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情不知所起
碧云宫进门迎面是丹祖雕像，什么名字不知道，反正看上去是一个老头。平日里蜀山弟子丹祖丹祖叫惯了，反而忘了原本名字。
雕像前摆着香案，这雕像和香案离门很近，两边留出通道只有三人并肩进出那么宽，绕过这香案和雕像，走到后边儿，还有一道门，进去之后是一个小院子。
几座屋子围绕院落中心，乃是碧云宫当值弟子寝室。
走出院子之后，便是此间名为后山所在。
整个后山星罗棋布散落着一些屋舍，屋舍间又是一些搭着架子的药田，明明一个修仙去处，却是田园景象。
“哇！好漂亮的地方”，姜芸忍不住赞叹出声，询问道：“师兄啊，为什么我们不能住在此处呢？”
“这里是丹峰，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住进来的”
“二姥爷不行吗？”
“二姥爷当然可以，不是，那是我二姥爷，你应该叫叶长老，免得让此间弟子说你不尊重师长”，叶开有些头疼，这丫头越来越像个小姑娘，尽问一些稀奇古怪的幼稚问题。
“那你说的小灶在哪里呢？”，姜芸看着此间众多屋舍，不禁好奇道。
“前边儿就是”，叶开指着一大片药田中间一座小小的院子，看上去有些破旧。
远远望去，柴门半掩，几棵榆树长在南边儿。
两人走到门口，叶开推开门。
院子中间有一口水井，左右两侧是两间简单的屋子，中央屋子顶上竖着一个高高的烟囱，是丹炉所在。
靠近柴门左侧有一间小屋子，门口有许多炭黑，里面盛放着炼丹用的黑炭，虽说银碳更好，但是银碳价格昂贵，如此阵仗的丹峰，若是人人都用银碳，蜀山一年开销怕是不小。
“老规矩，你右边，我左边”
叶开推开右边的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简单搭起来的木板床。
将带来的被褥放在床上铺好。
“呐，这两天你就睡这儿”，叶开指着铺好的床道。
“那咱们怎么吃饭呢？”
“丹峰自有许多弟子做饭，到时候只需去吃堂食即可”，叶开出了门，朝自己一侧房子走过去。
那间屋子精心布置过，虽然同样简陋，可比起右边屋子多了一个书架，上面摆着几本丹经。
往前几个月，叶开常常在此处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每日时辰颠倒，连吃饭都是撞点儿。
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名叫青莲丹经的书，递给姜芸道：“你先看这本，看不懂来找我”
“知道啦！”，姜芸将那书抱在怀中，看上去并不是很想看。
叶开无奈道：“走吧，带你去看看丹炉”
两人来到中央的屋子里面，一座约莫两人高的丹炉立在屋子中央，灰烬尚未来得及清理。
左侧架子上摆着许多瓶瓶罐罐，姜芸拿起来一个，是空的。
右边架子上摆了许多农具，似乎是用在药田当中。
“我们炼丹所需的草药需要自己去药田里面找，可也不是随便就能去，每日要先去请一份秉贴，然后拿着秉贴再去找管理药田的师兄方能进去”
“这么麻烦？”，姜芸皱眉道。
“嗯……其实也不麻烦”，叶开打开架子最下层一个小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叠盖了二姥爷叶醇名章的秉贴，只在日期处留有空白。
姜芸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道：“咱二姥爷对咱可真好”
叶开翻个白眼，并不想去纠正小丫头说的话。
“我看了你的药方，需得请白钱三两，燕仇三两，花白二两，丹青一两，这些东西都好找，只是那赤练红不好找”，叶开皱眉细思半晌，当然还有一味药叫龙首葵，也不好找，兴许整座蜀山都没有几株，叶开没有说出来。
喃喃道：“蜀山这么大，我还没听过哪座峰有蛇呢”
摆摆手道：“算了，反正山下小镇肯定有卖的，今日我们先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去小镇上买一些回来”
又道：“丹炉想要炼丹，必须要经过一日灼烧，将炉内水气蒸掉，以免影响丹药，若是铜炉就不必这么麻烦”
说着，从地上夹起黑炭，并着一些木柴放入丹炉内点燃。
“好了，我们去转一转，等会儿回来加一次炭”，领着姜芸出了院子。
“师妹，你那药还剩多少？”
姜芸闻声，掏出瓷瓶，打开看了看，约莫有大半瓶，一个人吃也许够吃一阵子，可是如今两个人的话，兴许最多只能坚持半年，必须要在半年内找到那株龙首葵才行。
