小生命的尽头，李默无所谓地将其扔到一旁，又再次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只烟，慢慢点着。
似乎只有尼古丁的清香才能让他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不要碰我！”就在刚刚走过的小巷尽头，传来一个清脆而慌张的年轻女声。
李默毫不在意地掸了掸烟灰，继续吞云吐雾。
这种事，他见过得太多。越是光鲜亮丽的外表，城市背后隐藏的黑暗就更加恐怖。更不用说他本就算这黑暗中一员，哪怕他是被逼无奈。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论过程，只论结局。
“不要碰我！求求你们！有没有谁来救救我，救命！”
女生绝望的求救声再次传来。
李默不自觉地想拿出手机，一低头便再次看到了手腕上的倒计时。
08:03:17
如果生命只剩下8小时了你会干什么？李默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这个问题。
“呵。”李默无奈地苦笑，缓缓从地上站起身。
“以前的我没有选择。
但是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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