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请神上身
千面说着说着便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他缠满绷带的上半身。
千面一层一层的解开缠绕在身上的绷带。
手臂，锁骨，前胸，腹部…
随着那白色绷带一条一条落下，601看见了绷带下的样子。
因为在这月境中不断受着侵蚀的缘故，千面的身上有部分长出了长长的红色鬃毛。
这是601预料得到的，但还有他意料之外的。
他看见千面满是伤痕的上半身。
那是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的没有疤痕的皮肤，上面的伤痕种类五花八门，
有的让皮肤显得粉红，有的泛白并微微突起，有的像浸水的纸巾般褶皱，有的如沙石般粗糙并略有下凹…
千面俊美的脸庞下，堪称体无完肤，简直像是用各种触目惊心的疤痕拼凑出的身躯一般。
601很难想象过去千面曾经历过什么。
他很好奇，但他开不了口。
千面是带着这样惨痛的过去，活成那看似没心没肺，总是搞怪的样子吗。
“下半身我就不展示了，也跟这差不多。”
千面轻描淡写地带过，仿佛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残忍只是书写在别人身上的历史。
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般深呼吸了几口，上半身的疤痕也随之一呼一吸。
“我的秘密不仅仅是这些疤痕。”
“我其实也被紫色月光给污染了。”
望着双嘴微张，用表情诠释着“不可思议”的601震惊在原地，千面轻轻地笑了。
“只不过相对于红色月光带来的污染，我被紫月光侵蚀的程度表浅了很多。只有一层。”
“我之前在藤眼婆婆制造的幻境里，请她为我保守过这个秘密。”
“我其实是被两种月光污染，并存活的人。”
601之前有听说过这种案例，本身就很稀少，能承受下来的更是凤毛麟角，大部分人在仪式中便失控了。
“这充满疤痕的身体，是我活下来的代价。”
601难以想象他在仪式中遭遇了怎样的侵蚀，自己只承受紫月光的侵蚀便已经被折磨得一心求死。
千面还额外承受了红月光的污染。
601仿佛想象出千面用各种办法在自己身体上留下伤痕，以求对抗污染，来保持清醒的场景。
“你当时在基地外面进行仪式的时候，或许基地里的其他人没有注意到。”
“但同样被紫月光侵蚀过的我很清楚。”
“当时附身在你身上的东西，那不可名状的生物，确实犹如神灵。”
“我在仪式中也被某种存在附身过，虽远不及你那位神灵，但降灵后获得的能力应该足以打破这月境。”
601呼吸急促了起来：“你懂得怎么降灵！？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有你不是紫污染侵蚀程度只有一层吗？”
“我都三层了都不知道该怎么降灵！”
“哈哈…”千面干涩地笑着。
“不好意思啊601，我瞒了你这么久。”
“不错，我的确知道该怎么进行你口中的‘降灵’。”
“但我更愿称之为，请神上身！”
千面的肌肉像流水般波荡起来。
“之所以你感受不到，紫污染请神上身的能力，是因为，”
“请神上身，是有条件的。”
“这与被侵蚀的程度没有关联。”
“你必须把自己逼得濒临失控才能请神上身！”
“我不愿告诉你，也是希望你尽量不要指望这能力。”
601感觉千面的眼中充满了无奈，感伤，遗憾，还有一种此去不归般的决绝。
似乎觉察到601的目光，千面勾起嘴角，熟练地露出平时搞怪不正经的表情。
“以后我也算是你师傅了，你要记得为师传授的不只是摸鱼的技巧。”
“看好了！我只示范这一次！”
“请神上身，诛邪避退！”
随着千面的怒吼，他流动的肌肉一下子定住了，接着他锁骨的地方突然长出了一只眼。
一只如同人类的眼睛，只是这眼睛有一指这么宽。
那眼球猛然睁开，轱辘地转了几圈，正下方又裂开一张嘴，说道：
“嘻嘻嘻嘻，好久不久啊千面兄，让我等得好苦啊。不过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向我祈求的。”
“你的肉，你的血，还是一如既往地诱人。”
“啧啧，这月境还有点好玩。”
那眼球和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声音不断变化，一会儿瓮声瓮气，一会儿清甜如童音，辨不出男女。
“哦？”
那眼球转向601，直勾勾地盯着他。
“嘻嘻嘻嘻，好耍，好耍！还有这种人物！”
“地下城那些原始人，这么些年还是有点水平在的。”
“嗯，这么着急干啥？要把这些人从这月境中弄出去？行吧，行吧。”
“嘻嘻嘻嘻，那我可来了！”
“让我们，联系得更紧密些~”