叶开暗自叹气，这药是十年生，每十年才能有一棵，而且种植要求极为苛刻，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出蜀山哪里能生长这种药材。
不过，这么大一个宗门肯定是有这味药的，至于在何处，叶开尚不得知。
二爷也许知道，可等二爷回来也要在半年之后。
实在头疼。
叶开想着，已经和姜芸走到了药田当中。
此间药田琳琅满目，像极了花海，各种药材四季都有开花结果的，此时雪中青的花开得正艳，满山都是白色花朵，如梦如幻。
那姑娘玩高兴了，蹦蹦跳跳，似乎将身中剧毒的事情给忘了。
叶开时时注意着她的动向，免得万一发病又找不到小丫头。
清香药味入喉，漫步此间花海心情也极其舒畅。
叶开走在田间小径，紧跟着姜芸，半人高的药花几乎将两人埋在此处。
越走越感觉丹田之内有股热气。
眉心处传来一阵温热，木灵纹一闪一闪，似是呼吸一般。
“诶？”，叶开停住脚步，感受着体内筋脉律动。
原本混合五行灵气的筋脉，此时忽然木气充盈，将其他四气阻滞在丹田内，疯狂窜向四肢百骸。
“什么情况？”
叶开眉头微皱，只这停脚的空儿，姜芸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回过神来心中一慌，四处张望，却看不见那姑娘影子。
“师妹！”
“姜芸！”
接连呼唤好几声，听不见那姑娘应声。
叶开顿时发急，小跑在药田中。
冷不防旁侧里吹来一阵清风，一个影子尖叫大笑着扑了过来，将叶开扑倒在药田当中。
“急了吧，急了吧，找不到我是不是急了？是不是？”，耳边传来姜芸盈盈笑声。
叶开拘谨的将手收在耳侧，那姑娘趴在自己身上笑的开心。
眼见叶开不做声，脸色也有点不对，顿时明白了什么，笑容渐渐平息在脸上。
“玩……玩够了没有？”，叶开紧张的出声询问。
“没有！”
那姑娘闭上眼，深深吻了过来。
叶开吓得一动不敢动，唇齿间似有一条小鱼游动，伴随着一阵奇怪的清香。
片刻，姜芸起身，盯着叶开眼睛，柔声道：“还不错”
从叶开身上起来，站在药田中。
忽然一本正经的问叶开：“师兄，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吗？”
叶开一愣，答不上来。
姜芸伸手道：“把我给你的那个东西拿出来”
叶开慌忙从怀中拿出那块硬物，此时方才看清楚那东西形状，是一块褐色的不知道什么料子的火焰状牌子。
姜芸伸出右手，与叶开手心相对，将那牌子捂在中间，用及其细小的声音念了几句叶开听不懂的话。
那块牌子竟然如同冰一般渐渐融化，消失在二人手心处。
“这是我天师府渡厄符，我偷了出来，今日将它印在你我身上，往后我便能帮师兄挡下一劫”，姜芸认真的看着叶开，小声道：“若是师兄不嫌弃，芸儿愿意以身相许”
叶开闻声，慌忙抽出自己的手，涨红了脸，一时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
“我……我……”
爷爷曾经说过，我不能练剑，否则命不长久，如今已然违背了爷爷训诫，迟早都有一死，又怎么敢耽误芸儿。
叶开一时不敢应下声来。
脑中空白一片。
眼前姑娘紧咬着嘴唇，半晌道：“师兄不必现在就应下来，等有天想明白了再说也不迟”
姜芸语气中充满失落。
说实话，前后认识眼前姑娘不过三日，又怎么敢承如此深情。
倒不是叶开不愿意，实在是怕耽误了佳人。
姜芸转身之际，耳侧传来声音。
“我活不长的，兴许哪天就死了，爷爷不准我练剑，如今已然违背了训诫，怕是命不久矣，实在不想师妹跟着我吃苦，若是……若是有朝一日我叶开明白了爷爷的训诫，必当尽力破局，事成之后，自会前往天师府迎娶师妹，只是如今就要我说出个答案，我……我心里也没主意……我……”
姜芸闻声，开心转过身来，抱着叶开道：“师兄能说这些，芸儿已经很高兴啦，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我等着师兄前来迎娶的那一天”
叶开闻声，也动了情，紧紧抱着怀中姑娘，一刻也不舍得放开。
“师兄你知道吗？缘分这种东西是天定的，第一眼见面就知道喜不喜欢，若是等到非要用自身优劣比个高低的时候，那已经不算姻缘了，那是一种凡俗间没人肯说的交易，等治好了这毒，咱们就躲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姜芸仰头看着叶开，眼中似乎多了许多期待。
叶开第一次听见这种言论，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用力点头道：“嗯”
