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𝚅𝙸 - 十字区域

    (声明:本作品中所出现的人物、城市、国家、历史事件均为虚构,与现实无关。)

    长明街,是霁城中城区的主干街道,也就是所谓的“第一大道”。这条马路一路从上城区延伸到下城区,并贯穿中城区。因此,这里也被称为“城市脊椎”。

    “解剖师”事件过去一周多了,马克西姆斯非但没有放松对刘春贤的监视,反而加强了。他们都看到了刘春贤的实力之恐怖,以及有比较将其纳入麾下的意义。

    周末,难得夏季的霁城还能有一天晴天,街道上人潮汹涌,尤其是长明街地铁站门口,波涛一样的人群包围住车水马龙,一层一层的翻涌着,伴随夏天的热浪。

    “好天气,就是人太多了……我干嘛要出来啊。”刘春贤抱怨着,此刻的他站在地铁站外的绿茵下,听着蝉鸣。

    “嘶,话说之前那小子加我联系方式了。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

    抬起头,朱颜正面对着他,靠在公交站牌前,习惯了停尸房低温的他显然是被热坏了:“马克西姆斯对你的情报,比你自己都详细。”

    “那我岂不是每天都被全程直播?”

    “那倒不至于。对了,你带伞了吗?”

    “什么伞,哦,天气预报说今天降雨来着。”

    “还是强降雨,你没带吗?”

    “没关系,到时候就在地铁站躲着就好。”

    人行道的灯光变成绿色,人流又涌动起来,跟随着过街的人潮,两个人先是过了马路,又登上天桥。

    在天桥上往下看,果然地上有两股相对运动的车流,他们时而疾驰时而缓慢,人们交叉着在人行道上往返。

    “不行了,怎么还不下雨。”朱颜扶着栏杆,好像快要被晒死的蚯蚓。

    “你叫我出来的,你怎么先不行了。”

    “热死我了热死我了,什么狗屁季节。”

    “好歹在霁城待了二十多年,一年更比一年热。”

    “就是啊……”

    “我们是来干嘛的?”

    “我忘了,好像是去医学院吧……我带你去找一个人。”

    “不能让他来找咱们吗?就说先来医院熟悉一下……”

    “怎么好意思让女人出来啊……”

    “你真是,该死的绅士,热死你得了。”

    “好凉,空调吗?”

    天上多了云彩,似乎阴暗起来了,霁城就是这样,雨来的快,快到你都不知道是雨。

    “你被热傻了吧,露天天桥哪儿来的空调啊。”

    “我裂开好了……诶,快下雨了吧。”

    两人抬起头来,天上的乌云汇聚起来,翻滚着的黑色大军一般,蓬勃的雨气喷发出来,阵阵凉风顷刻间散落在城市中。

    一滴雨点落在两人的脸上,平添一层凉意。

    “这下好了,强降雨来了。”

    “不是说下午四点吗?来这么早,我还没吃饭。”

    雨下的很快,蒸腾的热气让落下的雨水变成一层水雾,附在地上,朱颜急急忙忙地走到了一家咖啡店门口,刘春贤次之。

    于是朱颜推开门,满脸开心,他对刘春贤说:“正好,我饿了。”

    谁曾想,咖啡店里居然有一个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刚好和朱颜对视。她招招手,说:“朱医生,来这边。”

    她是谁?看上去是朱颜的熟人。

    “诶?没想到你先来了啊。约定的地点不在这儿吧。”朱颜一边招呼刘春贤,一边走到她身边,坐在了对面。

    咖啡店里人很少,但他们很快注意到了这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帅哥,视线都集中在他们三人身上。刘春贤坐在了朱颜旁边的座位上。

    趁着这段时间,春贤观察了一下这个女人,红色的长发醒眼至极。

    “本来是想要到医学院的,但是路上太热了吗,朱医生,这是?”她看了眼刘春贤。

    “嗯,这是刘春贤,刘医生。”

    女人抬起眼观察了一下刘春贤,露出笑容说:“你好你好,我叫梁洗晦,今年从医学院毕业的实习医生。”

    “原来是同行,幸会。”刘春贤伸出手示意握手,洗晦把手放上去,刘春贤立刻敏感起来:“魔能流动?她是魔术师。”

    相同的感受并没有出现在洗晦脑中,虽然刘春贤也是魔术师,但是很显然洗晦还是个入门级魔术师,她并没有感觉到。

    “没想到碰面被提前了。”朱颜说。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雨水击打在玻璃上,顺着流下去,浇灌着城市的角落。

    “所以,朱医生。你要我们碰面,是要说什么事情吗?”洗晦手托着脸,另一只手搅动着咖啡,融化的如同旋涡一般的咖啡,映照出刘春贤的侧脸。

    四周的人慢慢多了起来,避雨也好,歇脚也罢,朱颜觉得这里不太方便说,只是简单提了几句:“我希望你们,可以组建一个非马克西姆斯的小组。”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在公司外结组吗?”刘春贤低头看着手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我最先找到的人就是他,刘春贤。他是先前马克西姆斯员工的儿子。其次就是唐辞和褚猎,今天他们两个没有来,”服务生端来新咖啡,朱颜示意春贤接过,自己继续说,“最后才是你,洗晦。”

    勺子被安静地放在咖啡杯旁边,没有人有动它的意思,刘春贤说:“等一下,我们这个结组的意义是什么?”