那不断变化着的声音刚落下，千面的皮肤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口。
那些裂口里有的长出奇异的眼球，有的长出各异的牙齿变成了一张嘴。
那些眼球胡乱转动着，不计其数的嘴巴一张一合释放着只有千面才能听见的声音。
千面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五官皱成一团，身体的关节渐渐扭曲成难以想象的角度。
他的皮肤上迅速长满细长的红色鬃毛，淹没了五官，淹没了伤疤，也淹没了裂口处仿佛各自拥有意识的眼球和嘴。
那鬃毛不断生长着，直到把千面淹没成一个红色的绒球，上面隐隐可以看出一道扭曲的人形。
601在一旁看着千面身上的异动，明白千面已经濒临失控，才化为这团“非人”之物。
他的眼眶泛红，紧绷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克制着自己不能流泪。
他要把这一切都深深烙印在眼底。
不光是为了了解，这该死的紫污染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他想把千面的这份勇气，这份觉悟深深地铭记在心。
这献身成“非人”的勇气，是浸污者的赞歌！
想到这里，601心底的悲伤中涌现出一种难以自制的狂热，一种自我牺牲的狂热。
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有什么东西被撬动了，他理解了自己的能力，紫污染带来的能力。
能力是献祭。
通过献祭来与更高层次的存在沟通。
千面此时是在通过献祭理智来祈求力量。
此时那巨大的红色绒球已经漂浮在了空中，犹如一个透着人影的胚胎。
但不知道里面孕育的东西究竟还是否能算作是“人”。
而那胚胎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
此时无论是在与石头交流的罗雨晴，抑或是颓废绝望的克勒斯，还是双眼通红的601，他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汇聚在那球体上。
随着裂痕不断增加和延伸，一个念头在三人心中同时升起。
它快要出生了！
他们不知道是否还应该用“千面”这个名字来形容它。
就在它的面貌即将出现在众人眼中时，一声闷哼从那布满裂痕的红绒球中响起。
三人晕了过去。
千面一层一层的解开缠绕在身上的绷带。
手臂，锁骨，前胸，腹部…
随着那白色绷带一条一条落下，601看见了绷带下的样子。
因为在这月境中不断受着侵蚀的缘故，千面的身上有部分长出了长长的红色鬃毛。
这是601预料得到的，但还有他意料之外的。
他看见千面满是伤痕的上半身。
那是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的没有疤痕的皮肤，上面的伤痕种类五花八门，
有的让皮肤显得粉红，有的泛白并微微突起，有的像浸水的纸巾般褶皱，有的如沙石般粗糙并略有下凹…
千面俊美的脸庞下，堪称体无完肤，简直像是用各种触目惊心的疤痕拼凑出的身躯一般。
601很难想象过去千面曾经历过什么。
他很好奇，但他开不了口。
千面是带着这样惨痛的过去，活成那看似没心没肺，总是搞怪的样子吗。
“下半身我就不展示了，也跟这差不多。”
千面轻描淡写地带过，仿佛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残忍只是书写在别人身上的历史。
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般深呼吸了几口，上半身的疤痕也随之一呼一吸。
“我的秘密不仅仅是这些疤痕。”
“我其实也被紫色月光给污染了。”
望着双嘴微张，用表情诠释着“不可思议”的601震惊在原地，千面轻轻地笑了。
“只不过相对于红色月光带来的污染，我被紫月光侵蚀的程度表浅了很多。只有一层。”
“我之前在藤眼婆婆制造的幻境里，请她为我保守过这个秘密。”
“我其实是被两种月光污染，并存活的人。”
601之前有听说过这种案例，本身就很稀少，能承受下来的更是凤毛麟角，大部分人在仪式中便失控了。
“这充满疤痕的身体，是我活下来的代价。”
601难以想象他在仪式中遭遇了怎样的侵蚀，自己只承受紫月光的侵蚀便已经被折磨得一心求死。
千面还额外承受了红月光的污染。
601仿佛想象出千面用各种办法在自己身体上留下伤痕，以求对抗污染，来保持清醒的场景。
“你当时在基地外面进行仪式的时候，或许基地里的其他人没有注意到。”
“但同样被紫月光侵蚀过的我很清楚。”
“当时附身在你身上的东西，那不可名状的生物，确实犹如神灵。”
“我在仪式中也被某种存在附身过，虽远不及你那位神灵，但降灵后获得的能力应该足以打破这月境。”