雕像前摆着香案，这雕像和香案离门很近，两边留出通道只有三人并肩进出那么宽，绕过这香案和雕像，走到后边儿，还有一道门，进去之后是一个小院子。
几座屋子围绕院落中心，乃是碧云宫当值弟子寝室。
走出院子之后，便是此间名为后山所在。
整个后山星罗棋布散落着一些屋舍，屋舍间又是一些搭着架子的药田，明明一个修仙去处，却是田园景象。
“哇！好漂亮的地方”，姜芸忍不住赞叹出声，询问道：“师兄啊，为什么我们不能住在此处呢？”
“这里是丹峰，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住进来的”
“二姥爷不行吗？”
“二姥爷当然可以，不是，那是我二姥爷，你应该叫叶长老，免得让此间弟子说你不尊重师长”，叶开有些头疼，这丫头越来越像个小姑娘，尽问一些稀奇古怪的幼稚问题。
“那你说的小灶在哪里呢？”，姜芸看着此间众多屋舍，不禁好奇道。
“前边儿就是”，叶开指着一大片药田中间一座小小的院子，看上去有些破旧。
远远望去，柴门半掩，几棵榆树长在南边儿。
两人走到门口，叶开推开门。
院子中间有一口水井，左右两侧是两间简单的屋子，中央屋子顶上竖着一个高高的烟囱，是丹炉所在。
靠近柴门左侧有一间小屋子，门口有许多炭黑，里面盛放着炼丹用的黑炭，虽说银碳更好，但是银碳价格昂贵，如此阵仗的丹峰，若是人人都用银碳，蜀山一年开销怕是不小。
“老规矩，你右边，我左边”
叶开推开右边的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简单搭起来的木板床。
将带来的被褥放在床上铺好。
“呐，这两天你就睡这儿”，叶开指着铺好的床道。
“那咱们怎么吃饭呢？”
“丹峰自有许多弟子做饭，到时候只需去吃堂食即可”，叶开出了门，朝自己一侧房子走过去。
那间屋子精心布置过，虽然同样简陋，可比起右边屋子多了一个书架，上面摆着几本丹经。
往前几个月，叶开常常在此处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每日时辰颠倒，连吃饭都是撞点儿。
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名叫青莲丹经的书，递给姜芸道：“你先看这本，看不懂来找我”
“知道啦！”，姜芸将那书抱在怀中，看上去并不是很想看。
叶开无奈道：“走吧，带你去看看丹炉”
两人来到中央的屋子里面，一座约莫两人高的丹炉立在屋子中央，灰烬尚未来得及清理。
左侧架子上摆着许多瓶瓶罐罐，姜芸拿起来一个，是空的。
右边架子上摆了许多农具，似乎是用在药田当中。
“我们炼丹所需的草药需要自己去药田里面找，可也不是随便就能去，每日要先去请一份秉贴，然后拿着秉贴再去找管理药田的师兄方能进去”
“这么麻烦？”，姜芸皱眉道。
“嗯……其实也不麻烦”，叶开打开架子最下层一个小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叠盖了二姥爷叶醇名章的秉贴，只在日期处留有空白。
姜芸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道：“咱二姥爷对咱可真好”
叶开翻个白眼，并不想去纠正小丫头说的话。
“我看了你的药方，需得请白钱三两，燕仇三两，花白二两，丹青一两，这些东西都好找，只是那赤练红不好找”，叶开皱眉细思半晌，当然还有一味药叫龙首葵，也不好找，兴许整座蜀山都没有几株，叶开没有说出来。
喃喃道：“蜀山这么大，我还没听过哪座峰有蛇呢”
摆摆手道：“算了，反正山下小镇肯定有卖的，今日我们先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去小镇上买一些回来”
又道：“丹炉想要炼丹，必须要经过一日灼烧，将炉内水气蒸掉，以免影响丹药，若是铜炉就不必这么麻烦”
说着，从地上夹起黑炭，并着一些木柴放入丹炉内点燃。
“好了，我们去转一转，等会儿回来加一次炭”，领着姜芸出了院子。
“师妹，你那药还剩多少？”
姜芸闻声，掏出瓷瓶，打开看了看，约莫有大半瓶，一个人吃也许够吃一阵子，可是如今两个人的话，兴许最多只能坚持半年，必须要在半年内找到那株龙首葵才行。
叶开暗自叹气，这药是十年生，每十年才能有一棵，而且种植要求极为苛刻，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出蜀山哪里能生长这种药材。
