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鹅毛般的大雪铺满了夜空。从腊月二十三开始下的这场雪，到了正月初一，断断续续却始终没有停过。
叶开出神的望着天空，絮絮扬扬的雪花从天空飘落，墙头黛瓦只余下一排黑漆漆的瓦岗，院子里面的梅花树也被雪盖住了枝条，下边儿盖不住的像是墨线勾勒出树干枝条。
“宝儿，吃饭了”
身后传来母亲的呼唤，叫醒了发呆的叶开，从小板凳上起身，已经十八岁的他进门时已经需要低头避着门框了。
老爸斜倚着床上被褥，身前摊开的红色布块儿上摆着一小堆铜钱，拿了几个捏在指尖摩挲。
和叶开一样，像是出了神。
“收拾了吃饭了，动不动就拿出来看，看了能多一样”
老爹有些微胖，略显吃力地从床上爬起身来，到床沿边儿将一双布鞋往脚上一套，坐在桌子前，拿着筷子吃桌上瓷碟中的腌菜。
老妈将饭先盛给老爹，又给叶开盛了小半碗，从案板上捧了一些面条丢进锅里。
坐在和叶开一边儿的小板凳上，拿着筷子吃瓷碟中的腌菜。
“宝儿，这雪过了要不然你去蜀山吧”
叶开一呆，询问道：“去蜀山？去蜀山干嘛？”
旁边老妈也好奇问一句：“他爷爷活着的时候不是说他不能去蜀山嘛，怎么你又让他去了？”
老爸嗦嗦筷子一头的汤汁，回答老妈道：“我听着蜀山那边现在在修道宫，他年纪也不小了，我想着去学个木匠什么的匠人活计也好，他爷爷只是不让他练刀练剑，又没说不让他去蜀山”
“这么远的跑那边干嘛去，我不想让去”，老妈拉着脸站起身来，从叶开面前拿过碗，盛满了面，又拿起一个干净的碗，给自己也盛上面。
老爸不说话，像是还在思考。
叶开心跳的很快，生怕老爸因为老妈这句话就不让自己去了。
干什么不要紧，只要能出远门，就算玩一场，也比整日待在家里好。
老爸沉思一会儿又道：“总得出去干点事情，待在家里也不行”
老妈早就猜出了叶开心思，转头笑着问道：“想去不想去？”
叶开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老妈笑道：“爷俩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儿子不和爹像那还能了得”
老爸吃完了碗中面食把空碗递向老妈道：“少一点”
夹着瓷碟里面的腌菜道：“一会儿把床上那些钱包起来给宝儿带上，下午他伯舅们要去蜀山那边，顺路一起”
老妈闻声吃了一惊：“这么快就走？”
老爸道：“早走晚走不都是走，早一点去说不定能找个好师傅”
又道：“就是从小没出过远门，不放心，其他的倒也没啥”
嘱咐道：“到了地方眼睛放亮一点，腿脚勤快点，有人欺负你你就去蜀山找你二爷”
叶开强忍着激动，小声回了一句：“嗯”
“反正有他二爷，别说在蜀山当个匠人，就算是不听他爷爷的去练剑，在蜀山也是皇亲国戚，有啥怕的”
叶开好奇问道：“二爷在蜀山做什么？”
老爸闻声眼睛放了亮光，笑道：“你二爷可是蜀山有名的剑仙，呼风唤雨，就连县太爷见了你二爷都得跪下来叫声仙人”
“这么厉害？”，叶开有点怀疑。
“这算啥，有一年秦淮河发大水，淹死了很多人，朝廷派人疏水疏不通，你二爷一剑就给那秦淮河开了一道支流，现在秦淮河那边还有你二爷的庙”
“那为啥爷爷不让我练剑？”
老爸将吃在嘴里的面咽下去，似是在回忆道：“我听你爷爷说你是什么天君入世，练剑活不长，就不让你练剑，你二爷练剑也是因为你，小时候多灾多病，你二爷没办法，就去蜀山当道士，为了给你把病根子斩了，后面回来开坛做法，才救了你活下来”
叶开听得好奇，又道：“那你为啥没练剑？”
老妈在一边笑出声：“你爹就干苦力行，让他练剑，咱家的猫都能修成剑仙”
“不要听你妈胡说，我就是不喜欢练剑，不然早成剑仙了”，老爸说完，将碗筷一撂，道：“不吃了，我去看看牲口，这么冷别冻感冒了”
