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性测试（1）

    “好，”梦魇提起那柄象牙手枪说道，“不要伤害她。”

    “不……不要！”林漪芸喉咙被卡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要听他的，不，不要管我。”

    梦魇纵然心疼，但为了顺利解救林漪芸，此时也只能表现得不在意。这是情报高手间的心理博弈，你越是虔诚，越是在意，对手就将你拿捏得越死。

    甚至，满不在乎才等于无懈可击。纵观大千世界，其他领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喏——”姓郑的掏出一个小玩意儿，丢给梦魇。

    梦魇随手接过。

    “Boom!”姓郑的模拟了一声爆炸，随即又发出一阵笑声，“看来你还嫩得很啊。知道吗，如果我扔给你的，是蝴蝶雷，你已经死了。”

    蝴蝶雷是百年前那场世界级大战中的产物，距今已经百年，受压即爆，极其敏感。梦魇冷汗涔涔而下，倒不为怕死，而是，“不轻易做任何敌人想让你做的事”，是外勤特工入门第一课，是教官们时时耳提面命，要求嚼碎吃烂溶在脑子里刻在骨头上的第一原则。自己在东山国窃取情报时，与敌周旋，一举一动，心中无时无刻不在默念这一准则。

    怎么，林漪芸一落到对方手中，自己的方寸全乱了？处事的板眼全没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现在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梦魇强行将思绪拉回正轨，他掂了掂手中那物，却是一枚子弹。

    “交过手也算缘分，这一课算是兄弟送你的，”姓郑的说，“现在，请把我给你的小物件儿，塞到枪膛里——不用我教你怎么退壳吧？”

    象牙手枪与制式的不同，没有弹匣。梦魇直接将上壳向后拉，退出弹壳，而后将对方递来的子弹塞进去。弹壳部分刻着一个八爪鱼的形状。

    “方才你不是大言不惭，大谈爱国，我没法说它真，也没法说它假，所以，我们不纠缠这个话题。但我确实看到了你对这个女人的担心，可见你心里是牵挂她的。让我们来做个测试，看看你能为牵挂的东西，付出些什么？”姓郑的说，“现在，请你对着自己开一枪。或许大腿，或许脚面，或许命根子——哈哈哈，或许太阳穴。位置你自己选。只要我看得开心，或者，你把我打动，我就放了这个女人。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把？”

    这算什么赌局？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可笑之处在于，下注的是你，而裁决权却在对手那里。就好比，老板拍着你的肩，说，好好干，我开心了就给你加薪。问题在于，“开心”是不能量化的东西，开不开心，全凭人家一张嘴。这样的局，你有任何胜算？

    “敢不敢？到底敢不敢？”姓郑的发出一阵怪笑，“可见，主说的没错，人性的自私，已经决定这个种群无可救药！除了权势和金钱名利，你们还在乎什么？亏你大言不惭，你有信仰吗？我皈依了主，我在乎他，假如我站在你的位置，开枪要打哪里便打哪里，我愿意为我在乎的主奉献。而你，为了你在乎的女人，你能做到哪一步？”