不过，这么大一个宗门肯定是有这味药的，至于在何处，叶开尚不得知。
二爷也许知道，可等二爷回来也要在半年之后。
实在头疼。
叶开想着，已经和姜芸走到了药田当中。
此间药田琳琅满目，像极了花海，各种药材四季都有开花结果的，此时雪中青的花开得正艳，满山都是白色花朵，如梦如幻。
那姑娘玩高兴了，蹦蹦跳跳，似乎将身中剧毒的事情给忘了。
叶开时时注意着她的动向，免得万一发病又找不到小丫头。
清香药味入喉，漫步此间花海心情也极其舒畅。
叶开走在田间小径，紧跟着姜芸，半人高的药花几乎将两人埋在此处。
越走越感觉丹田之内有股热气。
眉心处传来一阵温热，木灵纹一闪一闪，似是呼吸一般。
“诶？”，叶开停住脚步，感受着体内筋脉律动。
原本混合五行灵气的筋脉，此时忽然木气充盈，将其他四气阻滞在丹田内，疯狂窜向四肢百骸。
“什么情况？”
叶开眉头微皱，只这停脚的空儿，姜芸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回过神来心中一慌，四处张望，却看不见那姑娘影子。
“师妹！”
“姜芸！”
接连呼唤好几声，听不见那姑娘应声。
叶开顿时发急，小跑在药田中。
冷不防旁侧里吹来一阵清风，一个影子尖叫大笑着扑了过来，将叶开扑倒在药田当中。
“急了吧，急了吧，找不到我是不是急了？是不是？”，耳边传来姜芸盈盈笑声。
叶开拘谨的将手收在耳侧，那姑娘趴在自己身上笑的开心。
眼见叶开不做声，脸色也有点不对，顿时明白了什么，笑容渐渐平息在脸上。
“玩……玩够了没有？”，叶开紧张的出声询问。
“没有！”
那姑娘闭上眼，深深吻了过来。
叶开吓得一动不敢动，唇齿间似有一条小鱼游动，伴随着一阵奇怪的清香。
片刻，姜芸起身，盯着叶开眼睛，柔声道：“还不错”
从叶开身上起来，站在药田中。
忽然一本正经的问叶开：“师兄，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吗？”
叶开一愣，答不上来。
姜芸伸手道：“把我给你的那个东西拿出来”
叶开慌忙从怀中拿出那块硬物，此时方才看清楚那东西形状，是一块褐色的不知道什么料子的火焰状牌子。
姜芸伸出右手，与叶开手心相对，将那牌子捂在中间，用及其细小的声音念了几句叶开听不懂的话。
那块牌子竟然如同冰一般渐渐融化，消失在二人手心处。
“这是我天师府渡厄符，我偷了出来，今日将它印在你我身上，往后我便能帮师兄挡下一劫”，姜芸认真的看着叶开，小声道：“若是师兄不嫌弃，芸儿愿意以身相许”
叶开闻声，慌忙抽出自己的手，涨红了脸，一时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
“我……我……”
爷爷曾经说过，我不能练剑，否则命不长久，如今已然违背了爷爷训诫，迟早都有一死，又怎么敢耽误芸儿。
叶开一时不敢应下声来。
脑中空白一片。
眼前姑娘紧咬着嘴唇，半晌道：“师兄不必现在就应下来，等有天想明白了再说也不迟”
姜芸语气中充满失落。
说实话，前后认识眼前姑娘不过三日，又怎么敢承如此深情。
倒不是叶开不愿意，实在是怕耽误了佳人。
姜芸转身之际，耳侧传来声音。
“我活不长的，兴许哪天就死了，爷爷不准我练剑，如今已然违背了训诫，怕是命不久矣，实在不想师妹跟着我吃苦，若是……若是有朝一日我叶开明白了爷爷的训诫，必当尽力破局，事成之后，自会前往天师府迎娶师妹，只是如今就要我说出个答案，我……我心里也没主意……我……”
姜芸闻声，开心转过身来，抱着叶开道：“师兄能说这些，芸儿已经很高兴啦，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我等着师兄前来迎娶的那一天”
叶开闻声，也动了情，紧紧抱着怀中姑娘，一刻也不舍得放开。
“师兄你知道吗？缘分这种东西是天定的，第一眼见面就知道喜不喜欢，若是等到非要用自身优劣比个高低的时候，那已经不算姻缘了，那是一种凡俗间没人肯说的交易，等治好了这毒，咱们就躲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姜芸仰头看着叶开，眼中似乎多了许多期待。
叶开第一次听见这种言论，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用力点头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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