    “你先别急,首先就是说,我们需要一个非公司的组织。公司的弊端你们有目共睹。”

    这句话到了某人耳中,立刻就明白了含义,刘春贤点了点头。

    “我的父母,和你的未婚妻。都是牺牲者。”

    角落里的阴影汇聚起来,一点光辉落在三人脸上,微弱平和。

    “我们结组的目的,是抵抗临江那群杂种吧。”梁洗晦说。

    “这是很严肃的问题。因为公司毕竟是公司,任何人的生命对于大义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他们是自私的,只在乎结果的。存在错误的决断,就会让更多人无意义的牺牲,”朱颜喝了一口咖啡,扭头看向外面渐晴的天空,“如果把有才能的人聚集在一起,就能减少那些普通人的伤亡。”

    说实话,做公司的职工,无非是把自己卖给了公司,随意差遣,直到一张辞职信丢到人事办公室的桌子上。

    “我同意了,”刘春贤说,捡了一块方糖扔进杯子中。“但是朱颜,要是结组的话,最低限度的情报是要共享的吧。比如,各位的能力底细。”

    咖啡杯被提起来,朱颜浅酌小口,思索片刻,放下了杯子:“从谁开始呢?”

    “从我开始吧。”洗晦撩开碎发,看着刘春贤说,“我是火术师,虽然还不太熟练。嗯,术的名字叫‘阳炎’,是不规则热浪啦,暂时还没有别的能力。”

    “这丫头怎么回事,这么真诚。”刘春贤心想,但是他看着这个女孩单纯地看着他,心里毫无杂念的表情让他说不出来话,“真是的,把原理都报出来了啊。”

    “我是纯术师,能力是倍化力的范围和数值,仅限接触的物体。”朱颜说完,对着咖啡吹了口气,低着头。

    可能也是觉得自己的情报无所谓了,刘春贤开口说:“我是术师,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术,但是我有这个,”他抬起右臂,袖子下垂后露出黑色的BS3。“BS3系统,仅此而已。”

    “另外两个人,唐辞是妖,猫妖,没有能力。褚猎倒是有点东西,他的能力是贯穿打击,但是厚度有限,大概在十公分到二十公分之间。”朱颜比划两下,大概让两人明白了。

    但是这时候,朱颜的手机响了一声,是谁来的消息,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受了一惊,立刻仔细的观察起来。刘春贤也严肃起来了,他紧盯着面向街道的玻璃,曼珠沙华出现在玻璃反光中,他知道现在是出了什么事,具体如何还不能知晓。

    人多眼杂,曼珠沙华比了个手势,指向远处的十字路口,就迅速消失在了视野中。

    “咱们有活干了。”朱颜抬眼说。

    “去干嘛?”洗晦看朱颜站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是大活计吗?我也要去。”

    “跟我走就是了,还有你春贤,到外面会告诉你们更多的。快点,现在几点了?”

    指针敲动一声,“下午一点。”春贤说。

    “还有二十分钟,来不及了。”

    “你们先走,说个地点集合。”春贤也站起身来,提出分头前往。

    “长明街地铁站,E出口好吧,说定了。”

    “你们快走……服务生!”春贤招呼一声,打发两人走了。

    他在屋里结了账,探出门口,见两人已经上了天桥,自己绕路从街巷里穿越过去。

    他走出门,飞速奔向了小巷。在狭窄的小巷中奔走起来,雨水不断落下,打湿他的衣服。虽然乌云消散,但光明似乎不太愿意现在出来,水墨画似的天空美伦美央,但刘长生并不在乎。

    “在这儿。”曼珠沙华的声音。

    停下步伐,环视一圈,刘春贤终于在墙角的破碎镜子上看到了曼珠沙华。

    “你要我是要干嘛。”

    “没什么,我当时是怕你透露太多情报,但显然你没有,是我多虑了。”

    冷笑一声,刘春贤说:“你有什么可泄露的情报。”

    “别小看这个,我的存在就是一个大新闻。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懂,你放心。刚才那个小丫头,就差告诉我他家族谱了。”

    “暴露术式是魔术师的大忌,幸好你没有。”

    “幸好我一次没用过吧。”

    “你是想套出其他人的情报吧,趁他们聊的正欢。”

    “朱颜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但是我看出来他有底牌了。另外,你觉得哪个丫头,她是故意的吗?故意暴露。”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现在时间不够了,看上去很严峻的任务,快去执行。”

    积水被飞速奔跑的鞋子踏开,刘春贤终于从深巷中跑了出来,他一路奔跑,抬起左手看看表:“时间还充足,跑累了。”

    前面是疾驰而过的车流,刘春贤不顾及了,主动走上去,顺着人群到了对面,地铁站B口。

    “B口和E口应该是对着的,我直接走进去好了。”

    他进到地铁站里面,一路穿越通道,终于到了E口,从地铁的电梯上走下,迎面看到正在慢慢走来的二人:

    “诶?你们怎么才来?”