起身披上大衣走出了房间。
老妈问道：“你吃不吃了？”
叶开将碗筷也放下道：“不吃了，我去找几件衣裳带上”
说完走出房门。
老妈在身后大喊：“在你床脚那个柜子里，我用红包袱都包起来了，你干脆全部都拿上”
“哦，知道了”，叶开一阵小跑跑到自己屋中。
等将那包袱拿回来时，桌上放着一个小红包，不用想就是老爹说的那些钱。
“去蜀山眼睛放亮知道不？”
“嗯”
“受欺负就去找你二爷，不想干了就回来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叶开有些不耐烦。
“千万别去练剑知道了没有？”
“嗯，我想练剑二爷也得肯啊”，叶开将小红包揣进怀里。
老爹从外面走进来道：“路上钱不要乱花，吃好喝好，别到了蜀山跟猴一样，活干不了不要紧，吃不上饭就太窝囊了”
门外传来一声大喊：“老叶，走不走？”
是隔壁叔叔的声音。
老妈紧张问了一句：“这么快？”
老爸来不及回答，急急走出屋大叫：“就来了就来了，稍等一会儿”
返身将大红包袱给叶开背在肩上，问道：“钱够不够？”
像是在问叶开，又像是在问老妈。
老妈急道：“这么远的路，那点钱怎么够？”
“快去取，再取二百文”
老妈急急跑到隔壁屋子，拿了一个袋子出来。
老爹从里面抓出三串，递到叶开手上：“这两串和那些钱放一起当路费，这一百文你路上买点小食吃”
“来了没有，要走了！”
门外又传来隔壁叔叔的声音。
“来了来了”
叶开在爹娘左右护法下走出院子，对着隔壁叔叔笑了一下，问了声好。
“快走吧，老王他们都已经走了”
门前停着一辆此间村民自己改装的牛车，搭了一个棚子。
叶开坐上牛车，爹娘远远跟在身后，一直嘱咐着些什么。
车上，叔叔驱着牛车。
爹娘身影与小村子在大雪中渐渐模糊，终于再也看不见。
如今想来，兴许就是那一刻开始，这个自己曾经生活了十八年的小村子，开始有些陌生了。
叶开出神的望着天空，絮絮扬扬的雪花从天空飘落，墙头黛瓦只余下一排黑漆漆的瓦岗，院子里面的梅花树也被雪盖住了枝条，下边儿盖不住的像是墨线勾勒出树干枝条。
“宝儿，吃饭了”
身后传来母亲的呼唤，叫醒了发呆的叶开，从小板凳上起身，已经十八岁的他进门时已经需要低头避着门框了。
老爸斜倚着床上被褥，身前摊开的红色布块儿上摆着一小堆铜钱，拿了几个捏在指尖摩挲。
和叶开一样，像是出了神。
“收拾了吃饭了，动不动就拿出来看，看了能多一样”
老爹有些微胖，略显吃力地从床上爬起身来，到床沿边儿将一双布鞋往脚上一套，坐在桌子前，拿着筷子吃桌上瓷碟中的腌菜。
老妈将饭先盛给老爹，又给叶开盛了小半碗，从案板上捧了一些面条丢进锅里。
坐在和叶开一边儿的小板凳上，拿着筷子吃瓷碟中的腌菜。
“宝儿，这雪过了要不然你去蜀山吧”
叶开一呆，询问道：“去蜀山？去蜀山干嘛？”
旁边老妈也好奇问一句：“他爷爷活着的时候不是说他不能去蜀山嘛，怎么你又让他去了？”
老爸嗦嗦筷子一头的汤汁，回答老妈道：“我听着蜀山那边现在在修道宫，他年纪也不小了，我想着去学个木匠什么的匠人活计也好，他爷爷只是不让他练刀练剑，又没说不让他去蜀山”
“这么远的跑那边干嘛去，我不想让去”，老妈拉着脸站起身来，从叶开面前拿过碗，盛满了面，又拿起一个干净的碗，给自己也盛上面。
老爸不说话，像是还在思考。
叶开心跳的很快，生怕老爸因为老妈这句话就不让自己去了。
干什么不要紧，只要能出远门，就算玩一场，也比整日待在家里好。
老爸沉思一会儿又道：“总得出去干点事情，待在家里也不行”
老妈早就猜出了叶开心思，转头笑着问道：“想去不想去？”
叶开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老妈笑道：“爷俩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儿子不和爹像那还能了得”