601呼吸急促了起来：“你懂得怎么降灵！？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有你不是紫污染侵蚀程度只有一层吗？”
“我都三层了都不知道该怎么降灵！”
“哈哈…”千面干涩地笑着。
“不好意思啊601，我瞒了你这么久。”
“不错，我的确知道该怎么进行你口中的‘降灵’。”
“但我更愿称之为，请神上身！”
千面的肌肉像流水般波荡起来。
“之所以你感受不到，紫污染请神上身的能力，是因为，”
“请神上身，是有条件的。”
“这与被侵蚀的程度没有关联。”
“你必须把自己逼得濒临失控才能请神上身！”
“我不愿告诉你，也是希望你尽量不要指望这能力。”
601感觉千面的眼中充满了无奈，感伤，遗憾，还有一种此去不归般的决绝。
似乎觉察到601的目光，千面勾起嘴角，熟练地露出平时搞怪不正经的表情。
“以后我也算是你师傅了，你要记得为师传授的不只是摸鱼的技巧。”
“看好了！我只示范这一次！”
“请神上身，诛邪避退！”
随着千面的怒吼，他流动的肌肉一下子定住了，接着他锁骨的地方突然长出了一只眼。
一只如同人类的眼睛，只是这眼睛有一指这么宽。
那眼球猛然睁开，轱辘地转了几圈，正下方又裂开一张嘴，说道：
“嘻嘻嘻嘻，好久不久啊千面兄，让我等得好苦啊。不过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向我祈求的。”
“你的肉，你的血，还是一如既往地诱人。”
“啧啧，这月境还有点好玩。”
那眼球和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声音不断变化，一会儿瓮声瓮气，一会儿清甜如童音，辨不出男女。
“哦？”
那眼球转向601，直勾勾地盯着他。
“嘻嘻嘻嘻，好耍，好耍！还有这种人物！”
“地下城那些原始人，这么些年还是有点水平在的。”
“嗯，这么着急干啥？要把这些人从这月境中弄出去？行吧，行吧。”
“嘻嘻嘻嘻，那我可来了！”
“让我们，联系得更紧密些~”
那不断变化着的声音刚落下，千面的皮肤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口。
那些裂口里有的长出奇异的眼球，有的长出各异的牙齿变成了一张嘴。
那些眼球胡乱转动着，不计其数的嘴巴一张一合释放着只有千面才能听见的声音。
千面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五官皱成一团，身体的关节渐渐扭曲成难以想象的角度。
他的皮肤上迅速长满细长的红色鬃毛，淹没了五官，淹没了伤疤，也淹没了裂口处仿佛各自拥有意识的眼球和嘴。
那鬃毛不断生长着，直到把千面淹没成一个红色的绒球，上面隐隐可以看出一道扭曲的人形。
601在一旁看着千面身上的异动，明白千面已经濒临失控，才化为这团“非人”之物。
他的眼眶泛红，紧绷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克制着自己不能流泪。
他要把这一切都深深烙印在眼底。
不光是为了了解，这该死的紫污染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他想把千面的这份勇气，这份觉悟深深地铭记在心。
这献身成“非人”的勇气，是浸污者的赞歌！
想到这里，601心底的悲伤中涌现出一种难以自制的狂热，一种自我牺牲的狂热。
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有什么东西被撬动了，他理解了自己的能力，紫污染带来的能力。
能力是献祭。
通过献祭来与更高层次的存在沟通。
千面此时是在通过献祭理智来祈求力量。
此时那巨大的红色绒球已经漂浮在了空中，犹如一个透着人影的胚胎。
但不知道里面孕育的东西究竟还是否能算作是“人”。
而那胚胎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
此时无论是在与石头交流的罗雨晴，抑或是颓废绝望的克勒斯，还是双眼通红的601，他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汇聚在那球体上。
随着裂痕不断增加和延伸，一个念头在三人心中同时升起。
它快要出生了！
他们不知道是否还应该用“千面”这个名字来形容它。
就在它的面貌即将出现在众人眼中时，一声闷哼从那布满裂痕的红绒球中响起。
三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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