    “你早就到了吗?刚才朱医生接了个电话,耽误了。抱歉哦。”

    “没事儿,我也是刚到的。怎么了,朱颜。”

    “公司说地铁中出现巫术反应,是突发性的,马上就要靠站了,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巫术师。”

    “你是怕他搞破坏,而且在聚众的长明街召唤嬗变者吧,朱颜。”

    “你是懂我的,我们先在地铁站等着,等到他暴露,就歼灭他。”

    “遇到这种情况不应该急停吗?”洗晦把玩着手机,还没有任何相关报道,估计常人也发现不了。

    “是这样的,但是霁城的地铁上,可没有紧急逃生装置。一般的工具可劈不开钢化玻璃。”

    “我有个想法,朱颜你要不要听听?”刘春贤说。

    “你说就是,我们先进去。”

    三个人走下扶梯,一轮奔着一条地铁线的候车站去。

    “一会儿公安会来介入这件事吧,那么就一定有马克西姆斯的关注,出动‘致密金属’的概率是多少?”

    “百分之百,这是一定的。”

    “我们登上那趟列车,巫术师也不是傻子,既然大家都知道他的存在,一定会封锁地铁站,要求检查所有下车的乘客,因为他们知道他一定会选择长明街发动袭击,于是那些魔术师们就要派上用场了吧。他一定不会在这里下车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上了车,就在车上逐个排查,直到发现他为止,是吧。”

    “正好三个人都是魔术师,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的检查,在下下站停靠之前找到他。”

    “不失为一个好策略,马上就要到了,洗晦,咱们分头行动。”朱颜看了看表,又和地铁站的电子屏比对一下。

    列车靠站了,细长的身体平静下来,地铁站出站口果然出现了穿着黑色对生化用装备的“致密金属”小队,还有公安警卫。

    朱颜对刘春贤笑了笑,这样是万无一失了。三人进了车门,很快分散到三个不同的车厢,一个一个检查着。

    “这项工作不容易,靠近强大的巫术师,老远就能感受到魔能的流动,和魔术师是不同的。”刘春贤心想。

    “既然如此,那就先从大范围找起好了,距离下一站还有五六分钟的样子……这两站之间的距离长很多,再加上下一站停用一周,那就是七八分钟了。”

    突然,刘春贤注意到地铁玻璃反光的异常,特意让人群把自己挤到角落。果然,玻璃中出现了曼珠沙华的身影,他先是比了个闭嘴的手势,其次指了指隔壁车厢。

    刘春贤明白了,他朝着离自己还远的车厢走去。“越来越凝重了,怎么回事……空气变得稀薄了。”

    他走过一个车厢,这里仍然能感觉到远处传来的阵阵波动。

    “车厢里真不透气。”洗晦也抱怨着,突然,她和朱颜一起收到了刘春贤的消息:“我找到巫术师所在的车厢了。第三号,速来。”

    “他说他找到了,你看见没?”朱颜走到洗晦身旁,洗晦点点头:“第三车厢是吧,快去好了。”

    两个人避开人群,向着第三车厢走去。

    此时的刘春贤已经进入了第三车厢,他一个个排查着能量波动的来源,还暗自窃喜:“巫术师真是容易暴露自己。”

    突然,他感觉到玻璃外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变成红色的了……”

    果然,玻璃外面的隧道开始变色,在车内灯光的照射下变得血红,乘客们都发现了这个事情,惊恐起来,刹那间车厢变得拥挤且杂乱。

    “什么情况!春贤!”朱颜在第五车厢对着逆来的人群,询问着刘春贤。

    事态更严重了,密封的环境下,空气本就有限,人们一慌乱,消耗的更快了。梁洗晦很快感觉到呼吸不畅,即使有空调开放,仍然出了汗。

    最致命的是,人们清晰地看到,列车的四周,生长出了肋骨一样的结构,随着巨大的惯性和海浪般扑倒在地的人群,刘春贤和朱颜不约而同的意识到,列车被急停了……

    曼珠沙华居然开口了,他低声说:“刘春贤,敌人在第二车厢,甚至还不到最大的巫术波动……”

    这句话,让本来镇静的刘春贤,立刻感受到了一丝不安,积极思索着对策。

    一个绿色头发的男人从第二车厢慢悠悠的走出来,与刘春贤对视一眼,满脸的不屑。他大概是那个巫术师了……

    “代号‘蛇骨’的临江干部……实力在‘渡鸦’和‘玛丽安森’之上……”曼珠沙华最后说了一句,就不见了踪影。

    朱颜这才摆脱四散而逃的人群,跑到刘春贤身后,一眼就看出“蛇骨”的身份不一般,他也压低声音,谨慎且镇定地问刘春贤:

    “看起来是个强敌,你有多大把握。”

    “三个人一起,不到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