老爸吃完了碗中面食把空碗递向老妈道：“少一点”
夹着瓷碟里面的腌菜道：“一会儿把床上那些钱包起来给宝儿带上，下午他伯舅们要去蜀山那边，顺路一起”
老妈闻声吃了一惊：“这么快就走？”
老爸道：“早走晚走不都是走，早一点去说不定能找个好师傅”
又道：“就是从小没出过远门，不放心，其他的倒也没啥”
嘱咐道：“到了地方眼睛放亮一点，腿脚勤快点，有人欺负你你就去蜀山找你二爷”
叶开强忍着激动，小声回了一句：“嗯”
“反正有他二爷，别说在蜀山当个匠人，就算是不听他爷爷的去练剑，在蜀山也是皇亲国戚，有啥怕的”
叶开好奇问道：“二爷在蜀山做什么？”
老爸闻声眼睛放了亮光，笑道：“你二爷可是蜀山有名的剑仙，呼风唤雨，就连县太爷见了你二爷都得跪下来叫声仙人”
“这么厉害？”，叶开有点怀疑。
“这算啥，有一年秦淮河发大水，淹死了很多人，朝廷派人疏水疏不通，你二爷一剑就给那秦淮河开了一道支流，现在秦淮河那边还有你二爷的庙”
“那为啥爷爷不让我练剑？”
老爸将吃在嘴里的面咽下去，似是在回忆道：“我听你爷爷说你是什么天君入世，练剑活不长，就不让你练剑，你二爷练剑也是因为你，小时候多灾多病，你二爷没办法，就去蜀山当道士，为了给你把病根子斩了，后面回来开坛做法，才救了你活下来”
叶开听得好奇，又道：“那你为啥没练剑？”
老妈在一边笑出声：“你爹就干苦力行，让他练剑，咱家的猫都能修成剑仙”
“不要听你妈胡说，我就是不喜欢练剑，不然早成剑仙了”，老爸说完，将碗筷一撂，道：“不吃了，我去看看牲口，这么冷别冻感冒了”
起身披上大衣走出了房间。
老妈问道：“你吃不吃了？”
叶开将碗筷也放下道：“不吃了，我去找几件衣裳带上”
说完走出房门。
老妈在身后大喊：“在你床脚那个柜子里，我用红包袱都包起来了，你干脆全部都拿上”
“哦，知道了”，叶开一阵小跑跑到自己屋中。
等将那包袱拿回来时，桌上放着一个小红包，不用想就是老爹说的那些钱。
“去蜀山眼睛放亮知道不？”
“嗯”
“受欺负就去找你二爷，不想干了就回来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叶开有些不耐烦。
“千万别去练剑知道了没有？”
“嗯，我想练剑二爷也得肯啊”，叶开将小红包揣进怀里。
老爹从外面走进来道：“路上钱不要乱花，吃好喝好，别到了蜀山跟猴一样，活干不了不要紧，吃不上饭就太窝囊了”
门外传来一声大喊：“老叶，走不走？”
是隔壁叔叔的声音。
老妈紧张问了一句：“这么快？”
老爸来不及回答，急急走出屋大叫：“就来了就来了，稍等一会儿”
返身将大红包袱给叶开背在肩上，问道：“钱够不够？”
像是在问叶开，又像是在问老妈。
老妈急道：“这么远的路，那点钱怎么够？”
“快去取，再取二百文”
老妈急急跑到隔壁屋子，拿了一个袋子出来。
老爹从里面抓出三串，递到叶开手上：“这两串和那些钱放一起当路费，这一百文你路上买点小食吃”
“来了没有，要走了！”
门外又传来隔壁叔叔的声音。
“来了来了”
叶开在爹娘左右护法下走出院子，对着隔壁叔叔笑了一下，问了声好。
“快走吧，老王他们都已经走了”
门前停着一辆此间村民自己改装的牛车，搭了一个棚子。
叶开坐上牛车，爹娘远远跟在身后，一直嘱咐着些什么。
车上，叔叔驱着牛车。
爹娘身影与小村子在大雪中渐渐模糊，终于再也看不见。
如今想来，兴许就是那一刻开始，这个自己曾经生活了十八年的小村子，开始有些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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